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遇到東方龍之后、清水文里的被cao日常(高H)、天庭批發(fā)白月光【玄幻NPH】、愚人之夏、如她一般善良的替身不多了、別青山、重生八零小媳婦、寂寞的鯨魚、網(wǎng)游之修仙煉道、精靈外掛
“奴婢見小姐看著外面的水田,樣子很專注,像是頭一回見到一般?!辈汕嘈愿衿庀?,倒不拘謹,這是云卿當初覺得她不錯的地方。 “嗯,你說的沒錯,我是第一次見到。”上輩子她也沒有這個心情去欣賞風(fēng)景,很多東西她其實都是第一次看,比如外面這些延綿不斷的稻田。 “南方的稻田的確很美,看起來有點像草原的感覺?!辈汕嗤高^窗戶看了一眼外頭,眼底帶著點思慕。 “聽這話,你不是南方人?”云卿微笑著問道。 “奴婢家在西北,那邊的地不會像南方地肥水豐,奴婢小時候看到的田地,那都是一片片白色的,像雪一樣……” 云卿聞言睜大了眼睛,“雪一樣的稻田?”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是,那也稱不上稻田,其實就是鹽堿地,土里面都是鹽,種什么都不行,都會被鹽浸死的。”采青說著,臉上的表情漸漸的有些難過了起來。 聽她這么說,云卿可以猜出來,她家里大概就是住在那樣的地方,種不出莊稼沒有錢,所以賣身做丫鬟的,她本來還想問問題的,此時也收了聲,再問就等于故意讓采青難過了,便移開了目光不再說話,轉(zhuǎn)頭看著窗外的綠色。 突然,她的腦袋里閃過一條信息,前世發(fā)生的一件事情出現(xiàn)在她的腦中,她想起揚州有一個做茶葉起家的富翁在一次販茶的路上,順手買了兩百畝的鹽堿地,結(jié)果過了半年之后,官府好似用了什么方法,讓那鹽堿地價值一下翻了數(shù)倍,那個富翁賺了不少。 她一下激動了起來,轉(zhuǎn)頭拉著采青的手問道:“是不是有一種辦法可以讓鹽堿地變成良田的?” 采青不知道她怎么一下如此興奮,不過剛才回憶家鄉(xiāng)惆悵的情緒倒是散了去,點頭道:“是的,這就叫做淤田,截引渾濁河流的河水去灌溉鹽堿地,利用河水浸潤土地,利用水中夾雜的淤泥來改善瘠薄的土質(zhì),增加土壤的肥力?!?/br> “既然可以如此,那么為何你們那的地沒有采用淤田這種辦法?一定不是那么簡單的吧?!痹魄浜苷J真的問道。 采青沒有想到千金小姐會對這種知識感興趣,她也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是的,淤田不是那么容易,河水必須要合適,這樣才能使土地變肥,而且還要能有渠道,不然水引了進來積在田里也是不行的,工程非常巨大,都是由官府考察了可能性才會實施的。”否則的話,她也不會出來做丫鬟了。 云卿點點頭,心底忍不住的雀躍,她上回點算了金銀后,一直在想除了開店外,還有什么可以聚錢的辦法,畢竟沈家如果要倒了,那么李嬤嬤,流翠她們也要安排好,還有那些沈家的家生子,雖說不能照顧他們,還是要給些傍身銀子他們,這些都是要錢,她必須要多賺錢,以防萬一才行。 不過她一個深閨千金想要去做買賣田地的事有些困難,她得想辦法找個妥當?shù)娜藖磙k理這件事情。 當馬車到達莊子的時候,沈府后院卻聽到一聲驚聲尖叫,接著水姨娘院子里的丫鬟抱著一堆的衣物出來了,院子里的尖叫聲一聲接一聲,幾乎要將人的耳膜刺穿。 “為什么,為什么,老天爺,你這是耍我不是,為什么謝氏走了,我身上的氣味也沒有了,一切的條件都具備了之后,竟然給我提前來了小日子!”水姨娘一雙美眸幾乎要突了出來,看著手上污臟的褲子氣的幾乎就要瘋掉了。 而秋姨娘的院子里此時也是一樣,她看著突然來訪的月事,半天無法言語,這……這應(yīng)該還有五六天才來的啊,現(xiàn)在提前來了……讓她怎么伺候老爺嘛! 013 世子百里追云卿 這一天,同樣也是書院開學(xué)的第一天,韋凝紫坐著沈府的馬車來到了書院門前,剛走到門前就遠遠看到章瀅走來,她眼底閃過一抹害怕,匆忙的往里面走去。對于章瀅這種愛動手的侯府小姐,她心里有陰影,趕緊避開了才好。 今日第一堂課是書畫課,剛進學(xué)堂的門,她便看到安雪瑩坐在第二排的左手位,想起安雪瑩的身份她臉上便掛上了笑容,親熱的走了過去,喚道:“雪瑩,你也報了書畫課嗎?” 乍一聽到這個稱呼,安雪瑩愣了愣,她與云卿這個表姐連話都沒說過,這樣稱呼她是不是太過親熱了,不過她不是會當面給人難堪的性子,禮貌的點頭道:“是的,你也是?” 有了臺階韋凝紫自然隨梯而上,自然的撩起裙擺,坐在了安雪瑩的身邊。 學(xué)堂里的位置都是兩個兩個人坐在一起的,安雪瑩一直是和云卿坐在一起,沒想到韋凝紫會坐下來,她皺了皺眉心,沒有開口說,位置都是自己找了坐下就是,夫子不會管這些,她也不好驅(qū)逐韋凝紫。 上課的時辰到了,一名三十歲女夫子走了進來,她姓陸,大家都稱呼她為陸夫子。 陸夫子是揚州有名的才女,當年才貌雙絕,不少名門公子求娶,可惜她愛上了一個江湖男子,拋棄一切隨著那人遠走高飛,卻不知怎么,過了幾年,又孤身回到揚州,可是娘家已經(jīng)將她從宗譜上去除名字,她便一個人在外生活,靠著一手出色的書畫,進了白鹿書院做女夫子,為此還在揚州起了一陣風(fēng)波,那些名門夫人認為這種私奔過的女子如何能教大家閨秀,還是白鹿書院的鄺院長站出來說陸夫子才華當?shù)闷疬@個夫子之位,才暗暗壓下這股風(fēng)潮。 只見陸夫子臉龐圓潤,眉目淡雅,雖已過風(fēng)華正盛之年,卻一身書卷氣息濃郁,舉手投足之間可以看得出大家閨秀的余韻,又帶著一點明爽的大方,她身著一襲寬袖的青色對襟衫,系著一條水色繡蘭竹的百褶裙,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清,單憑外表,的確看不出她曾經(jīng)做出與人私奔之事。 進門之后,她便拿起高案上的學(xué)生名冊,開始一一點名,當喚道“沈云卿”這個名字的時候,一連三遍都沒有人回答,陸夫子終于抬起頭來掃視了下面坐得整齊的學(xué)生,問道:“沈云卿為何沒來?” 下面的人一片茫然,沒有人知道怎么云卿沒來,安雪瑩則安靜的看著前方,余光看著半天不動的韋凝紫,心底有著微微的不悅。 等其他人相互面面而覷夠了之時,韋凝紫才徐徐的站起來行禮道:“回陸夫子的話,沈云卿因要去莊子里欣賞山水,特讓我給夫子請假,希望夫子可以批準。” 去莊子里欣賞山水便不來參加陸夫子的課?當即學(xué)堂里的其他學(xué)生就帶著幾分輕視,沈云卿也太囂張了吧,竟然敢這樣,看山水有的是時間,第一堂課她就逃了不上,要知道,陸夫子教書畫,在考察技藝外,還會對一個人的品德進行考察的,因為陸夫子覺得品德好的人才畫的出真正的好畫來,這下沈云卿可慘了…… 韋凝紫看著其他人的反應(yīng)暗暗得意,她要的便是如此,既然云卿要她請假,那么她就根據(jù)自己所知道的請假了,她去莊子里不就等于去游玩,第一天就讓夫子不喜,要是能拉下她的成績最好,她心內(nèi)暗道,面上仍是恭謹禮貌的樣子。 而陸夫子則從她面上掠過,眼眸中帶著一絲探究,反問道:“你是今年新來的學(xué)生?” 韋凝紫襝衽行禮道:“是的,學(xué)生韋凝紫見過陸夫子?!?/br> 陸夫子看著她的舉止,禮儀倒是不錯,看來也是大家女子,她點頭道:“你是沈云卿何人?” “學(xué)生是沈云卿的表姐,今年來到揚州的?!?/br> “嗯,我知道了,你坐下吧?!标懛蜃哟蛄苛怂?,雖然外表看起來很柔弱,臉蛋也長得秀麗,可是那雙杏眸中帶著的光芒讓她有不舒服的感覺,似乎時時刻刻都在算計著別人。只是這沈云卿也太不懂尊師了,開課第一日竟為了游玩而不來上她的課,目光轉(zhuǎn)回高岸上,陸夫子準備拿起毛筆在沈云卿的名字底下記上一筆,卻聽到安雪瑩站起來施禮道:“陸夫子,沈云卿托我?guī)б粡堈埣贄l過來,請夫子過目?!?/br> 陸夫子提筆的手腕一頓,目光里帶著疑惑,側(cè)頭道:“沈云卿不是讓她表姐請假了嗎?如何又讓你帶一張請假條來的?” 安雪瑩低頭道:“這是她在啟程前寫下的,因為原因復(fù)雜,怕韋凝紫表達不清楚,不完整,不如手書一封,表示對夫子的尊敬,也好講述原因?!?/br> 陸夫子聞言挑眉看了韋凝紫一眼,卻是將手中的筆放下,接過安雪瑩遞來的信封,抽出里面的手工梔子香味筏來,目光掠過上面的字跡—— 陸夫子安: 學(xué)生因祖母頭疼發(fā)作,心急更甚,陪同母親往鄉(xiāng)下莊子上親取良藥,需請假數(shù)天,因心顧課程,又憂祖母身體,兩難全之下舍一,歸來后必將落下課程補上,以謝夫子。 沈云卿敬。 看完之后,且不說內(nèi)容,說清楚去莊子上是因孝順祖母而去莊子的這件事,單看上面的字,陸夫子眼底便帶上了喜色,好一手簪花小楷,高逸清婉,流暢瘦潔,碎玉壺之冰,爛瑤臺之月,婉然若樹,穆若清風(fēng),如紅蓮映水,碧治浮霞。在她教的學(xué)生里,還沒有人能將衛(wèi)夫人(女書法家)的簪花小楷寫的如此漂亮的,看來沈云卿的書法又進步了。 看著陸夫子的神色,安雪瑩心里的忐忑就放心來了,昨天下午接到這封信的時候,她展開一看便知道云卿肯定不會被陸夫子責(zé)怪了,這一手書法拿出去誰看了都要夸贊的,而且陸夫子最喜歡的就是衛(wèi)夫人的簪花小楷,云卿也是投其所好了。 果然,陸夫子拿了信折好放回信封里,放在高案上,眸光卻在韋凝紫面上轉(zhuǎn)了一圈,她剛才的預(yù)感果然沒有錯,這個韋凝紫是沈云卿的表姐,給表妹請假卻故意忽略重點,直說是去莊子里玩,為的就是給夫子留下個壞印象,在自家宅門里這些學(xué)生怎么斗她不管,可是在她的課堂上決不許如此。 于是她收回目光,在名冊里“韋凝紫”的名字下重重的畫了兩行。 “好了,她請假的事我知道了。下面開始今日的書法課……” 韋凝紫剛坐到座位上,想著云卿要被夫子記上一筆正要開心,誰料安雪瑩站了起來說了這么一句話,目光從安雪瑩的面上劃過,見她依舊是柔弱的樣子,面色沒有任何變化,眼眸微微瞇了瞇,小聲的問道:“雪瑩,云卿已經(jīng)托我請假,怎么又給你那個請假條?” 安雪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回道:“寫上假條以示對夫子的尊重罷了,夫子開始上課了,認真聽課吧?!边€好云卿早就準備好了這一手,讓她在聽到韋凝紫請假內(nèi)容之后,再根據(jù)情況拿出請假條來,果然韋凝紫就沒有打算替云卿好好請假,只想著如何讓陸夫子對云卿產(chǎn)生不好印象,這人實在太陰險了。 見她不想和自己說話,韋凝紫便坐正了身子,抬眸去觀察陸夫子,但見她沒有任何異常,心底稍稍放心,雖仍有疑慮,此時還是認真的聽起課來了,她初入白鶴書院,一切都要認真追上,不能落于云卿之下。 而站在門外的一襲白色寬袍男子,收回從后門往里探的目光,薄唇撇了撇,又泛起一抹淺笑,眼尾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卿卿去鄉(xiāng)下莊子了,這可是不錯的地方呢。 隨即轉(zhuǎn)身甩著大袖,朝著書院外面走去,一輛由四匹馬棕色大馬拉著的華麗馬車正停在院外,車身通體全部是檀木制成,包著青綠色的錦緞,車頂四角吊著墨色的流蘇穗子,趕著的是一個穿著一身臧色錦袍的侍衛(wèi),模樣威嚴。 御鳳檀坐了上去后,從馬車的箱中拿出一壺酒來,高高拎起倒在手中的青玉杯中,淺笑開口:“易勁蒼?!?/br> 話音剛落,一抹黑色的身影就從馬車的簾前進來,跪在地上,冷聲應(yīng)道:“世子爺有何吩咐?” 御鳳檀挑起唇角看著跪在面前的易勁蒼,眼神里帶著涼涼的笑意,“去查查沈家大小姐去的是鄉(xiāng)下的哪家莊子?” 易勁蒼一怔,抬頭望著面前的男子,他靠在馬車廂內(nèi),寬大的袍子如同一抹月光在華麗的錦緞上,他的指尖拿著一只青玉杯,透明的色澤在窗口陽光射進之時,帶出了點點翠綠的光輝在白皙的指尖,宛若那手指都如同玉一般。 “世子爺,你要我去查的沈家大小姐?”易勁蒼似乎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世子爺何時對女人上心了,他不是一直對女人沒有任何興趣,和方小侯爺關(guān)系倒是有些曖昧不清嗎? “是啊,怎么,你辦不到?”御鳳檀一口飲下杯中的酒液,面色含笑,狹眸中的光芒更是流光溢彩,宛若波光。 易勁蒼被他望著,只覺得那雙狹眸透著說不出的涼薄冷意,不自覺的低頭道:“是?!?/br> “半柱香的時間,我相信,以大內(nèi)第一暗衛(wèi)的本事,你一定查得到?!庇P檀淺淺的笑著,長長的睫毛半垂著,很肯定的回答道,目光落在了易勁蒼腰間的佩劍上。 “是。”聲音一落,易勁蒼的身影瞬間消失在馬車內(nèi),只有馬車車簾動了一動,顯示出方才確實有風(fēng)吹過。 是的,只是風(fēng)吹過,因為人的動靜,很難如此微小。 半柱香的時間剛剛過去,車簾一動,易勁蒼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了馬車內(nèi),他躬身對著慵懶的躺在馬車內(nèi),似乎已經(jīng)閉目而眠的男子喚道:“世子爺?” 御鳳檀并不睜開眼,懶懶的開口道:“她去哪了?” “揚州府東郊,離此處二百五十公里的莊子?!币讋派n依舊是平淡的開口,看了御鳳檀一眼,棱角分明的國字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噢,那好吧,逐江,往東郊走吧?!庇P檀對著簾外的馬夫吩咐道,面上閃過一絲笑意,舒服的躺在馬車內(nèi)。 “世子爺要去那偏僻的地方嗎?”易勁蒼皺眉問道。 “你擔(dān)心什么,反正你時時刻刻都是跟著我的,難道不知道我去是干什么的嗎?”御鳳檀促狹的一笑,面上閃過一抹譏諷的顏色,兩眼緊緊的望著易勁蒼,似挑釁又像是玩笑。 “屬下不敢。”易勁蒼面色一白,雖然是明帝派來的人,可到底指給了世子爺做了貼身侍衛(wèi),現(xiàn)在世子爺才是他的主子。 先帝有九子,永輝二十二年,先帝突然將太子一位封賜給一宮婢之子,也就是三皇子,苦等多年無果的皇子開始蠢蠢欲動,不服三皇子出身卑賤,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四王聯(lián)合起來作亂,大皇子在亂中戰(zhàn)死,先帝派當時的九皇子臨危受命,平復(fù)四王之亂,九皇子一戰(zhàn)成名,將四王伏誅,支持三皇子為太子,次年春,先帝病逝,三皇子登基,稱明帝,改國號為嘉盛,封九皇子為瑾王,遠赴平州,無召不得入京。 嘉盛九年,明帝因思念瑾王,下旨將瑾王世子接入京城王府,至今已經(jīng)九年,據(jù)傳,明帝十分喜愛瑾王世子,可是誰都知道,當年四王之亂讓明帝有了心結(jié),對曾經(jīng)鼎立支持他的瑾王都不能放心,瑾王世子明面上受明帝寵愛,實際上就是一個質(zhì)子,是明帝用來牽制瑾王的一顆棋子。 這次也是世子爺護送汶老太爺?shù)搅藫P州后,回京城跟明帝說江南風(fēng)景好,一定要過來游玩,明帝見他玩心甚重,一直不停的要來揚州,便點頭答應(yīng)了,但是除了早就一直跟隨在御鳳檀身邊的他,又派了逐江在身邊貼身‘保護’瑾王世子。 可是他即便跟隨在御鳳檀身邊這么長時間,看過他各種風(fēng)流肆意的模樣,卻依舊覺得看不透這個表面上無所事事,脾氣古怪的世子爺,有時候雖說是監(jiān)視,倒不如說他被御鳳檀用的各種得心應(yīng)手,將他的作用發(fā)揮到了極致。 “屬下先退下了?!?/br> 只聽門簾一陣微細的響動,御鳳檀知道易勁蒼已經(jīng)退下,雖然說明帝派了易勁蒼明則護衛(wèi),實則監(jiān)視的呆在身邊,有時候做事的時候不太方便,可是也挺不錯的,易勁蒼的打探消息什么的用起來還是挺順手,而且大內(nèi)高手做自己的馬夫…… 御鳳檀嘴角依舊是淺笑著,可是散發(fā)出一種無形的寒意,想要用護衛(wèi)來控制監(jiān)視他,只怕沒那么容易,物盡其用他倒是可以做到。 由于是當家主母來莊子上,所以馬車還沒有到達莊子上的時候,莊主就帶著幾個莊上的管事過來接人,莊子是一個黑胖的中年人,叫做黃大,自看到馬車行來之后,便鞍前馬后的殷勤伺候著,一直到了莊子前的時候,看得到莊中的下人都在門口候著。 車簾掀開,謝氏扶著琥珀的手,云卿提著裙角由采青扶著走下馬車,兩邊下人跪下道:“見過夫人,見過大小姐,夫人安,大小姐安。” 謝氏微笑著道:“各位起來吧,不必太過拘禮了?!?/br> “謝夫人?!甭牭剿脑?,眾人這才謝恩站了起來,偷偷的抬眼看著謝氏和云卿,這是她們第一次看到夫人和大小姐,只覺得渾身透著一股子貴人的氣息,和他們完全不同。 云卿則沒有注意這些,她將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莊子上,這處莊子并不是沈家最大的莊子,此處屬于比較偏僻的地方,后面的山都是沈家的,種植著各色果樹,云卿第一次來,難免帶著好奇,一路上左右看著,也覺得新奇。 莊子并不算大,但是也不小,前院后院還是分的很清楚,知道謝氏要來,莊主便將正院清理了出來給她居住,而云卿則安排在東跨院,雖然不如沈府大,倒也打掃的干干凈凈,正房,廂房,凈房加上耳房在一起也有八間,院子里面栽了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一簇簇的擁在一起,像是一朵紫色的瓊花開在了地上,散發(fā)著花朵特有的清香。 謝氏進了正院之后,琥珀和著另外兩個小丫鬟便將隨身帶著的東西擺好,又將院子仔細的查看了一圈,檢查過的確是打掃的干干凈凈,才讓等著的莊主走了進來。 謝氏問了幾句話后,便將話題扯到了蘇眉的身上,“前兩個月來莊子里養(yǎng)身的蘇姑娘可在這里?” 莊主臉上帶著笑容,連連點頭道:“自然是在的,她住在西跨院里,莊子上一直都好吃好喝的招待著?!?/br> 琥珀聞言卻是皺眉道:“她不知道今日夫人要過來嗎?” 按規(guī)矩,夫人來了,她一個通房也是要過來拜見的,如今夫人都進來這么久了,卻遲遲沒有看到她的人影,在莊子里住了兩個月,還是那樣囂張,一點都沒磨掉嗎? 莊主臉色便有些訕訕的,垂頭道:“蘇姑娘身子不大好,很少出西跨院,昨兒個得知夫人要過來,小的便吩咐人通知她了,剛才也已經(jīng)使了人去喚她,可能是在路上耽擱了吧。” 她不來,謝氏也不急,她是不會去西跨院看蘇眉的,以免那邊出了什么事,又賴在她頭上,要知道這一趟出門可是要做足十倍的防范心,她就不相信蘇眉會愿意一直在莊子上呆著,而不想回到沈府去。 定了定神,謝氏道:“無妨,她身子重,疲乏也是有的,等她愿意來再說罷。” 莊主連連應(yīng)下,謝氏又接著吩咐道:“最近我口味不大好,想吃的清淡點,就不在莊子上做吃食了,你們還是按照以往的做,我和小姐的便由我院子里做好了,免得麻煩你?!?/br> 這是為了防止她們在大廚房吃飯,到時候西跨院的不小心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就往謝氏頭上賴,首先她們的吃食就分開了,各管各的,謝氏的丫鬟也不用去大廚房,如此一來,至少查起來的的時候,就沒有那么多的巧合可以栽贓了。 將事務(wù)吩咐了之后,莊主就帶著琥珀將莊中一些常去的地方一一介紹了,還派人將主院里的小廚房也一并整理還,給謝氏使用。 此時已是下午,謝氏一行趕路還未用食的,黃大家的便幫忙過來做了一桌子菜,雖說比不得沈府里的精致,卻也有一番農(nóng)家的風(fēng)味,特別是魚rou,都是即刻打上來即刻殺了煮的,煮出一鍋奶白色的魚湯再撒上翠綠的芹菜,聞起來便鮮甜美味,云卿一路上也餓了,又看菜色新鮮,一口氣吃了兩碗飯,還用了一碗鮮魚湯。 晚膳的時候,因為黃大家的看到夫人和小姐都吃的如此開懷,又自告奮勇的做了一頓,加了鄉(xiāng)下的野菜,素淡清香,惹了云卿又多吃了一碗,直看的謝氏說少吃點,夜晚積食,才收了筷子。 這邊謝氏和云卿是吃的歡歡喜喜,西跨院那邊有人卻按捺不住了。 一個丫鬟打扮的模樣的人偷偷摸摸的進了院子,匆匆的走到屋內(nèi),蘇眉坐在正房里等著,一看到她,急忙問道:“春巧,怎樣?” 蘇眉早就知道謝氏到了,她想起這兩個月呆在莊子上的生活就郁悶不已,莊子上住的都是農(nóng)人,最體面的也就是莊主和幾個管事了,可他們實際還是農(nóng)人出身,樸素的生活是他們的標志,這一切落在蘇眉眼里就是土里土氣,泥腿子,她好歹也是官家千金,和這些下賤的人生活在一起,只覺得掉了身價,而且莊子偏僻,處處都是樹啊,河啊,根本就沒有她喜歡的綢緞鋪子,成衣店鋪,金銀首飾,滿眼不是綠,就是黃,看的她煩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