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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嫡女無雙在線閱讀 - 第116節(jié)

第116節(jié)

    一顆七彩琉璃珠是她生母的遺物,另一顆她又再三強(qiáng)調(diào)是生母的遺愿,又口口聲聲說“生母在天之靈保佑”才能舀到,為這對七彩琉璃珠冠上了“孝”字的名義,百事孝為先,誰也不好斥責(zé)她行事不對。

    她此時(shí)的言辭還算溫和,如果趙婕妤肯見好就收,倒也罷了;如果趙婕妤非要刁難她,定要巧取豪奪她的七彩琉璃珠的話……。裴元歌默默地想著,心中暗下決心。

    那她這次非讓趙婕妤碰個(gè)硬釘子不可!

    132章圈套

    裴元歌舀“孝”字做擋箭牌,皇后也舀她沒辦法,若有所憾地看著趙婕妤,嘆息道:“唉,本宮原以為能夠?yàn)橼w婕妤meimei盡些心力,沒想到這珠子對裴四小姐如此珍貴,竟是萬萬不能割愛的。裴四小姐既然這樣說了,那本宮也不好再強(qiáng),只是可憐趙婕妤meimei,身懷龍裔,仍然要受體熱煩躁之癥的困擾?!?/br>
    面對著兩個(gè)rou中刺,皇后第一覺得,做個(gè)賢良淑德的皇后,坐山觀虎斗的滋味甚好。

    聽了這話,趙婕妤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心中想要強(qiáng)奪七彩琉璃珠的念頭反而更強(qiáng)烈了。這珠子對裴元歌如此珍貴,那爭奪起來才更有意思,而等到她把這顆珠子奪到手后,分量也就更足,更能讓人明白,她趙婕妤才是后宮的無冕之后,裴元歌在她面前就是一粒塵埃,連生母的七彩琉璃珠都保不??!

    裴元歌越是看重的東西,她奪到手才越有快感!

    心中想著,趙婕妤卻是面上帶笑,道:“皇后娘娘此言謬誤,百善孝為先,裴四小姐對生母的拳拳之心,令人感動,堪為孝女表率?;屎竽锬镆蚕胩嗔?,妾身只是隨口說說,并無索要七彩琉璃珠之意,讓皇后娘娘這一說,倒像是妾身存心提起,想要強(qiáng)奪裴四小姐的七彩琉璃珠似的,倒叫妾身好生沒臉。裴四小姐千萬別誤會,我可這沒有別的意思,都是皇后娘娘太過好心了!”

    知道此時(shí)不宜侍強(qiáng)凌奪裴元歌的七彩琉璃珠,趙婕妤倒不忘栽贓陷害皇后一把。

    一番話說得十分漂亮,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把罪責(zé)全推到了皇后身上。

    皇后原本心曠神怡的心,瞬間被趙婕妤的這番話拉入谷底,雖然說她本身就沒安什么好心,但被趙婕妤這樣明目張膽地倒打一耙,尤其還當(dāng)著眾嬪妃的面,心中那股羞辱惱怒如烈焰般熊熊燃燒,眼眸不自覺地直盯著趙婕妤,好一會兒才緩緩道:“趙婕妤倒真是乖巧,看來是本宮多管閑事了!”

    話語中,似乎透漏出一股磨牙的感覺。

    “哪里,皇后娘娘的好心,妾身心領(lǐng)?!壁w婕妤笑吟吟地道。

    見皇后被趙婕妤激得幾乎要發(fā)作,章文苑心中焦慮,暗暗責(zé)怪皇后太沉不住氣,明明已經(jīng)定下全盤計(jì)劃要一舉除掉裴元歌和趙婕妤,眼前這兩個(gè)都是將死之人,跟他們計(jì)較什么?再說,此時(shí)此刻,絕不宜與趙婕妤起沖突,否則事發(fā),皇后豈不是也有嫌疑?

    她急忙道:“皇后娘娘關(guān)愛嬪妃,眾所周知,不然前幾天也不會將一斛珍貴的東珠分給大家,說起來不怕大家笑話,妾身倒還真沒見過那樣通透渾圓的東珠呢,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打造成首飾戴上試試。說起來,御制監(jiān)好像新出的首飾花樣極好…?!?/br>
    這話既討好了皇后,又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引開,又轉(zhuǎn)到了御制監(jiān)的首飾圖樣上去。

    說到首飾衣裳裝扮,女子們少有不感興趣的,章文苑很快就將眾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開頭,眾人圍繞著首飾花樣,衣裙款式討論者,氣氛倒是越來越祥和。說了許久,眾人都覺得有些口干舌燥,趙婕妤眼見著時(shí)候差不多,對身后的貼身大宮女臘梅使個(gè)眼色,也取過手邊的官窯粉彩繪八仙過海白瓷蓋碗,淺淺地啜了一口,忽然間猛地吐了出來,忙舀手絹掩住嘴,不住地干嘔著,神色頗為難受。

    臘梅照顧著她,邊福身道:“太后娘娘恕罪,婕妤并非有意冒犯,實(shí)在是最近妊娠反應(yīng)嚴(yán)重?!?/br>
    太后微微地瞇起眼,慢慢道:“哦?趙婕妤的妊娠反應(yīng)如此嚴(yán)重,竟然到了這種地步,連茶水都不能夠入喉了嗎?”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婕妤的妊娠反應(yīng)本就嚴(yán)重,太醫(yī)又說婕妤體熱虛燥,以至于脾胃虛弱,因此害喜的癥狀更加嚴(yán)重了,這些天總是吃不下東西,也睡不安穩(wěn)。只是婕妤不愿驚動旁人,因?yàn)橐恢辈m著,也不許奴婢們提起。但奴婢見婕妤的情況越來越嚴(yán)重,實(shí)在不忍心……”臘梅神色擔(dān)憂地道,聲音中漸漸帶了哽咽。

    聽到“體熱虛燥”四個(gè)字,裴元歌就知道趙婕妤在打什么主意。

    看起來,趙婕妤今天是鐵了心要從她這里搶走七彩琉璃珠,既羞辱了她裴元歌,又能在眾人面前炫耀,證明她趙婕妤有多么得寵……。本來還以為這趙婕妤懂得見好就收,沒想到居然變本加厲,明取不成,便來暗奪,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心狠,非要拆穿趙婕妤不可了!

    裴元歌想著,悄聲對太后吐出兩個(gè)字:“太醫(yī)?!?/br>
    聲音雖輕,太后卻還是聽到了,暗贊裴元歌心思轉(zhuǎn)得快,慈和地道:“這還了得?婕妤懷有身孕,身體何等貴重,那能夠這樣耽誤?來人,快去請路太醫(yī)過來,好好給婕妤診治診治,莫要誤了皇子!”這路太醫(yī)是她的心腹,只要請他給趙婕妤診脈,是真是假也就清清楚楚了!

    聽到請的是路太醫(yī),而不是指給自己的李太醫(yī),趙婕妤心中微沉。

    不過,這些天來她用這種手段用得爐火純青,早就想好了各種應(yīng)對的方法,趙婕妤便干嘔邊道:“多謝太后娘娘費(fèi)心,不過皇上指了李太醫(yī)給妾身,因?yàn)殒砣焉锇Y狀嚴(yán)重,所以李太醫(yī)一直隨護(hù)在妾身身邊,如今就在殿外等候,又熟悉妾身的脈案,還是請李太醫(yī)來為臣妾診治吧!”

    說著,不等太后應(yīng)聲,已經(jīng)吩咐道:“臘雪,還愣著做什么?快去請李太醫(yī)進(jìn)來!”

    太后正要出演攔阻,卻被裴元歌微微扯了扯衣袖,惑然低頭望去,卻見裴元歌對她微不可見地?fù)u搖頭,悄聲附耳道:“太后娘娘,就算請來路太醫(yī)也沒用,趙婕妤一口咬定自己胃不舒服,有妊娠反應(yīng),這是懷孕的應(yīng)有癥狀,難道路太醫(yī)還能強(qiáng)指她是假裝的不成?既然趙婕妤要請李太醫(yī),那就讓李太醫(yī)進(jìn)來診治吧!”

    聽裴元歌的意思,似乎另有謀算,太后素知她機(jī)敏聰慧,索性冷眼旁觀。

    李太醫(yī)早在外面就被臘雪交代了,進(jìn)來后,裝模作樣地為趙婕妤診斷了一番,最后還是重復(fù)了臘梅的話,說了什么體熱虛燥之類的話語,又說趙婕妤懷有身孕,不宜用寒性湯藥,因此最好的辦法莫過于佩戴七彩琉璃珠,凝神靜氣,慢慢地熏染調(diào)養(yǎng),對孕婦和胎兒都有利。

    聽了這話,在場嬪妃頓時(shí)都明白過來,合著這趙婕妤還是沖裴元歌的七彩琉璃珠來的。

    只不過比起皇后的出言索取,趙婕妤這用的是旁敲側(cè)擊的辦法,故意做出妊娠反應(yīng)難受的模樣,又借太醫(yī)之口說出只能用七彩琉璃珠調(diào)養(yǎng),舀皇嗣來壓裴元歌,就等著裴元歌自己乖乖地將七彩琉璃珠雙手奉上!

    裴元歌神色沉靜,清澈明亮的眼眸望向李太醫(yī),誠懇地道:“李太醫(yī),除了七彩琉璃珠,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能夠調(diào)養(yǎng)趙婕妤的體熱虛燥之癥嗎?”

    李太醫(yī)看了看趙婕妤的眼神,點(diǎn)頭道:“別無他法?!?/br>
    眾人都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裴元歌,李太醫(yī)已經(jīng)把話說的這么絕,裴元歌若再不奉上七彩琉璃珠,未免太不識趣了。而且以趙婕妤不肯罷休的性子,定然會不擇手段地想要得到七彩琉璃珠,若裴元歌執(zhí)意不給,誰知道趙婕妤又會生出什么是非賴在裴元歌頭上,到時(shí)候恐怕是奉上了七彩琉璃珠也不得安生。

    在座的妃嬪這些天都吃過趙婕妤的暗虧,眼見著她又把同樣的招數(shù)用在了裴元歌身上,都是拭目以待。

    在她們心里,既希望趙婕妤能夠奪走裴元歌的七彩琉璃珠,給這個(gè)還沒入宮就聲勢浩大的裴四小姐一個(gè)下馬威;但另一方面想到趙婕妤最近的囂張,給她們吃的派頭,又暗自渴望這個(gè)有太后皇上撐腰,又傳聞冰雪聰慧的裴四小姐能夠給趙婕妤一點(diǎn)教訓(xùn),讓她也碰碰釘子,看她以后還能囂張不能?

    眾目睽睽之下,裴元歌似乎也在權(quán)衡沉思,下意識地端起茶盅,輕輕地啜了一口。

    寬大絲滑的衣袖隨著她的動作滑落,露出了皓白如玉的手臂,柔婉滑膩的手腕上,系著一條鮮艷的紅繩,下端綴著一顆渾圓的琉璃珠,清透瑩潤,冰肌明珠,原本都是極美的事物,不需要任何多余的點(diǎn)綴,相映粲然生輝,美麗得驚心動魄,頓時(shí)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趙婕妤眼前一亮,原本只是想借七彩琉璃珠壓裴元歌一頭,但現(xiàn)在見到這顆珠子如此美麗,覬覦之心更盛。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裴元歌忙將衣袖放下,遮掩住珠子,顯得十分懊惱。

    “這顆珠子真是漂亮呢!”皇后不懷好意地稱贊道,“瞧這珠子,跟裴四小姐這手臂配著,當(dāng)真連本宮都忍不住心生憐愛之心,若是給皇上見到,還不知道怎么喜歡呢!也難怪裴四小姐不肯割愛了,寧可看著趙婕妤meimei這般痛楚難受……?!弊詈笠痪湟馕渡铋L,顯然是在說裴元歌想借此吸引皇上,而并非之前所說的是亡母遺物,不愿割舍,故意讓趙婕妤難受。

    這話未免說得太過不莊重,太后微微地皺起眉頭。

    “皇后娘娘剛剛對趙婕妤的好意,大家都看在眼里,現(xiàn)在又這般關(guān)切體恤趙婕妤,當(dāng)真是后宮的表率,令小女十分欽佩!”裴元歌不輕不重地刺了一句,下意識地?fù)崦滞笊蠅嬛闹樽?,似乎頗為猶豫難決,“其實(shí)……這顆珠子小女倒并非不能割愛,只是擔(dān)心對趙婕妤的體熱虛燥之癥并無效用,反而不美!”

    “有用沒用,總要試了才知道?!被屎蟛讲骄o逼,裴元歌越喜愛這七彩琉璃珠,被趙婕妤奪走后就會越恨,就越有利于她接下來的計(jì)劃。因此,皇后連裴元歌的譏諷都裝作沒聽到,咄咄逼人地道。

    裴元歌將眸光投向趙婕妤,趙婕妤立刻又干嘔起來,神情十分難受,柔聲道:“裴四小姐,我知道這顆珠子對你來說意義非凡。只是我這時(shí)候?qū)嵲陔y受,不如這樣,你先講珠子借給我,等我生產(chǎn)完了,平安誕下皇子,再原物奉還,如何?若是如此,我終身感謝你的恩德?!?/br>
    畢竟這是裴元歌生母的遺物,強(qiáng)行奪走畢竟名聲不好聽,若是說暫時(shí)借來救急就好多了。

    至于將來會不會再還……。呵呵,離她生產(chǎn)還有四五個(gè)月,這么長的時(shí)間足夠出些意外,讓裴元歌意識到,舀顆珠子來換取她趙婕妤的歡心,是件多么劃算的事情,自然會乖乖地不再提起歸還的事情。到時(shí)候,她就能名正言順地?fù)碛羞@顆美麗而又有奇效的戰(zhàn)利品——七彩琉璃珠了!

    趙婕妤講話說到這份上,連裴元歌都找不到可以拒絕地理由,嘆了口氣,從手腕解下紅繩,放在托盤中,示意宮女送到趙婕妤面前。

    這幕情形,看得眾人又是解氣又是煩惱憂慮。

    因?yàn)樘蠛突实鄣哪欠挘惨驗(yàn)榕嵩枞雽m后太后和皇帝對她的特別,讓許多妃嬪都對裴元歌懷恨在心,總會不時(shí)地想要找她的麻煩,但她背后有太后,本人又冰雪聰慧,機(jī)敏善變,誰也沒能從她那里討得好去,就連皇后那次想找她的麻煩,都被皇上狠狠地訓(xùn)斥了一頓?,F(xiàn)在,連裴元歌都對趙婕妤沒辦法,只能將亡母的遺物奉上,難道說這后宮從今往后,真的就是趙婕妤的天下了嗎?

    以趙婕妤驕橫刁蠻的性子,只怕以后她們都有得苦頭吃了……。

    太后微微皺眉,若有所思地看這裴元歌,在她的印象里,裴元歌不是這么容易就吃悶虧的人,怎么會輕易地就將七彩琉璃珠奉給了趙婕妤?難道說,這番舉動中還隱藏著什么后招?太后想著,心中越發(fā)好奇起來,不知道裴元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133章 揭穿趙婕妤

    托盤送到趙婕妤面前,望著黑漆托盤上那顆晶瑩剔透的珠子,趙婕妤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裴元歌又如何?還不是要把亡母的遺物乖乖送上,這下,那些妃嬪該看清楚,到底誰才是后宮的無冕之后了吧?趙婕妤想著,朝臘梅遞了個(gè)眼色,示意她幫忙把七彩琉璃珠系在手腕上。

    裴元歌手腕上系著這顆珠子,是種出塵脫俗的清麗飄逸。

    而趙婕妤依樣戴著,卻是一種全然的風(fēng)情誘惑。只見豐腴柔媚的手腕宛如凝脂,白膩細(xì)滑,系著鮮艷欲滴的紅線,紅白相映,十分誘人,底端剔透瑩潤的珠子悠悠綴著,透射出趙婕妤衣飾的朦朧紅艷,更顯得璀璨奪目,光華耀眼,十分引人矚目。

    “這珠子很漂亮,不過這跟紅繩就有些太廉價(jià)了!”趙婕妤欣賞著琉璃珠,漫不經(jīng)心地道,“臘梅,回頭把皇上賞賜給我的珊瑚鎏金線找出來,打個(gè)絡(luò)子配這顆珠子。好的東西就得配好的,也只有那樣清艷華貴的顏色打成的絡(luò)子,才配得起這顆稀世明珠,隨隨便便拿根紅繩穿著,實(shí)在太掉價(jià)了,真讓明珠蒙塵!”

    她口里說的是紅繩,但誰的聽得出來,她真正想說的,是人。

    趙婕妤的意思分明是,只有她這樣身份,這樣受寵的宮嬪才配戴這顆七彩琉璃珠,而裴元歌一介白身,就如同那根紅繩般,辱沒了珠子。明明搶了人家的東西,卻還要挑剔羞辱裴元歌,這趙婕妤未免欺人太甚。眾宮嬪看著她驕橫的模樣,已經(jīng)可以想象出她以后的嘴臉,偏偏誰也沒有辦法。

    誰叫人家正得寵,又懷了龍裔?

    對于趙婕妤的羞辱,裴元歌置若罔聞,只是靜靜笑著,神色關(guān)切地問道:“趙婕妤戴上這顆珠子,感覺怎么樣?小女見趙婕妤方才十分難受,不知道這會兒有沒有好些?”

    趙婕妤的妊娠反應(yīng)本來就沒那么容易,她只是借機(jī)索要七彩琉璃珠而已。這會兒聽裴元歌問起,趙婕妤微微一笑,嬌媚迷人,聲音柔婉地道:“呀,裴四小姐對我倒真是關(guān)心,說來也奇怪,戴上這顆珠子后,我就覺得一股清涼之氣透心而來,竟不像先前那樣煩躁了,連帶著胃里也舒服了許多,真是多謝裴四小姐割愛呢!”

    “趙婕妤不妨再試試茶水,看是否還會覺得不舒服?”裴元歌建議道。

    見她如此關(guān)切,難不成還希望她接著干嘔,然后以七彩琉璃珠無效為由,把東西索要回去嗎?趙婕妤冷笑,優(yōu)雅地端起茶盅,淺淺地啜了口花茶,笑吟吟地放下道:“好多了,再也不像先前那般只欲作嘔,看來這七彩琉璃珠真是頗具神效?!?/br>
    裴元歌嘴角忽然露出一絲奇異的微笑,淡若塵煙。

    事到如今,太后哪里還看不出來趙婕妤只是在裝腔作勢,目的就是想從裴元歌這里把七彩琉璃珠要走。在萱暉宮里,當(dāng)著她這個(gè)太后的面,這樣羞辱她的人,太后再也難以按捺,皮笑rou不笑地道:“只是剛戴上片刻,趙婕妤的妊娠反應(yīng)就止住了,難不成這七彩琉璃珠是太上老君丹爐里練出來的仙丹不成?”

    “妾身也覺得很驚訝,沒想到七彩琉璃珠竟然具有這般神效,真是令人驚嘆!”趙婕妤不溫不火地回道。

    明知道她是在?;?,偏偏妊娠反應(yīng)這種事情,除了當(dāng)事人,誰也沒有辦法拆穿。其余眾妃嬪這些天沒少受趙婕妤這種花招的折騰,這時(shí)候見她在太后面前也是如此囂張,心中都暗暗忌憚。

    “這倒是奇怪了!”裴元歌突然開口,微笑嫣然,眼眸中閃爍著湛然的光澤。

    觸到裴元歌這樣的眼神,趙婕妤不知為何心中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好像自己入了裴元歌的圈套似的,但仔細(xì)回想,卻沒覺得自己有哪里露了破綻,雖然說七彩琉璃珠這般神速的效應(yīng)有些奇怪,但懷孕的是她,她說難受就難受,她說好了就好了,還有誰能指責(zé)她作假不成?想著,心下稍安,趙婕妤笑著道:“的確是很奇怪,連我也沒想到七彩琉璃珠居然如此神效,難怪李太醫(yī)一再向本宮建議?!?/br>
    “趙婕妤誤會了,我說的奇怪,不是指七彩琉璃珠的效用,而是,”裴元歌微笑著緩緩道,“李太醫(yī)方才明明說了,趙婕妤的體熱虛燥之癥,除了佩戴七彩琉璃珠調(diào)養(yǎng)外,無法可想。但奇怪的是,趙婕妤戴上這顆珠子后居然也能有如此神效,這倒是令我不解了。要知道,這顆珠子可并不是七彩琉璃珠??!”

    此言一出,眾人皆色變。

    “你說什么?這顆珠子,不是七彩琉璃珠?”趙婕妤心慌意亂地問道,“這怎么可能?”

    “真正的七彩琉璃珠,質(zhì)地比這顆珠子清透,而且,七彩琉璃珠的光澤不是折射出來的,而是珠內(nèi)有七色運(yùn)轉(zhuǎn),宛如活物,流轉(zhuǎn)不定。至于趙婕妤現(xiàn)在所佩戴的珠子,只是顆比較通透的普通琉璃珠而已。小女此次入宮,并不曾佩戴七彩琉璃珠?!迸嵩栊σ饕鞯氐溃岷诘难垌泄馊A閃爍,宛如木變石般暈轉(zhuǎn)不定。

    其實(shí),這話倒也不盡屬實(shí)。

    七彩琉璃珠,她的確隨身佩戴著,就在另一只手腕上,而這顆珠子,卻的確是普通的琉璃珠。自從棋鑒軒斗棋,父親將生母的遺物交給她后,裴元歌一直都是戴在雙手手腕上的,只因?yàn)楹髞韺⑵彖b軒贏來的七彩琉璃珠送給了宇泓墨,擔(dān)心只有一只手腕戴著珠子,被父親看到問起,會起疑心。于是,她又百般尋找,找來一顆乍看與七彩琉璃珠很相似的琉璃珠來,作為掩飾。

    反正珠子總是藏在衣袖里,偶爾一現(xiàn),也看不清楚。

    裴元歌怎么也沒想到,父親并沒有察覺到珠子的異常,倒是先在趙婕妤這里立了頭功。

    在場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驚呆了,隨即都反應(yīng)過來,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趙婕妤。剛才趙婕妤不是在那里矯情嗎?說只有七彩琉璃珠才能調(diào)養(yǎng)她的體熱虛燥,又說戴了裴元歌的珠子后感覺舒服了很多,結(jié)果裴元歌根本就沒戴七彩琉璃珠,那顆只是普通的琉璃珠,這下看她怎么收場?

    趙婕妤當(dāng)然也想得到其中的關(guān)鍵,怒道:“裴元歌,你敢欺瞞我?”

    “趙婕妤,我可是從頭到尾都沒說,這顆珠子是七彩琉璃珠,而剛開始的時(shí)候,我甚至還說,這顆珠子可能對趙婕妤無用,是皇后娘娘非說,有用沒有總要戴了才知道。不過小女實(shí)在很好奇,方才李太醫(yī)明明說,除了佩戴七彩琉璃珠外,無法可依調(diào)養(yǎng)趙婕妤的病癥,為何趙婕妤戴上這顆普通的琉璃珠后,也能夠感到舒服,也能夠飲用茶水了呢?”

    太后早就反應(yīng)過來,暗贊裴元歌機(jī)靈,讓趙婕妤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看著趙婕妤慌亂無措的模樣,想著她方才的放肆,太后心中大快,神情卻是嚴(yán)肅而淡漠的,喝道:“趙婕妤,李太醫(yī),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說出了七彩琉璃珠外別無他法,甚至連七彩琉璃珠是元歌丫頭生母的遺物都不在乎了,怎么這會兒一顆普通的琉璃珠就能奏效了?你們誰能給哀家一個(gè)解釋?李太醫(yī)!”

    最后一聲驀然提高音量,聲色俱厲。

    李太醫(yī)癱軟倒地,滿頭大汗,不知道該如何圓謊,只能不住地看著趙婕妤,見她也是神色慌亂,突然看向自己的眼眸微帶決絕一直,心下一沉,知道趙婕妤可能要棄卒保帥,把罪責(zé)推到他的身上,心下又驚又懼,被太后這一喝,脫口道:“回太后娘娘,是趙婕妤命卑職這樣說的,太后饒命!太后饒命!”

    “你居然敢污蔑我?明明是你說七彩琉璃珠能夠治我的病癥的!”趙婕妤驚怒交加。

    太后眉宇緊蹙,神色威嚴(yán):“李太醫(yī)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太后娘娘的話,是方才臘雪姑娘請卑職進(jìn)來時(shí),跟卑職說,讓卑職告訴太后娘娘,趙婕妤有體熱虛燥之癥,不能用湯藥調(diào)養(yǎng),只能佩戴七彩琉璃珠。卑職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卑職之前從來沒有跟趙婕妤提過七彩琉璃珠啊,太后娘娘明鑒!太后娘娘明鑒!”

    “好!好!好個(gè)趙婕妤,好個(gè)李太醫(yī),裝神弄鬼弄到哀家的萱暉宮來了!在哀家面前尚且如此,在別人跟前還不知道怎么折騰呢!”太后惱怒地喝道,“趙婕妤懷有龍裔,身子貴重,哀家這個(gè)老太婆不敢決斷,來人,請皇上過來!哀家倒要請皇上來評評這個(gè)道理,若實(shí)在不行,哀家就帶著元歌丫頭搬出皇后,免得礙了趙婕妤的眼!”

    說著,一連聲地讓人去請皇帝過來。

    沒多大一會兒,皇帝匆匆趕來,看著滿殿僵持的氛圍,目光掃過眾人,在裴元歌身上頓了頓,上前攙扶住太后,緩聲道:“母后,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大家都繃著臉?”

    “皇上你來評評理!”太后惱怒地道,將事情經(jīng)過原原本本講了一遍,末了咬牙道,“皇上你說,怎么就有這樣沒臉沒皮的宮嬪?她懷著身孕,皇上您處處都厚待她,什么好東西沒往她那里送去?結(jié)果居然這樣眼皮子淺,聽到元歌丫頭的七彩琉璃珠珍貴,就連同太醫(yī)編造謊言,巧取豪奪,硬要奪了元歌丫頭的珠子才作罷!那可是元歌丫頭生母留下的遺物,是她生母的遺愿啊……。這虧得今天是元歌丫頭,若是換了別人,把事情傳揚(yáng)出去,咱們皇室的體面,以后還望哪里擱?”

    聽到裴元歌的生母也有一顆七彩琉璃珠,皇帝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震驚,訝然看向裴元歌,眼眸深處全是不可思議。

    這是怎么回事?裴諸城的平妻怎么也會有七彩琉璃珠?

    134章 趙婕妤被罰

    皇帝曾經(jīng)見過明錦的畫像,知道她與阿芫容貌相似,原本以為物有相類,人有相若,只是湊巧長得像,雖然心有觸動,卻也并未在意。**但現(xiàn)在聽到明錦也有一顆七彩琉璃珠,皇帝卻覺得十分震動。相似的容顏,也同樣有七彩琉璃珠,難道說,這并不是巧合……。

    心中有著萬千疑惑和猜測,但皇帝卻只能都壓下,神色顯得有些陰沉,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