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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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嵐郡主一直坐在下首,她一直置身事外的喝酒吃菜,偶爾隔空調(diào)戲一下方寶玉,誰知御鳳檀一下將話題拉到她的身上,抬頭望著赫連安元挑眉一笑,眼底有著戲謔道:“太子,不如考慮一下我?” 赫連安元既然來大雍和親,自然對這些主要的人都有一定的了解的,眼前這個身穿男裝,面容稍帶英氣卻隱隱有著睿智之氣,說話帶著一股利落的就是平南王爺?shù)莫?dú)女沐嵐郡主。 平南王府處于云南府,手中有沐家軍十五萬,個個都是精英,在戰(zhàn)場上以一敵十不是神話,而且沐嵐郡主自幼就跟隨平南王cao軍,上戰(zhàn)場,熟悉兵法,武藝超群,若是真能娶回去,比起能氣死御鳳檀的貴順公主,更上一層樓。 當(dāng)即,赫連安元臉上便露出非常驚喜的神色,拱手道:“久聞沐嵐郡主名聲,今日得而一見,既然郡主開出金口要我考慮一下,我一定不能駁回好意,就請陛下在沐嵐郡主和貴順郡主之間,選一人做我的太子妃!” 明帝雖然喜歡熊煙彩,但這是在平日里,一旦有利益,而且是關(guān)乎大雍朝的利益之時,熊煙彩也不過只是一個女子而已。 比起熊煙彩這個有名無實(shí)的郡主,沐嵐郡主是下一代平南王府的繼承人,也是十五萬沐家軍的下一代統(tǒng)領(lǐng),若是沐嵐郡主嫁過去,這十五萬沐家軍該如何處置。 沐家軍只認(rèn)沐家令,其他人一律不尊從。要讓他們跟隨沐嵐郡主到西戎去,明帝是絕對不會允許的,可若是讓沐家軍全部解散,明帝更覺心痛。云南一直民亂事雜,在平南王的治理下,如今事事平安。若是冒然讓平南王府出什么意外,一來違背了祖訓(xùn),二來云南要是起暴亂,則是煩上添煩。 明帝腦中左右對比了一下,嘆了口氣,如今赫連安元篤定了要貴順郡主,那就賜婚吧。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赫連安元外表英俊,出身不凡,在西戎國擁有實(shí)權(quán),并不是個草包人物,若是貴順郡主能討得赫連安元的歡心,到時候赫連安元登上西戎王的位置,她的榮華富貴也無限在眼前。貴順郡主不是沈云卿,她嫁出去后,還有明帝和西太后在后面撐腰,西戎國若是想要兩國友好的關(guān)系存在的話,就必然要對貴順郡主好。 這么一想,明帝心里就自然多了,隨即臉色也變得更加和善,望著西戎太子道:“難得太子你如此癡情,朕幾次三番的試探與你,你都不改心意。貴順郡主可是朕的外甥女,嫁給你也合適。朕也愿意成人之美,給你們兩人賜婚?!?/br> 赫連安元其實(shí)心內(nèi)覺得沐嵐郡主更好一些,但是也知道明帝只要不是是個絕頂?shù)幕杈?,絕對做不出如此的行為,但到底也達(dá)成了自己的目的,于是謝道:“皇帝圣明?!?/br> 音落之時,面容帶著一分得意和挑釁,看御鳳檀臉色雪白,雙眸目光閃爍不停,顯然氣壞了的樣子,濃眉更是驕傲的飛起。 這等計(jì)謀,也想在他眼中展現(xiàn),如今心愛的女子被娶走了,痛苦了吧。 赫連安元闊步走到位置上坐下來,端起宮人滿起的酒杯,一口飲下,轉(zhuǎn)頭對著赫連安素道:“六弟,你這挑太子妃的法子還真不錯?!彼焓衷诤者B安素的肩膀上拍了拍,嘴角的笑都要堆起來了,一挑就挑到了御鳳檀喜歡的女人,哈哈。 貴順郡主不敢置信的看著明帝,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jié)果。而西太后則是一臉擔(dān)心,卻又不好說兒子,畢竟剛才赫連安源一臉認(rèn)定的模樣,她也看到眼里的,兒子的帝位比起煙彩的前途來,自然是要重要一些。 但西太后顯然也沒忘記貴順郡主是什么性格,一只手緊緊的抓住貴順郡主,安慰道:“煙彩,哀家覺得那西戎太子對你也是真心的?!?/br> 云卿聽著明帝的賜婚,心中暗暗發(fā)笑,目光在御鳳檀仍舊繃緊的面孔和赫連安元帶著一股得意謝恩的模樣上轉(zhuǎn)了一圈,若不是此時笑出來,實(shí)在是不太妥當(dāng),她真的想要給御鳳檀掐一下。 這個家伙實(shí)在是太會演戲了! 御鳳檀和她一樣,在沐嵐郡主出現(xiàn)的時候,連同那個臺主的出現(xiàn),發(fā)現(xiàn)有怪異的地方,經(jīng)過御鳳檀的一番查探,果真和他們想的一樣,西戎國派出了人來和親。但是這個時候,西戎使臣已經(jīng)將熊煙彩和沈云卿兩人的名字交了上去。根據(jù)明帝的性格,云卿一定會成為和親的人選,隨后太后的召喚進(jìn)宮,又證實(shí)了這一點(diǎn)。 但是御鳳檀對這位曾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交手過的赫連安元十分了解,他從生下來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追捧多,而打擊少,自以為聰明無比,可以說是有些好大喜功,雖然有腦子,但很容易被自己的想法自我折服,總認(rèn)為自己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 可偏偏在西戎的戰(zhàn)役上,他遭到了御鳳檀的打擊,只覺得平生受到最嚴(yán)重的侮辱,一直想要扳回來。 御鳳檀就是利用他的這種心理,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幕琉璃風(fēng)鈴?fù)蝗凰榱眩雷由嵘砭瓤ぶ鳎袂殚W閃躲躲,意味不明,至于御醫(yī)和宮女以及其他人,根本就不需要御鳳檀再動什么手腳,在貴順公主降為貴順郡主之后,基本大家都知道了明帝的意思,自然就會說他們兩人等著賜婚了。 然后宴會上,御鳳檀再適時的握緊一下杯子,臉色繃緊一會,落到了赫連安元的眼底,那就是生氣,就是憤怒啊。 最后在加上沐嵐郡主在場的身份這么推波助瀾,明帝就是不想允許,也要允許了。 開始赫連安元只認(rèn)準(zhǔn)貴順郡主,明帝可以說再看看其他的。如今赫連安元的確看中了其他的,他說在沐嵐郡主和貴順郡主之中隨意指一個都行了。明帝可以拒絕一次,但是不能一再的拒絕。那西戎來和親,人家的太子指一個,你不允許一個,明顯沒誠意。 在左右衡量之下,明帝肯定會選擇利益較輕的那個,也就是貴順郡主。 她想起御鳳檀那天才般的演技,不由的嘴角翹了翹,視線轉(zhuǎn)向他那邊,看他是不是還繃著臉在裝,正好發(fā)現(xiàn)御鳳檀還是緊繃繃的樣子,只是發(fā)現(xiàn)云卿在看他的時候,俏皮的眨了下眼睛,狹長的眸子里也浸著笑意,似乎在說著“你看吧,我說赫連安元很好騙”的意思。 云卿一下就被逗笑了,低著頭稍微掩飾了一下,然后抬頭去看貴順郡主的反應(yīng),這位高高在上的郡主一定沒想到,今晚最后被賜婚的人會是她吧。 熊煙彩肯定一心想要自己早點(diǎn)滾出去和親,只是事實(shí)總是和想象有點(diǎn)難對的上號的。 可是當(dāng)云卿目光落到臺上的時候,她以為貴順公主會有憤怒,有發(fā)泄,甚至反抗的樣子,但是卻只看貴順公主和平日里一樣,無比純真的對著西太后一笑,“沒事的,外祖母,我知道,我都懂的,陛下也是為了兩國的關(guān)系才答應(yīng)下來的?!?/br> 她這么說,自然贏得西太后一陣感動,直呼懂事的好孩子,就是明帝心內(nèi)也有點(diǎn)愧疚,想著出嫁的時候,一定要多給她添妝奩,讓貴順郡主嫁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 只是云卿卻不太相信這位貴順郡主,能將林真打得兩年后看到她還渾身發(fā)冷的人,竟然在被賜婚和親的時候,還這么從容溫和,這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了。若不是之前看過她揮劍殺人的那股狠勁,單看貴順郡主如今的模樣,還真正是賢良溫婉,十足的乖順模樣。 可是云卿總覺得,貴順郡主平日里那樣的狠毒,到了如今婚姻大事的時候如此平靜,倒讓人覺得像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聽到賜婚的對象終于確定是貴順郡主,謝氏繃緊了的全身終于可以放松了,手指還不由的有些微涼,抓住云卿的手還沒有松開。 云卿察覺到手心里的冷濕,轉(zhuǎn)過頭來看謝氏,卻能看到她不薄的三品淑人服領(lǐng)口有微微的濕痕,顯然是剛才緊張過度,不由的眸中變得軟軟的,“娘,你看你手上都是汗?!?/br> 身上的衣物濕了,在明帝沒有宣布退席的時候也只能堅(jiān)持的穿著,不過殿內(nèi)很暖和,沒有大礙,但是比起這個來,謝氏更高興的是女兒還留在身邊,不要到陌生的地方去。 做父母的便是如此,他們不需要兒女嫁的多好,只要兒女能留在身邊,想念的時候能看到,看著兒女的面容就很開心了。 “沒事了?!痹魄湫Φ溃釉谠趫龅氖熳R的人面容上掠過,安雪瑩也是松了一口大氣,對著云卿長呼了一口氣。 耿沉淵則是舉了杯子和云卿對飲一杯,安初陽還是冷冰冰的,只是臉色明顯沒有開始那樣擔(dān)心了。 賜婚了以后,宴會自然就歡樂了起來,絕大多數(shù)人都為自己或自己的女兒逃過和親一劫而心情格外的好,觥籌交錯之間,映得某人的面色越發(fā)的難看。 二公主端著酒杯,走到貴順郡主的身邊,笑道:“恭喜meimei就要去和親了,西戎太子英武不凡,meimei嫁給他一定會幸福的?!?/br> 貴順郡主已經(jīng)從殿上走了下來,不想呆在這個地方,此時聽到二公主充滿了嘲諷意味的話,不由冷笑一聲,“怎么,二公主你有什么好諷刺我的,我是去和親,嫁的還是個太子,你呢,嫁人兩天就將夫君抽得差點(diǎn)死了,如今陛下根本就不見你,若不是母后讓你進(jìn)來參加盛宴,只怕你現(xiàn)在都進(jìn)不來!” 雖然兩人以前都是公主,但是二公主才是明帝真正的女兒,但是比起熊煙彩來,二公主也要排在后面,最好的東西西太后和明帝都會優(yōu)先給熊煙彩選擇,一個真公主,一個是越級封的公主,可想而知,這樣的區(qū)別對待,會給人造成什么樣的心理。 也許別的公主知道熊煙彩的身世后,會覺得讓一下也無妨,但是二公主不會,她才是血統(tǒng)最高貴的公主,憑什么要讓一個外來的假公主,于是從小兩人便對盤,打鬧吵架根本就不新鮮,二公主還帶領(lǐng)其他人不跟熊煙彩玩,說熊煙彩是沒爹沒娘的孩子,直到有一次熊煙彩直接將一個罵她的臣子女兒推到湖中差一點(diǎn)就淹死之后,就再也沒人敢當(dāng)面說了。 但是二公主和熊煙彩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都很不對盤。大約是屬于你有我也要有,不爭到底沒有輸贏就不甘心的這種。 奇妙的是,兩人在欣賞男人方面沒有達(dá)成統(tǒng)一。也算是耿佑臣之大幸了。 二公主被貴順公主嘲諷,額頭上頓時又出現(xiàn)細(xì)紋,惱怒道:“父皇沒有不理我,他是太忙了!你休要胡說!” 貴順郡主看到她一惹就怒的模樣,從鼻子里輕視的一哼,冷笑道:“陛下哪里忙了,他到底多忙,他現(xiàn)在不還是在和那些大臣喝酒嗎?怎么也沒跟你這個女兒說上一句話呢?你個蠢貨,新婚第二天就把自己的駙馬打傷,讓那些御史的折子飛一樣的傳到了陛下那,說他教女無方,二公主殘暴不仁,氣的要死了,難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皇后就是為了教出你這樣的女兒,而在儲秀宮中一直反省嗎?你若不是皇后的親女兒,哼……” 貴順郡主哼了一聲,懶得說后面的話,因?yàn)槎鞯哪樢呀?jīng)被氣得漲紅了起來,她最近是一直受到排斥,遞帖子進(jìn)宮,父皇不見她,母后也一直不見她,就連四弟也不見她,她完全被孤立了起來,走到哪里去都有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 二公主想要對人動手,但是發(fā)現(xiàn)別人根本就不怕她,沒有了明帝和皇后的庇護(hù),公主其實(shí)和普通的平民沒有區(qū)別,她整日里在屋中,聽嬤嬤的話盡量的規(guī)矩一些,等外面的閑言閑語消散了一些,母后就會見她了。 正因?yàn)槿绱?,耿佑臣也越發(fā)的有了脾氣,這幾晚都不去她的屋中,她脾氣一上來,就要去罵人,誰知道耿佑臣竟然還打了她一巴掌。 脾氣上了頭,二公主也不管什么御史了,和耿佑臣扭打到了一起。雖然沒吃什么虧,但是這是她新婚以后第一次受到被打的待遇,耿佑臣下手很狠,扇了她幾個耳光,還罵她是個潑婦。 要是喚作以前,耿佑臣敢這么做嗎?他只能來討好她,哪里還敢動手! 二公主不由的怒意沖頭,對著貴順郡主想要動手,猛然意識到這里是宴會,將要抬起的手收了回去,低吼道:“你說我,你以為你自己呢,喜歡御鳳檀那么久,還不是要被送出去和親,假的就是假的,你就算是封了公主,可實(shí)質(zhì)上就是郡主,還能像真的公主一樣嗎?我雖然不受喜歡,可我嫁的是我喜歡的人,每天和他在一起。你能嗎?你要跟著這不知道什么西戎太子,到那沙漠的地方去,以后不要說看御鳳檀了,你連能不能回國都是一個問題!” 二公主的話十分狠毒,每一句都是說中了貴順郡主的心事,是啊,她喜歡的是御鳳檀,那么早就喜歡了,可是到現(xiàn)在,她沒有嫁給他,反而要嫁給一個勞什子的太子,遠(yuǎn)在千里之外,她頓時眼底蒙上了一層陰霾。 看她這幅樣子,二公主很是開心,敢罵她,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哼,她也學(xué)著剛才貴順郡主冷笑的樣子,“我要是你,當(dāng)場就跳出來大鬧,死活不嫁給那西戎太子,皇祖母和父皇那么喜歡你,你這樣大鬧,他們肯定不會強(qiáng)迫你嫁出去的!”二公主當(dāng)時在那看著,就覺得貴順郡主太不會利用資源了,要是她,早就大吵大鬧,讓這個賜婚沒法進(jìn)行去了! 笨蛋,白癡!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嗎?貴順郡主白了二公主一眼,這個蠢公主到現(xiàn)在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被明帝和皇后嫌棄的地方是什么?蠢成這樣,幸虧是生活在皇家。當(dāng)時那樣的情況,她要是跳出來大鬧,那才是真正和豬沒有區(qū)別。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大吵大鬧,惹得全部的人都對生厭才嗎!”貴順郡主實(shí)在受不了二公主那白癡的樣子,轉(zhuǎn)開目光。 正好看見云卿和林真,安雪瑩在開心的笑著,那笑容如同雪夜里的紅梅一般耀眼,刺得貴順郡主雙眼幾乎要流淚。 沈云卿,和親的人是你,是你!我絕對不會代替你去和親的! “你說,當(dāng)時那詩真的是你外祖母寫的嗎?”安雪瑩想起當(dāng)時在亭子里的詩,總覺得有些奇怪,云卿既然說要參加詩歌比試,應(yīng)該用別人的詩。 “不那樣說的話,怎么讓古晨思自己暴露出來?!痹魄涠肆艘槐认拢浇歉∑鸬男σ鈳е⑽⒌恼{(diào)侃,和狡黠。 安雪瑩頓時贊道:“我就知道,那詩肯定是你寫的,當(dāng)時在白鹿書院的時候,夫子就說了你詩寫的好了。只可惜了,本來被稱贊的人應(yīng)該是你呢?!碑?dāng)時周圍的人都對三首詩贊不絕口,要是知道是云卿寫的,肯定會驚呆了,以后他們再不敢小瞧云卿了。 “要那名聲做什么,反而更累。再說我也不喜歡那個?!标P(guān)于詩歌,也只是前世悶在家中經(jīng)常對月空悵而出的,這一世,她的精力都在實(shí)際有用的東西上去了,多學(xué)醫(yī)術(shù),多看史書,對于如今的她來說,絕對比會吟詩要實(shí)用的多。 云卿說完,將手中的白玉杯放下,抬起頭來,正好望見站在殿上一角的貴順郡主轉(zhuǎn)過頭來,一雙畫了上挑眉黛的杏眸直直的射向云卿,眉宇間透著一股nongnong的戾氣,似無月無星的黑夜最深處一般寒涼可怖。 ------題外話------ 按照慣例:拉票了拉票了,有票有未來啊,2012就要來了,藏票的趕緊交出來,咱們一起上諾亞方舟。 ☆、124 誰威脅誰 盛宴上,除了貴順郡主和西戎太子,明帝還將安玉瑩指給了四皇子做側(cè)妃,這無疑又給薛國公一個打擊。以安玉瑩的身份,便是做皇子正妃,也是夠的上的,卻偏偏被明帝指了為側(cè)妃,可見當(dāng)日雖然薛氏將罪名承擔(dān)了下來,明帝心中顯然還是不放心。 西戎太子赫連安元顯然心情很好,和周圍來說話的官員不斷進(jìn)酒,甚至還時不時的走到御鳳檀的身邊去挑釁兩句。 可惜御鳳檀一直都冷著臉,不太想理他的樣子,便是如此,赫連安元的心情也是十分之好。 云卿和上來說話的小姐們聊上幾句,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安靜的在一處,沒有與其他人一般,一堆堆的坐在一起。她對這樣的宴會并不喜歡,如果不是必要去參與一些事情,她寧愿弄一些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遠(yuǎn)遠(yuǎn)比在這兒看著人虛情假意要好的多。 四皇子坐在前面的位置上,一雙眼睛如同冰浸一般,在殿上華麗鮮亮的人群中尋找云卿的影子,他被指婚娶了安玉瑩,而云卿卻沒有被指去和親,這一切,是不是和以前一樣,又是她精心策劃后所得到的結(jié)果。一個弱質(zhì)女子,能做到這一步,要是以前,他根本就不敢想象,如今卻屢屢會往沈云卿身上去套,每件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最后都會變得和原來的計(jì)劃不一樣,仿若事情根本就是由她一手cao控。 他不愿意這么想,又不得不這么想。 “韻寧郡主坐在此處看什么呢?”云卿正出神的想事,回過頭來,望見赫連安素手中端著一杯酒,唇含淺笑的走到她身邊。 若是不說赫連安素是西戎來的皇子,單這么看,他比較像是一位家境富裕的公子哥,有著長眉星目,臉上的表情不盛氣凌人,反而有些讓人覺得溫和,面容也比赫連安元要白皙一些,身材偏頎長,威而不猛。 然而生在皇家的人,沒有一個人可以輕易小視,他們表面上和內(nèi)心里的一切,往往是完全相反的,至少,也不會全然展現(xiàn)。 “安素王怎么沒和太子一起慶賀呢?”云卿不答反問,目光在遠(yuǎn)處與眾臣交杯的赫連安元身上。西戎人愛喝酒,赫連安元一人與眾多大臣敬酒,沒有一絲不適。 赫連安素聽她說話那種漫不經(jīng)心,目光在說話時花瓣一樣的唇角掠過,淡淡一笑,“我認(rèn)為應(yīng)該慶祝的是韻寧郡主你,若不是瑾王世子故意表現(xiàn)出對貴順郡主的在乎,我皇兄是絕對不會要求娶那位郡主的。畢竟韻寧郡主艷冠天下,有眼睛的男人都會選擇的。” 他說話的時候,雙眸望著云卿,從亭中開始,直到殿上,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御鳳檀身上,直到赫連安元突然站起,要求將和親人選改為貴順郡主的時候,他便覺得這是一個圈套,最后果然看到了御鳳檀和沈云卿之間眼神的交流,雖然沒有什么特殊的,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其中不簡單。 云卿望著他,一早就知道這位安素王過來尋她說話不會是覺得她沒被選為西戎太子妃的安慰,果然一來開口便是扯到了其中。不過她的臉上沒有出現(xiàn)赫連安素以為的那種驚惶,雙眸平靜,甚至還噙著一抹淡淡的優(yōu)雅的笑意,略微側(cè)過頭,露出姣美的側(cè)臉,輕啟唇瓣道:“既然安素王如何肯定,為何不直接去告訴太子殿下呢?” 饒是安素王做好了心里準(zhǔn)備,大概也只想到了她會否認(rèn),會威脅,會驚訝,卻不該是這樣的回答,那樣的云淡風(fēng)輕,仿若淡淡的回答一句——你覺得這花好看嗎?這樣的問題。 他下意識的道:“你難道不怕我去告訴皇兄?” 此時殿中的氣氛正是熱鬧,眾人都在相互交流說話,他們兩人的說話聲不大不小,在喧囂之中很快就融入了進(jìn)去,然而兩人的臉上都綻放著笑意,遠(yuǎn)遠(yuǎn)的掠過一眼,只會覺得赫連安素是在和韻寧郡主客氣的說話,不會想到實(shí)際上兩人正在進(jìn)行一場心理的交戰(zhàn)。 赫連安素看著云卿,在她妍美的臉上,看不出一絲驚惶,仿若他剛才所說的話,和她沒有分毫的關(guān)系。 真是與眾不同。赫連安素在心內(nèi)對云卿的評價又多了一句,從水榭中的詩詞比試中已經(jīng)看出,她并不是一個如同外表一般柔弱無靠的女子,在被古小姐剽竊詩歌之前,她就已經(jīng)做好了應(yīng)對各種突發(fā)情況的處理,在被人冤枉時,悠然不迫的拿出證據(jù),將詭計(jì)戳穿。在眾多小姐被琉璃風(fēng)鈴?fù)蝗凰榱讯鴩樀皿@慌大叫的時候,只有她拉著身邊的另外一位小姐,從容的往后退了三步,避開碎片崩裂時所能射到的范圍。 這樣的女子,西戎并不是沒有,但是那些女子都會顯得咄咄逼人或者鋒芒畢露,甚至是在事后再去反應(yīng),而沈云卿一直是不慌不忙,她對接下來發(fā)生的每一件事情,都給人一種掌握在手心的錯覺。 對,是錯覺。 這世界上是沒有一個人能真正將所有事情都掌握的,天時,地利,人和,這三方面,有兩樣,并不是人可以完全掌握的,但是能掌握到其中一兩樣,也是非常強(qiáng)悍了。 赫連安素的出身不高,在西戎王眾多的皇子中,不算是最出類拔萃的。 但是云卿曾經(jīng)聽耿佑臣說過,西戎王對其中一個皇子非常喜歡,也就是赫連安素,那時候太子已經(jīng)下臺,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繼位的就會是這位默默無聞的安素王。 上一世的耿佑臣是四皇子的左膀右臂,知道的東西不少,雖然對云卿這個妻子不是十分滿意,但是期間做出的濃情蜜意,讓他還是說了不少的事情,然,那時候就算他說的再多,云卿對這種國與國之間的局勢也不感興趣的。好在當(dāng)時因?yàn)閷⒂映记橛歇?dú)鐘,他說過的每句話總是格外留心,現(xiàn)在看來,也不算是件壞事。 根據(jù)現(xiàn)在來看,赫連安素一直扮演著赫連安元的跟班王子的角色,只怕現(xiàn)在西戎王還沒有對這個兒子特別的喜愛,如此分析,赫連安素這個人還是扮豬吃老虎的類型。因?yàn)槌錾匚徊桓?,所以只能依附于赫連安元身邊,將可以收復(fù)的力量慢慢的收為己用,待到有一天機(jī)會合適,足夠強(qiáng)大的時候,再將猛虎扳倒,從而一躍成王。 對對手的分析準(zhǔn)確,才能讓自己處于主動的局面。 云卿緩緩的一笑,“怕,自然是的?!彼谥姓f著害怕,卻讓赫連安素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來,不知道面前的少女接下來會不會再接上一句來,果然,頓了一頓,云卿道:“可是安素王,你并不會去對太子殿下說的,對嗎?” 這一句,又超出了赫連安素的計(jì)劃之外,他手指不由的握了握,微微一垂頭遮掩住眸中驚訝的神色,接二連三的為一個少女所說的話而驚訝,有些超出了他的意外,不過這也只是短短的一瞬,抬起頭時,赫連安素還是那個滿身平和的皇子,“你就這么肯定?” “當(dāng)然,若是安素王你要提醒太子的話,早就說了,又何必等到陛下賜婚了以后,再跟我說呢。想來安素王到大雍之前已經(jīng)調(diào)查了很久了吧,我在這京城什么地位,你實(shí)在是清楚得不得了,雖然是封了一個郡主,可怎么比得上那個由陛下親自帶到宮中撫養(yǎng)長大的貴順郡主呢?于兩國的友好寧靜來說,一個沒有實(shí)權(quán)的郡主和一個身受大雍陛下和西太后寵愛的郡主,安素王當(dāng)然是希望太子殿下能娶一個真正保持兩國平衡的郡主吧!” 云卿一口氣說完,端起手中的白玉被抿了一口茶水,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的陰影,幾乎要蓋到了白而透凈的玉杯上。 赫連安素不過是淡淡一笑,對她這番話似乎是有些興趣一般,“郡主這個理由也算是說得通,可代表了兩國和親的人,無論如何,西戎都會好好對待她的,不管她之前是什么身份,嫁到西戎后,就是西戎的太子妃,這一點(diǎn)不會有任何區(qū)別。我不需要為這點(diǎn)而去隱瞞皇兄,剛才我沒說,只不過我還沒有確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