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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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嬌嬌側(cè)頭看向薛昭訓,聽她脆聲道:“妾身叫薛芙,芙蓉的芙?!?/br> 說完又放輕了聲音,撅著嘴道:“不過說了也無用,太子妃殿下想來也記不住妾身?!?/br> 后頭的幾個字隱隱帶著些鼻音,唐嬌嬌偏頭看著她:“是呀,說不定明日就忘了?!?/br> 薛芙原本低落的心情蕩然無存,她抬頭望著唐嬌嬌,嘴撅的更高了。 許是不用再被宮規(guī)約束,原本壓抑著的那些女兒家的神態(tài)也就開始顯現(xiàn),見她這模樣,幾人都捂著嘴笑開。 唐嬌嬌見她更加氣急敗壞,遂勾了勾她的手:“好啦,逗你的,我一定會記住你的,不怕被你吃了?!?/br> 薛芙聽得最后一句,臉色一紅。 那是她們初見時,她心直口快吼了句‘還怕我們吃了她不成’,原來她都聽見了。 林昭訓是屬于那種逆來順受的,也沒什么脾氣,在東宮比梁若嵐薛芙更沒有存在感。 這種場合她也只是一聲不吭的立著,直到唐嬌嬌看向她時,她才福了福身道:“妾身名喚林絮兒?!?/br> 唐嬌嬌輕輕一笑,念了句:“絮兒?!?/br> “很好聽的名字?!?/br> 林絮兒溫柔一笑,略有些羞澀。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雖然都有幾分不舍,但總歸是要離開的。 幾人再次向唐嬌嬌恭敬道別,便干脆利落的轉(zhuǎn)身離開,奔向?qū)儆谒齻兊膷湫挛磥怼?/br> 東宮確實是無數(shù)人擠破了頭都想進來的,太子也是京城貴女心尖尖上的白月光,可命中注定無法得到,又何必非與自己過不去。 起碼,她們走的時候,是帶著微笑的。 她們沒有遺憾。 此刻,她們的笑容里有釋然,輕松,期待,向往。 唐嬌嬌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輕輕勾了勾唇,梁若嵐,薛芙,林絮兒,她會記她們的。 也會記住她們曾一起打過葉子牌,在對方臉上貼紙條,還有,想盡辦法偷偷悔牌。 那是屬于她們的時光,肆無忌憚的笑聲,值得珍藏與回憶。 幾人當日便離開了,是宋嶠親自送出宮的。 臨走時,她們?nèi)ハ蚧屎竽锬锏懒藙e,皇后娘娘亦給了豐厚的賞賜,足矣讓她們一生衣食無憂。 _ 玉林殿。 “殿下,三位昭訓已經(jīng)出宮了。” 如煙踏進殿內(nèi),輕聲道。 李清瑩嗯了聲,隨后才勾了勾唇:“還是個情種。” 這樣的男人,很難不讓人喜歡呢。 一旦他動了心,任誰都分不了半分寵愛。 “殿下,太子如今整顆心都在太子妃身上,想得到他的心,怕是不容易?!?/br> 如煙知道自家殿下要的是什么,可人心最難謀啊。 李清瑩漫不經(jīng)心的哼了聲。 “如此,就只能行非常之法了。” 如煙一愣:“殿下的意思是?” “還記得本宮帶來的千絲蠱么?!崩钋瀣撔σ庥溃骸扒Ыz,意味著千絲萬縷的情意,斬不斷理還亂?!?/br> “他若無情就罷,可若有情,他所有的情意都會轉(zhuǎn)移在服用母蠱之人身上,介時,不過一個太子妃之位,有何難。” 第70章 你不算 午后, 陽光明媚,微風徐徐, 讓人昏昏欲睡。 唐嬌嬌尋了好半天,才在攤在假山后躲太陽的貓兒揪出來。 “喵!” 貓兒抗議幾聲,發(fā)現(xiàn)不是對手,干脆往她的懷里一攤。 唐嬌嬌給它順了順毛,哄道。 “夫君這兩日心情不大好,我?guī)闳ザ悍蚓_心, 你不許鬧知道嗎?!?/br> 軟軟:“喵……” 唐嬌嬌:“我觀察過,夫君摸你時會笑,你要乖乖的讓夫君摸?!?/br> 軟軟:“喵……” “把人哄開心了,就給你吃好吃的。” “喵……” 唐嬌嬌抬起它的腳, 握了握爪子。 “不反對就是同意啦?” “喵?!?/br> 一人一貓達成交易往書房而去。 關(guān)于賀北城第一任老師的案子的進展, 他們都沒有瞞著她, 所以唐嬌嬌知道以目前得到的證據(jù)來看,基本已經(jīng)可以確定那個案子是秦太傅做的, 而這個真相讓賀北城有些難過, 這幾日都不大開心。 她去見過秦霜婷, 但只讓她遠遠看了一眼, 賀北城就將她帶走了。 一身鞭傷, 看著確實慘烈。 她知道那是賀北妱在為故人報仇。 但她不大懂為何要讓她去看那一眼。 且自地牢回來后,她當夜又做了那個夢, 那個在陰暗的牢房中,她被綁著受鞭刑,痛不欲生。 而她總覺得,那個地牢與她夢中所見一致。 夢總是模糊不清,做夢時印象深刻, 可醒來后記得的少之又少。 但這個夢循環(huán)過無數(shù)次,那個場景她覺得自己不會記錯,也再次開始懷疑那個夢是不是真的,她曾經(jīng)是不是真的被關(guān)在那個地牢,受人鞭打。 畢竟她當初醒來時的那一身傷痕確實是鞭傷。 無影書與前幾日傳來消息,并沒有在大理寺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唐府的卷宗。 無人敢提,無人可問,所有的情報處皆不提唐府二字,就好像這個世上根本就沒存在過唐府一樣。 但又怎么會沒存在過呢。 她姓唐,她還活著。 那個在背后抹掉這一切的人,她一定會把他揪出來! 書房門口,銀川時不時擔憂的往里頭看一眼,殿下這兩日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有時連膳都不傳。 他知道,殿下心里不好受。 追查了十年的真兇,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極有可能是自己的恩師,這事擱誰身上,誰都不好受。 外頭傳言太子矜貴疏離,清冷端正,尊師重道,這其中最名副其實的,就是尊師重道。 殿下重情,重的不止男女之情,雖說為唐府翻案是因為唐家大小姐,但誰又敢說沒有唐太傅的緣故。 年少時的師生情意,豈是輕易就能擱下的,雖說后來秦太傅成為太子之師,但要論情感,那是遠不及唐太傅的。 可即便如此,也有十年的教導之恩,殿下是打心里尊敬這位老師的。 拋開一切不談,秦太傅確實有驚世之才,否則也不會被天子選中。 但天意弄人,撥開重重迷霧,執(zhí)意尋找了十年的真相卻是這個結(jié)果,不說殿下,就是他們這些人,都覺得無法接受。 不過,無法接受不代表就此止步,他們都不會放棄尋找真相,也定會還無辜之人一個公道。 清脆的鈴聲由遠及近,銀川抬頭看向迎面而來的人,紅衣如火,裙擺飛揚,明媚中透著一股尋常人沒有的明凈。 銀川唇角掛起暖暖的笑意。 還好,她在那場慘案中活下來了。 在那場連幾月大的嬰兒都沒留下的災難中,她活下來了。 銀川突然想起欽天監(jiān)曾說的鳳女降世,是啊,鳳女,她生來天降祥瑞,自非常人可比,又怎么會輕易死了呢。 短暫的愣神間,唐嬌嬌已走至銀川的面前,他剛要行禮,便見唐嬌嬌讓他噤聲。 銀川立刻會意,笑著點了點頭。 唐嬌嬌抱著貓兒輕手輕腳的走進書房。 剛進門,便對上太子深邃的眸光。 唐嬌嬌眨眨眼:“……” 她怎么忘了他內(nèi)力深厚,別說她在門外,恐怕老遠就聽到她的鈴鐺聲了。 “夫君?!?/br> 唐嬌嬌走過去,將貓兒放到他腿上,拖過一個軟墊自然而然的盤腿坐在一邊。 自他坐上輪椅后,她就喜歡席地而坐,太子也早已習慣了。 他并沒阻止,只讓人多做了一些松軟的墊子,放在各處殿內(nèi)。 賀北城將手搭在貓兒身上,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唇角輕彎。 唐嬌嬌瞧見后,心道果然,他很喜歡軟軟,她抱軟軟來哄他,是對的。 “夫君心情可好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