第2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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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在碗中飄浮,慢悠悠的沉到了碗底,如同楚河漢界一般,清晰的各處一地,互不相容。 屋中一下子呈現(xiàn)一種詭異的安靜氣息,像是所有的人呼吸都停了下來,只有匡薔在反復(fù)強調(diào)一句話,“不,王爺,他是你的兒子……”然而在鐵的事實面前,匡薔的聲音也越來越弱,沒有任何說服力。 御鳳松看到這一切,整個人像是被千斤巨石所壓,身子搖搖欲墜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珠子似乎都要從眼眶里蹦了出來,覺得退上一步,就能避開匡薔的那句話一般,“不,不,不可能的,這水有問題,有問題!我怎么可能不是父王的兒子,怎么可能!” 瑾王腦門上青筋突突的跳動,似要沖破皮膚迸出來,整個人如同一個極大的龍卷風(fēng)中心,隨時將有雷鳴電霹從天而降。渾身散發(fā)出極冷的氣息,像是隨時都有可能發(fā)怒,可他偏偏一個字都不說,只是目光落在匡薔的身上,幽黑如墨。 好在最近聽到的驚奇故事不是第一樁了,御鳳檀有些意外,卻沒有驚訝,只是在匡薔和御鳳松之間來回看了幾眼,狹瞳中流露出一抹沉思。 而最為平靜的則是云卿,這個念頭,其實早在她的心中轉(zhuǎn)過了無數(shù)回。也許是她將事情都想的非常的詳細,細到一些平常人都不會注意到的地方。比如,匡薔代替瑾王妃的位置時,她必然要注意個地方,瑾王妃連孩子都生了,肯定已經(jīng)不是完璧之身,否則的話,瑾王就算再和瑾王妃不熟悉,這樣的區(qū)別,久經(jīng)風(fēng)月的王爺還是能區(qū)別出來的。那么,替匡薔去掉這一層?xùn)|西的人自然是她最為感激的恩人,龍二了。 也許瑾王可以忍受二十年來睡在枕邊的不是真正的瑾王妃,也可以忍受自己的兒子不是真正的嫡子,只是另外一個女人所生下來的私生子,可身為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身份尊貴的男人,他絕對不能容忍自己頭上戴著一頂閃閃發(fā)光的綠帽子,而且戴了整整十八年!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瑾王閉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宛若從胸腔里擠出來,“把他們兩人押入地牢,好好審問!” 這是云卿第一次到王府里的地牢中來,地牢的門一關(guān)上,光線被隔絕,整個空間只有掛在墻上的油燈,跳躍著昏黃的光。王府的地牢很少用,雖然四周簡陋陰沉,然而因為很少關(guān)人,沒有那種腐臭陰濕的氣味,地上鋪著厚厚的干草,踩在上面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御鳳檀走在她的身邊,皺眉道:“這地方不干凈,不讓你來,你偏偏要來?!?/br> 云卿微微一笑,眼神卻是十分的冰冷,“我很想知道,那個龍二是何許人也?!奔热桓以O(shè)下陷阱要害她沈府全家,她卻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這還是她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對手,知己知彼在斗爭中是相當?shù)囊稽c。而她目前手中所擁有龍二的資料,實在是太少了,要對付他,也要尋到辦法才是,才能報了這欲要滅門之仇。 這雖然是她第一次到地牢,云卿卻沒有絲毫的不適應(yīng),經(jīng)歷過死亡的人,連最可怕的東西都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面對陰暗總是比一般的人要從容的多。 一旦知道匡薔不是真正的王妃,而御鳳松也不是自己的兄弟,御鳳檀對于這兩個本來就對他屢次加害,毫無感情的兩人,沒有絲毫留情。 此時的墻上掛著的兩人,衣衫凌亂,鞭痕累累,顯然被好好的‘伺候’過了。 侍衛(wèi)已經(jīng)問了諸多的話,可御鳳松嚎叫連連,卻招認不出什么東西,只說龍二是他幼時遇見的救命恩人,匡薔感激龍二的救命之恩,讓他認了龍二做義父,還說龍二是個江湖中人,身手很好,也懂得很多東西,除此之外,其他一概不曉得。 這一點,云卿倒是相信的,御鳳松被匡薔當作掌心寶,恨不得天天兜在口袋里,一直都護在身邊,喂養(yǎng)了十八年,養(yǎng)出個一事無成,眼高手低的性子,最后還親自賣了匡薔。這樣的人,鞭子一下去,只怕就恨不得將知道的東西全部都招出來,一個字都不留。 她將目光轉(zhuǎn)到了匡薔的身上,御鳳檀便問道:“那她呢?” 易勁蒼看了一眼御鳳檀的神情,稟報道:“她倒是硬氣,不管怎么打,也不肯說出龍二的下落來,已經(jīng)用水潑了三回了,現(xiàn)在潑都潑不醒來了。” 云卿望著匡薔,目光里浸著冷意,心中冷笑,當初若不是看她是‘瑾王妃’的份上,自己才只守不攻。如今,可以任她作為了,她語氣平和地道:“易侍衛(wèi),她還等著龍二來救她的,單憑你這兩鞭子,她自然是不會自斷生路的。我自有辦法讓她招供,你將她弄醒吧?!?/br> ☆、217 217 易勁蒼自認自己揮下去的鞭子,可不是小毛孩的力道,也不知道這長得嫻雅的世子妃還能用什么手段出來。不禁詫異道:“世子妃,你有何辦法?” “最溫柔的辦法?!痹魄淇粗锼N,下巴微抬,“喚醒她吧,我保證不用你們那么麻煩。” 易勁蒼將信將疑,總覺得這審問的事情不是弱女子來做的,朝著御鳳檀發(fā)了個詢問的意思,流翠見他婆婆mama的,哼哼道:“易侍衛(wèi),你快點吩咐人將那壞女人潑醒吧。世子在這里看著,他這么疼愛世子妃,哪里不會同意。” 云卿頓時臉色有點發(fā)窘,朝著流翠輕喝道:“別胡說?!彪m然是夫妻,這么多人面前說御鳳檀對她唯命是從,這有損他男子漢的尊嚴。 誰知道御鳳檀反而是笑了,勾起的唇畔含著一抹風(fēng)流,贊同道:“流翠說的沒錯,世子妃要審就讓她審吧。”他不介意讓人知道自己有多喜歡卿卿,最好以后那些花花草草的都別黏上來是最好的。 易勁蒼微怔,流翠得意的向他眨了眨眼,他收回目光,時而不見,面無表情地讓人用冰水反復(fù)潑暈厥了的匡薔。 匡薔悠悠的醒過來,頭發(fā)濕答答的落了水,虛弱的抬起頭,視線落在站在身前她不遠處的云卿,嘴唇勾起譏諷的一笑,“你們還有什么招數(shù),盡管拿出來吧!” 她的聲音雖小,卻還是有些硬氣的。比起御鳳松來,匡薔倒是像個人。不過,也只是像而已。 云卿淡淡的一笑,搖頭道:“用鞭子抽,用刀子割,聽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實在是讓人有些害怕。你知道我素來是溫婉和氣的,絕對不會對你用這些血腥的手段。” 匡薔冷笑了一聲,牽扯到鞭傷,笑容一下又變得像是在哭,“沈云卿,你不用在這假惺惺裝什么好人了,要動手就盡管動手,我不會怕你的?!?/br> 云卿緩緩的一笑,坐在旁邊侍衛(wèi)搬來的椅子上,望著匡薔倔強的表情,聲音很是溫和:“怎么,你還在等著龍二來救你嗎,你覺得他還會來嗎,從你到王府開始,最起碼都有六個時辰了吧。依他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你消失了吧,你還要等,等到什么時候呢?” 匡薔一怔,隨之又干笑了兩聲:“沈云卿,你別想用這一套來打擊我,不管龍二他會不會來,你什么都別想從我口中得到。你想知道龍二的信息我偏偏不告訴你,有本事你自己去查,不要來問我呀?!?/br> 望著匡薔自以為得意的模樣,云卿搖了搖頭,她的神情依舊很平和,匡薔的話對她沒有造成一絲影響。的確,龍二的信息掩藏得非常好,在京中查了幾日都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但是,現(xiàn)在匡薔在她手中,難道就真的不能問出什么嗎? 她不相信匡薔真的是鐵打銅骨,什么都不怕,此時不過是一股硬氣在撐著罷了。 她對著匡薔道:“當然,我知道你是不怕鞭刑的,可你的兒子呢,他是不是像你一樣可以頂?shù)米⌒塘P呢?我剛才可是聽說了,鞭子一抽下去,他什么都說了,只可惜他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否則的話,根本就不需要再問你了?!?/br> 匡薔抬起頭來,望著那張肌光寧潤的臉,一雙鳳眸幽幽沉沉,像是與這陰暗的地牢混為了一體。 她看了一眼在旁邊依然昏沉的御鳳松,冷笑道:“你們審問他,什么也審問不出來,他連自己的身世都是剛剛曉得。對于龍二的事又能知道什么呢。” “是啊,他知道的不多,可你知道啊?!痹魄渚従彽恼玖似饋?,笑容里帶著一絲寒冷的痕跡,走到了御鳳松的面前,對著旁邊的行刑人道:“潑水?!?/br> “嘩啦”一桶冰水潑到了御鳳松的臉上,他打了一個寒栗,從昏沉中醒來,懵懵懂懂環(huán)視了周圍一圈,然后尖叫道:“我什么都說了!我什么都已經(jīng)說了!還要干什么呢!干嘛還潑我!” 他的聲音在牢中格外的清晰,就像是臨死者的哀嚎一般,可惜誰也沒有碰他,他就叫得如此凄慘。等會不知道還有沒有力氣叫呢。 云卿搖了搖頭,側(cè)頭對著匡薔道:“你不怕,可是他很怕,現(xiàn)在開始我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如果你將所知道的龍二的一切全部都說出來的話,我就不折磨御鳳松了。若是你不說的話……我覺得你還是選擇前者比較好。” 匡薔望著御鳳松那張驚懼的臉,想起自己今晚來救他,反而被他弄得關(guān)進了牢中,心中是恨意交加,眼神里迸出了凌厲的光。 御鳳松昏沉之間也聽懂了云卿的話,不禁轉(zhuǎn)頭大喊道:“娘,娘,你快點說吧,義父的事情你都說出來??!你現(xiàn)在還管他做什么,他都不管我們了,他救都不來救我們,你還守著那些秘密做什么呢,快點說出來??!” 匡薔的面部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然而,她依舊咬緊牙關(guān),搖頭道:“這個逆子,若不是他今日,我也不會被關(guān)在這里,你若是要罰就罰他吧,我絕對不會說出恩人的下落的?!?/br> “好,好,有骨氣?!痹魄漭p擊了手掌,面上一副十分贊同的模樣,她側(cè)頭望著易勁蒼:“易侍衛(wèi),你剛才抽人用的那條鞭子呢?” 易勁蒼從墻上取出一條手指粗細的長鞭來,上面沾染了斑駁的血跡,暗紅色的長鞭,鞭身上掛著點點的倒鉤。 鞭子是最常見刑具的一種,越是細的鞭子,打在人的身上就越痛。 云卿仔細的端詳了一遍,像是欣賞著精美的瓷器,音色婉和,“這個確實是不錯,不過,若是沾一些鹽水在上面,大概效果會更好?!?/br> 御鳳松看到了那條長鞭,之前被鞭打的疼痛又在記憶中浮現(xiàn),身上的傷痕還帶著痛意,整個人開始在墻上劇烈的掙扎了起來,鎖鏈隨著他的掙扎嘩啦哐當?shù)膩y響。他滿臉懼怕,哀聲道:“娘,你就說吧,你就快點說出來吧!” 匡薔干脆直接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他,也不去聽他到底在說什么。她不能說,一旦說了,恩公這一條路可就斷了,日后的話她還去哪里找靠山呢,難道她就真的準備在瑾王府自盡,就被他們抓在這里關(guān)上一輩子嗎? 此時的匡薔心里還有一些小小的希望,她還在等待著。雖然她知道這個希望是那么的渺茫,就像人在激流湍急的大江之中,看到一根小小的稻草,明明知道沒有用,還是會想要拼命去抓著,尋求那唯一生存的機會。 那邊的行刑者已經(jīng)拿起了長鞭,在粗鹽里裹了一圈,然后“啪”的一聲,打到了御鳳松身上。 “?。 庇P松的哀叫聲驚雷一般貫穿了整個牢房。 余生盤旋,逼近了匡薔的耳朵里。她緊緊的咬緊了嘴唇,拼命的克制自己顫抖的心,拼命讓自己想著御鳳松剛才所做的一切。是這個逆子害得她被抓的,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的錯,你不要疼惜他! 可是當旁邊一聲又一聲的尖叫不斷的傳過來的時候,匡薔終于有些忍不住的對著御鳳松道:“松兒,幾鞭而已,你要像個男子漢啊,不要再驚聲尖叫了,就這么幾鞭難道你就受不了嗎,娘都可以受得了,你只要挨了過去,等你義父來了救了我們出去就可以了?!?/br> 御鳳松此時已經(jīng)被那鞭子刮得舊傷加新傷,血rou模糊,又有那鹽水浸在了傷口里,一種劇痛從傷口傳了上來,簡直就是讓他難以忍受。疼得整個人左右掙扎,哐當哐當鐵鏈聲如同瘋了一般想起,他哪里還顧得上匡薔在說什么,只顧著拼命的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很好!云卿十分滿意的聽著御鳳松的哀嚎。他叫得越慘烈,匡薔這個做娘的心大概也越痛吧。 御鳳檀在一旁看著云卿的動作,手指在鼻梁上輕輕的摸了摸,狹眸里波光瀲滟,于陰暗的地牢中含沁了深深的笑意。 這就是攻心術(shù),如果只對匡薔下手的話,怕整個人都要折磨一番,費了極大的力氣和功夫,匡薔不到奄奄一息她是不會說出來的。但是匡薔是母親,她的心是系在兒子身上的。兒子受傷,母親的心比誰都要痛苦,要難過。 他將目光投向面色平和的云卿,她著了輕黃色的長裙,披著煙綠色的披風(fēng),披風(fēng)上有一圈細細的絨毛,襯著她小臉美艷中更添一份柔和,那樣清淡的表情,水漾的眸子,若不是站在這里,誰又能看出她是在地牢里拷問人呢。 御鳳檀狹長的眸子里露出一分溺愛,暗道:卿卿這個壞家伙喲…… 匡薔見勸說無果,再次把頭扭了過去。她緊閉的雙眼,抓緊的雙手和顫抖的眼皮,已經(jīng)泄露出她內(nèi)心的不忍。 云卿擺了擺手,讓行刑者停了下來,然后站到了匡薔的面前,慢慢的道:“也許鞭刑還是太輕了,不過這的確也是刑罰中最輕的一種了,不如我們換一個。”她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嘆道:“說起刑罰,我知道的的確也不多,不過記得曾經(jīng)在《史記》上面看到過,有一種刑罰叫做臏刑,你知道臏是哪里嗎,是人的膝蓋的一塊三角形的骨頭,直接剔去了這塊骨頭之后,雙腿就不能再用了。我想,書上的名人都能承受得了,他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吧?!?/br> 匡薔聞言猛的反過頭來,雙眼睜大,混合著血水的面孔,格外的猙獰,“沈云卿,你好狠的心,我松兒對你做了什么事情,他根本就沒有害過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沒有害過我?”云卿重復(fù)了一句,低低的笑了兩聲,又抬頭望著匡薔,雙眼如同兩汪湖水一般清澈而又深不見底,幽幽的寒意從其中透出,“他沒有?你是想說當初你讓韋凝紫在京城陷害我,傳出不利的流言,他不知道?還是說我新婚之夜,他挑撥韓雅之來勾引御鳳檀,他沒做過?還是說這一次你們放了高利貸的冊子要將我沈家上上下下全部抄斬,他不知情,不知道,沒有參與?就算他無辜,但我沈家不無辜嗎? 你們將那些高利貸的賬冊藏到撫安伯府,若不是我早早識穿了你們的陰謀,今日站在刑場上的,就是我沈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人!你們又何曾想過他們無辜不無辜呢?! 更何況,我又何曾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要讓你們來陷害我呢,從我一嫁入王府開始,你們就事事處處的針對我!不,是我還沒嫁入王府,你們就已經(jīng)在想要如何對付我。若不是今日你們被關(guān)在這里,高利貸的事情也不會是最后一樁?,F(xiàn)在再來說什么無辜不無辜,你自己難道不覺得可笑嗎?!” 幽暗的地牢中,墻上的油燈似乎被云卿那一連串的反問也驚的跳了兩跳,光線閃爍里,那一雙鳳眸格外的閃亮,也只有這個時候,御鳳檀才能從云卿的口中聽到她對匡薔他們有多么的憎恨。 她是那樣的在乎家人,匡薔她們陷害撫安伯府,簡直就是找死! 匡薔被她一番言辭震得無法言語,但是她并不是覺得自己錯了,她只是一時找不到反駁之語。怔了怔之后,看到御鳳松還在那里呻吟喊叫,她又接著道:“是,我們是陷害了,可哪一次陷害成功了呢?每一次得利的人都是你。就算高利貸這一次,最后勝的人不是你嗎,現(xiàn)在被綁在這里的人,不正是我和松兒嗎,你又有什么傷害呢?” “是啊,這只是證明了,你們蠢而已。成王敗寇這句話難道沒有聽說過嗎,不是輸了,你就是無辜的,也不是失敗了,就等于沒做過?!痹魄湔f完,臉色依舊很平靜,她擺手道:“行刑吧,既然她不在乎,那么也就無所謂了。你們下手也不用留情,到時候我看沒有了臏骨的人,就算是被救了出去,他日后又如何行走?” 行刑者已經(jīng)從墻上拿出了一把尖刀,在磨石上狠狠的磨礪,那咔嚓咔嚓的聲音在地牢中響個不停。 匡薔的目光停在那把刀上,然后轉(zhuǎn)到了御鳳松的臉上。此時的御鳳松看著行刑者拿著刀一步一步的接近,整個人幾乎是以一種癲狂的狀態(tài)在叫:“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當?shù)都夥旁诹怂南ドw上的時候,他的慘叫聲讓所有的人都驚住了,刀插進了他的膝蓋骨,狠狠的一剮,刀尖碰到膝蓋的嚓嚓聲讓人毛骨悚然。 那一下一下從膝蓋割出一個半圓來,皮rou翻了下來,露出黃紅的皮rou,整條褲子都已經(jīng)被鮮血淋濕。御鳳松的尖叫聲終于在最后一下,到了極限,聲音戛然而止,人已經(jīng)深深的痛暈了過去。 這樣的刑罰,在從小嬌生慣養(yǎng),連打都沒被打過的御鳳松來說,簡直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匡薔再也看不過去,看著兒子受刑,簡直比自己還要心痛,凌亂的眉目間混合著心痛,焦急,大叫道:“我說!我說!你快點停下來,快點停下!” 云卿沒有開口,她只是望著匡薔一字一句的問道:“龍二的真名是什么?” 匡薔眼睛放在御鳳松膝蓋上的尖刀,目光轉(zhuǎn)回來:飛快的答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龍二。你還有什么問題快問吧,讓他們把刀放開,放開,別放在松兒的膝蓋上了!再割下去,他的腿就要廢了!” 此時的她已經(jīng)十分的驚慌,面容扭曲而急迫,云卿靜靜的望著匡薔,面上的笑容更深,她仍然沒有讓行刑者松開那把刀,而是繼續(xù)問道:“龍二讓你進瑾王府是有什么目的?” 她的聲音剛剛一落,匡薔馬上快速的答道:“他跟我說只要我進來代替了瑾王妃的位置,我就能做上瑾王妃,生的兒子以后也能坐上瑾王的位置,作為尊貴的王爺,一定會有很大的權(quán)力,能夠幫助他成就以后的大業(yè)?!?/br> 大業(yè)?御鳳檀聽到這個詞語,微微挑了挑眉。 云卿又問道:“什么大業(yè)?”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總是說他有什么大業(yè)要完成,讓我一面到瑾王府來享受榮華富貴,一面為了他日后打下基礎(chǔ)。其它的我也不清楚了,他并不是什么都對我說的,大概我也只曉得這么多,他在很多地方都有據(jù)點,我只知道他手下有很多的人,手里的銀錢也不少,總是有很多人為他做事,在京城他有一個地下錢莊,那些放高利貸的都是幫他做事的。但是這些我都沒有接觸過,他也沒有讓我接觸過?!?/br> 匡薔語無倫次,幾乎是將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生怕要是有一點錯漏的話,就會惹得云卿再次折磨御鳳松。 “那他現(xiàn)在,在京中的據(jù)點在哪里?”云卿問道。 這一次,匡薔顯得有稍稍的猶豫,云卿擺了擺手,只看那行刑者立刻就加大了行刑的力度,活活的又將已經(jīng)昏過去的御鳳松疼了醒來。那種尖叫實在是讓人凄厲得心頭發(fā)寒。 匡薔再也顧不得心頭那一點微弱的防線,大喊道:“在東南區(qū)的第十三家莊子里,暗號是兩聲鷓鴣響后再學(xué)三聲蛐蛐叫,馬上就會有人來接應(yīng)你,就是那里,你趕緊放了松兒吧,放了松兒吧!”看到御鳳松那一副疼得寧愿死去的模樣,匡薔再也忍受不住的喊了起來。 云卿此時才點了點頭,讓行刑者停了下來。 她相信,有句話是說得對的,天下的母親都有一顆愛子的心,像謝姨媽那樣的人是少之又少??锼N能為了御鳳松再次冒險潛入瑾王府,她必然是很在乎這個兒子的??吹接P松痛苦,簡直比割在她自己身上還要難受。 云卿有這個自信,匡薔剛才的話沒有撒謊,而且她也知道,這大概也就是匡薔能知道的一切了。畢竟她已經(jīng)生活在瑾王府多年,龍二雖然與她有聯(lián)系,卻是很少的。 依云卿對龍二的看法來說,他不會將匡薔這樣一個女人當做自己的心腹,只是做一個棋子,能用則用,不用則棄,誰會跟一個棋子透露出太多的消息呢。 她淡淡的道:“好了。” 匡薔也沒有心思去看云卿,因為她此刻最在乎的還是御鳳松的安危。當看到刀尖離開御鳳松的膝蓋時,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凄婉的喊道:“松兒……松兒……” 云卿從地牢里走了出來,御鳳檀跟在她身后走了出來,立刻吩咐人按照匡薔所說的地址去抓龍二。 一個時辰之后,易勁蒼便回話,從匡薔口中說出的那個地址,已經(jīng)沒有了人,人去院空,里面收拾得干干凈凈,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易勁蒼不禁問道:“是不是匡薔她說的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