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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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經(jīng)驗里,這樣的人的確不像是會和那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的人。但就是他那隱隱覺得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使自己微微的有些惱怒。 “誣陷?那為什么我們的人趕到的時候,現(xiàn)場只有你一個人?而且你手上還有血跡?”雖然他已經(jīng)從感覺上確定了方榕的無辜,但他還是想通過這條線索找出些別的什么。 “那是我在打他的那些人跑掉之后,過去查看他傷勢的時候沾上的。警車來的時候,我正在那里試圖幫他,我想當(dāng)時到場的警官誰也沒有看到我動手打他?!狈介懦练€(wěn)的回答著他的問題。 “既然你一直在場,那么你有沒有看清楚是誰打他的?”記錄著的半老警官抬起頭,停下手中的筆,凝視著方榕問道。 “因為那時天已經(jīng)黑了,加上又在下雨,再說我眼神不好膽子又小,沒看清楚?!狈介艣]有絲毫猶豫的回答道。 “我提醒你,你所說的一切都要負(fù)法律責(zé)任,千萬不要試圖包庇誰!”提高了嗓門,半老的警官喝道。 “這我明白,但我說的都是事實,警官如果不信,盡管去查?!狈介派裆蛔兊拇鸬?。 “那現(xiàn)在你再說一次事情的經(jīng)過。要如實說?!狈畔率种械匿摴P,半老的警官干脆先不記了,伸手摸出一根煙點上后道。 “當(dāng)時,我正往崔先生手中遞錢,那是他帶書的運費,而他也正從車窗里伸手拿錢,這時,從車頭前面忽然竄出個人來,手里拿著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猛敲在崔先生的手上,隨即我也被那人一把遠(yuǎn)遠(yuǎn)的推開,跌坐在我推來的三輪車上。緊接著我聽到崔先生的慘叫聲和一群人的喊打聲,我當(dāng)時很害怕,所以沒敢過去看。接著警車來了,那群人好像跑了,這時候我聽到崔先生的呻吟聲,這才敢過去,我看到崔先生血淋淋的躺在地上,嘴里還在呻吟,所以想過去幫他,就在這時候,警車上的警官到了,我也被帶到了這里,當(dāng)時情況就是這樣。”方榕略作思索的再次有條不紊的回答了一遍事情的經(jīng)過。他知道,肯定還有人看到了整個事件的過程,不然警察不會那么快就來到現(xiàn)場。所以整個過程大概他也沒必要驚慌和撒謊。 “人家推你了你都沒看清楚是誰推的?”吐著煙龍,半老警官看似不信的問道。 “我眼神本來就不好,再加上事起突然,所以真的沒有看清楚?!狈介藕苷\懇的答道。 “那王小明你也不認(rèn)識了?”突兀的,半老警官在靜了一會后,忽然問道。雙眼在繚繞的煙霧后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王小明?”方榕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困惑。 “對,就是王小明,經(jīng)常在你店里出沒的小混混頭,你該不會不認(rèn)識吧?”透過煙霧,方榕看到半老警官微瞇著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嘲弄的神色。 “哦,警官是說我店員小蔣的鄰居小明啊,他我認(rèn)識,經(jīng)常來的,不過我不知道他全名,一直都跟著小蔣叫小明的,他怎么了?”方榕恍然地道。 “這件事真與你無關(guān)?”半老警官神色不變的徑自問道,根本不回答方榕的出題,其實這點方榕也早已經(jīng)料到了。 “真的與我無關(guān)。警官,這事你們盡管查,要是查到最后是我做的,我愿意接受加倍的處罰,不過現(xiàn)在能不能讓我先把書送回店里去?還有群孩子在等呢。要不麻煩你們給送回去也行?!狈介抛鹕碜樱胝酒饋碛譀]敢,有些著急的要求道。 “我們晚上沒那么多人手,這樣吧,你等等,我們?nèi)パ芯恳幌?,說不定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的?!卑肜暇倜嫔缓停酒鹕韥硎帐爸郎系挠涗浀?,心里突然松了口氣:“也許他真的沒有什么。” “那就最好了,謝謝你啊警官?!狈介乓彩敲嫔粚挕?/br> “方老板,聽說你煙癮挺大?”在臨出門口的時候,半老警官忽然回頭似笑非笑的問道。 “哦?”方榕這下真的一愣,還沒等他回答呢,那半老警官用手里的筆錄指了指他桌上笑道:“那里還有幾根煙?!闭f完,帶上門走了。 ※※※ “明哥,不好了,小不點剛被警察從家里帶走了?!痹诹某悄蠀^(qū)的一個小單間里,一個慌里慌張的少年打斷了王小明和他那群小兄弟們的劃拳聲。 “哇cao!他不是說今晚去找他馬子,不回家的嗎?”端在手里的酒杯一抖,灑的一桌子都是。狠狠的甩掉酒杯,喝紅了臉的王小明有些惱羞成怒的罵道。屋子里喧囂的少年們也頓時安靜了下來,不少人臉上微微的帶了點慌張。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過來的時候,看到警察把他抓上車帶走了。明哥,現(xiàn)在怎么辦?”“哇cao,慌什么?”嘴里喝罵著,王小明努力克制住自己心頭的慌張,迅速想著辦法。 他知道,自己面前這些半大的少年眼下全都在等著他拿主意,這會自己要是慌了,非壞事不可。 “今天的事有份的人趕緊閃,這幾天想辦法先躲起來,別讓警察找到,我現(xiàn)在就去找三哥想想辦法。”沉吟著說到這里,王小明語氣一頓,目露兇光的雙眼逐一掃過面前急著站起身準(zhǔn)備四散而逃的這群少年,冷冷地道:“要是誰被逮到,軟了骨頭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三哥的家法你們也是知道的。只要你們挺住,三哥一定會想辦法包你們沒事的。記住了嗎?” “記住了明哥!”眾少年略有懼意的齊聲應(yīng)道。 “速度放快點,照子放亮點!散了。”王小明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道。 ※※※ “啪!”一記兇猛而又響亮的耳光把王小明煽到了墻角,嘴里頓時有了股咸咸的味道。 “三哥!”王小明委屈的捂著臉叫道,尾聲里都帶著點哭音。他不明白為什么三哥在聽了事情的經(jīng)過后,一言不發(fā)的就給了自己一記耳光。他叫主要是因為心里覺得委屈,倒不是因為挨了從不輕易揍兄弟的三哥耳光而感到傷心。在聊城混的人都知道,三哥生氣的時候,只有最親信的人才會偶爾挨到他的揍,不是親信,他絕對不會親自動手。 “覺得委屈了?”甩完耳光后,神色恢復(fù)常態(tài)的三哥若無其事的點起一根煙問道。 “是覺得委屈,三哥你不是常說,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hù)不了,是最大的恥辱嗎?我教訓(xùn)了欺負(fù)青蓮姐的那個混蛋,可回來卻又被你揍,當(dāng)然覺得委屈了。”用手擦拭著嘴角的血跡,腫著半邊臉的小明忿忿不平的抗辯道。 “你剛說把他教訓(xùn)成什么樣了?”微微一笑,吐著煙圈的三哥平靜的問道。 “估計能讓他在醫(yī)院里躺上一兩個月,看他下次再敢不敢欺負(fù)青蓮姐。”王小明些微有些得意地道。 “為什么留下他的手?”面色如常的三哥嘴里冒出這樣的字眼,可緩緩的語氣里有種東西讓正捂著腮幫子的王小明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他一抬頭,正看到一向溫文爾雅的三哥臉上,那雙眼睛里燃燒著一股火焰,就像自己小時候見過的鬼火一樣,一閃一閃的散發(fā)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不能自己的,他偷偷又打了個寒顫。 ※※※ 眼看夜色越來越深了,對面的商店大多也都關(guān)了門,昏暗的路燈映照下的十字路口上也不見了行人,只有緊一陣慢一陣下個不停的細(xì)雨在越來越冷的風(fēng)里無休無止的灑落著寒意。 一燈獨照的書店里,小蔣在慘白的燈影里,焦躁的來回轉(zhuǎn)個不停。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店門口出來進(jìn)去的轉(zhuǎn)了多少次,別的不說,就光勸走那些因為久候不見書的小孩之后,她自己都來回走了最少有百八十趟。 看了看表,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九點半了,為什么他們還不回來? 到這時,她已經(jīng)隱隱感覺到可能是出什么事了,不然方榕絕對不會到現(xiàn)在都不會來。 再回想小明沖出去時話里的寒意,她心里的那個惱怒和后悔,實在是不知道么怎么發(fā)泄才算合適。 可她現(xiàn)在又不敢走開,在沒有確實的消息前,她真的不能走開。萬一方榕因為車晚點了耽擱到現(xiàn)在沒回來,她自己關(guān)了門去找的話,要是錯過了,方榕取書回來進(jìn)不了門,那可就難看了。盡管她相信以方榕的寬厚,絕對不會怪她,但是,她實在是舍不得方榕在外面淋雨。 就在她急得六神無主,快要上火的時候,雨夜里傳來了方榕的咳嗽聲和三輪車剎住時的咣鐺聲。 “榕哥,你回來了?到底怎么了?怎么到現(xiàn)在才回來?”嘴里大聲叫嚷著,她飛一般的閃進(jìn)了雨夜。 “別出來,別出來,咳,都叫你別出來了,怎么不聽呢?”嘴里念叨著,方榕技巧的避開跑將過來的小蔣,順勢扛起了三輪車上的那袋書往店里走去。 “榕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到現(xiàn)在才回來?”看到方榕平安地歸來,小蔣一直提懸了的心頓時放下了一半,順手拎起三輪車上的雨衣緊緊跟在方榕后面追問個不停。 “來,榕哥,擦擦,你看全身都濕透了,你快上去換衣服吧,小心感冒了?!币坏确介欧畔驴傅臅€沒等他說話,小蔣迅速的把毛巾送了過來。 “你先擦擦吧,你看,頭發(fā)都快濕了,我不要緊,反正也已經(jīng)淋透了?!狈介挪唤用?,反倒退了一步,笑著道。 知道扭不過方榕的小蔣胡亂的抹了抹頭臉,也顧不上再問遲歸的原因了,只是連聲催促道:“榕哥,你還是趕緊上去換衣服吧,小心感冒了,快去?!弊炖镎f著,就準(zhǔn)備推他上樓。 “不用了,等下我還要出去一趟,換了還是個濕?!狈介沤舆^毛巾,順手擦了把臉后道。 “還要出去?榕哥,到底出什么事了?”小蔣緊張了起來。 “沒什么事,對了,小蔣,今天的書款存了沒有?”方榕不答反問。 “沒有,你走了以后,那群學(xué)生就來了,等把他們勸走,已經(jīng)過了八點,銀行下班了。今天的書款一共是十萬零八百七十九元三?!币宦牱介艈柶鸸?,小蔣盡管心里還是疑云一片,但還是很俐落的把厚厚一捆鈔票遞了過來。因為全是買書的零鈔,所以捆了厚厚的一大捆,看上去著實不少。 “你點兩萬出來,我現(xiàn)在要用?!狈介艙u頭,不接鈔票,只是用毛巾擦著頭發(fā)吩咐道。 “榕哥,到底出什么事了?”小蔣迅速地從那捆鈔票里取出兩萬,邊遞過來邊問道。 “明天再告訴你吧,出了一點小意外?!狈介沤舆^鈔票的同時嘴里含糊的應(yīng)著,并不想現(xiàn)在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訴她。 “好吧,那就明天說,那榕哥現(xiàn)在你又要干嘛去?”小蔣迅速把剩余的鈔票放回皮包里,在把皮包遞給方榕的同時,疑惑的盯著方榕問道。 “今天錢就先放在店里好了,你準(zhǔn)備關(guān)門,我去把三輪車還給金老頭,這會他應(yīng)該等著急了?!狈介判π?,并不回答,只是逕自吩咐道。 “榕哥,你現(xiàn)在到底要去哪里?快說啊,急死我了。”關(guān)好門的小蔣拽住還車回來的方榕胳膊,著急的問道。這會的她真有點恨起方榕的溫吞來。 “送你回家啊,這么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我不太放心,走吧。別拽著我胳膊,我要點根煙?!闭f到最后,方榕語氣有點變了。 快要哭了的小蔣心里一涼,隨即一惱,無力的放開方榕的胳膊,默默地低頭走進(jìn)了雨夜,嬌小的身子在路燈的暗影下顯得有點凄涼。 方榕在心里無聲的嘆了口氣,撕開在路上買的煙盒,摸出一根煙佝僂著身子點上,長吸了一口后,快步趕上小蔣,默默地陪她往前走著。 寂靜的雨夜里,昏黃的街燈將兩個默默無語的人影拉的老長,雨絲不停的敲打在影子和倆人的身上,陰冷的冷風(fēng)不時的掠過,在帶來冰涼寒意的同時,也讓方榕捏在手心里的煙頭發(fā)出忽明忽暗的光芒。 在默默流淚的小蔣心里,這不時掠過的冷風(fēng)遠(yuǎn)不如此刻內(nèi)心的寒意。 這三年多來,她從沒想到會從方榕的語氣里感受那般的冷漠和決絕。盡管她也能明顯體會到方榕刻意放緩的語氣,可是,那怎么也壓不下剛剛語氣中的那種陌生的決絕。 路,有時候似乎應(yīng)人的心境而有了短長。這段壓抑悲傷的回家之路好像永遠(yuǎn)都走不到頭。 她多想這會是自己一個人,那樣就不用借著雨夜的掩飾偷偷流淚,可以盡情的號啕大哭,現(xiàn)在的她,最需要的就是這樣的發(fā)泄,這點或許別的女孩在大街上做不到。但她絕對不在乎。 就在她覺得心中的悲傷越來越不受控制的關(guān)鍵時刻,家遠(yuǎn)遠(yuǎn)在望了。凄涼的雨夜里,遠(yuǎn)處那熟悉的朦朧燈光瞬間就摧毀了心中最后的克制和堤防,終于,她小聲的,不受約束的嗚咽聲迅速在雨夜蔓延開來。 雙手飛快的捂住臉,低頭想要跑開的身子被肩膀上那只有力而又冰冷的大手拉住,緊接著耳邊就響起來方榕低沉的聲音:“傻丫頭,有很多東西你不懂,榕哥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你不想讓榕哥就此消失的話,就不要再哭,乖,聽話?!比绻丝虃魅攵淅锏穆曇暨€是方榕那聽?wèi)T了的聲音的話,她會理都不理的跑開。可此刻傳入耳中的,是從沒在方榕平和寬厚的嗓門中聽到過的一種蒼涼和凄苦。那是一種仿佛歷經(jīng)了久遠(yuǎn)滄桑后,飽含著霜風(fēng)凄雨味道的蒼涼和無奈,那更是一種能讓心弦都為之顫抖的,男人窮途末路般的凄苦。 淚眼朦朧的她不由轉(zhuǎn)過身去,看到方榕平日溫和可親的臉上和身上,散發(fā)出一股比寂寞的冬夜還要冰涼的孤寂和冷漠,在這孤寂和冷漠的包圍之下,他人明明站在那里,可感覺上卻是那么的遙不可及。 沒來由的,她突然想起初次聽到楚歌的那次境遇。 那是一個炎熱的下午,本該下來換她去吃飯的方榕一直到了下午三點,都沒從他位于書店上面三樓的房間里下來換她,那天生意又比較忙,經(jīng)常來看她的小明那天也正好沒來,在餓的實在有點招架不住的情況下,她首次上了方榕住的三樓。平時,在方榕有意無意的暗示下,聰慧的她從不自己上去找他,雖然這一點也很讓她不解和不滿。 那天的天氣非常的熱,就連好動如她,上三樓的時候都是刻意慢慢上去的,不然活動稍微一劇烈,人就會全身出汗,作為一個女孩,她并不想讓衣著單薄的自己渾身大汗淋漓的出現(xiàn)在自己老板的面前,特別是在這個老板讓自己很有好感的時候。 一上三樓,安靜的午后立時被隱約可聞的一縷音樂聲打破,那是一抹飄飄忽忽的嗚咽般的聲音。 隨著她好奇的腳步加快,那音樂聲也逐漸變的清晰起來。那是一種她從沒聽到過的聲音和旋律,凄涼悱惻的幽幽嗚咽聲在聽清晰的瞬間就讓她渾身一涼,隨即便把她拉進(jìn)一個猶如百鬼夜哭的暗夜,孤月高懸,夜風(fēng)凄冷冰涼,荒蕪的原野,到處是隨風(fēng)飄搖的枯草,地面伏尸遍野,空氣中蕩漾著令人絕望的嗚咽和飲泣。 只不過眨眼的瞬間,她全身的暑氣立消,只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脊梁骨瞬間貫穿了全身。 還好她平時膽子頗大,并沒有當(dāng)時便驚叫出來,只是打著寒顫,迅速的沖向發(fā)出音樂聲的那間房屋,在沖開虛掩著的房門之時,她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傳出這令人寒顫不已的音樂聲的房間,真是自己老板方榕的房間。 就在門開的那一瞬,她第一次看到了被這種孤寂和冷漠包圍著的方榕,在那一刻,她驚訝的發(fā)現(xiàn)相處了那么久的榕哥完全不像熟識的一個人,而是一座雕像,而且是一個非常陌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雕像。 后來在她狐疑好奇目光的逼迫下,瞬間恢復(fù)常態(tài)的方榕告訴她,那時她聽到的正是傳說中,韓信在垓下吹散西楚霸王項羽八千子弟兵的楚歌。那是一種叫土員的樂器吹奏的,所以音樂凄涼悱惻,猶如百鬼夜哭。而他之所以像雕像一樣半躺在那里出神,只不過因為太過陶醉在音樂中英雄末路的那種感傷,雖然當(dāng)時她就有些半信半疑,但素來相信方榕的她還是沒有多想什么。 但是現(xiàn)在,就在這雨夜的一瞬,她忽然醒悟到那時的方榕,就和現(xiàn)在站在面前的他一樣,這才袒露出了他真實的另一面,因為她忽然感覺到,在這一瞬,一直橫亙在她和方榕之間的那堵墻忽然消失了。 她止住眼淚,心亂之下剛想開口說話,卻被遠(yuǎn)處自己家門的開啟聲打斷了。 “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后天給你放假,不用上班了,好好休息兩天,大后天上全天,因為我要去韓家寨??禳c回去,你父親出來了?!蔽⑽⒌男α诵?,瞬間好像又什么事都沒有似的方榕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退入黑暗不見。 凄冷的雨夜里,只留下已經(jīng)忘了抽噎的小蔣在陰冷的風(fēng)里,癡癡的睜著淚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消失的暗影,久久無語。 第三章 邂逅 第一集 第三章 邂逅 回到自己租住的房間,并沒有馬上開燈,就那么在黑暗中呆呆矗立了好久之后,方榕這才長嘆了口氣,反手開了燈。 黏糊糊的濕衣服迅速的剝掉了,赤條條的身子在燈影下反射出了詭異的光芒。伸手輕撫著赤紅一片的胸口,方榕又一次看到隨著肌rou的波動,那妖異的鳳頭宛若活了一般的開始顫抖。 痛苦的搖搖頭,就在發(fā)自心底的痛苦呻吟出口的瞬間,他又一次下了遠(yuǎn)揚的決心。 原本,在三十歲以前,他打算不再離開聊城去漂泊的。 就在這時,他敏銳的六識感應(yīng)到了門外走廊里剛出現(xiàn)的那個人。幾乎與此同時,他也感應(yīng)到了體內(nèi)因殺意和血腥而躁動起來的不適,長吸了一口氣,就在房間內(nèi)溫度忽然升高的瞬間,他以常人不能想像的速度穿好了剛脫下的濕衣。這時,敲門聲正好響起。 “榕哥,還沒休息啊?”門一開,有些尷尬的小明搓著手問道。 “剛回來,正準(zhǔn)備休息呢?!碑?dāng)門而立,臉色有些異樣蒼白的方榕看都沒看他,鏡片后的雙眼只是緊盯著他身后那個看上去衣冠楚楚的人的臉。 “方榕方老板?”自門一開,就全身緊繃,眼神里流露出高度戒備神色的三哥緩慢而又清晰的問道。 “趙三哥?”依然當(dāng)門而立的方榕并沒回答,也沒等一邊忽然感覺到不對勁的王小明開口介紹,同樣緩慢而又清晰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