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他的回答四皇子仿佛沒有聽,面無表情的點頭,“李老太君讓你去前院一趟。” 四皇子給李老太君做傳話人?這可是奇怪的很了,韋沉淵心中有著疑惑,卻知道四皇子為人冷峻,不是會將這種事拿來開玩笑的,見四皇子沒有要走的跡象,他也頓住腳步,擔憂的望了云卿一眼。 云卿也看出四皇子好似這一趟,不是專門來找韋沉淵,更似來找她的,不過,在這里,她也不怕四皇子會做出什么事來,雖然花園里此時人不多,但是來去忙碌的下人時不時的會穿過這里,也因為這樣,她和韋沉淵站在此處說話,才不會被人傳出什么閑話來。 韋沉淵也想到了這點,在看到云卿微微點頭之后,便舉手對著四皇子告辭,朝著前院走去。 云卿望著四皇子那張雖然俊美無匹,但是看著就讓人心底生出一股冷意來的臉龐,腦中對于這位皇子,記憶實在是不多,但是卻太深刻了。 誰對下令抄了自己家的人印象能不深刻呢? 她抬起頭來,一張光鮮如玉的臉龐,便盛放了開來,四皇子有留意到,自他見過沈云卿開始,她一直都是以低調素淡的顏色做打扮,今日或許是要來參加婚宴,裙子的顏色用了稍微喜慶一點的水紅,便是如此一點鮮艷的色澤,便將她襯得好似一朵開在春日里,奪目的牡丹,雍容間又有點淡然。 他不禁就想起上次在宮中看到她和韋凝紫對峙的樣子,因為那樣東西,他對沈家一直很關注,韋凝紫和沈府之間發(fā)生的一切,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艷麗的女子,在保衛(wèi)家府的時候,又像是生在荊棘里面強韌的薔薇,看起來艷麗,實則滿身都是刺,而且大膽,聰慧。 他不得不承認,雖然見面的次數(shù)不多,她吸引了他。 望著站在面前,一直不說話,也沒有動作的四皇子,云卿心頭生出一種無聊感,她沒有太多的興趣和這位尊貴的皇子玩視線對對碰的游戲,轉身便打算離去。 顯然她這個動作,太過突然,讓四皇子眼眸里露出一絲驚愕來,跨步擋在她的面前,“你要去哪里?” 她什么都不說,就當著他的面走開,這行為,大膽到簡直有點無禮了。 因為四皇子的身高比云卿要高上一個頭,所以說話的時候,她必須抬起頭來,面上綻放著最完美優(yōu)雅的笑容,“四皇子要在這里賞景,臣女打算走開,不要擋住你的風景。” 她的尖牙利嘴,他在所聽到的事情中已經有所領悟,此時真正面對的時候,才知道真的是很厲害,明明是她覺得被他看著不耐了,卻說是怕?lián)趿孙L景,變成為他著想。 但是他不想這么放過他,臉色依舊冷酷,聲音中帶著責問,雙眸如鷹隼緊緊盯著云卿,“郡君不要胡亂猜本皇子的意思,本皇子并未欣賞風景?!?/br> “那就當臣女說錯了,四皇子有什么話,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 本以為這次她又會說出什么尖利的言辭,誰知道,她竟是如此輕松的帶過,如此變化,讓人很難猜測她下一步究竟要做什么。 這樣的女子,他應該是要斥責她的,可是話出了口,卻又是另外一個意思,“那日宮中的事,你不應該要解釋一下嗎?” 云卿睜大一雙鳳眸,媚然天成之間還帶著純真,很是茫然的問道:“四皇子說的是哪日?最近臣女并沒去過宮中?!?/br> 但見她如此神色,如此說話,四皇子知道她的意思是指宮中的事情已經發(fā)生了月余,此時再問,似乎多余,可他并不想就這么放過這次和她說話的機會,聲音依舊冷寒,“郡君不覺得,應該說說,那日是誰把韋小姐弄進去的嗎?” 果真是四皇子,云卿眼底含著冷意,心底暗道,當日這件事,其實有一個漏洞,就是韋凝紫為什么會到屋中,當然這個漏洞,也必須是熟知事實的人才能想到的,既然一開始要弄倒的是云卿,那么內侍就不會搞錯人,將韋凝紫抬到了屋子里。 而云卿就算發(fā)現(xiàn)了事實,也沒有力氣將這個與自己一般重的韋凝紫不留下任何痕跡的抬進屋中,更何況她對宮中還不熟悉,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發(fā)現(xiàn)。 這個人當然有,就是御鳳檀。 但是云卿也不打算對四皇子解釋,她微抬眼眸,長長的睫毛映著墨一樣的瞳孔,像是蝴蝶飛起來時,最美麗的一瞬間,“四皇子原來說的是這件事,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是安小姐的丫鬟買通內侍,抬進去的,難道四皇子還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若是如此,臣女只是閨中女子,不懂這些事情,不如向陛下申請,下藥這件事,還查的不夠清楚,再將此事查個明明白白可好?” 四皇子看她神色雖溫婉,但是眼底卻有一股冷凝之氣,言辭客氣之中又飽含鋒芒,幾句話就將這件事的判斷交給了明帝。 當日發(fā)生的事情,明帝已經下了定論,是寧國公府的丫鬟做壞,韋凝紫和耿佑臣是受害者,也由此才有了今日的姻緣,不可能再去翻案了。 然,他的心中竟沒有生氣的神態(tài),反而覺得更有意思,甚至還想與她在多說幾句交鋒幾次才好。 但是云卿不想再說這件事情,也不知道四皇子這究竟是要說什么,目光轉到遠處一群朝著花園過來的人,好似是鬧新郎的人鬧到了花園之中,隱約可以看到被包圍在中間穿著紅色新郎服裝的耿佑臣。 本以為看到他這樣子,心里會有什么感觸,真正看到,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也許,心中沒有這個人,他便再也入不了眼了。 云卿唇角韻了淡淡的笑意,透著明銳光亮的眼眸在人群中掃了一圈,似乎沒看到那席月光似的白袍,這等熱鬧的場合,他竟然不在,好似有點不符合他的風格。 正在云卿想著御鳳檀怎么沒參加耿佑臣的婚禮之時,一個尖利的女聲插了進來,“你一個商人之女,我四弟和你說話,已經是了不起了,你那是什么態(tài)度!” 園子里出去那邊傳來的熱鬧聲音,突兀的插入這么個尖利到刺耳的聲音,云卿的眉頭皺了起來,微微轉頭去看著,這等帶著頤指氣使的倨傲,尖利的嗓音究竟是誰傳出來的。 四皇子那冰山一般凝凍的眉頭,也微微的皺了起來,轉頭望著來人。 來人穿著相當華麗的服飾,一眼看去,只覺色彩鮮艷,亮藍色的長裙上繡著金絲海棠,還用珠片做了花蕊,只要在光亮處行走,便如同踩在了鉆石上一般,璀璨耀眼,如繁星拱月一般,云卿首先便是有一種感覺,這是個相當喜歡在眾人間出風頭的人。 避開那閃耀的光芒,看到的便是女子的容顏,容長臉上五官端正,說起來也算的是秀麗,但是額頭稍短了一些,顯得人有一種呆笨的感覺。 她的身后,站著兩名侍女,看身上的穿著,都是上等衣料的鵝黃宮服,她差不多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二姐?!彼幕首拥拈_口,對著這位二公主,顯然并不是十分的熱絡,若不是云卿知道這是四皇子同父同母的jiejie,她還真看不出來。 這么一對比,她突然覺得墨哥兒,軒哥兒實在是太可愛了。 顯然二公主也覺得四皇子這個弟弟有些冷漠,但是她已經習慣了,除了臉上有點不高興以外,也沒有其他舉動,而且,她的主要目的,似乎不是四皇子,而是云卿。 她走到云卿面前,以一種非常居高臨下,實則比云卿沒有高的姿勢,盯著云卿道:“你就是那個商人之女?” 云卿半垂著眼眸,微微含笑,姿態(tài)從容,不卑不亢道:“臣女乃撫安伯之女,陛下御封的韻寧郡主,若是二公主你問的是以前的身份,臣女父親,的確是商人,如今,也兼任皇商?!?/br> 四皇子站在一旁,看著云卿優(yōu)雅的動作,和風度翩翩的回答,目光里的興趣更濃。 云卿的一番回答,將如今的身份點出,是陛下親封的,二公主若是懷疑,那就是對陛下的懷疑,但是她也絲毫不為自己曾經是商人之女而自卑,很好的介紹了以前的身份。 在這樣的襯托下,二公主倨傲的姿態(tài),顯得做作而帶著刻意,也低級了許多,若是讓毫不認識她們兩人的人來看,氣質,風度,哪一方面,云卿更像真正的公主。 她這番姿態(tài),讓二公主也很不舒服,今日她隨著皇后到永毅侯府參加婚禮,也是因為聽到皇后和米嬤嬤在宮中說起狀元宴上的事情的真相,她自認為和安玉瑩是好友,當然覺得自己應該為安玉瑩出上一口氣。 其實說是出一口氣,實則是她認為自己是公主,對于皇族貴胄的高貴血脈中突然加入了一個用金錢銅臭而受封的貴爵,而有一種不恥。 剛好找到這個機會,便要來出出她這口高貴的氣。 而她到花園里,正巧看到云卿和四皇子對峙的一幕,心里更是不屑,一個商人之女,憑什么對高貴的皇子這般不討好呢。 于是,她以一種非常傲慢的姿態(tài),乜著云卿,嘲諷道:“你骨子里是商人之女,就永遠流著商人下賤的血液,就算現(xiàn)在被封做了郡君,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br> 二公主的聲音很尖,高聲的時候帶著一種鼓破的刺耳感,讓云卿覺得很不適,但是更不喜歡的是她說的話。 下賤? 她抬起頭來,向前走了一步,望著二公主,面上依舊是淡淡的笑著,一雙鳳眸緊緊的盯著二公主。 云卿身高比起二公主本來就高,她如此上前一步,配著那笑得格外發(fā)冷的模樣,讓二公主有一種被鄙視的感覺,而且因為離得近,她清楚的可以看到云卿眼底對她的蔑視。 “二公主,我是商人之女,可我的血不比你低賤,今日我能得封郡君,就是因為我這個流著你認為低賤血液的人,能救了陛下一命,而你這個血液高貴的人,又能為陛下做什么呢!是在宮中打罰內侍宮女高貴,還是在外面頤指氣使高貴?你的這些高貴,在其他人的眼底,不過是蠻狠無禮,粗鄙難看!” 赤果果的指責,就在二公主的面前說了出來,讓她半天沒能反應過來,只能狠狠的瞪著云卿,上氣不接下氣的直喘氣。 一個身居宮中,眾星捧月的公主,又如何與一個曾經代父到商場中與人周旋的少女口齒伶俐呢! 更何況這個二公主,云卿是有過耳聞的,橫沖直撞,頭腦簡單,脾氣暴躁,這樣的人,若是說聰慧,那肯定是稱不上的。 云卿說完,就往后面退了兩步,這時,二公主也反應過來,只看她一張臉漲的通紅,步子邁上前去,尖聲叫道:“你說什么!” 她抬著手,就對著云卿要揮下去,一只大掌閃電般的伸出,緊緊的扣住二公主的手腕,冷漠的嗓音里夾雜中寒色,“二姐,你要做什么!” 本來二公主這一巴掌是要扇云卿剛才對她的一番評價,雖然這番評價十分的難聽,但是說的都是事實,她一個高貴的公主,怎么能被一個商人之女這么說。 可是卻偏偏被人扣住了手腕,而這個人,還是她的親弟弟,于是二公主眉毛一挑,短短的額頭上露出了細細密密的抬頭紋,怒吼道:“四弟,你要干什么,這個女人她竟然說我的壞話!你干嘛不讓我教訓她!” 面對她的尖叫,四皇子眉梢微動,隱隱有戾氣集結,聲音比起方才更冷,“二姐,她說的都是事實,你看看如今你的樣子,難道不是像她所形容的那般嗎?” 二公主怒上心頭,哪里管的了什么形容不形容的,扣住自己手腕的是親弟弟,竟然還幫著云卿說話,更是厲聲叫道:“你松開,今天我一定要打她,才甘心,你快點松開!” 四皇子手指收緊,臉上已經蘊了一層怒意,帶著火光低吼道:“你看清楚,那邊來了多少人!” 四皇子為人冷酷,雖然看起來很冷,但是極少將怒意放在表面上,二公主被他這么一吼,轉頭望著花園入口那邊,便可以看到剛才在鬧新郎的人,有一半都停下來望到了這邊。 雖然天色漸暗,但是黃昏的光彩依舊能讓人分清楚他們眼中帶著的各種神情,在永毅侯府的婚宴上,二公主大吼大叫,像是要打韻寧郡君,這樣的舉動實在是讓人沒法贊同。 和耿佑臣鬧的人,大部分都是朝中的青年才俊,世家里的未婚男子,一下子這么多男子直視過來,二公主為人雖然驕橫霸道,但到底還是女兒家心性,又是妙齡的未婚女子,被人看到這樣狂驕的一面,頓時覺得難堪了起來,臉色一下青,一下白,幾乎要哭了起來。 而云卿看到這樣的場景,眸中露出一絲犀利的笑意,真是此時不走,何時走,趕緊離開這兩姐弟才好,便沿著湖邊的一條小路,往前方要避開他們,誰知二公主難堪是難堪,在她心底,這般青年男子看到她如此暴怒的一面,那都是云卿惹來的,更是猛甩四皇子的手,怒不可遏的怒吼道:“沈云卿,你給本公主站??!” 她朝著云卿沖來,速度之快,兩名宮女一時沒反應過來,就看她對著云卿直直的跑過去,那條路并不寬敞,而云卿在聽到她的怒吼聲后,便注意到背后的聲音,當有腳步聲接近時,她騰地轉身避開那撲過來的的身軀。 “啊啊啊啊……” 接著眾人便只聽一連串的叫聲…… 091 請求賜婚 “啊啊啊啊……”接著眾人便只聽一連串的叫聲,用力過猛的二公主踩到濕潤光滑的鵝卵石上,噗通一聲,掉到了湖里,拼命的劃著手腳。 本來所有人都以為韻寧郡君會被二公主辣手摧花,結果戲劇性的大逆轉,二公主自己打人不成,反而跌到了水中。 兩名宮女反應過來,花容失色的在湖邊亂轉,她們想跳下去救二公主,但是自己又不會游水…… 而靠的最近的韋沉淵,看到二公主落水之后,第一反應就是下水去救人,他從小生活在鄉(xiāng)下,那里的男娃在河邊湖里游水是常事。 就在他提起腳步,沖到湖邊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抬步有些阻力,低頭一看,一雙米白色的繡花鞋正踩在他的長衫上,順著鞋尖看上去,便是云卿含笑的面容,正對著他輕輕搖頭。 在韋沉淵心里,云卿雖然頗為聰慧,對付人也不會大發(fā)善心,但是心地不壞,二公主剛才只是罵了她,云卿也不至于讓她丟了性命才甘心,正疑惑著,就見一道大紅色的身影從他身后竄了出去,一躍跳到了水中。 二公主在春日還帶著冰涼的湖水里面撲騰,水花濺到了她的眼睛里,她心內的恐懼越來越大,華麗的衣裳和閃耀的裝飾此時都成為她的負贅,拉著她不斷的往水中沉去。 她心里越來越恐慌,又怕又怒,怎么還沒有人來救她,她會不會就這么淹死了…… 其實不過短短的一瞬間,在生死掙扎中,便變得格外的滿城,驚惶失措的心,盼望著有人能來救到她,便在她就要沉入湖底的時候,一道大紅色的身影在模糊的,隔著水的眼中一下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一只手臂撈了過來,一把拉住她的頭發(fā),用盡全力的拖著她往湖邊游去。 待到了湖邊,人群一下子擁了過來,大紅色身影將二公主一把從水中撈起,一手穿膝,一手從肋下將她摟在胸前。 發(fā)間水滴在不斷的下墜,順著臉頰流到脖頸后,再落到男子的手臂上,二公主還留著驚嚇的眼眸,掀起眼皮,看到這個剛才勇猛跳下,救了自己的男子。 他臉龐稍方,五官中庸而柔和,雖然沒有四弟御宸軒那樣凜冽冷峻,也沒有堂弟御鳳檀那般邪魅惑人,但是組合起來,有一種讓人安心的溫柔,二公主只覺得心臟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連從他下巴掉下來的水滴,滴到她的臉上,都透出一種濃烈的溫柔味道。 四皇子臉色陰郁的從男子手中將二公主接過來,看著二公主明明應該被涼水浸得發(fā)白的臉龐卻透出暈染的紅云,兩眼里冒著nongnong的癡戀,緊緊抿著唇將二公主送到了那兩個宮女手中。 二公主抓著四皇子的手,目光停在身著大紅色喜服的男子身上,“四弟,剛才救我的那個男子是誰?” 四皇子額頭青筋崩裂,臉皮崩的緊緊的,好似再用一份力,臉皮就要崩開了一般,咬牙切齒道:“那就是今天的新郎官,耿佑臣!” 耿佑臣是他的人,二公主和他見面沒有一百次,十幾次絕對有的,竟然抓著他的手,去問耿佑臣是誰,這個胞姐,平日里就讓他頭疼欲裂,今日在人家的婚禮上,挑釁沈云卿也就罷了,竟然還落水,讓新郎官救了她,如今還腆著臉皮問,新郎官是誰! 二公主仿佛沒有聽到四皇子說的前一句話,只聽到耿佑臣幾個字,眼底的癡迷中加上了微微疑惑,“是他啊,平日里看他,怎么沒覺得有這么帥,這么迷人呢!” 她任宮女拿了披風給她包上,喃喃自語,“他救了我,我們有了肌膚之親,我要讓母后賜婚……” 四皇子冷冽的眼底幾乎可以射出冰劍,耿佑臣是他的心腹,今日是耿佑臣迎娶威武將軍義女的日子,如果二公主現(xiàn)在跑去,說要讓皇后賜婚,將她嫁給耿佑臣,只怕威武將軍他還沒拉過來,就已經結仇了! 不能幫他也就罷了,還要拖他的后腿,這個愚笨的二姐! 望著二姐那狼狽的樣子,卻還帶著花癡的面容,四皇子覺得,如果可以,他真想兩巴掌打在這個胞姐臉上,但是他不能,只能忍住一肚子的火氣,壓抑著怒焰,對著兩名宮女,用異常冷冽的嗓音命令道:“還不趕快將二公主帶進去換衣物,你們好好看著二公主,在回宮之前,不許她出來,免得她著涼了!若是給我知道二公主跑出來了,哼!” 他沒有將后果說出來,兩名宮女卻如同芒刺在背,低著頭,全身顫抖,四皇子冷酷狠戾,對待宮人絕不手軟,連忙應是,兩人一左一右的夾著二公主往后院去。 四皇子看著二公主還屢屢回頭,覺得不放心,又喊了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陳乙跟在她們后面,以防再出什么意外。 耿佑臣將二公主救了上來,就被人包圍住了,徐國公府的嫡孫徐硯奇喝得醉醺醺的,半醉半醒的沖過去,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指著耿佑臣,滿臉揶揄道:“好你個耿佑臣,你還說你喝醉了,看你方才的樣子,有人落水,你是健步如飛,跳進去救人沒一點問題,你裝醉,裝醉是吧,現(xiàn)在被我發(fā)現(xiàn)了,喝,罰你再喝三杯!” 他舉起酒壺,就開始往酒杯里倒酒,東倒西歪的,倒得滿手都是,終于倒?jié)M了一杯,塞到耿佑臣的面前。 耿佑臣一身喜袍已經是濕漉漉的粘在身上,頭冠也有些歪,他從開席起,就被一幫紈绔子弟包圍了起來,拼命的灌酒,就算跳到了湖中,整個人還是沒清醒過來,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么,看到杯子就直接接了過來,往口中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