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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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樺先將買來的新鮮黃瓜洗凈去皮,認真地削去黃瓜那層發(fā)苦帶刺的外皮,只保留里面光滑柔軟的瓜rou。再把最內層的瓜瓤削一個口,用勺子挖掉,給填充內餡留出足夠的空間。 黃瓜處理好了,接下來便處理豬rou。 白樺先將豬瘦rou和豬肥rou從中間用刀切開,再把肥瘦兩種豬rou分別剁成rou茸,按照黃金比例二分肥八分瘦的黃金比例攪勻。先分類再混合的目的是為了能夠保證rou餡的肥瘦均勻,達到最佳的口感。 內餡光有豬rou未免口感單調,白樺又剁了些香菇丁,加入豬rou餡中均勻攪拌。讓內餡充滿了菌菇的鮮味,帶著nongnong的rou香。 先將處理過的黃瓜瓜rou上鍋煮至斷生,目的是為了給黃瓜定型。撈出黃瓜瓜rou后,再將預先準備好的香菇丁豬rou餡灌入黃瓜中,在兩端封口處,淋上一層濕淀粉,避免上鍋蒸時,外形耐不住高溫散架,保證做好后的美感。 最后,舀一勺香噴噴的豬油下鍋,將包好的黃瓜釀rou圓下鍋炸至表皮金黃。撈出后,再上鍋蒸制。蒸好后,黃瓜釀rou圓的盤中盡是rou湯,滿室飄香。 根據個人口味,撒上一些適當的調味料,一道黃瓜釀rou圓便大功告成了。 另一邊,已經聞到了廚房傳來的飯菜香味的劉尚。因為記憶中的那道黃瓜釀rou圓,回憶起了一段與師父曾經的過往。 劉尚的師父劉廚子,是一個典中典的嘴硬心軟的人。就像河蚌一樣,外殼堅硬得似那世間最鋒利的匕首,內里卻柔軟得一塌糊涂。 劉廚子經常兇人,一個不爽就對徒弟們各種訓斥。 “地怎么拖得這么臟,跟你的臉似得!” “菜怎么燒這么難吃,誰能吃得下去!” 不熟悉劉廚子的人,都會以為他是一個不好招惹的人。但只有劉廚子的徒弟們知道,師父是這世間頂頂好的一個人。 只有劉廚子,會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罵他們,卻每一次都替他們收拾好殘局。告訴他們誰瞧不起他們,盡管罵回去,惹出事來,回來有師父撐腰。 在徒弟們的心目中,劉廚子就是他們背后的依靠。只要有師父在,這世間任何的人情冷暖都傷不到他們,他們會被師父保護在身后,師父會替他們擋下這世間一切風雨。 可是,師父還是離開了。 這世界離了任何人都能夠照常運行,唯有他們這幫徒弟,離了師父,就像是離群的大雁一般,再也找不到了家。 從此這世間,竟無一處是歸處。 廚房中。 白樺雖然不知道劉尚記憶中,師父所做的黃瓜釀rou圓是一般什么滋味。但上一世時,每一次白樺做這道菜時,食客們便會不約而同地“光盤行動”。一整盤菜被吃得分毫不剩,就連盤內湯汁都被食客們蘸著主食全部都吃掉,體現出對美食的最大尊重。 果不其然,在白樺將這道黃瓜釀rou圓端菜上桌的時候,劉尚的大眼睛就如同昏暗的樓道中的照明燈一般,隨著白樺的出現突然亮了起來。 隨后,劉尚又覺得之前肚子叫已經丟了面子,強做鎮(zhèn)定道:“謝謝白阿姊成全我的夙愿。但我是個有原則的人,是絕對不會向你的食物低頭的?!?/br> 言下之意,便是不論白樺的這道菜做得再好吃,劉尚都不允許有人入侵師父的地盤,絕不會把師父昔日的食肆租給任何外人的。 白樺也不當回事,畢竟本來她盤下這間食肆的意愿就不是很大。 一是來了以后才知道這間食肆擁有這么大的門面,想必租賃費用不會低廉,白樺雖然才從花淑夫婦手中小賺了一筆,但承擔這么大門面的房租還是會相當吃力。 二是白樺素來不是喜好橫刀奪愛之人,既然這間食肆對劉廚子的徒弟們有這么大的情感價值,白樺也不好租走或買走。既然賣的人不情不愿,白樺又哪里能強人所難呢。 白樺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哪怕今日白跑一趟,全當是聽了一場故事的報酬罷了。人生的閱歷又豐富了一頁,也算得上有所收獲。 于是白樺笑瞇瞇地看著小比熊一般的劉尚,想看看方才輕視她的廚藝的劉尚,吃了這道菜又會作何反應。 劉尚餓極了,也沒顧得上禮數,拿起筷子便將一塊黃瓜釀rou圓送入嘴邊。 劉尚還未入嘴,便輕嗅了嗅,聞到清香撲鼻,這才敢下嘴。rou香、瓜脆、菇鮮一個不落,一個好的廚子,絕不會讓任何一個食材的閃光點被埋沒。 更不用說,黃瓜瓜rou本身的爽滑鮮嫩,肥瘦均勻的rou餡與鮮香十足的香菇的完美融合,單拎出任何一味食材出來,都是一種絕頂的享受。一起享用,只會讓美味加倍、快樂加倍。 雖然白樺沒有復刻出來劉尚師父所做出的黃瓜釀rou圓的味道,但誰說天下美食便要同一滋味?廚子千人千味,才是欣賞不同美食的樂趣。 劉尚吃得滿足,滿臉都是饜足的幸福感。 看到一個俊秀的郎君在自己面前吃得如此賞心悅目,是任何上一世的吃播都媲美不了的觀賞體驗,白樺的心情也因此好了不少。 直到白樺的余光,看到劉尚藏在桌面之下的那只殘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