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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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裴元歌忍不住快步走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我心里其實很怨恨,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說出來,因為這是我的命,不是任何人的錯。如果我就這樣說出來,除了讓在乎我的人比我更痛外,沒有絲毫的作用。我看佛經(jīng),看道經(jīng),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yīng)作如是觀……我一遍又一遍地銘記著這些字句,想要勘破紅塵,淡泊生死,我把所有人都騙過了,連我自己都被騙了,以為我真的看透了,放下了,可直到現(xiàn)在我才知道,那只是自欺欺人!”顏明月就那么悲傷看著裴元歌,眼睛里漸漸涌出淚水, 她看不透,也放不下。 因為這樣,所以更加怨恨這樣的命運!可是,卻不能夠說,因為她知道,說出來只會讓別人更痛苦,卻對她的情況沒有絲毫裨益。 “如果我真的能夠看透,能夠放下,每一次的病發(fā),都是解脫的機會,可是……我從來都不甘愿就這樣放棄,一次又一次地苦苦掙扎,苦苦求生!但就算這樣,我卻還是輸給了命運,還是要死掉!”顏明月哀切地道,“元歌,我不敢再去相信奇跡了,因為相信了就會抱有希望,就會對這塵世越來越留戀,就會越來越割舍不下,也會……越來越怨恨,越來越面目猙獰!” 顏明月哽咽著道,眼淚一滴滴地從她面頰滑落,匯聚成河,不住地滾落。 裴元歌輕輕地喊道:“明月……?!?/br> “元歌……?!鳖伱髟聦㈩^靠在裴元歌的肩膀上,斷斷續(xù)續(xù)地道,“其實我很絕望,元歌,我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可是我不甘心……。我說想要見你最后一面,其實,我只是想要從你那里看到希望……??墒钱斈阏娴慕o了我這樣的希望時,我卻又害怕了……。元歌,我不知道要怎么辦?我一直以為,我的情況就擺在這里,遲早會死,這是個事實,所有人都應(yīng)該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事實,包括我自己??墒乾F(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我接受不了……。連我自己都接受不了,怎么讓別人接受?” “不會的!明月,你不會死!”裴元歌心痛不已,緊緊地抱著她道。 顏明月?lián)u搖頭,聲音中滿是絕望:“不,我會死,我已經(jīng)活不過這個月了,我知道的……雖然大夫沒有跟我說,雖然哥哥一直說我情況還好,可是,我知道,我快要死了!” “不會的,你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你還能夠走動,還能夠迎接我到庵門前,你只是虛弱了些,你身體一直都很虛弱,你不要胡思亂想!”裴元歌從心底涌出一絲驚慌,卻仍然堅持道。 “回光返照而已,我知道的?!鳖伱髟螺p輕地道,“之前趙大夫還在為我施針,為我熬制湯藥,可是,三天前,明明我還沒有好起來,他卻不再為我施針了……。我很清楚,元歌,我這次是真的不可能活下去了?!?/br> 說著,她緊緊地抓著裴元歌的肩膀,痛哭失聲。 裴元歌沒有再說話,只是擁著顏明月,任她在自己肩頭哭泣不止。 她不懂醫(yī)術(shù),而空洞的安慰,明月也跟不需要。這時候,裴元歌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陪著她一起哭。 許久,顏明月哭泣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后終于消失。徹底發(fā)泄過來,她也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有些赧然地道:“元歌,對不起。我……我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這些話,也沒有抱怨過這些……你覺得很困擾吧?” “沒關(guān)系,我們是朋友,情緒不好的時候彼此訴苦很正常?。∫驗橛行┦虑?,說出來會覺得好些,總比一直積壓在心頭來得好?!迸嵩枞崧暤?,顏明月本就身體不好,心底又積壓著這么多負面情緒,對她的病情更是有害無益。而且,看明月這個樣子,她似乎壓抑這些情緒很久了,一直都沒有機會發(fā)泄。 顏明月的情緒漸漸平靜,卻仍然帶著些許苦澀:“剛才我還說你心思重,現(xiàn)在想想我真的沒有資格這么說,因為我也一樣。” “就像你剛才說的,看別人的事情很準,到自己身上就全亂了?!迸嵩栎p聲道,如同溫柔的羽毛輕輕拂過面頰,有種沁人心扉的舒適感,“剛才說了那些話,現(xiàn)在有沒有覺得情緒好了些?” 顏明月點點頭:“嗯,對了?!?/br> “那就好了?!迸嵩璩谅暤?,“明月,我不知道你的病情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可是我覺得,不管遇到什么磨難,還沒有宣判的時候,就不要自己急著絕望,說不定下一秒鐘就會峰回路轉(zhuǎn),柳暗花明也說不定。就像你說的,你不甘心!既然不甘心,就要努力地活下去,說不定明天,就能找到醫(yī)治你的辦法了呢!你說,我會讓你覺得,這天底下真的有奇跡,那么,就當是相信我好了,我有預(yù)感,你不會有事的!” “元歌!”顏明月又有些哽咽。 或許人都是會被感染的,眼前的元歌是如此篤定,以至于她心中也忍不住再次升起了希望……也許,她也能夠活下去,能夠和……顏明月閉上眼睛,隨即又睜開,就像元歌說的,不到最后的關(guān)頭,她總不能自己先放棄了!如果她先放棄了,最絕望,最痛苦的人一定是哥哥! “好,我不相信奇跡,可我愿意試著相信元歌你!”顏明月聲音清淺,卻終于帶上了一絲生機。 裴元歌點點頭:“這就對了,要相信我!” 兩人對視,都忍不住淺淺一笑。 不過,這么激烈的情緒波動,仍然讓顏明月感覺很累,越發(fā)覺得身體虛弱起來。裴元歌見顏明月唇色蒼白中帶著些許干涸,眼睛也紅腫紅腫的,模樣實在有些狼狽,便道:“你先在這里歇會兒,我去找些茶水,再打了水來讓你洗臉,好不好?” 她猜測著顏明月或許并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曾經(jīng)這樣激動過,哭泣過,便不讓丫鬟們經(jīng)手。 “好,謝謝元歌?!鳖伱髟侣曇羧嵬?。 原本她還想叮囑裴元歌不要將方才的事情說出去,尤其不要讓顏昭白知道。但見元歌連茶水洗漱都不經(jīng)丫鬟的手,顯然是想要為她保密,這份體貼實在讓她很感動,心中越發(fā)感激起來。 裴元歌出了這處小院落,隨意找了個尼姑問了茶水房的方向,便走了過去。 以顏昭白對顏明月的重視程度,顏明月既然暫住在白衣庵養(yǎng)病,顏昭白自然捐了大筆的香油錢,上上下下都打點好了。因此,盡管茶水房中的小尼姑們忙碌不已,但聽說是顏明月的客人要用水,仍然有人殷勤地上前幫忙。在準備茶水的空檔,裴元歌隨口問道:“對了,怎么這茶水房這么繁忙?” “施主有所不知,聽說今日有貴客來到白衣庵,主持讓我們殷勤準備,不得怠慢貴客,所以才忙碌起來,平常的話,這里很清靜的?!毙∧峁谜f著,幫裴元歌弄好了茶水,又準備了洗漱的器具,都放在一個黑漆提盒中,好方便裴元歌拿著。 貴客?不知道是什么樣的貴客,會挑了這偏僻的白衣庵來進香? 裴元歌隨意想著,卻并沒有放在心上,趁人不注意,遞了個銀錁子給小尼姑,小尼姑歡歡喜喜地收下。裴元歌便提了提盒,朝著明月所在的庭院過去。 一路上想著明月方才的話語,心中油然升起一股難言的哀痛,第一次見到明月時,總覺得她淡漠世事,有著看破紅塵的滄桑,似乎萬事不縈于心??墒牵F(xiàn)在才知道,在淡漠的表面下,明月她其實也有著一顆激火熱激蕩的心,這般強烈的矛盾,越發(fā)顯得明月處境的凄涼…… 明月她實在是過得很辛苦! 或許因為想得太入神,轉(zhuǎn)彎經(jīng)過一道月亮門時,卻差點和對面的人撞個正著,裴元歌忙道:“抱歉,我想事想得太入神了,沒有注意到您?!?/br> “不打緊?!?/br> 兩下一說話,同時察覺到不對,裴元歌急忙抬頭,看清楚來人后,頓時駭然變色。 那人紫衣華服,不是別人,正是宇泓燁! 第314章 宇泓燁穿著一身深紫色圓領(lǐng)團袍,顏色倒是沒有那么張揚,稍微內(nèi)斂了些,衣飾都十分精致,神情算不上溫潤如玉,卻也沒有了從前的自負囂張,加上本來容貌就生得好,這樣盛裝華服的打扮,倒也顯得風度翩翩,氣度華貴。只是,乍眼看到裴元歌,原本內(nèi)斂的眼眸中頓時又射出了灼人的精芒。 宇泓燁下意識地向前一步,想要逼近,但隨即想起柳貴妃的話,雙手握了握拳,又退了回去,只死死地盯著裴元歌,眸光變幻不定。 看到是宇泓燁,裴元歌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提盒,神情警戒。 察覺到裴元歌的警戒,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獸,宇泓燁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笑道:“怎么?我是老虎,會吃了你不成?”心中一惱怒,眼眸便陡然銳利起來,只覺得心頭燒著一把火,再看看四周無人,一直按捺在心里的念頭,又猛地升了起來,神情凌厲,目光如猛獸般閃爍著捕獵的光芒。 反正這會兒沒有人,就算他講裴元歌擄走了,又有誰會知道? 等到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掌心里,他倒要看看,她還能夠不能夠這樣無視冷落他?總有一天,他要她的眼里心里都是他,再也沒有別人!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七皇兄而已?!迸嵩桧庾兓茫芸毂沔?zhèn)靜下來,神色淡然,“難道七皇兄也是來白衣庵進香的嗎?這倒真是巧了,正好今兒泓墨沒事,正好送我來進香,如今正在廂房歇息,倒沒想到七皇兄也在這里。不如我去請泓墨過來和七皇兄會面?” 剛才宇泓燁那一進一退,神情變化,裴元歌便隱約察覺到了什么。 宇泓燁解除禁足后,兩人也曾經(jīng)有過幾次照面,每次宇泓燁看到她就會轉(zhuǎn)開目光,神情冷漠,只當做沒看見,再加上他這段時間的表現(xiàn),裴元歌便隱約猜到,宇泓燁禁足后聲勢遠不如從前,因此才決定要隱忍行事,不再像從前那樣張揚。不過,雖然因為形勢原因,宇泓燁知道顧忌了,不過他骨子里仍然是自負而獨斷的,如果她躲避太甚,說不定又會激起他的性子,到時候一昏頭,天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因此,裴元歌不閃不避,淡淡地說話,又故意說宇泓墨也在白衣庵。 只要宇泓墨腦子還清醒,沒有昏了頭,就該知道他這樣的人過來進香,白衣庵肯定知道他的身份,如果裴元歌在這白衣庵里出了事情,宇泓墨只要聽到宇泓燁這三個字,就該知道找誰算賬。如今宇泓燁正要挽回先前的頹勢,定然會心生顧忌,最多冷言冷語幾句,卻不敢太放肆了。 果然,聽到宇泓墨也在白衣庵,宇泓燁冷哼一聲,稍稍壓下了剛才的念頭,冷笑道:“不敢,現(xiàn)如今九皇弟正是如日中天,我哪里敢讓他來拜見我?” 他倒沒有懷疑裴元歌在撒謊,畢竟宇泓墨和裴元歌夫妻恩愛,他陪裴元歌來進香再正常不過。 何況……。他瞥了眼裴元歌手中的提盒,能夠讓裴元歌親自拿提盒,不肯假手他人,除了宇泓墨還有誰能夠這樣勞動裴元歌? 裴元歌早料到他不會相見泓墨,這才敢撒這樣的謊,聞言只是淡淡一笑,道:“既然七皇兄有事在身,不便見泓墨,那我也不敢耽誤七皇兄的時間,這及iu告辭了?!闭f著,握著食盒,轉(zhuǎn)過身,不慌不忙地朝著后院走過去,舉止優(yōu)雅從容,看不出一絲的慌亂和心虛。 哼,以為有宇泓墨在這里為她撐腰,所以就能這樣放肆? 宇泓燁冷笑,英俊的面容微微扭曲,恨不得就此上前,攔住裴元歌的去路,將她牢牢地禁錮在自己身邊。但想到宇泓墨在白衣庵里,心頭終究十分顧忌,雖然妒火中燒,卻并沒有因此失去冷靜,想著柳貴妃所說的來日方長,在心里再三說服自己,這才咬咬牙,一拳砸在旁邊的墻上。 該死! 原本他來白衣庵,是有正事的,但有了偶遇裴元歌這個插曲,便覺得心緒煩躁,頓時再沒有心情繼續(xù)原來的事情,轉(zhuǎn)身憤憤地回到了庵堂。 柳貴妃剛剛和主持水月大師談佛,看到宇泓燁去而復(fù)返,神色陰沉,不由得心中驚訝,按照原本的計劃,燁兒不是應(yīng)該去后院的嗎?怎么會這么快就去而復(fù)返?而且神色也這么難看?但礙于水月大師在場,不能直問,只能含蓄地道:“燁兒,你不是早聽說白衣庵后院的薔薇花開得好,想要去觀賞嗎?怎么這會兒又突然回來了?” “天太熱了,走了會兒覺得累,便想著先回來,等涼快些再走動。”宇泓燁隨便找了個借口。 如果讓母妃知道,他因為裴元歌失神,只怕又要被說教。 柳貴妃卻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不過水月大師在旁,卻不好多說,只能道:“這倒也是,如今天氣越來越熱了,之前為了疫病救人,你失血過多,如今身體也反反復(fù)復(fù)的不好,倒的確該注意些,免得被熱氣沖了??靵韲L嘗水月大師烹制的竹葉茶,清心去熱的?!?/br> 宇泓燁接過茶水,喝了下去,卻根本嘗不出是什么滋味。 這次時疫的事情鬧得很大,水月大師也有耳聞,聞言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七殿下舍己救人,以至于幾度昏迷,卻救活了數(shù)百上千的人,功德無量。這般佛心仁德,菩薩知道了,必然會保佑七殿下平安順遂,娘娘不必太過憂心。” “借水月大師吉言?!绷F妃柔聲道,“說起來,本宮和這白衣庵也算是淵源頗深,當初本宮入宮數(shù)年都不曾有孕,卻是來這白衣庵拜了送子觀音,這才得了燁兒這個孩子;后來寧王叛亂,燁兒又下落不明,本宮幾度都絕望了,多虧大師幾度安慰本宮,說燁兒的生辰八字不是短命之相,定然還存活世上,本宮抱著渺茫的希望日夜祈禱,只求母子團圓,如今也果然如愿……。本宮深受白衣庵的恩惠,有心想要為佛祖菩薩重塑金身,偏偏大師淡泊名利,不肯應(yīng)允,倒叫本宮于心不安了?!?/br> 水月大師忙道:“娘娘每年都有給白衣庵香火錢,貧尼實在不敢再奢求,阿彌陀佛。” “大師果然是方外之人,不以名利為念,也正因為這樣,本宮才相信大師?!绷F妃嘆息,“說起來,燁兒從前身體極好,從不曾有什么三災(zāi)六病,但這次時疫,他為了救人連自身都不顧念,失血過多。雖然后來仔細調(diào)養(yǎng),太醫(yī)們都說已經(jīng)無礙,但身體終究不如從前康健,反反復(fù)復(fù)的,實在是讓本宮憂心,唯恐他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纏住了,這才帶他來白衣庵拜佛,說起來倒也奇怪,今日到了白衣庵,本宮倒覺得燁兒的氣色好了許多,說來倒也蹊蹺?!?/br> 言語之中,似乎在說,宇泓燁身體反復(fù),是因為被鬼魅之類的東西纏住。 “娘娘多慮了,七殿下救人無數(shù),乃是功德——”水月大師話才說到一半,便被旁邊的靜虛截斷。 靜虛也聽出了柳貴妃話里的意思,卻見自家主持是榆木腦袋,明明這么好的發(fā)財機會,卻要生生錯過,忙道:“娘娘所言極是,七殿下天潢貴胄,總難免小鬼們嫉妒纏身,再說這次時疫,七殿下救人無數(shù),難免會遭到瘟鬼嫉恨,說不定正是因此才會身體反復(fù),因而到了白衣庵這佛家之地,瘟鬼不敢靠近,氣色自然好了許多?!?/br> 水月大師微微皺眉,卻也不好說什么。 見這靜虛伶俐,柳貴妃微微一笑,神色誠懇地道:“這位大師所言極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夠化解?” “既然娘娘有誠心,七殿下又救人有功德,無論如何,貧尼總要為七殿下化解了這劫難才行?!币娏F妃上鉤,靜虛心中暗喜忙殷勤地道,這位可是柳貴妃娘娘啊,如果她能夠幫忙搞定這件事,且不說銀錢,但貴妃娘娘這個名頭,就能讓白衣庵香火鼎盛。 柳貴妃笑道:“那就有勞大師了?!?/br> “母妃,您說這次來白衣是來還愿的,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還了愿,不如兒臣陪您回宮吧?”宇泓燁不耐煩在這里聽靜虛胡扯,再想到宇泓墨和裴元歌在不遠處,就覺得心頭扎著一根刺,實在不想多呆。反正他要謀劃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時,以后有的是機會。 柳貴妃微微一怔,不明白宇泓燁為什么這么急著要走。 不過,畢竟是她的兒子,柳貴妃也不好駁斥宇泓燁,再看他神色凝重的模樣,說不定另有內(nèi)情,便起身告辭了。出了白衣庵,柳貴妃這才問道:“燁兒,你為要急著離開?我們不是說好了,要按照計劃行事嗎?” 宇泓燁靈機一動,悄聲道:“母妃,宇泓墨也在庵內(nèi)?!?/br> “他怎么會在這里?”柳貴妃大驚,神色突變,“難道說他也知道了那件事,所以跟我們是一樣的目的?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就更得加快計劃,不能讓宇泓墨搶了先?!?/br> 宇泓燁倒沒想到這點,思索了下,道:“兒臣看著不像,他和……裴元歌都在這里,兒臣剛才撞到了裴元歌,她見到兒臣,雖然驚訝,卻并不慌張,也沒有探問什么。如果說他們和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神態(tài),應(yīng)該會感到驚慌,或者千方百計地詢問我們來白衣庵的理由才對?!?/br> “那他們?yōu)槭裁磿谶@里?如果要進香,應(yīng)該不會選白衣庵這樣的小庵廟才對?。 绷F妃百思不解,都顧不上去追究裴元歌。 宇泓燁面容又沉了下來:“那倒也未必。母妃難道不知道嗎?這白衣庵對裴元歌和宇泓墨來說,可不是尋常的庵廟。聽說裴元歌曾經(jīng)在這庵廟遇襲,是宇泓墨英雄救美,說不定就是兩人的定情之地。他們來這里,誰知道抱著什么樣的心思?不過,因為他們在,我們就不好再行事了,免得被他們察覺到什么,那就得不償失了?!?/br> 這倒也有可能! 柳貴妃稍稍心安,想著宇泓燁也說得有道理,如果宇泓墨原本不知道什么,卻因為他們的行徑起疑,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也難怪燁兒會急匆匆地要走。不過……看著宇泓燁陰沉的臉,柳貴妃明白,他要離開,不全是因為這個,只怕更多是因為不想看到宇泓墨和裴元歌在一起,不由得心中暗自嘆息。 不過,燁兒現(xiàn)在不愿看到裴元歌,總比先前一心一意想要將裴元歌弄到手來得好。 想著,柳貴妃柔聲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急在一時,以后還有機會,今天就先回去吧!” 柳貴妃說著,已經(jīng)來到華轎前,上了轎子,忍不住掀起簾子回望白衣庵的方向,如果說他們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那就是為燁兒增加了一大助力。再將自己的計劃反復(fù)思索,感覺并沒有遺漏的地方,柳貴妃終于放心,正要放下車簾,卻見一名青衣男子陪著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往白衣庵的方向走去。 不知為何,柳貴妃心中微微一頓,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青衣男子身上。 男子約莫二十一二歲的模樣,容貌清秀,神情淡漠,但舉止間卻有著一股特殊的氣度,顯得不同常人。他穿著普通的絲綢青衣,看起來很是尋常,但那料子卻是江南最好的云錦料,而身上的飾品也同樣如此,看似普通,用料卻都是極好的,顯然身價頗為富裕。 偶爾抬頭,遙望著白衣庵,青衣男子的眼眸中會流露出一抹哀傷。 柳貴妃微一轉(zhuǎn)念,便猜出了來人是誰,沒想到顏昭白一介商賈,竟然也能夠如此氣度,顯然并非池中之輩,如果能夠為燁兒所用,燁兒更是如虎添翼。柳貴妃想著,微微一笑,慢慢放下了車簾,將那男子隔絕在她的視線之外。 綠樹青山之間,華轎內(nèi)外,就此擦肩而過,各自奔向前路。 顏昭白絲毫也不知道剛才路過的車隊是什么人,他的心思都在白衣庵的顏明月身上。明月的病情已經(jīng)越來越重,以至于趙大夫已經(jīng)不肯再施針救治,只是吩咐熬制參湯……這就等于宣判了明月的死刑,如今只是拿參湯吊著命而已。想到這里,顏昭白覺得肝腸寸斷,疼得難以忍受。 當他來到白衣庵的后院時,院內(nèi)正一片忙亂。 顏昭白心中頓時浮起了不祥的預(yù)感,急忙拉住一人問道:“出什么事了?” “顏公子你來得正好!”那人卻正是裴元歌身旁的侍女木樨,她神色慌亂地道,“剛才顏小姐突然病發(fā),情況好像很嚴重,我們皇子妃嚇壞了,如今紫苑jiejie正在為顏小姐施針。不過她說,她也只能救一時的急,還得去請顏小姐平日里慣用的大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