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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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堇宸微微松了口氣,如此說來,太子也沒有見到人。 “不知梨宮主傷的重不重,是在何處養(yǎng)傷,若將她接來京城休養(yǎng),豈不是更妥當(dāng)?” 皇帝聞言,贊許的點頭:“老二說的有道理,朕可讓御醫(yī)替她診治?!?/br> 如此一來可讓那梨宮主先承了朝廷的恩,將來自然會乖順一些,二來…… 當(dāng)然是要看看她這傷究竟嚴(yán)不嚴(yán)重,還有沒有能力支撐梨花宮,若不能,這次招安便無太大意義,還不如趁早換另一股勢力為朝廷所用。 賀北城對皇帝的話外之音只做不覺,恭敬道:“回父皇,兒臣亦不知梨宮主下落,兩位使者只帶了話來,面圣時間定好之后,梨宮主定會如約進(jìn)京?!?/br> 他明白嬌嬌為何到現(xiàn)在還在隱藏身份,不過就是擔(dān)心眼下這種情況。 她體內(nèi)毒素未清,內(nèi)力還未完全恢復(fù),且就算將毒徹底清除恢復(fù)了內(nèi)力,因著內(nèi)傷過重半年內(nèi)也不能使用內(nèi)力,而瀟香卻是全盛,兩廂對比,她很有可能成為被放棄的那一個。 這也證明,嬌嬌現(xiàn)在并不完全信任他。 也因此,他確定她對他們之間的過往并不知情,只是不知,師傅可已告知她她的真實身份與唐氏血案。 賀堇宸見皇帝沉默,便接了話道:“可是,沒有見到梨宮主,如何能證明那兩位使者所言非虛,而且,若梨宮主傷勢過重,可于朝廷無益啊?!?/br> 皇帝看向太子,顯然是在等著他的意思。 賀北城低眉沉思。 漁瞳,牧安前來投誠是嬌嬌授意的,承諾會如約面圣,自然也是嬌嬌的意思,她既然如此有把握,想來定是有了破解之法。 他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為她多爭取些時間。 “回父皇,不如此事便做兩手準(zhǔn)備?!辟R北城道。 皇帝挑眉:“哦?太子此話何意?!?/br> 賀堇宸也正了面色。 “回父皇,梨宮主這些年替朝廷剿了不少棘手要犯,此次落難朝廷本不該袖手旁觀,但考慮到江湖有江湖的規(guī)矩,朝廷不便插手?!?/br> “但她對朝廷有義,朝廷自然不能不仁,她既然承諾會如約面圣,我們不如便依她所言。” 賀北城頓了頓,又看向賀堇宸:“另外,考慮朝廷的利益,可同時接觸瀟護(hù)法,若介時梨宮主未能前來,朝廷也沒有虧損?!?/br> 說完,賀北城看向皇帝:“父皇以為如何?” 賀堇宸眼里劃過一絲陰郁。 太子這明顯是在偏頗梨嬌,短短一番話便拉開了梨嬌與瀟香之間的差距。 一個有情有義,一個不過是個替補(bǔ)。 不過,對他而言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最后面圣的那一個是他的人! 梨嬌既然已向太子投誠,那么他便不能讓她安然抵達(dá)京城。 皇帝沉默半晌,點了點頭:“太子所言有理,此事就這么辦。” “至于面圣的日期,你們?nèi)绾慰础!?/br> 賀堇宸眼神一緊,夜長夢多,面圣的日期當(dāng)然是越近越好。 只還不待他開口,便聽太子道。 “回父皇,京城近日混了不少敵國高手,兒臣以為,將此事處理妥善后,再傳梨宮主面圣也不遲?!?/br> 賀堇宸臉色變了變。 “處理敵國暗探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如此一來,這招安一事還不知耽擱到什么時候。” 兩人各持己見,御書房便安靜了下來。 許久后,皇帝才出聲:“北周前來進(jìn)貢的使臣四月下旬便到,不如,就將面圣日期定在前夕。” “暗探一事,需步步為營,確實急不來,太子務(wù)必小心謹(jǐn)慎。” 如今快三月底,離四月下旬還有一月,算是給足了梨宮主養(yǎng)傷的時間。 賀堇宸對這個時間不是很滿意,但皇帝已經(jīng)做了決定,他也只能遵從。 賀北城亦未再多言。 嬌嬌的內(nèi)傷需半年才能痊愈,但觀父皇的意思,絕不可能拖到半年之后。 一月已是寬限了。 不過也無妨,就算介時她沒有破解之法,他亦能護(hù)住她。 _ 三月二十九。 這日一早,便下起了雨。 唐嬌嬌這日格外的沉默,安靜的任屏珠伺候梳洗,只在最后挑衣裳時,指了件白色衣袍,首飾也只用了一根素凈的簪子。 用過午膳后,唐嬌嬌便吩咐屏珠。 “我去梨園,若無要事不必進(jìn)來?!?/br> 屏珠幾人知道唐嬌嬌素來愛去梨園一個人呆著,并沒多想,但今日,外頭可在落雨呢。 “主子,今日一早便開始下雨,此時的梨園定是泥濘得很,主子不若明日再去?!?/br> 唐嬌嬌搖頭:“無妨,我去呆會兒就好?!?/br> 屏珠幾人對視一眼,他們在唐嬌嬌身邊貼身伺候了近一月,還算了解唐嬌嬌的性子,知她一旦做了決定,他們便攔不住。 “主子,不防等雨停了再去?” 如宛看了眼外面淅淅瀝瀝的不算小的雨,還是勸了句。 唐嬌嬌走到屋外,立在廊下靜默了半晌,才道:“不必。” 今日這雨,應(yīng)當(dāng)不會停了。 見拗不過,屏珠只得折身去拿了披風(fēng)給她系上,又不放心的道:“主子今日可不能睡樹上了?!?/br> 唐嬌嬌乖順點頭:“好。” 杏青撐著傘欲要跟著她一道去,被唐嬌嬌攔下了,她接過傘,道:“你們不必跟著,我去瞧會兒梨花就回來?!?/br> 幾人只得止步,立在廊下看下唐嬌嬌漸行漸遠(yuǎn)。 哪怕罩著白色寬袖錦袍,背影依舊顯得很是纖細(xì),撐著一把青色油紙傘行在雨中,竟無端透著一股凄涼。 而這日,也本就該是凄涼的。 第49章 雨落成線,滿園的梨…… 雨落成線, 滿園的梨花飄搖欲墜,一部分被打落枝頭, 落入泥地,更多的則是仍舊承受著自然給予的風(fēng)霜,嬌嫩的綻放著。 一片嫩白中,青色的油紙傘格外醒目,纖細(xì)嬌柔的姑娘,被它緊緊護(hù)在傘下。 但雨水過多, 那一塵不染的白色裙角,還是濕了一大片,粘上了泥。 姑娘安靜的立著,久久沒有動, 一人一傘似是融入了這片梨園, 姑娘仿若那滿樹的梨花, 受盡風(fēng)雨凌虐,而比它們幸運(yùn)的是, 她有一把油紙傘相護(hù)。 唐嬌嬌想, 若是沒有師父師娘相救, 她應(yīng)該也早就如這地上的梨花一般, 長眠地底, 結(jié)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也如唐氏三百一十五人一樣, 死在了十年前的今天。 南慶建安十年,三月二十九,京城百年世家唐府唐扶之一脈助奉王謀反,未成。次日,唐府通敵北周被揭發(fā), 天子震怒,下令誅九族。太子賀北城,三公主賀北妱于殿外以性命相逼,為唐府求情,天子終收回成命,改唐扶之滿門抄斬,至此,唐府沒落。 史書上,是這么寫的。 但唐嬌嬌并不記得當(dāng)年那場血腥的屠殺,可初醒來時,每夜的噩夢告訴她,唐氏血案是真實存在過的。 三百多條人命,鮮血染紅了半個京城。 她所有的親人,都在那一日與世長辭,甚至死后,還背負(fù)著謀逆通敵的罪名。 她不記得她的父親長什么樣,是什么樣的性子,但師父師娘堅定的告訴她,她的父親唐扶之是天之驕子,年少成名,門人無數(shù),亦是一身傲骨,正人君子,這樣錚錚鐵骨的人,絕不可能謀逆通敵。 既然父親沒有犯罪,那只能是被人所害。 作為京城唐府唯一留存于世的血脈,作為唐府大小姐,她有責(zé)任,有義務(wù),也必須要為唐府翻案,為她的父親,母親,唐府三百一十五人,討一個公道。 她知道,這條路很難走,可這就是她十年前獲得新生后的使命。 唐嬌嬌緩緩抬頭,油紙傘自手中脫落,她閉上眼任雨水肆意擊打。 老天既然選擇留下了她,就必有讓她存活于世的道理,她將拼盡一生,為父親平反。 錚錚傲骨的君子,怎能在死后染上污垢。 雨毫不留情的落下,沒了油紙傘的保護(hù),她的頭發(fā),衣裳,很快便濕了個透。 往年這個時候,她都會尋一處祭拜,可今年不行,宮中需得步步謹(jǐn)慎,但凡落下一點把柄,就有可能萬劫不復(fù)。 唐嬌嬌半仰著頭一動不動,這一刻,她享受被雨水沖刷的感覺,似乎這樣,才能讓她更加安寧。 賀北城立在不遠(yuǎn)處,看著雨中那道白色纖細(xì)的背影,心如刀割般的疼。 她知道,知道她的身份,知道今日是唐府滅門的日子。 淚水自眼眶涌出,落在雨水中,沒有半點痕跡,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在承受著旁人無法體會的苦楚。 不知過了多久,賀北城才緩緩走近唐嬌嬌。 打在臉上的雨水突然停下,唐嬌嬌閉著的眼睛動了動,睫毛上的水珠也跟著顫栗。 她微微低頭,半睜開眼側(cè)目望去,但眼睛被水霧遮擋,她看不真切。 只感覺到身旁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人靠近她,溫柔的將她攏入懷里。 “阿梨怎在這里淋雨?!?/br> 熟悉的臘梅香鉆入鼻尖,靠近他溫?zé)岬男靥?,聽著那?qiáng)有力的心跳,唐嬌嬌縮了縮身子,她渾身的冷意好像消散了不少。 “阿梨可是不開心了,別怕,有孤在,以后,孤都會護(hù)著阿梨?!?/br> 頭頂上溫和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好聽,在這冰冷的雨天帶來絲絲暖意。 須臾,唐嬌嬌往他懷里拱了拱:“夫君怎么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