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雷擔(dān)心地看著朱自強：“自強，你沒事兒吧？不就是生孩子嗎？咱們連殺人都看過了還怕這個？”

    朱自強點點頭道：“沒事兒，我只是有些吃驚，沒想到女人生娃兒這么恐怖，唉……怪不得強jian婦女要被槍斃了！”

    吳飛本想挖苦朱自強的，可是聽到槍斃的事兒，心里惶惶地說：“是啊，以后什么事都能干就是不能犯強jian罪，媽的，太殘忍了！不過自強，你看到女人的那個沒有？嘿嘿，怎么樣？比你看到的解剖圖安逸吧？”之前朱自強就在三人面前，把自己從胡明紅那兒看來的解剖圖萬分得意地畫出來給三人看過，吳飛對此耿耿于懷，他總是見不得朱自強得意的神情。今天這樣的機會，可比槍斃人還要難遇！

    朱自強突然罵道：“安逸個錘子！你沒看到流那么多血，那么小個洞，硬是被扯爛撕破了，你想想，那胎兒有多大？要是拿這么大個東西往你**里塞，你試試那滋味如何？”

    吳飛翻著白眼道：“肯定痛嘛，人家都說生娃兒痛得很呢，不過那女人硬是要得，我還以為她生不出來呢，呵呵……”

    朱自強想起之前吳飛的樣子，“卟”地一聲大笑起來，給其他兩人講了當(dāng)時吳飛的緊張樣子：“你們沒看到啊，不然肯定會以為是吳飛在生娃兒，哈哈，狗日的跟見了仇人一般，嘴里還不停地加油！”

    吳飛翻著白眼道：“我那是加水，不是加油，呵呵……”說到后來，自己也忍不住笑開了。

    朱自強又發(fā)了會兒呆，最后對三人道：“以后我堅決不讓我婆娘生娃兒！太恐怖了！”說完就起身往楊少華家走去。

    第二十四章 考試（上）

    “自強，再有半年我們的師生緣分就盡了，這兩年多來，我把初中的部分?jǐn)?shù)學(xué)幾何教給了你，可惜我英語差，不然一定幫你打好基礎(chǔ)，還有半年的時間，接下來的時間我把化學(xué)物理的基礎(chǔ)知識講給你聽?！?/br>
    看著楊少華有些傷感的表情，朱自強覺得自己很慶幸，能碰到這樣一位師長，從他的身上，朱自強不僅學(xué)到了知識，更學(xué)會了一些做人的道理，而且楊少華的所表現(xiàn)出來傲骨對朱自強的影響最大，還有楊少華就從不說臟話，這點朱自強學(xué)得不錯。

    ：“楊少師，我一定會努力學(xué)習(xí)的！”

    楊少華點點頭頭，習(xí)慣性地摸摸朱自強的小平頭，對于朱自強，名義上雖然是學(xué)生，可在暗地里，他把對兒子未能實現(xiàn)的希望轉(zhuǎn)寄到了朱自強身上，就像對待自己親生的孩子一般，耐心執(zhí)著地教導(dǎo)朱自強。經(jīng)過兩年的時間，成果慢慢地顯現(xiàn)出來，朱自強考狗街第一名基本上已經(jīng)是鐵的事實，說不定還能成為全縣的第一名呢。

    “今天我們綜合復(fù)習(xí)一下，我找了幾份卷子，玉煙和你的不同，時間兩個小時，現(xiàn)在開始吧?！睏钌偃A說完，就把試卷擺到兩小的面前，玉煙雖然很聰明，但是學(xué)習(xí)能力還是不如朱自強，這點楊少華沒有什么怪責(zé)，像朱自強這樣反應(yīng)奇快，接受能力強的孩子很少見，玉煙進縣一中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但要想趕超朱自強，基本是不可能了。

    兩小各自開始做題，楊少華走到桌前坐下，這些年被開除公職后，生活基本是靠妻子擺個百貨攤過日子，他在街后還有點自留地，種點時令蔬菜補貼家用。由于國家開始搞經(jīng)濟建設(shè)，改革的春風(fēng)早就吹遍了全國各地，狗街的趕集也越來越熱鬧，老百姓的購買力開始慢慢提高，現(xiàn)在是供不應(yīng)求，日用生活品更是走俏得很。

    只要弄點本錢，到縣城去批發(fā)點什么解放鞋、民族服裝、針線火柴、油鹽醬醋等往街上一擺就能過日子。

    大女兒玉紫已經(jīng)升到初二了，學(xué)習(xí)在狗街中學(xué)非常不錯，看來有望考上中?；驇煼?，那樣的話再過四五年就能參加工作了，二女兒也不錯，這樣發(fā)展下去，如果經(jīng)濟寬裕就讓她上大學(xué)，也算了一個心愿，只是兒子玉虎……想到這兒，楊少華起身往里屋走去。

    朱自強專注于面前的試卷，冷不防試卷上滴下幾點水漬，朱自強不經(jīng)意地一抬頭，眼前坐著一個軟骨兒，偏著頭，嘴里流著清口水，眼睛細(xì)小，有些斜視，臉細(xì)長，皮膚很白，像個女孩子，看著朱自強“吧唧”幾下嘴巴。朱自強看著他，心里有些震驚，差不多三年，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玉煙嘴里說的弟弟，想不到就是這樣！

    楊少華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這點朱自強早就知道了，用豬大腸的話說是茅廁里的石頭又臭又硬！盡管楊少華把朱自強教導(dǎo)得成績優(yōu)秀，可豬大腸還是不喜歡楊少華的性格，他見不得靠女人吃飯的男人！什么意思呢？你一個大男人擺什么破架子，再去弄一個攤，做個體戶不好么？要不，就去走買，到鄉(xiāng)下收土特產(chǎn)賣到縣城，再從縣城帶上日用品賣到鄉(xiāng)下，一個月掙幾十塊錢是很輕松的！這還比當(dāng)老師的工資高！

    豬大腸就讓五花rou自己弄個攤，可是五花rou打死也不干，她不是怕苦怕累，而是不放心豬大腸，特別是那次豬大腸昏死過后。

    朱自強看著楊玉虎笑道：“玉虎嗎？”

    楊玉虎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歪著脖子看看朱自強，然后咧咧嘴，楊少華在一旁笑道：“他在沖你笑呢，你跟他挺有緣分的，呵呵，一般人他見了就哭。沒事，你接著作題。”

    朱自強點點頭，又回到桌上的試卷，做眼睛實在是控制不?。⌒『旱恼{(diào)皮心性作怪，悄悄地沖楊玉虎眨眨眼，然后又做了一個鬼臉。楊玉慮嘴一張，口水嘩嘩往下掉，幸好下邊纏了塊毛巾。

    楊少華笑道：“自強！小心我罰你！”

    朱自強吐了下舌頭，集中精神考試，不再搭理楊玉虎。

    整整一個半小時，朱自強揉搓幾下手指，手都寫酸了！抬頭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楊玉虎已經(jīng)被楊少華弄進里屋了。

    楊少華接過試卷，邊看邊點頭，手里的紅筆飛快地改著試卷，五分鐘左右就改完了，交給朱自強：“錯了兩小處，下次要注意！”說完指著錯誤的地方，給朱自強仔細(xì)地講解了一下，朱自強已經(jīng)習(xí)慣于楊少華對學(xué)問一絲不茍的態(tài)度。

    等楊玉煙做完，看看時間，今晚提前了半個小時，楊少華看著兩人，心里隱隱的有些高興，要是玉煙和自強……想到這兒，楊少華搖搖頭。

    “楊老師，可不可以讓玉虎出來跟我們玩？他成天呆在屋里肯定很難受，我向你保證絕不會讓人欺負(fù)他！”

    楊少華沒說話，有些發(fā)呆地看著朱自強，抿抿嘴隨意地說：“自強，如果將來你能幫到玉虎，一定要好好地照顧他?！?/br>
    朱自強點頭道：“我一定會的。”

    “玉虎已經(jīng)睡了……你們知道為什么會有火？比如你點火柴，這火柴怎么會燃燒呢？”

    兩人一起搖頭。楊少華的教育方式確實很有效，他先是激起孩子們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然后再把所要教的東西，一點點地灌輸，這樣的效果奇好，起碼對于朱自強這樣的孩子來說，簡直是樂此不疲。

    *　*　*

    時間總是趁你不留神或發(fā)呆的時候悄悄溜走，而對于成長中的孩子來說，時間飛逝如箭，寒假的時候，豬腦殼回來了，肥胖的他陡然變成了一個肌rou男，成天帶幫人打籃球，朱自強看過幾次，豬腦殼變化太大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竟然成功減肥，而且籃球打挺不錯。

    豬肝依然每天早上四點起床瘋狂地鍛煉身體，他沒要朱自強教自己功夫，面子放不下來，只是憑著當(dāng)初吳瘋子傳授的一些東西重復(fù)練習(xí)，十四歲的他還是沒有成長起來，只比朱自強高半個頭，體形依然瘦小。

    過年的時候，五花rou照例背著火腿臘rou土特產(chǎn)好煙好酒不斷走訪自己兄長弟弟家。

    過完春節(jié)，朱家老大老二前后離家，朱自強開始突然發(fā)力，在吳瘋子和楊少華的教導(dǎo)下勤奮學(xué)習(xí)，他想盡快到縣城去，原因就是豬腦殼會打籃球，而他聽說一中的體育老師是市體師籃球?qū)I(yè)畢業(yè)的，所以他想盡快到縣一中去學(xué)習(xí)打籃球。因為豬腦殼在球場上飛揚跋扈的樣子讓他十分惱火！每天的節(jié)奏都很緊快，早上五點起床，抱著豬腦殼扔在家里的破籃球跑到區(qū)上的院壩里不斷地拍球跑動，這時的朱自強還不知道什么叫運球，他只知道一定要拍著籃球跑才算數(shù)，所以每天他都拍著籃球圍著院子跑圈。

    第二十四章 考試（下）

    經(jīng)過三個月的時間，從開始籃球四處亂跳的情況轉(zhuǎn)變成籃球就像他喂養(yǎng)的東西，一直粘在手上隨心所欲地運轉(zhuǎn)跳動。

    豬腦殼曾經(jīng)在球場把籃球整得往跨下打轉(zhuǎn)，朱自強也學(xué)著，可籃球一下就砸在孵蛋上，痛得他眼淚直冒。

    進入七月，狗街小學(xué)畢業(yè)班的氣氛空前緊張，只有朱自強還是依然如故，再過三天就要升學(xué)考試了，所有人都在拼命地沖刺。

    考語文數(shù)學(xué)對于朱自強來說簡直是太簡單了，就在他雄心勃勃地準(zhǔn)備拿個全縣第一名，好好出番風(fēng)頭時，成績通知下來，排在第一名的竟然是武曲！武曲是二舅武正木的小兒子，比朱自強小兩歲。五花rou曾經(jīng)說過他家出了個神童，朱自強也見過這叫武曲的小表弟，濃眉大眼，矮矮胖胖的，最喜歡玩螞蟻，據(jù)說兩歲就開始認(rèn)字兒，小學(xué)五年讀的是跳跳級，一三五。想不到才九歲的家伙竟然考了一百九十八分！比朱自強高兩分，但比朱自強小兩歲。

    朱自強就被人打了一記悶棍，從心里開始懷疑二舅是不是利用手中的權(quán)勢弄虛作假？

    沒等朱自強從第二名的郁悶中回過神來，吳瘋子死了，酒精中毒死的。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師長，竟然一聲不吭地就死了，朱自強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是看到吳瘋子的尸體靜靜地躺在他的院里，臉上蓋一塊草紙，身上換了一套黑色的老衣，朱自強很害怕，他想揭開那蓋著的草紙，可是他怕，他怕看到死人，而不是吳老爺。

    可這躺著的尸體就是吳老爺?shù)模熳詮娦睦锩悦O了，死人會變成鬼嗎？那吳老爺?shù)墓響?yīng)該還在這屋里。

    吳瘋子無兒無女，直系親人都沒有了，最后由區(qū)政府出面進行安葬，直到眼睜睜看著吳老爺躺進棺材，送進石塊堆成的墳?zāi)箷r，朱自強才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淚水像狗街河流一般狂涌而出，豬肝不知什么時候過來了，拍拍弟弟的肩膀道：“哭個逑！難看！”

    幾個區(qū)政府的人在清理吳瘋子的遺物時，竟然發(fā)現(xiàn)了一張蓋了手印的證明，上面用毛筆寫了一行字：

    吾百年后，所有財物全部贈送朱自強（朱大長第三子）。吳清德字

    看日期竟然是去年寫下的，于是經(jīng)過一番討論，覺得死者為大，還是按照吳瘋子的遺愿，把院門和房門的所有鑰匙交給了豬大腸，因為朱自強還未成年，由監(jiān)護人代管。

    接下來豬大腸在土管所同志的勸告下，把房產(chǎn)手續(xù)變更成朱自強的名字，而院里的屋里的財產(chǎn)實在是少得可憐，朱自強始終沒跟人提起吳瘋子藏在地下暗格里的古書。他生怕有人知道后把那本金瓶梅貪了。

    稍微整理了一下吳瘋子的遺物，朱自強征得父母同意，假期就搬到這里住，吃飯依然回家。豬肝也趁興搬到吳瘋子的院里，這段時間他已經(jīng)練得沒有什么興趣了，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就是一個四方拳，已經(jīng)打得爛熟無比，現(xiàn)在機會來了，一定要磨著老三把吳瘋子的本事學(xué)會！

    洛永、付雷和吳飛三人聽說后更是強烈要求搬到一起住，三人的父母一聽說跟朱自強在一起，哪還有不樂意的，人家可是出名的好學(xué)生啊，全縣第二名。這下原本安靜的院子被五個小家伙弄得吵鬧不堪。楊玉煙每天除了回家吃飯睡覺，基本都跟朱自強幾人呆在一起。

    “老三，你什么時候教我？”豬肝趁著晚上沒人的時候悄悄地爬了起來，一共兩間廂房，豬肝跟朱自強住一間，其他三人住一間。

    朱自強假裝沒聽到，動也沒動繼續(xù)裝睡。

    豬肝兒突然跳起來，一腳就沖朱自強踢去，這下沒法裝了，翻過身讓開，朱自強坐起來盯著豬肝兒道：“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豬肝兒嘿嘿冷笑道：“你怎么不繼續(xù)裝了？裝??！我是你親哥嘞，你不教我嗎？”

    朱自強搖搖頭，這二哥簡直就是個武癡??！轉(zhuǎn)了幾個念頭，他不是不想教，一來是棉花匠叮囑過，而吳瘋子曾經(jīng)跟他說過豬肝學(xué)的那一套就夠了，不能讓他再多學(xué)，不然會害了他。

    靈機一動，朱自強道：“我要教你也可以，不過你必須答應(yīng)我把初中讀完。而且一定要拿到畢業(yè)證！”

    豬肝一下就怔住了，這算什么**事？要我好好讀書？郁悶地看著朱自強：“老三……”

    朱自強笑道：“為了爸媽！如果你能拿到初中畢業(yè)證，我就把吳老爺?shù)谋臼氯探o你！你馬上就初三了，一年，只是一年的時間，我要是你就把鍛煉身體的勁兒用到學(xué)習(xí)上，拿畢業(yè)證還不跟玩似的，怎么樣？”

    豬肝想了一下道：“你先讓我看看本事！”

    朱自強心想，反正都磨不過他，先應(yīng)付了再說，于是起床穿了拖鞋就往院外走，院里的繩子還吊著，吳瘋子死前，朱自強剛剛打完樹枝，還沒開始練習(xí)用寸勁打紙條。

    隨手拾了幾根樹枝掛在繩上，輕聲道：“吳老爺教你的四方拳，是基礎(chǔ)拳法，他沒教你使勁的竅門，你只有招式，打不出威力來，看清楚了，這是長打?！闭f完一拳揮出，樹枝應(yīng)聲而斷。

    豬肝翻翻白眼道：“這有什么難的……”走上去就要打另一根，朱自強急忙道：“不許超過那條線哦，退后退后，對，就這樣，你打吧?！?/br>
    豬肝略一打量，毫不遲疑的一拳干出去，結(jié)果拳頭打到樹枝的時候，因為距離太遠(yuǎn)，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朱自強笑道：“怎么樣？”

    豬肝悶聲不吭，馬上就開始一拳拳地開練，朱自強急忙道：“停停停，哪有像這樣蠻干的！你答應(yīng)我的條件，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就教你！”

    豬肝十分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朱自強急忙笑道：“保證不騙你！”豬肝眼珠子轉(zhuǎn)了幾下道：“行，不過你也要到一中讀書了，每天早上你陪我鍛煉！”

    朱自強笑道：“好?。〔贿^，我早上不練武?！?/br>
    “那你練什么？”

    “打籃球！”說完頭也不回進屋睡覺，豬肝兒呆了半晌也沒整明白，為什么要打籃球？難道這也是秘訣？再次抻出手比了一下跟樹枝的距離，朱自強明顯比他矮，手也比他短，怎么就能打斷呢？一咬牙發(fā)狠道：“讀就讀！”

    第二十五章 暑假（上）

    三年來，這是朱自強最舒服的一個暑假，睡覺睡到自然醒，想睡就睡，上山下河，釣魚摸蝦，不過他還是會抽時間練習(xí)毛筆字，看看吳瘋子留下的線裝書，跟吳瘋子學(xué)了兩年的古文，現(xiàn)在勉強能看明白。

    寸勁他是不想再練了，反正能把樹枝打斷就差不多了，干嘛要全部學(xué)會呢？只要每晚睡前堅持練習(xí)青龍氣，還怕將來發(fā)揮不出來。

    縣一中的通知書發(fā)到手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八月中旬，楊玉煙拿著他的通知書，臉上粉嘟嘟的布滿了細(xì)汗，但神情卻是無比興奮：“自強自強，錄取通知書來了，我們倆在一個班呢！你看，快看嘛，二十四班，嘻嘻，我們是同學(xué)了，哈哈，自強，我好開心唷！”

    朱自強拿著通知書，心里有些不以為，縣一中在全縣選拔小學(xué)升初中的前八十名，其中縣城的第一小學(xué)就占了一半的名額，全縣十一個鄉(xiāng)鎮(zhèn)，每個鄉(xiāng)也就是三四個名額，這次狗街也只考上三個，除他和楊玉煙外，還有一個村小的孩子。付雷也考上了狗街初中，吳飛的分?jǐn)?shù)剛剛上線，這小子成天樂得不行，他以為自己鐵定考不上初中的，結(jié)果分?jǐn)?shù)下來沒幾天，狗街中學(xué)一公布錄取線，頓時把吳飛高興得差點暈過去：“我日他先人板板！老子踩著屎了，走狗屎運啊，哥哥們，想吃什么？你們說，我馬上去整！”

    他的請客方式也無非是帶幾人到山上弄些野果，或者烤土豆，朱自強翻著白眼：“考上了也不用這么興奮吧，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全縣第一名呢！”

    吳飛斜著眼睛哼道：“老子一輩子都沒那命！不過自強啊，哥哥替你不值，嘖嘖，太不值了，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把你的第一名給搶走了，唉，還是個九歲的小孩，牛！別生氣啊，當(dāng)老二也不錯的，對吧？”

    朱自強等他話聲一落，一腳就踢過去，吳飛怪叫一聲，屁股上中招，他這一年多郁悶得要死，每次朱自強要動手他都讓不開，明明知道他要踢屁股，可是看著腳來了，這屁股好像故意迎上去似的！不知道的人還打擊挖苦他拍朱自強的馬屁。吳飛倒覺得老子的馬屁每次都逃不過！

    “舒服舒服，全縣老二拍我一記馬屁，兄弟們看到了吧？”

    朱自強吼道：“吳飛！你再貧一句老子把你屁股踢成四塊！”說完作勢欲踢，吳飛趕緊求饒：“大哥行行好，你當(dāng)我是個屁行不？放過我吧大哥！你要真的把弟弟給踢傻了誰給你跑腿啊是不？”

    朱自強笑道：“媽的，見風(fēng)轉(zhuǎn)舵你最在行了，你給我記著！上了初中好好讀書，別他媽再混日子啦?！?/br>
    吳飛苦著臉道：“唉喲喂，你這不是要我小命嗎？我爸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只要我初中畢業(yè)，在家呆兩年，到十六歲就去參軍！”

    付雷問道：“不是要十八歲嗎？”

    吳飛笑道：“我爸已經(jīng)提前給我改年齡了，現(xiàn)在老子戶口上是十四歲！”

    朱自強罵道：“無恥，不要臉！明明才十二歲非要整這么大！”提到年紀(jì)，朱自強是這幫人中最小的，洛永十三歲，可是洛永還在小學(xué)二年級，讀了五個小學(xué)一年級，曾經(jīng)號稱一年級萬萬歲。付雷和吳飛是同年同月的，也比朱自強大，連楊玉煙都比朱自強大兩個月。

    付雷笑道：“要不你跟你爸說說也把我的改改，到時咱倆一起當(dāng)兵去。”

    朱自強立馬吼道：“小雷你敢！你要敢去當(dāng)兵老子就……老子……”

    付雷嚇了一跳，他沒料到朱自強這么大的反應(yīng)：“怎么了自強？你不是說過再也不講臟話的，今天怎么又開始了？”

    朱自強馬上意識到今天有點不對勁，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幾人道：“你們當(dāng)兵的動機不好，就是為了整個工作，都把部隊當(dāng)什么了？吳飛你想想，你才十六歲，人家當(dāng)兵都要十八歲才行，你這么小去吃得了那苦么？”

    吳飛笑道：“不然怎么辦？我讀書都這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書認(rèn)得我，我認(rèn)不得它，難道你讓我回家當(dāng)農(nóng)民？養(yǎng)豬？種地？拉倒吧！當(dāng)兵回來好歹包分工，到時候也不至于專門跑去吃大家的閑飯?！?/br>
    朱自強張張嘴，最后干脆嘆口氣什么也不說了，轉(zhuǎn)頭看著楊玉煙：“什么時候開學(xué)？”

    楊玉煙見他臉色不好，悄聲說道：“八月二十四號報名?！?/br>
    朱自強一臉的苦惱道：“這么快？不是九月嗎？還有……八天！天了，只有八天了，我要睡覺去！”說完頭也不回地沖進自己的廂房，撲到床上直哼哼。

    屋外幾人被他弄得滿頭霧水，面面相覷，付雷小聲地說道：“自強今天是怎么了？就像吃了炸藥一般？”

    吳飛扁著嘴道：“有兩種可能……一嘛這家伙還在生氣沒考到第一名；這二嘛，嘿嘿，估計這小子思春了！”說罷怪笑著看向楊玉煙，神情無比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