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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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除了他自己。 臧山聞言亦反應(yīng)了過來,頓時驚的目瞪口呆。 “世……世子爺?” 世子爺怎么跑這兒扮起山匪來了! 再是震驚,一行人還是跟著幾個山匪上了山,好在此處山路可以行馬車,省下許多麻煩。 而比臧山江澈一行人更覺驚訝的是那幾個山匪。 “怎么回事啊,他們還真跟我們走了?” “誰知道呢,大當家還真是料事如神?!?/br> “行了,你們小聲點,依我看這一行人有些來頭?!?/br> “是啊,看見那個人腰間的大刀沒,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好了好了,別廢話了,趕緊把人帶回去交差?!?/br> 江澈一臉復(fù)雜的看向臧山:“你確定這是宋世子的人?” 這位世子爺又在玩什么花樣。 臧山面無表情:“公子說是,錯不了。” 宋世子這又是鬧哪出,莫不是京城呆膩了,尾隨他們來的? 而他們所有的疑問在半個時辰后得到了解答。 山腰上,有一個很大的寨子。 寨子外面放了把椅子,椅子上坐了個漂亮的白衣公子。 臧山唇角抽了抽,要不是看那位爺被眾星捧月的供著,他還要以為這是被人劫來做壓寨相公的。 江澈迷惑的眨眨眼,扮的還挺像。 幾人紛紛下馬,正要行禮,便見那幾個山匪殷勤的湊上去。 “大當家的,小的們把人給您搶回來了,嘿嘿,您看看,男女都是美人兒?!?/br> 眾人的動作頓住。 大當家的? 這時,馬車里伸出一只手掀開車簾,太子清冷的聲音傳來。 “你何時把土匪窩挪到永安來了?” 眾人茫然,挪? 為什么要用挪這個字? 第79章 長風寨 賀北城露了面, 宋長風才放下翹著的二郎腿,但依舊是一副紈绔不羈的模樣, 將一個土匪頭子該有的匪氣演繹的淋漓盡致。 只他那張臉生的太過漂亮,怎么看都像是誤入土匪窩的嬌貴公子。 “這不是聽聞表弟要來永安么,巧了,本大當家正好有擴建山頭的想法,便在此處搶了個山頭,給表弟接風洗塵?!?/br> 宋長風指了指身后的寨子, 笑的肆意乖張:“怎么樣,夠氣派吧?!?/br> 眾人默默的望向他身后。 寨子很大,一眼望不到頭,最醒目的是正院那一間閣樓, 梁柱皆是珍貴的紅木, 屋檐邊用了琉璃瓦片, 連地上都鋪了上好的青磚。 寨子的大門上掛著一塊鍍金匾,龍飛鳳舞的寫著長風寨三個字, 底下還掛了兩個紅燈籠, 瞧著喜慶極了。 真的非常氣派。 這根本就是個富貴人家的休閑山莊, 一點也不像土匪窩。 除了一群正兒八經(jīng)的土匪。 “原來是大當家的表弟啊, 嗐, 小的們還納悶?zāi)?,以為是哪家的富貴公子這么好騙, 說上山就上山。” “是啊,原來是一家人,好說好說,大家伙兒都聽著,大當家的表弟到訪, 趕緊的,好酒好菜的備上嘞!” 有土匪粗狂的吼了幾句,一群杵在門口看熱鬧的土匪趕緊折身進了寨子開始忙活,看起來很是好客。 臧山江澈默默的低下頭。 合著這不是扮的,宋世子還真是個土匪頭子,怪不得這些年的京城清靜了不少。 賀北城在銀川和唐嬌嬌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剛坐上輪椅,宋長風就竄了過來。 “哎喲,表弟這腿還沒好呢。” 宋長風嘶了聲:“那個什么北周公主抓著了沒,這事我也聽說了,嘖嘖嘖,這個女人真是歹毒至極,連毒蛇都沒她毒?!?/br> “化金水這東西可了不得,江湖中早就明令禁止了,這女人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這害人的東西就不該存在于世……” “咦,小云眠怎么也來了?!?/br> 宋長風的話突然頓住,他眨眨眼望向后頭那輛馬車。 剛好瞧見賀北妱彎腰下了馬車。 “我就說嘛,小云眠在,妱妱肯定也在。” 對上賀北妱清冷的視線,宋長風嘿嘿笑了幾聲,擠開銀川推著賀北城的輪椅往寨子里走:“都別在外頭杵著了,進去瞧瞧本大當家給你們準備的土匪窩?!?/br> 唐嬌嬌與賀北城對視一眼,從對方眼里讀出了同一種意思。 放棄掙扎,隨波逐流。 唐嬌嬌無聲抿了抿唇,大概沒人會想到,南慶尊貴的儲君和公主殿下有朝一日會被搶到土匪窩來。 一行人沉默寡言的任由宋長風帶著幾個小土匪給他們安排住處,等所有人安置妥當后,銀川杏青留在房間收拾行囊,其余人則聚集在正堂。 宋長風看了眼中間那把大紅木椅子,又看了眼賀北城的輪椅,再看了眼唐嬌嬌,接著又看了眼賀北妱。 世子爺覺得好像叫誰坐上去都不合適。 那就干脆誰都不坐了。 然跟在宋長風身邊的小土匪卻不是這么想的,他已經(jīng)飛快的拍了拍上前紅木椅子上的坐墊,整理好后恭敬的請大當家上座。 宋長風:“……” 他雖然占了個長,但…… 那幾個都是殿下,是君,而他是臣,哪里有臣凌駕于君之上的道理。 可是,他怎能在小弟面前折了威風! 堂屋的眾人默默看著宋長風,藏風更是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的看起了熱鬧。 半晌的沉寂后,只聽世子爺?shù)馈?/br> “我剛剛聽臧山喚表弟公子?” 賀北城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宋長風:“所以弟妹是少夫人,那妱妱是?” 賀北妱盯著他,半晌才冷聲道:“二小姐?!?/br> 話剛落,便見宋長風嘿嘿一笑:“不,是三小姐?!?/br> 在眾人疑惑的注視下,宋長風一屁股坐在紅木椅上,一本正經(jīng)道:“我為長,應(yīng)該是長公子,表弟是二公子,弟妹是二少夫人,妱妱是三小姐,土匪窩里不拘小節(jié),所以在這里呢,就應(yīng)以兄為長。” 世子爺說完還自我肯定的點頭:“嗯,就是這樣!” 臧山唇角抽了抽。 好一個兄為長。 賀北城偏頭沒再看他,唐嬌嬌就著離賀北城最近的位置坐下,賀北妱則在另一邊落座。 江澈默默的坐于公主下首。 臧山云眠則各自立于主子身后。 大堂安靜了好一會兒,宋長風才扒拉了一下立在他身邊的小土匪:“你來說說,如今的永安是個什么情況?!?/br> 小土匪挺直的胸膛瞬間塌下,殷勤至極的應(yīng)下:“是。” 緊接著,他清咳了聲,面對眾人時又換上了剛剛神氣十足的形態(tài)。 “永安城的府尹周望乃是十一年前的狀元郎,此人剛來永安城時一身正氣,兩袖清風,但長久往之,便學會了官場上的圓滑,再后來也就成了個趨炎附勢,膽小懦弱的軟柿子?!?/br> “白玉縣的情況早就不容樂觀,但這位周大人卻無動于衷,按常理推斷,白玉縣出事,縣令因當?shù)谝粫r間向府尹稟報,周大人不可能不知情?!?/br> “所以,周大人目前無所作為有兩個原因,其一,白玉縣縣令未如實上報,其二,周大人因某種原因壓下文書,所以目前情況未明,不是進永安城的好時機。” 賀北城微微凝眉。 其余人若有若無的打量著那小土匪,這番話可不像是一個土匪能說出來的。 宋長風接過小土匪的話,繼續(xù)道:“但從朝廷收到陸渟的血書來看,極有可能偏向第二種情況,白玉縣第一封捷報文書必要經(jīng)過周望的手,而第二封血書明顯是陸渟繞過周望,孤注一擲向朝廷求救?!?/br> 眾人的臉色微沉,是什么原因會讓一城府尹瞞天過海。 “白玉縣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 賀北城道。 “非常險峻?!?/br> 宋長風認真時,與平日的吊兒郎當判若兩人:“瘟疫正處于爆發(fā)期,一天大約會診出五十人以上,每天差不多會死三十多人,就在昨日,最后一個大夫因感染瘟疫死了,如今整個縣已經(jīng)陷入了恐慌?!?/br> 說到此處,宋長風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又丟出一個驚天大雷。 “白玉縣縣令已經(jīng)決定屠城。” 眾人震驚,不可置信的看向宋長風。 “瘟疫已經(jīng)無法控制,怕此事暴露,白玉縣的兩個大門早就封死了,沒了大夫,城里的上萬口人只有等死,白玉縣縣令于昨日下了屠城的命令,準備殺光所有感染瘟疫的人,將尸體燒成灰燼,以此來阻止瘟疫繼續(xù)蔓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