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走到謝氏的院子里,便看到謝氏的屋子里還亮著燈,里面不時的還傳來一陣笑聲,云卿心下有些奇怪,謝氏的聲音中夾雜了一股少見的歡悅,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使得娘這么開心呢? ------題外話------ 今天是2012年12月31日,醉醉祝愿大家元旦快樂。 另外,大家能把2013年1月1日的醉醉捧上月票榜么?新的一年醉醉想要一個好的開始,望大家給添把勁喲…… ☆、146 發(fā)生大事 走到謝氏的院子里,便看到謝氏的屋子里還亮著燈,里面不時的還傳來一陣笑聲,云卿心下有些奇怪,謝氏的聲音中夾雜了一股少見的歡悅,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使得娘這么開心呢? 云卿掀了門簾進去,正看到謝氏和李嬤嬤說著話兒,臉上還掛著愉悅的笑容,見到云卿進來,將手中拿著的一封信放了下來,“云卿,你回來了,可有用過晚膳了?” “娘放心好了,”云卿坐到謝氏的身邊,挽著她的胳膊道:“女兒當然用過了?!?/br> 謝氏見她臉色尚好,手也不是冰涼的,這才放心,視線落在女兒玉似容顏上的笑意上,目光中隱約有些其他的意思,“怎么今日和瑾王世子一同出去賞雪了?” 云卿甜甜的對著謝氏一笑,“上午參加完雪瑩的及笄禮,回來的時候女兒想去榮華苑賞梅,路上遇見了便一同去了?!崩碛伤墒窃缇拖牒昧?。 謝氏看著女兒眉眼里笑容,雖然還是與平日里一般,然而她卻捕捉到其中一絲不同的地方,女兒的水眸中蘊了一層光彩,這樣的光彩,可不是隨便能擁有的,她握著云卿的手,含笑道:“世子送了你回來吧。” “嗯?!毕氲接P檀,云卿就記起馬車里發(fā)生的那一幕,嘴角的弧度亦發(fā)的染上了甜意,眉梢眼角舒展的好似杏花上的蜜,整張面容散發(fā)出不一般的光華。 謝氏一看女兒這樣的神色,眸中劃過了一抹nongnong的笑意,想必瑾王世子今兒個哄的女兒挺開心的。大雍朝對于男女之間訂婚后的關系防的比較松,一起出去走走相處,也是便于將來要生活在一起的男女增進感情,就算給人看到了,只要沒有逾越,是無妨的。所以謝氏未曾就這點有何擔心。 若是瑾王世子在賜婚后,又和云卿一起去游園,這證明心中還是將云卿看的很重。若是這樣,云卿嫁到瑾王府,憑著自己的聰明和努力,還有世子的疼愛,應該能過的很不錯。 云卿見謝氏眼里透露出來的欣喜,猜測到她的想法。如此也好,雖然和御鳳檀兩人之間早就熟稔了,但是畢竟是不能公之于眾的,母親能這么想,也免得她cao心勞累了。她淺淺而笑,目光移到桌上的的信上,眸中帶著一絲淡淡的訝異,問道:“娘,女兒剛才走進來的時候,便聽到你的笑聲,可是有什么好事情?” 她起初還以為是墨哥兒,軒哥兒在這里,但是轉念一想,這個時辰,墨哥兒,軒哥兒早就由奶娘帶著睡下了,后來看到謝氏手邊的信,猜測十有**是因為這個的緣由了。 謝氏先是一愣,目光轉到那封信上,便明白女兒說的是什么了。保養(yǎng)得宜的手拿起桌上的信,視線在云卿面上停留,慢慢的說道:“這是你柳家表姨寄過來的信?!?/br> 柳家。就是當初在揚州的時候,謝氏姑姥姥所嫁去的府中。自柳啟東被督察出受賄,瀆職,草菅人命等等事項之后,不但革職查辦了,而且還被關入了牢中,而柳啟華一家因為柳啟東的事,考察上一再出問題,發(fā)放到偏遠的小山區(qū)里去了。而其他的小輩,柳易青同樣進了牢中,柳易月被柳啟東踢到熱水毀容之后,不久就懸環(huán)自盡了。柳易陽更不用說,虐殺奴婢,處以了死刑。 當年在揚州赫赫幽冥的長樂伯柳府,一下子就傾倒下來,除卻偌大的空房之外,人跡寥寥。而唯一沒有被連累的則是嫁給了成武伯做填房的柳華蓉,也正是因為她嫁到了其他府去了,避免了與柳家其他人一起構陷沈府,所以沈家并沒有和她翻臉。 但是謝氏覺得女兒似乎很不喜歡柳家人,當初就一再跟她提醒不要和柳家人來往。后來,事實也證明了柳家人的確是不是真正值得幫助和來往的親戚。 然而,人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若是其他人,做過一件壞事之后,也許就可以恨得老死不相往來,最好是相見裝作不認識,情愿當作沒認識過。然而,若是換做了自家的親人,這個忍耐度就會變得很大,一件兩件,三件四件,都可以在心中找到借口為親人維護,有些甚至被親戚活活的坑死,到最后還是心軟的。 血脈是一個捉摸不透,又很神奇的東西。 就像此時的謝氏,她雖然對柳家上上下下的所為都覺得十分的不恥,然而當看到有著柳家血脈的柳華蓉寫來的信時,還是透著一股喜悅,而不是首先想到她是柳家人。當然,這也和謝氏為人善良有關系。 云卿看得到謝氏在說這封信時,眼底的猶豫和掙扎,因為當年柳家的人要賣掉她最親的女兒,害她最愛的丈夫,她也是恨過的,然而這種恨隨著時間,隨著柳家的傾倒慢慢的消逝在了心中,最后偶爾回想的時候,謝氏想的最多的還是——他們是我的親人,為何要這樣對我? 其實云卿很能理解這樣的心情,謝氏的親人在世上的已經不多了。外祖父外祖母早早去世,謝姨媽癱瘓不起,如同死人。韋凝紫形同陌路。只有柳華蓉是有著表親血脈,又沒有害過謝氏家人的親人了。 而她自己其實對這位表姨,也談不上討厭,前世里她對柳華蓉的印象就很薄弱,重生以后更是見都沒有見過。只是會想到是柳家人,第一反應便會是難道又要使什么幺蛾子?實在是柳家人給她留下諸般如此的印象實在太多。 但是在情況未明的現(xiàn)狀下,云卿定然是不會讓母親不開心的,她展顏笑了起來,眉目舒展,淡淡的像是屋中的清香一樣,沒有絲毫介意的地方,帶著點好奇道:“是嫁給了成武伯的那個表姨嗎?” 聽到女兒平和的語調,謝氏的心中松了一口氣,畢竟當初柳家做的事情太過分了,她怕提起柳家又讓女兒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此時見女兒帶著笑意,并沒有含著其他的意思,有些緊繃的額頭也松了下來,點頭道:“是啊,她在信中問我們如今在京中過得如何,還使了人送了兩套給墨哥兒,軒哥兒的衣物來呢。另外,也有你的禮物?!?/br> 謝氏一邊說著,李嬤嬤從旁邊的桌上捧了一個盒子過來放在了桌上,一面觀察著云卿的臉色,打開了盒子道:“夫人前頭就是看了這對玉佩在笑呢。” 一對白脂玉的玉墜系著淺紫色的方絡擺在盒子里。玉是上等的玉,然而對于沈家人來說,好東西還是見過不少的,玉質并不能使謝氏笑起來。妙就妙在這玉墜是一對鴛鴦型的。而且兩只鴛鴦雕琢得栩栩如生,就連頭上的羽毛都顯得清晰可辨,而且兩只鴛鴦玉墜合在一起還是一個圓形的圖案,遠遠望去,拼在一起還有百合花的輪廓。 眼下云卿被明帝賜婚了,這鴛鴦,百合,圓形都是象征著美好幸福的意思,謝氏看到可不是開心。 “你瞧,你表姨這東西送來的時候,她還不知道陛下給你賜婚了??墒莻€好意頭呢?!敝x氏摸了摸溫潤的玉佩,眼眸里帶著笑意。 云卿淺淺的笑了,笑意卻沒有多少流到眼中。謝氏開心,是因為她作為母親,收到這樣的東西,一心盼望著女兒嫁人以后可以活的開開心心的,意圖好,自然覺得好。 可那玉佩落到了云卿眼中,就變得意義不一般了。這位表姨雖然已經遠嫁成武伯多年,但是早期還是和沈府有著聯(lián)絡的,對于云卿的年齡自然清楚。 而大雍的女子,自及笄后十五歲便開始議婚。按照沈家的家世和如今的爵位來看,云卿定然不會是無人問津的,只怕若不是明帝早早下了賜婚的圣旨,上門提親的人數也不會太少。在十五歲及笄禮之后讓人訂做一對這樣的玉佩,再送過來,十有**都會成為一個極好的意頭。 眼下可不是正好就讓謝氏覺得這份禮物送的是極好的。若這份禮物是表姨送出來的,那么她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 只是當初并沒有看到她給謝氏寫信,如今撫安伯府在京城也算站穩(wěn)了腳跟,云卿更是從郡君成為了郡主,未來的世子妃后。這位表姨的信也隨后到了,真是讓人不多想也不行。 云卿目光掃了一眼信,淡笑道:“玉佩挺漂亮的,做扇墜,壓裙的墜子都不錯?!彼⒉幌胱屩x氏覺得她很抵觸柳家人,這是母親的親戚,她若是愛理不理,母親會覺得難堪,也會覺得傷心的。 謝氏聽女兒贊了這對玉佩,笑容亦發(fā)的愉悅,“虧得她是此時送來的,這鴛鴦玉佩也得你嫁后才能使用。到時候娘便同嫁妝放在一起給你了。”現(xiàn)在她是不會將這樣的玉佩交給女兒的。 鴛鴦象征著男女感情,若是未婚的女子大刺刺的掛在身上給人看到了,會讓人覺得每日思春,掛著這般的東西在外頭,就連男子看了也會覺得大膽非常。一般來說,只有已婚的婦人,才會用這樣的圖案和玉佩,到了這個時候,象征的就是夫妻圓滿,幸福一世的意思了。 云卿明白謝氏的思量,放在謝氏這里是最好的,若是一個女子的閨房里放著這等玉佩,又不是為了婚嫁準備的,多少有點不妥。她淡淡的一笑,眸中帶著一抹思忖,問道:“娘,表姨的信,我可不可以看一下呢?” “當然可以啊。”謝氏說完,朱砂就將信遞了過去給云卿。 展開信紙,云卿一行行的望了過去,信上的內容并沒有太稀奇的,大部分都是在敘舊情,提起舊日和謝氏在閨中的時候一起玩耍的日子,又說兩人現(xiàn)在隔的太遠,很少相聚,最后又說了幾句想念。但是云卿有注意到,柳華蓉的這封信里,有意無意的提起幾句,說云卿的好運勢自來京城之后就源源不斷,她覺得京城是個不錯的地方。說她府上的女兒很是羨慕云卿之類的。 當然,若不是帶了其他心思看這幾句話,其實也可以當初一般婦人家的閑聊,然而久不來聯(lián)系的人忽然一下來聯(lián)系,若是沒一點企圖,那還真是讓人覺得奇怪了。 云卿覺得這信中隱隱約約透露出一股其他的氣息,柳華蓉半句也沒有提起她在成武伯府中的日子過的如何,就像她關注的一直是別人的生活,自己的生活存在于另外的空間。 看這封信,語氣很平常,親人之間的信便是如此。但是一般人寫信的時候,大多會說幾句自己的情況,然后也問問對方的情況,一來一往,才能相互了解對方的境況。難道是柳華蓉不愿意讓謝氏知道自己如今生活的模樣?或者是她覺得如今的生活不如不提? 云卿緩緩折了信,細細的疊好,放回信封中。 “你表姨的字寫的不錯吧,當初姑爹就只有她這么一個女兒,雖然是庶出的,但是也讓她上了白鹿書院。當時她的一手字連先生都夸的?!敝x氏眼中浮上了回憶的神色,那時候父母新喪,她居于柳府的時候,和這個表妹也一起玩耍過一段日子,那段時間,也是這個表妹陪伴著她,直到她嫁入了沈府之后,表妹也被嫁給了成武伯做填房,路途遙遠,又都是外嫁女,自然再見十分之難了。 聽謝氏的語氣,云卿原以為她和柳華蓉的關系也就一般,如今聽來,反倒是不錯了,可能僅次于柳老夫人之下了。如此的話,她倒是要問問了。 云卿思忖了一下開口的方式,水眸望著謝氏,慢慢的道:“表姨的字的確漂亮,如今也不見絲毫的退步呢。不過女兒倒是許多年沒見過表姨了呢,也不知道她如今是什么樣子了。” 謝氏想到柳華蓉,頓了頓,望著女兒日益長開的眉眼,嘆了口氣道:“你自然是沒太多的印象了。她自嫁過去做了填房,只你幼時的時候回來了一次,打那以后,就再沒到府上來過了。偶爾聽到消息,也是在你姑姥姥那知道的。你如今這么大了,娘也不避諱你說了。嫁給人做填房,本就算不得什么十分好的事。成武伯比你表姨要大上十歲有余,原配生了孩子,府中的妾室也生了孩子,她一嫁過去就是做的人家的母親?!?/br> 謝氏說道這里,目光幽深了起來,語氣由原來的憂郁中又帶上了一抹慶幸,手指在盒子上撫摸,正在云卿奇怪她為何會有這樣轉變的時刻,謝氏又接著道:“也虧得是做了繼室,大約是嫁過去一年多,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后來使了人來看,說是她的身子是天生無孕的。” 云卿頓時明白了為何謝氏會帶著點慶幸了。此時的謝氏一定是想起了她自己的遭遇,當初她還生了云卿,只后來沒有再生出兒子,就被祖母一而再的打壓,連父親也因為這個原因納了好幾房的妾室。 但謝氏不懷孕的原因主要是當初族人給沈茂下了藥,而柳華蓉的這個情況,顯然是完全不同,她連懷上子嗣的希望都沒有,幸虧是做了繼室,前面的妻妾們已經替成武伯生下了孩子,不會有人因為這個原因而被人鬧著要休妻。 只是,云卿站在自己的立場和女人的立場來說,柳家倒塌,柳華蓉已然沒有娘家可依靠,因為不能懷孕,又沒有子嗣在身邊,她在成武伯的日子過的會是什么樣呢?對于一個沒了倚靠,也沒了子嗣的女子來說,在大宅門的里面的生存比起其他的人來,要更難,除非成武伯是一心重視著她的? 但是看那封信,云卿并沒有感受到柳華蓉的任何甜蜜和欣慰,雖然極力避開對自身生活的描述,云卿也發(fā)現(xiàn)了那種對謝氏如今生活的向往和羨慕。 難怪一開始她覺得有些奇怪,如今聽謝氏這么一說,云卿倒是想的明白了。 柳家倒臺之后,柳華蓉的靠山就沒有了,她在成武伯中生活的自然不會太舒服,而隨后沈家被封撫安伯,雖然是表親,但到底還是親戚,所以沈家在京城站穩(wěn)了腳跟之后,柳華蓉便與謝氏開始通信,雖然可能還有其他的目的,但是最重要的一條,大概是柳華蓉和謝氏的通信,能讓成武伯府的人知道,柳華蓉如今還有這個靠山。 如此推論,柳華蓉的確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心思細膩其實對于女子來說,是件好事。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生活掙扎,柳華蓉和謝氏通信,只是為了取得撫安伯府這個靠山,云卿其實并不反對。 就像她一開始說的,血緣關系在這里。而且,柳華蓉并沒有對沈府做出傷害性的行為。云卿雖然對壞人心狠手辣,然而對自家人,她是絕對護著的。只要柳華蓉沒有其他的心思,她當然愿意讓自家的表姨過的舒服。更何況這位表姨曾經和謝氏有著不錯的情意呢。 淺淺一笑,云卿的鳳眸里瀲滟波光泛著溫和的漣漪,“是啊,表姨也是萬幸中的不幸了。她這禮物有心了,女兒覺得不錯,就請娘替女兒選一份回禮送給表姨吧。” 得到女兒這句話,謝氏很貼心,她相信以女兒的聰慧,從剛才她說的話中,已經知道了柳華蓉的處境,含笑道:“娘會的,你就放心吧?!?/br> 云卿點點頭,又說了幾句話后,見時辰不早了,便告辭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冬天的夜特別的長,然而躺在溫暖的被窩中,也覺得一晃就過去了,云卿戀戀不舍的從被子里出來,又捧著手爐煨在了火盆邊,覺得眼皮有點重,估摸昨日還是浸了寒氣,又讓青蓮去廚房煮了碗驅寒聚氣的湯來喝了,才靠在厚厚的塌上,拿著繡籃里繡了一小半的枕巾開始專注的繡起來。 如今和御鳳檀的婚事定了下來,她也要開始動手準備嫁妝了。當然了,以沈家專做布匹繡品的家底來說,家中和坊里一流的繡娘自然少不得的,所以云卿也不用繡了所有的衣物,然而床上用的枕巾,還有御鳳檀的兩套貼身中衣,是不能假人之手的,必須要新娘子自己動手。 就算沒這個規(guī)矩,云卿自然也不喜歡御鳳檀新婚之日穿的是別人制的中衣。 屋內燒的暖融融的,青蓮,問兒,飛丹見云卿繡了東西,給她拿了一床小被子蓋在腿上,搬了小錦凳坐在她旁邊,偶爾說上幾句俏皮話。 問兒性子活潑,不愛繡東西,便替青蓮和飛丹分線。飛丹讓她拿個水紅,她遞錯個色過去,立即換來飛丹一個白眼,“問兒,你瞧瞧,這可是水紅?火苗也沒這么紅呢?!?/br> 飛丹以前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因為犯了錯,差點被打發(fā)了出去,被云卿救下貶為了三等丫鬟,如今是云卿院子里的二等丫鬟了。然,到底是做過大丫鬟的,說話做事透著一股子靈泛,雖然有時候說話會沖了一點,但是心地是不錯的。 問兒被她數落一點的不怕,一把搶了大紅的線過來,尋了水紅遞過去,望著飛丹瞪著的眼,一面吃吃的笑道:“飛丹姐,你可別瞪我,我又不是張大娘家的二虎,被你一瞪眼就怕得低下頭?!?/br> 云卿正抽出長針,聽到問兒說張大娘什么的,抬起頭,望著面前的三個丫鬟,面帶訝異道:“誰?” 問兒一看云卿關注了,更加起勁了,小臉紅撲撲的,嘴巴吧吧道:“就是廚房管事張大娘啊,她家的二兒子,每次看到飛丹姐,就臉紅了,被飛丹姐一瞪,立即就垂頭,每次都那樣……” “好你個問兒,小小年紀就說這起子事……”飛丹見問兒越說越起勁,將手中的東西往青蓮懷中一扔,要去掐問兒,問兒個子小,年齡小,可不敢坐在位置上的等飛丹來收拾她,腿腳一蹬就往外邊跑去,“小姐,你看飛丹姐,欺負奴婢呢……” 云卿搖搖頭,臉上帶著笑意,卻仔細的觀察了飛丹的神色,發(fā)現(xiàn)她除了惱怒之外沒有害羞的意思,想必對這個張二虎應該是沒有意思的。算一算,飛丹年紀可不小了,在四個丫鬟里,她的年齡最長,已經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流翠,青蓮,問兒,飛丹四個是肯定要隨著她陪嫁到瑾王府去的,到時候在王府后,再替飛丹挑個了合適的。 云卿望了一眼安靜的青蓮,她在四個人中是最穩(wěn)重的,極少像問兒一樣蹦蹦跳跳。這大概和她的身世有關系,當初青蓮就是最懂事的,帶著meimei小花賣身到沈府做事,如今小花也在廚房里做了個小小的幫事,其中絕對不乏青蓮的幫助的。 “青蓮,你日后想要嫁個什么樣的人家?” 青蓮本來是在配線,一聽云卿的話,眼中露出了一抹驚訝,隨之立即搖頭道:“小姐,青蓮一輩子都要陪在你的身邊,你可別打發(fā)青蓮走?!?/br> 云卿本意是想問問青蓮對未來有沒有想法,誰知道青蓮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就是神情也帶著一股害怕似的驚訝。難道青蓮以為自己不要她了嗎?她笑笑道:“哪里是打發(fā)你走了,不是看到她們在鬧嗎?你素來有想法,我就問問你了?!?/br> 青蓮知道剛才問兒和飛丹的事,這才松了口氣,眼底帶著感激道:“小姐,奴婢沒想過未來,只求能一直伺候著小姐。”她頓了一下,又加了句,“meimei能平平安安一輩子就好了。” 云卿點點頭,眼底泛著柔柔的笑意,看著青蓮清秀的臉龐,贊道:“小花有你這樣的jiejie,挺幸福的。” 青蓮見云卿沒有再問,這才低頭繼續(xù)配線。而問兒和飛丹兩人你追我趕的,眼見無路可逃,問兒便朝著門簾外跑去,只聽哎喲一聲,流翠穿著厚厚的棉襖,被問兒撞得一下沒站穩(wěn),扶在門框上,罵道:“你們兩個在這跑著也不注意點,要是外頭來了別人,撞到了怎么辦?!” 流翠是云卿身邊的貼身丫鬟,也是四人中最潑辣的一個,此時她又占了理,問兒伸了伸舌頭,一臉歉意。而飛丹自是曉得流翠的意思,要是剛才來的是夫人,那麻煩就大了,自己剛才也太放松了,連忙道歉。 流翠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何況是一塊兒做丫鬟的,見她們知道事兒的重要,自己也沒受傷,便沒再說下去,伸手點了點問兒的額頭,“瞧你跑的,一腦門的汗,還不去擦了。剛才還要跑出去,北風一吹,你鐵定感冒?!?/br> “知道了。”問兒曉得流翠是不怪她,立即笑瞇瞇的巴了上來。 云卿看著這一屋子的丫鬟,對于她們之間的打打鬧鬧是已經習慣了,也沒有放在心上。低頭繼續(xù)繡著枕巾。 流翠進來后,先是看了看屋中的炭火,見燒的正好,又給云卿端了杯熱茶捧著,這才對著云卿道:“小姐,剛才奴婢出去了一趟,聽前頭的小廝說,宮里出事了?!?/br> 云卿正有些口干,心中覺得流翠在身邊真是可心,抿了一口白霧蒸騰的清茶,在聽到流翠的話后,睫毛微微一眨。這讓她想起,在赫連安元院子里的時候,那小內侍也是說宮中有事要稟報,當時明帝聽完之后,便趕緊的回宮了。 她潤了潤唇,抬起鳳眸望向流翠,聲音平緩如淙淙的流水,問道:“什么事?” ------題外話------ 大家新年快樂喲。渡過了世界末日的我們,又到了新的一年了,hoho。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在渡過美好的元旦,而沒投票給醉醉呢,喲喲,新的一個月來,求rou票喲… ☆、147 薛家滅亡 流翠坐到之前飛丹搬來的小凳上,壓低了聲音道:“西太后昏了?!?/br> 云卿眼中帶著一抹淡淡的驚訝,蹙眉道:“怎么回事?” “奴婢剛才出去一趟,聽人說的?!绷鞔涞穆曇粼桨l(fā)的低了,飛丹和問兒知道肯定是有事要說,便尋了借口出去。青蓮則坐到原地沒有動。云卿望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畢竟青蓮是她準備培養(yǎng)著做一等丫鬟的,這些事也不必要瞞著她。 流翠看了看青蓮,見云卿沒有開口讓青蓮出去,便沒有出聲,而是接下去說道:“貴順郡主在關外被馬賊活活拖死的消息,陛下是一直瞞著西太后。誰知道西太后宮里的一個小宮女送東西到內殿的時候,剛好西太后身邊的嬤嬤沒在,就想找機會討了西太后的喜歡,安慰西太后不要太傷心。結果她這么一說,西太后反而起了疑心,順著一路問下來,才知道原來貴順郡主已經死了。據傳出來的消息,西太后就這么直直的栽倒在地上,到現(xiàn)在還沒醒過來。” “是什么時候的事?” “就是和瑾王世子去賞梅那天的傍晚?!绷鞔淇吹角嗌徳?,到底沒有將那日發(fā)生的事情說出來。而是用的云卿和她兩人都知道方法將時間說出來。這等謹慎的性子,也是長期跟在云卿身邊,慢慢雕琢出來的。 云卿聽著流翠的話,手握著杯蓋輕輕的在官窯梅花紋的瓷杯上刮著,腦子里卻飛快的在轉動。明帝是知道西太后對貴順郡主的情意,當初貴順郡主要被送去和親,西太后都想了幾次法子,能不能將人換了,然而最后還是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