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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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細(xì)細(xì)的觀賞了一會兒,在畫卷上卻沒有望見任何的印章和落筆,抬頭問道:“此話是何人留筆,竟不留名章?” 御鳳檀微微一笑,朱唇翹起,如墨的眸子里含著一抹驕傲道:“陛下,此畫的作者你定然想不到,這是內(nèi)子親手所畫!” 此言一出,明帝微挑了眉,望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深邃的眼眸里帶著深藏的明睿,唇角也與御鳳檀一樣翹上兩分,生了皺紋的面容露出一抹意外的神色。 莫說明帝意外,在場的官員,坐在前排的無不是朝中眾臣,詩詞畫軸不說十分精通,也略知一二。 剛才那副畫用筆兼工帶寫,兼具了兩家的特長,又生出一股全新的畫法,構(gòu)圖視覺從上而下,從高往低,讓人一眼便可看出處處的景象。畫卷畫面長而不冗,繁而不亂,用色淡雅又不失層次感,石板的沉色,樹柳的飄逸,似乎那吆喝聲,談笑聲在每一個人的表情都能聞得一二。 明帝微微一笑,問道:“這畫心思精巧,立意獨(dú)特,難怪鳳檀如此有信心,你是如何想到的?” 云卿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淡艷的面容上一雙鳳眸帶著沉婉的笑意,聲音緩緩,從容地道:“回稟陛下,自得到陛下笀宴之后,王爺,王妃和世子便一心準(zhǔn)備陛下的生辰笀禮,然陛下為天下之主,珍奇寶物在俗人眼中才落得稀奇,要想心思靈巧,又要獨(dú)具匠心,臣婦思慮許久,偶然坐馬車經(jīng)過大街,看那繁華熱鬧的人們,熙熙攘攘的商戶,若能將這一切展現(xiàn)出來,不僅能給陛下做笀禮,而且也能將這等百姓的熱鬧呈現(xiàn)在陛下的面前,所以臣婦便與王爺,王妃,世子商議,經(jīng)過他們的指導(dǎo)和重新構(gòu)思后,由家中最為空閑的云卿執(zhí)筆,臣婦想,雖然工筆不足,然親手所畫之處,都是實(shí)景再現(xiàn),不差分毫,也好顯出一份誠心敬意來?!?/br> 聽一個人會不會說話,會不會做事,在這樣的時刻便最為體現(xiàn)的出,云卿并未將瑾王妃排除在外,給瑾王留足了面子,又將此事的主要功勞獻(xiàn)給了瑾王和御鳳檀。 瑾王眼底不禁露出了滿意的神色,這個兒媳確實(shí)是識大體的,要是遇見那小心眼的,說不定今日就故意不說王妃的名字。這殿上哪一個不是精的,只要一聽就會知道王府里王妃和世子妃不合,如此行為便會大大失禮,不僅丟了瑾王府的面子,也失了皇家的體統(tǒng)。 “不錯,朕素日里少出宮,看到這幅畫中景色生如臨其境之感,你有心了?!彼€是明白,這副畫主要還是歸功于云卿的。但是沒想到商人出身的女子,畫工竟然如此之好。 在場的大家閨秀們也暗暗咂舌,不說她們沒有這樣靈巧的心思,就這樣大的一副畫,一段也許不比云卿要差,可若是這么大一副,不免會空間布局上落得不足,暗里都很是佩服。 云卿謝恩坐回原位,沈茂面上露出喜色,朝著她遙遙點(diǎn)頭,她也對父親一笑,轉(zhuǎn)頭去看謝氏,果然謝氏也是滿臉的慈愛,雙眸里流露出隱隱驕傲。 謝家的女兒自然不會差,那些素日里腹誹云卿無才無德人,今日真是個個瞠目結(jié)舌,大失所望! 三皇子冷哼了一聲,十分不以為意,這些人,一個兩個都是投機(jī)取巧,舍不得投資的人,偏偏父皇吃這一套,令他惱怒不已! 而四皇子卻是端起酒杯就往口中一送,他從一開始聽到是云卿送上的禮物便知道她不會讓人失望。 瑾王府在京中的地位是尊貴無比,卻又有些皇家特有的微妙尷尬,若是送的太過貴重,不免顯得財大勢大,惹人遐想,若是送的太輕,那更是不妥。 往年御鳳檀一人在京,胡弄也就罷了,今年瑾王和王妃都來了,又娶了新婦,若是再是敷衍了事,讓人覺得不尊圣上。這一幅畫雖然不是出自什么舉世名家之手,但誰都能看得出,手法筆力,構(gòu)圖視野都不比名家遜色,其中更是包含了層層的心血,不僅需要實(shí)地查看,還需要測量,觀察,非數(shù)月不能完成,所費(fèi)功夫耗費(fèi)巨大!經(jīng)此一畫,這京中還有誰敢說沈云卿出身商家,無才無德呢! 他早就知道他絕對不是無才的女子,不過是不愿意和那些人一般,尋著機(jī)會就趕緊在眾人面前展示出來,像是孔雀迫不及待的開屏增價! 沈云卿是這樣的獨(dú)特,這樣的特立,可惜……當(dāng)聽到旁邊有人議論‘瑾王妃世子妃’這幾個字時,他陰黑的雙眸生出無盡的寒意,心中的嫉妒使手中勁力加劇,直到酒杯不堪受力,發(fā)出咔咔的裂響,才讓他回了心神,掩飾住了自己的失態(tài),舉起面前的酒壺,不待宮女伺候,連飲數(shù)杯。 見自己獻(xiàn)策成功,心頭繞著喜意的辛?xí)缭诔蛞娝幕首用嫔铣類炛?,不由凝神觀察,今日這銜玉而生的噱頭正是他向四皇子提議的,眼看明帝封了那女子為玉嬪,四皇子本應(yīng)該高興的,但是那眼神,更多的是苦悶和陰霾,他不由的看了一眼四皇子關(guān)注的方向。 瑾王世子妃正端坐在那處,那般絕色耀眼的面容就是辛?xí)缈戳艘膊坏貌怀姓J(rèn)令人過目難忘。男人對美女總有一種天生的渴望,四皇子喜歡她并無不可,可辛?xí)鐑?nèi)心卻覺得,既然美人已經(jīng)嫁為她人婦,那么四皇子的心思放的就不是地方了,這沈云卿日后只怕是會壞事的啊…… 持續(xù)的送禮之事直到兩個時辰后方結(jié)束,其后所送的禮品,除了重臣明帝會表示的一看,其他連揭開都不曾,到了后來,便讓百官自行舉宴,自己先行離場而去。 明帝走后,官員們便開始相互敬酒,那些夫人小姐個個都是見風(fēng)使舵之人,眼見云卿嫁進(jìn)王府后,瑾王連這等蘀陛下準(zhǔn)備笀禮之事都交給她辦,自知她在瑾王府沒有受到排斥,不由向前搭話,祝賀。 云卿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場合,從容不迫的應(yīng)對著各方來人,她獻(xiàn)上這幅畫的做法,本意也就是向眾人表明她在王府的地位,免得那些人個個妄自猜測她被歧視,被打壓到什么地步,雖然沒有明說,那眼神里流露出來的神情也讓人頗為不爽。 一舉兩得,又何樂不為呢。 她臉上始終帶著讓人舒適的笑容,言語里分寸不進(jìn)不退,更是讓這些夫人小姐圍著不離,等到那些夫人們換了圍敬的對象之后,云卿抬眼望去,才發(fā)現(xiàn)章瀅已經(jīng)不在大殿之上了。她剛才就覺得章瀅的眼神有些不對,此時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走的,難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她起身與安雪瑩說她要出去一會,出了金殿之后,左右望了望,遠(yuǎn)遠(yuǎn)瞧見一個影子略微有些眼熟,急匆匆的朝著一邊花一徑而去,舉止動作略微有些古怪,她沉吟了一會,喚了桑若跟著她一起前去。 桑若是青蓮被瑾王妃處死之后,御鳳檀給她新安排的名為貼身丫鬟,實(shí)為明衛(wèi)的少女,也是保護(hù)云卿的暗衛(wèi)領(lǐng)隊桑青的meimei桑若。 ------題外話------ 繼續(xù)求月票呀,喲喲……明天會揭露一個小秘密,哈哈哈……其實(shí)也不小了 ☆、208 208 御花園中,一盆盆嫣然清傲的菊花綻放在各個角落,桂花如金零碎點(diǎn)綴在依舊翠綠的枝葉間,偶然飄落一兩瓣在偌大的湖中,看那荷花漸冷。 章瀅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望著面前的一番景象,她緊抿了櫻唇,目光遙望著遠(yuǎn)方,直到米兒喚道:“珍妃,宴會還在舉行中,若陛下回席,你不在位置上,多有不好?!?/br> 她徐徐地轉(zhuǎn)過身來,美艷的面容上那愁容一下子褪去,如同戴上了一層面具,整個人都顯得平和淡雅起來,一雙眼睛也無波無喜一般往金殿的方向行去,路上各種各樣的景色入不了她的眼,迷蒙中帶著一絲思緒。 路過一處假山之時,砰的一下撞上了突然出現(xiàn)的人時,她才收回思緒,抬起眼看著面前的人,臉色微微有些驚訝,望著來人道:“安副統(tǒng)領(lǐng)?!?/br> 這個一臉冰冷,有著古銅色肌膚,穿著禁衛(wèi)軍軟甲的高大男子正是安初陽,他發(fā)現(xiàn)突然從假山后出來的女子穿著華貴的宮服,立即道:“臣冒犯珍妃娘娘,請珍妃娘娘恕罪。” 他的聲音和往日里一般的冰冷,那容貌也是棱角分明,下巴略方,說話的時候動起來一板一眼的,初見的人都會以為他是極難相處的,只要接觸過就會知道,他只是不說話,然而那雙黑眸卻透出柔軟和親切來。 章瀅看了他一眼,心中不免感嘆,在這宮中,能見到安初陽的機(jī)會并不多,今日湊巧就遇上了,她微微一笑,將略微有些激動的心情略微收斂,玉手清擺道:“不必多禮,是我自己沒注意?!?/br> 她說話間,抬手扶了扶頭上的玉釵,余光卻撇見地上掉落的一襲淡粉色的手帕,彎腰將那手帕拾起來,抬頭問道:“這是你的?”安初陽一個男子身上怎么會有女人的手帕,看這手帕,成色不新,卻有正正方方的折痕,顯然是妥帖收藏在身的。 安初陽聞言面色微微一僵,沒想到懷中的帕子竟然會掉下來,眼眸里帶著一絲復(fù)雜的情緒,道:“這正是臣的手帕,還請娘娘還給臣?!?/br> 他的目光在那方手帕上停留,帶著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專注,章瀅細(xì)細(xì)的觀摩這塊手帕,除了能看出是上等的絲綢,帕上無一圖案繡花,沒有辦法辨識是誰家小姐的,她心里不由有些羨慕,又有些酸澀,手指捏著帕子,羨慕著它的主人,微微摩挲了一會后,遞給了安初陽,“若是喜歡她,就早日上門去提親?!碑?dāng)日她若是早一點(diǎn)讓舅舅去安府提前,今日也許她站的也就不是這里了。 安初陽小心地接過帕子,目光之中閃過一抹愁緒,他倒是早就讓人去提親過了,甚至自己也去了,只可惜如今那個人已經(jīng)做了別人的妻子,他不知道怎么開口回答這句話,似乎不管怎么說,都有些奇怪,更何況他和章瀅的身份,已經(jīng)不是以前同鄉(xiāng)之情了,有些話不能說。 章瀅見此,也不置可否的一笑。事實(shí)上,她也只是隨口一說,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或許偶爾還是會想起安初陽來,但是她已經(jīng)成為了明帝的妃子這么久了,早就已經(jīng)認(rèn)命,她也漸漸的習(xí)慣了這種奢靡無聊,鉤心斗角不停的宮廷生活,安初陽的一切都和她沒有關(guān)系,若是一個外男和她車上關(guān)系,對于她和他來那個個人都不會有好的結(jié)果。想到這里,她也不在此處停留,輕聲道:“安副統(tǒng)領(lǐng)定然還有事務(wù),我就不叨擾了?!?/br> 安初陽早就想要離開,他再怎么無波無緒,章瀅到底當(dāng)日跟他說過那些話的,眼前的女子是什么身份,他記得清清楚楚,立即轉(zhuǎn)身離開。 就在這時,樹墻后方突然傳來一聲輕詫,“什么人!” 隨之就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米兒連忙擋在章瀅的前面,大聲道:“何人在此?” “是我?!痹魄鋸臉鋲笞叱鰜?,慢慢地道。 章瀅這才收了心,奇道:“怎么你也從宴會上出來了?” 云卿站在她左側(cè),卻是望著前方,美眸之中帶著一絲冷光,“剛才我過來的時候,看到前面樹墻后躲了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像是在偷看什么?!?/br> 章瀅想起剛才自己和安初陽站在這里,眸色微沉,“那人是誰你看到了嗎?” 云卿聞言,望著章瀅的面色,“我派了丫鬟去追了,剛才你在這里做什么?” 對著云卿,章瀅并沒有什么好隱瞞的,她朝著后面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宮女立刻站遠(yuǎn)了形成一個環(huán)形,避免有人偷聽,章瀅這才低聲道:“方才安副統(tǒng)領(lǐng)經(jīng)過這里,他掉了東西,我撿起來還給他?!?/br> 云卿盯著章瀅的面色看,見她除了擔(dān)憂外并沒有其他的神色,曉得當(dāng)日的事情她是真的放下了,不管是心里放下了,還是理智放下了,只要不再想其他,就對章瀅有好處。 過了一會,桑若回來朝著云卿道:“世子妃,那人追到暖玉堂后就不見了?!彼m然身手不錯,然而現(xiàn)在在宮中是以云卿丫鬟的身份出現(xiàn)的,自然不能隨便亂走,惹人注意。 以桑若的身手都沒有追到那個人,只怕那人身手也是不弱,就算對上了,只怕也會引起不小的動靜。只是這個人潛藏在那里偷看,若是路過的也就罷了,要是特意的,只怕是別有用心。 “看清楚是男是女了嗎?”章瀅問道。 桑若道:“看樣子,應(yīng)該是個女的。” “女的?”章瀅和云卿兩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個意思,能逃到安嬪的暖玉堂里去,對宮中的路線應(yīng)該很是熟悉,畢竟暖玉堂便是離此處最近的妃嬪宮殿了,等會到了殿中,只要詢問不在場的妃嬪,也許會有她們想要的答案。 “你怎么會出來?” 云卿望著章瀅,見她此時面色如常,微微嘆了口氣道:“剛才在殿內(nèi)我發(fā)現(xiàn)你神色有些不定,便想來問問你,那玉嬪你是不是認(rèn)識?” 章瀅先是一怔,隨后又輕輕的笑了起來,云卿本就擅長觀察,又善于捕捉細(xì)微之處,自己以為藏的不錯的神情被她發(fā)現(xiàn)也不奇怪,她轉(zhuǎn)過身,緩緩的一笑,走到假山下的鳳尾蘭邊,望著碧綠清秀,優(yōu)雅香濃的花兒,眼眸深幽如海,音色幽幽地道:“我不認(rèn)識她?!?/br> 不認(rèn)識她?那在宴會上的神色為何會如此古怪?云卿暗暗皺了皺眉,卻聽章瀅頓了頓后,接著道:“但是我知道她跳的那支舞。” 舞?云卿眸光里微帶疑慮,“玉嬪剛才獻(xiàn)上的那只舞應(yīng)該是《如仙》,此舞難度雖然比較高,然而能跳此舞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br> “對,這支舞是沒有什么太特別的,云卿你博覽群書,心思機(jī)敏,但是你肯定想不到,這支舞曾經(jīng)是元后跳給陛下看的第一只舞?!闭聻]轉(zhuǎn)過頭來,雙眸如同嵌著黑色的水銀丸,背在陰影處,莫名讓人心頭一震,那緩緩的話語聲仿佛帶著一種魔力,使得云卿的目光也從疑慮變?yōu)榱饲逦?/br> 她聽了章瀅說的這句話后,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模糊的輪廓,縱使她對那位曾經(jīng)短短坐在皇后位置上不到一年的元后賈漪蘭不甚了解,也能夠想像得到,今日那玉嬪之所以能得到陛下的喜歡,她的容貌氣韻乃其一,她的獨(dú)特性格是其二,但是最的應(yīng)該還是這只舞,和元后見到陛下時跳過的第一只舞一模一樣。 這么多年來,陛下后宮有無數(shù)的宮嬪,卻從來沒有聽到過他對誰格外的寵愛,然而去年有了章瀅一躍成妃的特例,今年又有了玉嬪的出現(xiàn)。她望著章瀅那又露出了幾分迷離的眼神,若單單是玉嬪跳上這么一支和元后相似的舞,章瀅又何必露出那般的眼神,恐怕章瀅入宮受寵的原因,和這位元后也脫不了關(guān)系,只有這樣,才能為章瀅的異常找到了理由。 “你猜到了吧?”章瀅冷冷的笑了一聲,“這些還都是魏貴妃說,你與元后的容色略有相似,而我是性格相似,最有意思的是,當(dāng)年元后喚陛下就是‘明郎’……”她邊說又翹起了嘴角,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譏諷的弧度,卻沒有憤恨,不知道是知道了真相之后已經(jīng)忿恨過了,還是因為對明帝沒有情感而顯得平靜,“二十年前,元后誕下五皇子不久后便薨了。民間有傳言,人死后魂魄在陰間三日之后便會過孟婆橋投胎轉(zhuǎn)世為人,銜玉而生,十八年華,真是想不得封都難啊。” 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像是將心中要說的都隨著這一嘆而走,那精美的五官映在光暈里,有一種薄輕的媚意。 民間有個說法,陰間一天,人間一年,玉嬪若是十七歲,也許今日她得封的也是一個妃位了。 德妃是當(dāng)年元后的閨中密友,對于往年宮中發(fā)生的事情自然知曉,她之所以幫助章瀅,也是有這一點(diǎn)在其中。 云卿淡淡的一笑,“管她是像也好,不像也好,你是珍妃這一點(diǎn),沒有人能否認(rèn),她再好,也不過是玉嬪而已,比不得你的。” 章瀅嘴角慢慢地浮起一抹笑容來,如海棠一般的面容頓時明艷,抬手慢慢的將頭上的玉釵扶了扶,挑眉道:“可不是,經(jīng)過今日這一遭,只怕宮里面的人不敢再輕易惹我了。”魏貴妃當(dāng)初對章瀅說出元后的事情來,自然以為她對明帝是一片癡心,誰會知道她當(dāng)初的迫不得己呢,知道這一點(diǎn),不過是讓她對日后更有把握而已。 云卿從她那月華珍珠上掃過,低低的笑了笑道:“魏貴妃在你手上吃了這么大的虧,自然不會甘心的,你還是小心點(diǎn)為好。我們現(xiàn)在回席吧,還要問一問剛才有誰也沒有在殿中的?!?/br> 待云卿讓人查清楚當(dāng)天那個時段不在殿內(nèi)的女賓,共有三人,一人是碧嬪,一人是新晉的玉嬪,以及戶部侍郎辛?xí)绲呐畠盒恋麅?。這三人,玉嬪是今日剛剛進(jìn)宮的,辛蝶兒也甚少來到宮中,只有碧嬪對宮中的一切都甚為熟悉。但是這并不百分百確定那個人就是碧嬪,或者是這三人中的一人,云卿囑咐章瀅要多小心。 宴會散去之后,金殿中的人都散了,云卿和御鳳檀上了馬車,朝著瑾王府駛?cè)ァ?/br> “四皇子能想出這么個辦法來,還真是讓人驚奇?!彼笨吭隈R車上,一雙眸子流澈如湖,一手撐著下頜,似乎覺得頗有趣味,說話間口齒里有著淡淡的酒味,在車廂里呼吸可聞。 云卿知道他剛才和官員一起喝了不少酒,那雙眼亮晶晶的,比起往日里更多了一份愜意迷醉,那容貌有一種攝人心魂的瀲滟美意,難怪宴會上不少少女望著她都是一臉艷羨,她不由一笑,沖了一杯醒酒茶遞給他,笑道:“這法子倒也不錯,皇后如今被幽禁,四皇子在后宮之中也需要有人替他吹吹枕邊風(fēng),暗地里塞人不如明里送,還找了個這樣有奇玉的女子,陛下自然會喜歡?!?/br> 抿了一口濃郁的茶湯,御鳳檀勾唇一笑,容色越發(fā)的慵懶,目光倒是漸漸的清明起來,“你不為珍妃擔(dān)心,她又多了這么一個強(qiáng)勁的對手?”云卿在宴會上對章瀅的關(guān)注可瞞不過他的眼睛。 見他如此問,云卿料想今日她的動作御鳳檀都看到了,想到章瀅所言,眸光變得柔和朦朧,輕輕嘆息了一聲,“從她今日在殿上的手段來看,我不必太過掛心了。她所在的地方,要擔(dān)心的實(shí)在是太多,求人不如求己有用?!彼植辉趯m中,能幫的始終有限。 “這話倒是讓我放心多了。”不知御鳳檀什么時候坐起來,歪到了云卿的身上,“就怕你老是記著別人,不記得我?!?/br> 他整個身子都靠在云卿身上,雖然身材標(biāo)準(zhǔn)可體重不輕,云卿使力推了他一下,“靠那邊去,你好重,我都坐不起來了?!?/br> “我的頭好暈,卿卿,讓我靠一下?!庇P檀反而更為靠過去,干脆把臉都埋到了云卿的心口,囁嚅道。 鬼呢,醉了還能像剛才那樣問話,真是……云卿好笑地?fù)u了搖頭,卻還是扶著他躺在了自己的腿上,“靠就靠,別亂動啊。” “嗯?!庇P檀宴會上也確實(shí)是喝多了一些,靠在軟綿綿的腿上,閉上眼開始休息了起來,云卿將他臉上的發(fā)絲輕輕的拂去,看著他呼吸聲漸漸平穩(wěn),高高的鼻梁像是山巒一樣挺直,伸手想去撫摸,卻又頓住。就在此時,卻聽到外面有不正常的sao動。 她微微蹙眉,抬手將車簾微微掀開一些,從窗紗往外望去。 此時車輛正行駛在大道之上,光線明亮而行人頗多,只見左邊眾人圍了一個圈,好似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在說什么。云卿蹙了蹙眉,想要移動又見御鳳檀沒有醒來的痕跡,又坐著不動。 桑若見她如此,知道她擔(dān)心吵醒御鳳檀,便做了個手勢,表示自己出去看一看,得到云卿的允許后,便掀開簾子站到了小臺上看去。 只見那人群之中圍著一個矮漢子,他全身不停的顫抖,皮膚發(fā)黑,大喊:“好冷,好冷……” 秋高氣爽之中,他穿著一件薄襖,卻是一副冷的發(fā)寒的樣子,實(shí)在讓人覺得詭異,所以人們看到他,都只敢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詢問,有那膽子大心腸好出言問話:“兄弟,你怎么了?” 那人也不回答,然而卻是雙膝一跪,直接翻倒在地上,四肢攤開,皮膚上沁出絲絲的血跡,也不像開始那樣顫抖低呼,好似已經(jīng)斷氣了一般。 “讓開,快讓開!”之前已經(jīng)有人去喊了大夫過來,此時那身子胖胖的大夫急急忙忙的提了藥箱趕了過來,老百姓的心靈大多是善良的,人命要緊,趕緊讓出一條路給大夫通過。 一看那人的癥狀,大夫眼底露出了一絲驚意,走到那人的身邊,蹲下來捏著那人的手腕一摸后,臉色猛然一白,迅速的從藥箱里拿出一大瓶白酒沖著診脈的手指,將那瓶白酒沖完之后,將瓶子一丟,連連退后,那驚恐的眼神像是看到了鬼一般。 眾人不免吃驚道:“大夫,怎么了?” 那大夫背起藥箱,對著眾人充滿懼意的大呼道:“快離開這里!這人死于鼠疫!是鼠疫?。 ?/br> 聞言,人群大驚,忙不迭的朝后退開。關(guān)于鼠疫的恐怖,早在民間就有一句話表達(dá)了出來:東死鼠,西死鼠,人見死鼠如見虎。鼠死不幾日,人死如拆堵! 桑若瞳仁收縮,返身鉆進(jìn)車廂內(nèi),聲音輕盈卻干凈利落道:“世子妃,大夫診斷一名百姓死于鼠疫,我們是否立即離開此處,以免被傳染?” 她說話與其他的丫鬟不同,有著暗衛(wèi)特有的言簡意賅直切重點(diǎn),云卿暫時還不習(xí)慣,但是覺得很好,凝神朝做鳥獸狀分散的人群的望了一眼,面色漸漸的凝重了起來,點(diǎn)頭道:“回府?!比欢鈪s一直透過窗紗,望著那個躺在地上的矮漢,在斜輝之中閃爍不定。 ☆、209 親們來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