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嬌寵(作者:榶酥)、金屋藏“男”、jingye大收集、瘋子(百合abo)、非凡教練、啞糖(親姐弟骨科)、幼枝丫( 校園)、無情道、(仙俠)系統(tǒng)逼我去集郵 np、夢里不知身是客
※※※ “你是說,和離?”四德院內(nèi),接到消息的章蕓頓時睜大了眼睛,說不清楚是喜是悲,“你說真的嗎?夫人自己提出和離,老爺也同意了,說修書給夫人的父母,等他們到京城后,就商量和離事宜?”在得到小丫鬟的再度確認后,頓時欣喜若狂,只令王嬤嬤重重地打賞。 “和離,居然真的和離了!”章蕓喃喃道,怎么也沒想到,居然能聽到這樣的好消息。 多少年了,她用了多少的心機手段,舒雪玉的正室之位卻始終穩(wěn)若泰山,就連當(dāng)初被她栽贓,冠上謀害明錦的罪名,她也只是被軟禁,老爺都沒有想過休妻。沒想到,這次居然會因為柳姨娘的死,兩個人居然要和離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想想這些年來,她所付出的一切心血,似乎都在這一刻有了意義。 想當(dāng)初,京城有多少人艷羨舒雪玉,文武雙全的夫婿,沒有通房,沒有妾室,因為妻子的一耳光丟了爵位都渾不在意;因為被人侮辱妻子的一句話,提刀追著對方追過半個京城。男人們笑他傻,叫他“裴半瘋”,可是,有哪個女兒家不想有這樣一個丈夫? 那時候,她也想,想要被人這樣呵護著,寵著。 曾經(jīng)遙遙地望見過這對夫妻,也曾托哥哥打聽過他們的情況,她覺得,那么好的男人,為什么偏偏配給了舒雪玉?舒雪玉脾氣那么壞,個性又魯莽,不但對他的仕途毫無裨益,甚至還會害得他丟掉爵位。如果那是她的夫婿的話……如果……。 就算不是,她也要把他變成她的! 于是,請父親設(shè)宴,宴請裴諸城和他的同僚,在酒中下了迷一藥。只是這樣還不夠,她不要做一個讓裴諸城厭惡的女人,于是,編造下謊言,說這是父兄造下的孽,她理應(yīng)承受。然后又連同父兄做戲,驅(qū)逐出家門,長居尼姑庵,懷孕……她幾乎賭上了自己的所有,終于賭贏了,如愿以償?shù)剡M了裴府。 那時候,她只有一個妾室的名分而已,但她不著急,她可以慢慢謀劃。 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順利,卻也復(fù)雜。順利的是,舒雪玉的確因為她跟裴諸城大吵大鬧,復(fù)雜的是,無論她怎么耍手段,裴諸城卻始終還是維護著舒雪玉。于是,她決定用美人計來拉攏裴諸城,但裴諸城并不理會,于是她轉(zhuǎn)而試著從別人身上找突破口,向裴老夫人謊稱,裴諸城收用了她身邊的丫鬟眉月。 如她所料,舒雪玉氣急之下,果然應(yīng)了。 但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裴諸城居然也答應(yīng)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這對她是有利的。 然后是柳姨娘、肖姨娘。然而,雖然裴諸城跟舒雪玉的關(guān)系幾乎到了冰點,但她也好,三位妾室也好,卻始終不曾收攏住裴諸城的心思,更無法動搖舒雪玉的正室位置。 就在她幾乎絕望的事情,天上掉下來一個明錦。 最初對明錦,她充滿了敵意,因為在她的勸說下,裴諸城和舒雪玉竟然有了冰融的跡象,不再那么針鋒相對,這讓她十分驚慌。然而就在這時候,她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原來裴諸城居然喜歡上了明錦,雖然這讓她嫉妒,但是,她也知道,這是她等待已久的機會。 明錦那個聰明的女人,也察覺到端倪,提出要離開,而裴諸城居然沒有挽留。 在這種時候,她又怎么可能讓她離開?于是,她在餞別宴的酒中,加了東西。裴諸城不會防備,但明錦人機靈,又是學(xué)醫(yī)的,但是她相信舒雪玉。所以當(dāng)舒雪玉端著那杯有問題的酒奉給她時,她毫無防備地就喝了下去。然后,在她的巧妙設(shè)計下,兩人在一處空房相遇,然后……。 于是,如她所愿的,裴諸城和舒雪玉徹底崩了,而這次,裴諸城不再站在舒雪玉這邊了。 但也有意外,第一就是明錦居然是以平妻之禮被迎進門的,這讓她又妒又恨;第二就是,明錦太機靈了,她似乎察覺到那晚的事情是被她設(shè)計的,處處都在盯她的短處,想要找到她的把柄,好幾次她都差點被發(fā)現(xiàn),幸虧還有個妒火中燒的舒雪玉,幾次三番地幫了她。 本來,按照她的算計,明錦生產(chǎn)時,應(yīng)該會有問題,正好舒雪玉掌府,到時候一句除掉兩個人。 然而,也許是明錦懂醫(yī),也許是她運氣好,居然毫發(fā)無傷地生下一個女兒…… 之后,這兩個女人居然莫名其妙地聯(lián)手了,她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能小心翼翼地蟄伏著,尋找著一擊即中,一句除掉兩個眼中釘?shù)臋C會。最后,終于被她找到了,除掉了明錦,而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舒雪玉,暴怒的裴諸城終于對舒雪玉徹底失望,然后終于有了她露頭的機會。 然而,就算在那個時候,舒雪玉都沒有被休棄,結(jié)果,居然敗在了柳姨娘的死上。 真是諷刺??! 不過,即使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被禁足,被貶為賤妾,這還是一個讓她大覺快意的消息。章蕓想著,嘴角露出一絲狠絕的笑意,她雖然沒有得到,但舒雪玉也別想得到! ※※※ “夫人,奴婢斗膽問一句,”蒹葭院內(nèi),白霜再也顧不得尊卑上下,直盯著舒雪玉的眼睛,“您是真的要跟老爺和離嗎?” “我——”舒雪玉欲言又止,緊緊地咬著唇,“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當(dāng)然有用,如果你不是真的要和離的話,事情就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白霜盯著她的眼睛,微微地松了一口氣,“算了,夫人的心思,奴婢還不了解嗎?您不是真的想要和離,您是怨懟老爺不相信您,認為您是兇手,所以一時賭氣就說要和離,是不是?或者說,你根本不想和離,只是想要試探下老爺?shù)膽B(tài)度?夫人,奴婢說句僭越的話,不論其他,這次您不該輕易說出放妻書三個字。當(dāng)老爺說和離的時候,夫人您是什么感受?” “我…?!笔嫜┯褚Т讲徽Z。 那一刻,她只覺得,天地都為之停止。她怎么都沒想到,會從裴諸城的口里,聽到和離二字。雖然是她先說出口的,但是,其實在那時候,她是希望他能夠拒絕的。 “您覺得很難過,很傷心,是不是?”白霜繼續(xù)道,“那您有沒有想過,您說放妻書三個字時,老爺心里會是什么感受?人心都是rou長的,難道老爺就不會覺得難過嗎?” “那是不一樣的!”舒雪玉脫口而出道,她本是十分高傲的性子,但如今對著貼身的婢女,想想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再矜持著也沒有什么意思,“白霜,你是知道的,我在乎他,但是,他卻已經(jīng)厭煩我了。不然,他又怎么會輕易答應(yīng)和離?也許,他早就想要如此做了,只是……” “奴婢倒不這樣覺得?!卑姿久妓妓髦溃胺蛉?,您不覺得這次的事情有古怪嗎?看起來好像是夫人跟柳姨娘起爭執(zhí),不小心推了柳姨娘一把,結(jié)果柳姨娘剛巧撞在假山上,出了事端。似乎只是一場意外,但是,奴婢總覺得有不對勁兒的地方。您說呢?” 舒雪玉皺眉:“的確是有古怪,我覺得,我當(dāng)時推她的力道并不大,別說撞死,就算撞到假山上,我覺得都不太可能。但是,我弄不清楚,為什么最后,柳姨娘會因為那個傷口而死?” “問題就在這里!”白霜分析道,“咱們且不說柳姨娘的死,單說前面的事情,奴婢也覺得,柳姨娘可能是故意撞到假山上的,目的就是為了嫁禍夫人,可是,您有沒有想過,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她跟夫人您本身并沒有深仇大恨,之所以算計您,不過是為了兩個,爭寵!” 舒雪玉點點頭,卻又不解:“所以呢?” “問題就出在爭寵這兩個字上,如果說老爺對夫人您再無情分,真的像您說的,夫妻情分已絕,沒有寵,她們又為什么要跟您爭呢?之所這樣做,那當(dāng)然是因為她們認為,您在老爺心里還有地位,針對您能夠引起老爺?shù)年P(guān)注,不然她們還不如挖空心思去討好老爺來得快,俗話說得好,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 卑姿嗫谄判牡貏裾f道。 舒雪玉心中巨震,低頭沉思不語,許久才低聲道:“白霜,你覺得,我和他之間,還有彌補的可能性嗎?” “奴婢覺得,這要看您和老爺怎么做了?!卑姿o緊皺著眉頭,努力地思索著,忽然眉頭一松,道,“就好比一張帕子,被人撕裂成了兩片,如果就這樣一直擺在那里,那永遠都不可能連在一起。想要彌補裂縫,就得用針線,一針一針地串聯(lián)起來,您說呢?” 聽到白霜用帕子來比喻,舒雪玉忍不住失笑,但隨即又深思起來。 “奴婢覺得,這次的事情的確很蹊蹺,奴婢再說句僭越的話,夫人您自己平心而論,易地而處,您會覺得您是清白無辜的嗎?是不是連您自己都會懷疑,也許柳姨娘真是你失手推到假山上致死的?何況,老爺跟夫人本來就有心結(jié)。這個時候,夫人應(yīng)該要找證據(jù)來洗清自己,或者想辦法讓老爺相信您,而不是說和離,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白霜苦口婆心地勸說道,言語間不無責(zé)怪之意。 “我——”舒雪玉咬著唇,被白霜說得啞口無言,許久才低聲道,“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奴婢覺得,夫人您應(yīng)該去跟老爺賠不是,說您并沒有想要和離?!币娛嫜┯襁@個模樣,白霜就知道她的倔脾氣又上來了,輕言細語地勸說道,“夫人,凡事一碼歸一碼,老爺冤枉您,是他的不對,等到事情查清楚了,該他給您賠不是。但是,您要有錯也應(yīng)該要認,好好的跟老爺把話說清楚,不要總是這么不清不楚地糾結(jié)著,否則,事情會越來越糟的?!?/br> 舒雪玉扭頭看著她,似有意動,卻又垂下了頭,似乎仍然有些猶豫。 ※※※ 跟白霜打聽了事情的經(jīng)過,裴元歌就立刻察覺到其中的異樣,看到急得六神無主的白霜,她將重點向她提點了下,讓她勸勸母親。畢竟,她是女兒,很多話都不方便說,但白霜就不同了,她是母親的大丫鬟,終身未嫁,一直侍奉著舒雪玉,只要知道了要點,勸說起來應(yīng)該比她更合適。 但父親這邊就不同,并沒有這樣的一個人物。 而她身為女兒,總不能去干涉父親的私情,想來想去,也只能從柳姨娘身死一事入手,旁敲側(cè)擊。 仔細地想好說辭后,裴元歌敲響了書房的門:“父親,女兒能進來嗎?” 正在沉思中的裴諸城猛地回過神來,整理了下表情,道:“進來吧!” 走進書房,看到裴諸城坐在書桌前,神色似乎平靜,卻也有著幾分暗沉,裴元歌心里微微有了數(shù),父親他也許也不想和離。雖然說,因為娘親之死,父親對母親有誤解,但是看現(xiàn)在的情況,似乎這中間并不全然是因為母親的死,兩人之間,似乎有著很多的糾結(jié),但愿白霜能夠勸動母親,兩人能好好地談一談。 “什么事?”裴諸城聲音有些沉悶。 “我想父親現(xiàn)在心情一定很不好,所以,想要來給父親講些笑話,看能不能讓父親心情好些?!迸嵩栊Σ[瞇地道,“這是女兒的一片孝心,父親不許不聽,不然女兒就生氣了?!?/br> 不愿拂逆了女兒,裴諸城勉強笑道:“好,你講吧!” “嗯,從前啊,有四個盲人,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大象,終于有一天……?!迸嵩枥L聲繪色地講起了“盲人摸象”的故事,末了笑道,“父親,你說這四個盲人可笑不可笑?明明摸到的只是大象的一部分,卻偏偏認為大象就是那種樣子的,你說傻不傻?” “他們是盲人,看不到,只能將自己感受的說出來,這是人之常情。所以,以后你要做事的話,就要想想這個故事,不要只看到自己看到的事情,那未必就是真相。”裴諸城早就知道這個故事,順便教導(dǎo)起女兒來,心中隱約察覺到了些許異樣,卻又說不清楚。 “這樣哦,女兒記住了。”裴元歌點點頭,又道,“那我給您講另外一個笑話,有個人生了重病,百治無效,聽說有個神醫(yī)很厲害,就去看了。結(jié)果神醫(yī)告訴他說,這病他以前給一個人看過,需要蒸藥浴。那人為了治病,就答應(yīng)蒸藥浴了,但是蒸的時候,突然想起還沒問那人現(xiàn)在的情況,結(jié)果神醫(yī)說,那人已經(jīng)死了?!?/br> 裴諸城微微皺眉:“這算什么神醫(yī)?治死了也算治過嗎?” “那個病人也是這樣想的啊,就掙扎起來,結(jié)果神醫(yī)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道,你怕什么?那人是后來在戰(zhàn)場是死掉的,又是被我治病治死的?!?/br> 裴諸城不禁失笑:“那病人性子也太急了,沒聽神醫(yī)把話說完就——”忽然間神色一變,默默地看著裴元歌,目露深思,終于明白過來,之前的盲人摸象也好,這個急性子的病人也好,其實歌兒話里話外都是在提點他……。好一會兒才道,“歌兒,如果你覺得這件事有可疑,可以跟父親明說,為什么要拐彎抹角?” “因為女兒只是懷疑,沒有證據(jù)?!迸嵩杼谷坏?,“所以女兒不敢明說?!?/br> “為什么不——”裴諸城正要問,忽然又頓住了,苦笑道,“的確,我也是那個摸象的盲人,急性子的病人,你要直說,說不定還沒開口就被我攆出去了!”又思索了會兒,還是察覺不到問題所在,問道,“但是,這件事眾目睽睽之下,都看到了是……把柳姨娘推到,因而受傷致死的,這中間還會有問題嗎?如果說柳姨娘是在用苦rou計,沒有必要連性命都搭上?!?/br> “父親,女兒覺得,柳姨娘身死這件事,其實就是第二個笑話里的病人一樣,我們都只聽了神醫(yī)一半的話而已,母親的確推了柳姨娘,柳姨娘也的確撞傷了,且不論其中的細節(jié),這是眾目睽睽之下的,無可置疑。但是,之后呢?柳姨娘從花園離開,到回房身死,這中間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裴元歌思索了下,語出驚人道,“柳姨娘的確不可能用苦rou計,以至于搭上自己的性命,但是,有沒有可能在母親離開后,有人對柳姨娘下了毒手,才導(dǎo)致柳姨娘的身死呢?” 裴諸城悚然一驚,并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但如果這樣說的話,他就是冤枉舒雪玉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石硯小心翼翼的通報聲:“老爺,夫人求見,您…。今不見?”顯然也是知道了今天的事情,知道兩人鬧得很僵。 聽到舒雪玉要來,裴諸城神色變幻不定,許久才緩緩道:“請她進來吧!” ------題外話------ 知道這章親們估計會看得很糾結(jié),其實蝴蝶寫得也很糾結(jié),原因在于,裴爹和舒雪玉都是普通人,或者說是一中灰色地帶的人,都是有對有錯,不能完全一概而論的那種,然后最糾結(jié)的就是,蝴蝶兩只都喜歡,都不想灰掉,于是在寫的時候,度的把握上就比較花費心思,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握好,估計有討厭爹的,有討厭雪玉的,也有討厭明錦的,其實都很正常啦~不過,親們還是輕拍啦,蝴蝶是玻璃心蝴蝶,很脆弱滴說~ 因為知道這整章的內(nèi)容都很糾結(jié),所以干脆就糾結(jié)在一起,一次糾結(jié)完了,明天找出真相,然后開始解決偶們元歌的婚事~o(n_n)o~ ☆、093章九殿下夜入閨房,吻 舒雪玉進了書房,看到裴元歌也在,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就想轉(zhuǎn)身離開,卻又勉力頓住,咬咬牙,走了進來,心中有著萬語千言,卻都哽在喉頭,幾度張口欲言,卻覺得每個字似乎都有千斤重,沉沉地壓著,無法翻身。 想到她或許是來跟父親說話,而自己這個晚輩坐在這里,難免會有尷尬,裴元歌起身:“母親是有話要跟父親說吧?那女兒先告退了。”小心翼翼地看著兩人一眼,對著裴諸城捂住眼睛,又指了指嘴巴,然后是耳朵,示意他謹記剛才的兩個故事,不要做片面的盲人,不要做說話說一半的神醫(yī),更不要做聽話聽一半的急性子病人。 裴諸城瞪了她一眼,揮揮手讓她趕快走。 見狀,裴元歌知道父親明白了她的暗示,微微一笑,吐了吐舌頭,出了房門,順便幫他們帶上了房門。想了想,朝著飛霜院的方向走去。 房間內(nèi),只剩下這對恩怨交錯,十余年心結(jié)難解的夫妻,房間內(nèi)一片沉寂。 裴諸城想著歌兒之前的話,心中也有些猶疑起來,神情復(fù)雜,好一會兒才道:“坐吧!”對于舒雪玉,他有著很多歉意,但是也有著很多的埋怨和不滿,交織在一起,復(fù)雜難辨。再加上今天的事情,更不知道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來面對她才合適,思索了許久,開口道:“和離的事情——” “我不想和離?!笔嫜┯翊驍嗔怂?,將臉別到一邊去。 這句話她說的很快,像是害怕,稍一停頓就無法說出來一樣。 裴諸城訝然地睜大眼睛,看著舒雪玉,有些不解,不是她要提出和離的嗎? “我……。我之前說和離,是因為我覺得很冤枉,因為你連問都不問,就定了我的罪。我……我其實是想你能夠拒絕的。”說第一句話的時候,舒雪玉只覺得渾身都僵硬了,完全是在強迫自己開口,但有了開頭,后面卻慢慢地順暢起來。但仍然不敢看裴諸城的臉,徑自道,“我承認,我很生柳姨娘的氣,我的確推了她,但是,我當(dāng)時用的力道真的不大,我真的不知道,她怎么會死?我不該因為賭氣就說和離,是我錯了。” 裴諸城更是愣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舒雪玉會來跟他認錯,更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 成婚這么多年,他知道她脾氣倔強,甚至有些偏執(zhí),從來都不會低頭服軟,更不會認錯。他也是一樣的脾氣,之前還好,等到后面出現(xiàn)了問題后,他曾經(jīng)試圖跟她解釋,道歉,但是她根本就不聽,說出來的話比刀子還傷人,卻從來不認錯,不道歉。到最后,他終于放棄了和她好好談話的希望,兩人的關(guān)系也漸趨冰點。 想到她又犯了老毛病,舀和離來耍脾氣,裴諸城心中并非沒有惱怒,很想開口譏刺兩句,但想到她能說這些話,已經(jīng)很不容易,搖了搖頭,算了吧! “既然這樣,那和離的事情就作罷吧?!迸嶂T城道,想了想,還是沒忍住,道,“以后別再舀這種事情開玩笑了!” 聞言,舒雪玉訝然地抬起了頭,錯愕地看著裴諸城。 “怎么了?”裴諸城被她看的不解,眉頭微蹙,難道她又想要反悔,還是想怎樣?這種鬧騰的事情,她未必做不出來。 “就這樣嗎?就這樣就能作罷嗎?”舒雪玉有些不解,也有些難以置信,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熱,似乎想要落下淚來,卻又忙忍住。 “不然呢?”裴諸城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你還想怎么樣?”言語中不自覺地帶了些防備。 “我以為,那句話說出口后,你也同意了,一切就沒有了挽回的余地……我以為,我出爾反爾,自己提出和離,卻又反悔,你會覺得很厭煩,會不耐煩地罵我無事生非……我以為我需要陪很多的不是,要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才能挽回…?!笔嫜┯襦氐?。 她曾經(jīng)覺得道歉服軟是那么的難,她覺得她這樣強硬尚且不能挽回,如果表現(xiàn)得稍微軟弱些,或許事情會變得更加糟糕,他會更加肆意妄為。原來不是這樣的嗎?原來,他這樣輕輕地,就會放過她的過錯,不會揪著不放嗎? 裴諸城有些無奈,淡淡道:“你想太多了。” “不是想太多了,而是……”由己度人,她自己的脾性不好,所以…。 “我知道,我脾氣不好,發(fā)作起來常常會不分青紅皂白,你會擔(dān)心也不奇怪?!迸嶂T城淡淡地道,想起元歌說過的話,緩了緩語氣,帶著些歉疚道,“這次柳姨娘的事情,元歌已經(jīng)跟我談過,中間不是沒有疑點,是我太武斷,還沒有查清楚就妄下結(jié)論,也許是我冤枉你了?!毕肓讼?,又道,“那天在同澤院門口,柳姨娘是不是跟你說了些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她偷偷溜進同澤院,被我趕了出去,不管她說什么,都是在故意氣你而已。你難道就不能相信…。算了?!?/br> 同澤院門口,看著兩人的情形,十年前的他魯莽直性,一腔熱血,或許會覺得是舒雪玉在欺壓妾室,但十年后,經(jīng)歷過這么多的是非,他又怎么會看不出柳姨娘在耍什么伎倆?只是,他懶得解釋,也懶得拆穿,覺得沒有意義。 如果他值得相信的話,又怎么會有章蕓?舒雪玉會這樣認定。 但如果換了是錦兒,就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