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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嫡女無雙在線閱讀 - 第103節(jié)

第103節(jié)

    裴元歌頷首領命:“是!小女這個故事,是從一本古書中看到的,叫做‘有二乞為友’,大概意思是說,從前有兩個乞丐是好友,彼此無話不談,但親密如牙齒和嘴唇,也會偶有磕絆,兩人有時候也是爭執(zhí),彼此惱怒,廝打起來,乞丐甲可能會打得乞丐乙鼻青臉腫,乞丐乙也可能惱怒之下,幾乎打斷乞丐甲的腿,雙方憤怒之時,都恨不得對方去死,當冷靜下來的時候,兩人又會和好如初,仍然如先前般親密。”

    “這樣的好友,倒也有趣?!被实埸c頭,微露笑意。

    “后來,乞丐甲因緣際會,參軍立功,步步高升,成了大將軍,威揚赫赫。偶爾經(jīng)過一座城池時,卻看到當年的好友乞丐乙。雖然乞丐乙仍是乞丐,大將軍卻并沒有鄙視,依然將他視為故交好友,帶入將軍府,言談一如往昔。乞丐乙也并沒有把他當做大將軍,依然當他是好友乞丐甲,彼此言談無忌。結果有一天,兩人又爭吵起來,進而動手,大將軍怒喝道,你給我去死!然后,就有一大群的護衛(wèi)沖了進來,將乞丐乙拖出去,亂棍打死了。”

    故事講完了,裴元歌抬眼,靜靜地看著皇帝。

    乍聽之下,是個平淡無奇的故事,但皇帝卻微微蹙眉,似乎在沉思著什么,眼眸中原本的淡淡迷茫失神緩緩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慣常的清明幽深,

    同樣的好友,同樣的相處方式,前后卻有著截然相反的結果。

    同做乞丐時,兩人同樣身強力壯,就算發(fā)生了爭執(zhí),彼此動手相斗,打得再狠,彼此再惱怒對方,就算恨不得對方去死,卻是誰也不能把誰怎么樣,因為他們有著相同的實力,等到冷靜下來,還能夠繼續(xù)是好友;而當乞丐甲成為大將軍后,前呼后擁,侍衛(wèi)侍從成群,一旦兩人再發(fā)生爭執(zhí),他惱怒乞丐乙,已經(jīng)有了絕對壓倒性的力量,能夠真的讓乞丐乙死去,而這種力量,是乞丐乙無法反抗的。

    以前兩人打斗再兇狠,冷靜下來還能為好友。

    但現(xiàn)在乞丐甲惱怒時,乞丐乙已經(jīng)喪命,就算乞丐甲冷靜后再想跟乞丐乙和好,也不可能了。

    因為做大將軍的乞丐甲,對乞丐乙有著絕對的生殺予奪的權利,雙方并非處在力量對等的位置上。

    作為大將軍的乞丐甲就有這種力量,何況他這個皇帝?

    真話大部分時候都是不夠動聽,甚至刺耳的,他這個皇帝也會惱怒,甚至有失去理智的時候,他擁有著比大將軍更大的生殺予奪的權利,甚至,冒犯龍顏,本身就是大不敬能夠處死的罪名,如果裴元歌永遠對他說真話,他能夠永遠不惱怒得想要殺她嗎?或者,不必殺,哪怕是責罰,或者只是厭憎,對裴元歌來說,都可能是滅頂之災。[].

    因為她沒有足夠的力量,來保全自己,抗衡他這位帝王。

    人皆有氣性,皆貪戀生命……

    短短的一句話,平平淡淡的一個故事,包含著多少引人深思的道理?

    被故事點醒的皇帝立刻意識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態(tài),不過因為裴元歌點醒得很隱晦,倒也沒有不悅的感覺,倒是對裴元歌的機敏聰慧又多了一層認識。他剛才一時失態(tài),說出那樣的話,以裴元歌的立場,應該很難接話,答應不是,拒絕更不是,虧她轉瞬間就能想到“有二乞為友”這樣的故事,通過故事中的深意來提醒他。

    想了想,皇帝倒又微微地笑了。

    “你故事里的意思,是說不能永遠說真話,那你講的這個故事,豈不本就是真話?難道就不怕朕會一怒之下,命護衛(wèi)將你拖出去亂棍打死嗎?”

    裴元歌答道:“皇上英明睿智,既能體會其中的深意,又怎么會責罰小女?”

    “這句就又是砌詞恭維的假話了。”皇帝嘆道。

    知道皇帝已經(jīng)清醒過來,裴元歌微微松了口氣,微笑道:“皇上若是相信小女的話,那就是真話;皇上若是不相信小女的話,那就是假話。其實,并非逆耳的都是真話忠言,順耳的也并非都是逢迎阿諛。真真假假,并非在于小女的話語,而在乎皇上的心。”

    這話里的意思,似乎是在說,她說皇帝英明睿智,是出于真心。

    皇帝嘴角的笑意更深,搖頭道:“真是個刁鉆的丫頭!朕聽過許多阿諛逢迎的話,屬你這句聽得最順心,知道為什么嗎?因為被你這么一說,朕幾乎都要覺得,你是真的覺得朕英明睿智了。裴元歌,你灌米湯的本事不小,不在你的機敏之下!”微微地瞪了她一眼,轉開話題道,“說正事,你告訴朕這些,想要朕做什么?”

    “小女初入宮廷,太后這邊小女尚能進言,但皇后那邊小女就鞭長莫及了。”裴元歌神色微斂,也換了說正事的表情,沉靜地道。這是她最大的弱點,空有機敏才智,謀劃算計,但因為在偌大的宮廷無人可用,因此想要做些什么,就必須與人合作,或者宇泓墨,或者皇帝,而眼前這件事,最好的合作對象,當然是皇帝。

    不過,禍兮福之所倚,這個弱點,同時也是她的依仗。

    因為無人可用,必須要與人合作,有這個明顯的弱點在,縱然她表現(xiàn)出出類拔萃的聰明才智,也不會讓皇帝感到備受威脅,至少短時間內不會對她起防備警戒之心。

    皇帝點頭:“朕明白了。”

    這句話的意思,無疑是說,皇后那邊的事情他會安排。以皇帝對太后和皇后以及葉氏族人的防備和敵意,不可能在皇后身邊沒有安插眼線,大的動作不好做,但言辭挑撥這種事情想來綽綽有余。既然皇帝已經(jīng)答應了,裴元歌也就放心地吁了口氣。

    一直審視著裴元歌的皇帝忽然一怔,眉宇微皺:“你真的是裴元歌嗎?”

    裴元歌一怔,茫然地道:“小女不明白皇上的意思?!?/br>
    “裴諸城的女兒裴元歌,今年應該只有十三歲,你覺得你像十三歲的女孩嗎?”皇帝凝眸問道,之前聽她分析,獻計,神色沉靜,總會讓人忽略她的容貌,只記住那雙黑白分明的睿智雙眸。

    現(xiàn)在說完了正事,再看她的臉,皇帝才突然想起,眼前的這個女孩應該只有十三歲。十三歲的孩子,或者天生聰慧細敏,能夠察覺到太后和皇后之間的異樣,但后面所獻的計策,卻是赤一裸一裸的心機和智謀,沒有足夠的閱歷和經(jīng)驗,對人心的揣測焉能如此深刻,一針見血?

    “朕聽說,你在裴府原本沉默守拙,容貌尋常,很少出院子,更少與外人接觸,結果一場大病后卻突然光彩瀲滟,不止容貌,還有心計也是。雖然說你的容貌中的確帶有稚氣,但也許有的人天生容貌幼稚,可心機和謀算是遮掩不住年齡和閱歷的。”皇帝眼眸微瞇,靜靜地道,“朕絕不相信,你只是個養(yǎng)在深閨里的十三歲的女孩。難道裴諸城都沒有懷疑過你嗎?”

    裴元歌心中一跳,既沒想到皇帝對她的事情所知甚詳,也沒想到皇帝會看出她的異樣。

    “皇上,小女知道,有些話單憑言辭無法令人信服,但是,小女的確是裴元歌!”裴元歌低頭思索許久,才慢慢地抬起頭,一字一字力沉千鈞,直直地看向皇帝。

    那雙眼眸,如同冰雪從中擁簇的幽幽黑珍珠,光澤幽然,然而,卻又似乎帶著坦蕩的真切和勇氣,沒有絲毫的膽怯、偽飾或者欺瞞。能夠這樣坦蕩蕩地看著他的眼睛,似乎表明了她的絕對信心和理直氣壯……?;实鄢烈髦?,雖然腦海中仍然有著許多疑慮,但莫名的,心中卻相信了她的話,相信她的確是裴元歌!

    不過,就算她不是裴元歌又有什么要緊?

    真正要緊的是,她是能夠為他獻策,并以身為餌對付太后和葉氏的人!皇帝沉思著,道:“好了,你可以下去了,以后有事就通過趙林稟告朕?!?/br>
    等到裴元歌遠去,望著她纖弱還未長開的身形,皇帝莫名的又想到了她所講的“有二乞為友”的故事。轉過頭,眼眸凝視著身側的映日荷花,在酷熱的陽光下,卻純潔凈白得宛如冰雪,一時間忽然想到了無數(shù)的事情,竟然微微有些出神,許久才輕聲道:“張德海,你說是做乞丐的乞丐甲開心,還是做將軍的乞丐甲開心?”

    張德海不想勾起他的心事,陪笑道:“當乞丐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有什么開心?”

    “你連裴元歌都不如,越來越不敢說真話了?!被实劬従彽氐溃哉Z之中卻并無怒意,有些惘然地道,“將軍起居奢華,出入擁簇,可朕猜,只要他是個有心的人,總有一天會覺得,還不如做乞丐時好,固然有百般苦弱,心中卻知道自己有個能打架能和好的好友……”

    目光望向蔚藍天空,白云深處,隱隱地浮現(xiàn)出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

    裴元歌離了荷塘檐亭,只覺得里衣幾乎被汗水濕透,但有趙林在旁,不敢表露出心中的如釋重負?;实鄣男乃妓查g百轉,或喜或怒全然無法猜度,已經(jīng)讓她很耗費心神了,剛才的情形又讓她多了一重擔憂……邊想邊走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前方忽然傳來一聲呼喚。

    “裴四小姐請留步?!?/br>
    122章 太后吐血

    正在沉思中的裴元歌聞聲抬頭,向著聲音的來處望去,只見一女子身著五彩百蝶穿花紋繡對襟滾邊上襦,下著泥金繡深藍折枝花卉的齊腰宮裙,頭戴赤金嵌寶垂珠鳳簪,耳后明月珰,眉目如畫,帶著皇室貴族天生的尊貴和氣勢,靜靜立在薔薇花架旁,頓時讓嬌艷的花朵黯然失色。

    見來人是宇綰煙,裴元歌秀眉暗蹙。

    雖然裴諸城在裴府封鎖了消息,但入宮后沒多久,裴元歌就聽說了宇綰煙和傅君盛的婚事,這會兒這位綰煙公主叫住自己,會有什么事?想想葉問筠的前車之鑒,雖然宇綰煙的神色平和,裴元歌還是暗生警惕,盈盈福身道:“小女裴元歌,見過公主。”

    宇綰煙微微一笑,邁步過來,邊道:“裴四小姐不必多禮。”

    見宇綰煙似乎有攔路的意思,趙林當然也知道,這位綰煙公主的駙馬傅君盛,曾經(jīng)是裴元歌的未婚夫,綰煙公主這般,很難說有沒有找茬的意思,于是忙彎腰賠笑道:“綰煙公主,奴才奉太后娘娘之命,前來找尋裴四小姐,不敢久待,怕太后娘娘等急了,要是有冒犯的地方,奴才改天專門給您賠罪?”

    卻是搬出太后,希望宇綰煙能夠有所忌憚。

    “趙公公別拿皇祖母來嚇我,本宮知道裴四小姐現(xiàn)在是皇祖母的心頭rou,連我們這些孫兒孫女都要靠后??杀緦m不信,本宮找皇祖母的心頭rou說幾句話,難道皇祖母還能不許?怕是皇祖母也希望裴四小姐能夠跟宮里的人相處和睦吧!趙公公不必擔心,待會兒若有不是,皇祖母惱怒,本宮擔待就是了。”宇綰煙盈盈笑道,對太后的心思猜度得**不離十。

    趙林一時結舌,不知該如何應對。

    宇綰煙不再理他,轉身挽上裴元歌的手臂,笑容可親:“裴四小姐,且隨本宮到那邊小坐,本宮有些話想要想單獨跟你說?!闭f著,又笑著對趙林道,“趙公公,本宮可是說清楚了,是要單獨跟裴四小姐說,你不許跟過來。放心,本宮又不是老虎,難道還能吃了裴四小姐不成?就在那邊的石桌前,你遙遙看著,知道本宮不曾為難裴四小姐就是,可不許跟過來!”

    說著,吩咐自己的隨侍宮女原地靜候,挽著裴元歌過去。

    紫苑楚葵心中擔憂,有心想要跟上去,卻被宇綰煙的隨侍宮女攔阻,再接觸到裴元歌搖頭瞇眼,警示她們不要輕舉妄動的眼神,只能按捺住,雙眼死死地盯著兩人遠去的身影。

    這是一處薔薇花架叢繞的幽僻所在,正值薔薇花盛開的季節(jié),大朵大朵的薔薇花爭相怒放,大紅,深紅,粉紅,粉紫,花瓣繁復,鮮艷絢麗,淡淡的花香幽幽飄蕩在這片寂靜的小天地中,蝴蝶翩翩飛舞,熏人欲醉。

    “裴四小姐請坐,不必拘束?!庇罹U煙先坐下,點頭致意,“我只是有話想要問問裴四小姐而已。”

    敏銳地察覺到宇綰煙此刻的自稱是“我”,而非“本宮”,似乎并無敵意,裴元歌心思百轉,側身坐下,恭聲道:“不知道綰煙公主何事相詢,小女但凡能回答的,必定知不無言?!?/br>
    “裴四小姐真是聰慧,我還沒說要問什么,你就先拿話來堵我了。”宇綰煙看破了她的心思,淡淡一笑,道,“我想問的話,沒有什么不能回答的,只看裴四小姐愿不愿意回答。如果不愿意,我也不會相迫,但……?!鳖D了頓,神色微帶迷茫,“我還是很希望裴四小姐能夠答我,我會感激不盡的?!?/br>
    聽她言語頗為真誠,并無以勢壓人的意思,裴元歌想了想,問道:“公主想問什么?”

    “瞧我,說了半天都還沒有說到正題?!庇罹U煙有些苦澀地失笑,眸眼低垂,原本繁花盛景般的尊榮煙消云散,只剩下淡淡的哀愁,“我是想問問裴四小姐,壽昌伯府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壽昌伯、壽昌伯夫人以及壽昌伯世子為人如何?按理說,這種話我不該來問裴四小姐,只是如今我實在沒有人可問了。”

    裴元歌本就猜到,宇綰煙找她,應該跟壽昌伯府有關,卻沒想到她竟問她這些。

    “你覺得很奇怪是不是?如果想知道,為何我不自己派人打聽,卻要來問你?”宇綰煙苦笑道,“我和母妃看似在宮中華耀,但說到底,也不過是葉家的棋子而已,所能依仗的只有葉家。現(xiàn)在,母妃寵愛尋常,我婚事已定,又是壽昌伯府這樣的新受勛爵,如今又是這樣的名聲……對葉家來說,我們母女利用價值已經(jīng)不大,他們又怎么會在我們身上浪費心力?若是我和母妃要打聽些對葉家至關重要的事情,他們定會幫忙,可是現(xiàn)在問的是我的未來夫婿,除了母妃真心為我擔憂,別人都不會在意。就算勉強應了,也不會盡心盡力地打聽,多半敷衍了事。與其如此,我還不如來問裴四小姐更可靠些?!?/br>
    還未從她這里得到答案,宇綰煙倒是先將自己的處境坦然以告,表示誠意。

    裴元歌當然不會傾心,揣摩著這番話的真假,問道:“公主應該知道,小女與壽昌伯府已經(jīng)結下深怨,拿壽昌伯府的話題來問小女,難道就不怕小女因為私憤,言辭偏頗嗎?”

    “就算裴四小姐真的言辭偏頗,能夠令你這般,壽昌伯府的人品也可略見一斑。再說,把壽昌伯府的處境想得可怕些,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總比把那里想得花團錦簇,進去了卻是風刀霜劍來得好些吧?”宇綰煙微笑道,笑容中卻頗有苦澀之意,“實不相瞞,我與壽昌伯府的婚事,已經(jīng)定在了七月初三,眼看著沒多少的時間,我心里卻一點底都沒有,實在忐忑難安。身為女子自然會擔心未來夫婿的人品才敢,公婆的為人處世,媳婦畢竟不比女兒家自在嬌貴。我想,同為女子,裴四小姐想必也能理解我這種待嫁的憂慮吧?”

    她這般坦誠,動之以情,裴元歌倒不好相欺或者敷衍,將自己與壽昌伯府眾人的幾次會面說了出來。

    看起來這位綰煙公主頗為冷靜聰慧,有決斷,因此,裴元歌言談之中并未摻加自己的看法,只從旁觀者的角度,將眾人的言談舉止描述了一遍,末了又道:“小女與壽昌伯府眾人會面次數(shù)并不多,所知的也就這些,希望能對公主有所裨益。另外,公主畢竟是公主,小女想壽昌伯府眾人總是不敢慢待的?!?/br>
    宇綰煙點點頭,道:“多謝裴四小姐的坦然相告,我明白了。”

    “公主若沒有其他事情,小女就先告退了?!迸嵩璧溃酒鹕韥?,福禮正要離開,卻被宇綰煙叫住。

    “裴四小姐請留步!”宇綰煙忙道,拉住她的手讓她坐下,微微笑道,“裴四小姐對我這般坦誠相告,我豈能沒有答謝?金銀珠寶那些東西,我想裴四小姐也不稀罕,除此之外,我唯一能夠答贈裴四小姐的,不過是我在皇宮的所知。太后垂愛裴四小姐的用意,我想裴四小姐應該也明白,多了解些皇宮的情況,對裴四小姐的將來有益無害?!?/br>
    裴元歌現(xiàn)在的確很需要多了解些皇宮的情況,自己的所見所聞是一方面,若能從旁人口中得知也是辦法。

    見裴元歌安靜坐下,雙眸凝視自己,宇綰煙就知道她是答應了。

    整理了下思路,宇綰煙這才慢慢開口。

    “太后和皇后暫且不說,裴四小姐必定會常見,認識也許比我更甚,我若說了,說不定會誤導你?;屎笾率撬腻?,柳貴妃是已經(jīng)致仕的柳閣老的女兒,甫入宮被備受恩寵,從才人一路升到妃,又因為誕下皇子被封貴妃,在后宮二十年榮寵不衰。淑妃早逝,并無子女留下,德妃也早逝,卻留下了六皇兄。不過,六皇兄身體病弱,深居簡出,在皇宮等于隱形。賢妃年老色衰,早已經(jīng)失寵,也不必在意?!?/br>
    說完四妃,宇綰煙又簡略地說了下妃位的女子,接下來卻沒有按位份一一講述,而是挑了些出挑的來說。

    “妃位以下,如今是以趙婕妤最為受寵,如今又懷有身孕,地位榮寵更高了一層。趙婕妤并非待選入宮的,而是柳貴妃在一次宴會上所見,因趙婕妤容貌艷麗,十分出挑,便召入宮中,原本是想著為自己添一臂膀,誰知道趙婕妤隨著自己的得寵,越發(fā)不把柳貴妃放在眼里,等到懷有龍裔后更是目空一切,別說柳貴妃,連皇后都不放在眼里。而趙婕妤非但不曾因為知遇之恩感激柳貴妃,反而對她比對皇后更加敵視。她又是個頭腦簡單的,三兩句挑撥就要生事,因此宮中許多人都不喜歡她?!?/br>
    裴元歌沒有想到,趙婕妤原來竟然是柳貴妃挑中的,心中頗為驚訝。

    如果這樣說的話……。

    果然,宇綰煙繼續(xù)說道:“因為趙婕妤年輕貌美,又正當寵,為了制衡趙婕妤,柳貴妃這才開了賞花宴,選中了吳侍郎的庶女,封為才人,如今在父皇那邊也很得寵。而吳才人出身庶女,慣會做小伏低,不止柳貴妃,在太后那里也十分殷勤,表面上人緣很好。不過,我覺得這個吳才人心機深沉,說不定比趙婕妤還難應付。不過,如今還是很聽柳貴妃的話,柳貴妃素來謹慎縝密,有她壓制著,吳才人暫時應該生不出事端?!?/br>
    裴元歌點頭,在她看來,柳貴妃比皇后沉穩(wěn)得多,幾次接觸,柳貴妃都表現(xiàn)得溫柔可親,且不說是真是假,總比皇后和太后更容易給人好感。

    “因為接連受寵的趙婕妤和吳才人,都是柳貴妃所舉薦的,皇后有些著急,所以借這次待選的機會,讓數(shù)名已經(jīng)被葉家收買拉攏過去的女子入宮蒙寵。這批待選的秀女,前前后后都頗為受寵,不過,最出挑的一個是封為才人的吏部錢侍郎之女錢潔魚,一個就是被封為御女的御史臺御史章顯之女章文苑。錢潔魚容貌秀雅,擅長歌舞,章文苑卻是琴棋書畫皆會,尤其精于奏琴。不過,章文苑最厲害的,不在于她的才藝,而在于生了張巧嘴,千伶百俐,十分會討人歡心,而且心思細敏,慣會給人下套,借刀殺人,論心計比錢才人可要高得多了?!?/br>
    宇綰煙說著,冷笑道:“她們爭斗她們的,我本來不想理會,不過這章文苑居然算計到我和母妃的頭上,在皇后和太后跟前上眼藥,話里話外說我母妃年老色衰,又只生了位公主……”說到這里,眼眸中忽然閃過一抹痛色,頓了頓繼續(xù)道,“性子卻太過驕橫,如今已經(jīng)失寵……為了這個,我昨兒才教訓了她一頓,警告她以后別再打我母妃的主意!不過,這個人能伸能屈,所以才更可怕,你要小心她才好!”

    裴元歌點頭道:“多謝綰煙公主相告。”

    “對了,我還聽說一件事,這個章文苑跟你們裴府是不是有關系?”宇綰煙問道,聽了裴元歌的解釋,才恍然道,“原來裴元舞的生母,是章文苑的親姑姑。難怪呢!對了,說正事,我聽說是章文苑在皇后和太后跟前說裴元舞的好話,而且話里話外,似乎很想把裴元舞弄進宮來,彼此倚助。說老實話,我有些不解,章文苑也是個聰明的,應該知道裴元舞容貌既盛,心計又深,只怕比章文苑更甚,又怎么會想把裴元舞弄進宮來?而且,我還聽說,裴元舞此次入宮,最初受了母妃和趙婕妤的氣,父皇改名之辱,原本該是沒指望的,后來卻漸漸在父皇跟前挽回,這其中固然有太后在出力,但我聽說章文苑也常在父皇跟前說裴元舞的好話?!?/br>
    這其中的緣由,宇綰煙想了許久都沒有想通透。

    裴元歌也是一怔,秀眉微蹙。在前世,裴元舞待選入選,章文苑落選,也曾經(jīng)隨同章夫人來拜訪章蕓,她在旁邊見過,當時只覺得這女孩笑得很甜,說話如同水激冰玉,叮叮咚咚十分好聽,倒是跟她頗為親近。后來,她嫁往江南,便很少再聯(lián)系了。現(xiàn)在再想想,章文苑跟章蕓是姑侄,又怎么可能真的跟她親近,多半也是做戲,難得的是表情誠懇,偽裝的本事不在裴元舞之下。

    而這世,裴元舞能夠入宮為太后賀壽,也是因為章文苑的緣故。

    章文苑絕非愚鈍,跟裴元舞本就關系密切,應該對裴元舞的為人有所了解,又為何要這樣拉攏裴元舞入宮,為自己樹一強敵?她總不會天真地以為,有章蕓這層關系,她為裴元舞創(chuàng)造了機會,裴元舞就會對她感恩戴德,不會對付她吧?還是說,這其中另有其他的緣由或者……交易?

    裴元歌慢慢地思忖著,沉吟不語。

    不過,有宇綰煙在旁,裴元歌并沒有出神太久,片刻便恢復了沉靜的模樣,微笑點頭道:“多謝綰煙公主相告這些,小女初入宮廷,對宮中的情形兩眼摸黑,公主能夠告知這些,讓小女省去了許多思索打聽之苦?!?/br>
    當然,宇綰煙畢竟是華妃的女兒,也算葉氏的人,她的話倒也不能盡信。

    還要在日后的接觸中一一驗證,不能輕易便信了。

    宇綰煙微微咬牙,心頭猶豫著,那件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裴元歌許久都沒有聽到她的話語,以為她已經(jīng)說完,眼看著正要起身離開。宇綰煙卻猛地霍然起身,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終于下定了決心,道:“還有一件事,我也要告訴你。就在剛才,葉夫人,我指的是葉問卿的母親入宮來探望太后,為太后送上了四盒千年人參補身體,還有其他一些滋補養(yǎng)身的藥材,東西就在剛剛,已經(jīng)送入了萱暉宮。”

    這在宮中本是尋常的事情,但宇綰煙的模樣卻十分異常,裴元歌眸眼微斂,思索著其中的含意。

    這番話既然已經(jīng)說出口,宇綰煙倒微微松了口氣,凝視著裴元歌的眼眸,提點道:“宮中的藥材管理十分嚴格,御藥監(jiān)都是父皇的人,任何人取藥,取何種藥材都要一一登記,絲毫也不能做手腳。所以,如果想要特別藥效的藥材,就必須從宮外弄,別人我不清楚,但是葉夫人也曾經(jīng)給我母妃送藥材,夾帶了其他的藥材?!?/br>
    裴元歌心忽然狠狠抽緊,隱約猜想到了什么。

    見她的神色,宇綰煙就知道她明白了,輕聲道:“也許是我多疑了,也許那些藥材不是為你準備得,不過還是小心為上。畢竟,皇后已經(jīng)有了五皇兄,那是流著葉家血液的皇子,又是嫡長,我想,即使太后不太喜歡皇后,但是絕對會維護五皇兄的利益,不容其他人侵犯,就算是自己手里拿捏的人,也未必可靠。趙婕妤不就是前車之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