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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嫡女無雙在線閱讀 - 第36節(jié)

第36節(jié)

    她陷害章蕓?裴元華怎么不說,章蕓是怎么對待她的,難道她要束手待斃,像前世一樣,被章蕓毀掉一生,凄慘死去才算是對的?至于跟宇泓墨說她的壞話,那就更天方夜譚了,尤其,裴元華居然還敢振振有詞地說她嫉妒裴元歌,蓄意要破壞她待選?真是好笑!

    “我嫉妒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如果說,前世的裴元歌對裴元華還有羨慕和向往的話,此時此刻,看到她的真面目,裴元歌只會覺得好笑,嫉妒這樣一個人?

    “你不要以為,你用這么一副表情對著我,我就會相信?沒用的,裴元歌!”裴元歌緊緊地盯著她,原本端莊美麗的眼眸,染上一抹赤紅的瘋狂,“別以為我不知道,雖然你是嫡女,我是庶女,可是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比你優(yōu)秀。我比你貌美,比你多才多藝,比你聲名顯赫,我是京城第一才女,而你什么都不是!你身為嫡女,卻只能看著我這個庶女風光無限,只能蟄伏在我的陰影里,被我照得黯淡無光。試問,你怎么可能會甘心?你怎么可能不在心里嫉妒我?因為嫉妒我可以入宮成為貴人,而你不能,所以你故意破壞我待選的事情,對不對?”

    她的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尖銳,若非兩人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比較偏僻,只怕早就引來了眾人矚目。

    看著她篤定無比的神態(tài),裴元歌更覺得好笑。

    在她看來,入宮成為貴人,根本就不是一件值得羨慕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種悲哀。前世她雖然主動為萬關(guān)曉納妾,收通房,但他沒多一個女人,她就多一份心痛。即使明知道那些人的身份微不足道,不可能威脅到她這個正室,而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但天底下,又有哪個女人愿意和別人共同分享丈夫?

    萬關(guān)曉才幾個通房妾室,她已經(jīng)覺得痛苦,何況是入宮去做皇帝的妾?

    后宮佳麗三千,好好的女子入了宮,有可能一生一世都見不到皇帝的面,就這樣虛擲一生。而即便是承寵的,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得寵又能有幾十?拼卻一生,賭上所有身家,勾心斗角一輩子,最后只換來這樣的結(jié)果,這很值得羨慕嗎?這根本就是悲哀!

    不過,看裴元華現(xiàn)在雙目赤紅,神色猙獰的模樣,恐怕跟她說也沒有用。

    她的心里恐怕滿滿的都是入宮成為貴人,為妃,貴妃,甚至皇后,母儀天下的權(quán)勢河風光,即使裴元歌跟她說了這些,她大概也會覺得裴元歌是在故意欺騙她,糊弄她吧?道不同,難以為謀。裴元歌搖搖頭,不想再跟這個自以為是,而又不講理裴元華解釋些什么,淡淡道:“你太高看你自己,也太低看我了!我從來都不嫉妒你,也沒有必要嫉妒,更加不在乎你是否能入宮。什么京城第一才女,宮里的貴人……那些東西,在我看來,輕如鴻毛?!?/br>
    現(xiàn)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報仇!

    裴元容,以及萬關(guān)曉。

    也許,還要再加上一個裴元華。

    其實,裴元華落選的原因,她也猜度過。隱約覺得,裴元華的落選很可能跟裴府壽宴的斗畫有關(guān),倒不是說裴元華輸給了她,所以待選被刷,而是她時候說的那句話,試圖將她樹掉斗畫的劣勢,扭轉(zhuǎn)成為關(guān)愛meimei,故意讓賽的優(yōu)勢。宮廷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比起大宅院更是變本加厲,能在那里生存的女人,恐怕個個都是人精。雖然當時在場眾人被裴元華所欺,但宇綰煙恐怕卻是看出了破綻,感覺到裴元華的心機深沉,進而告訴宮里的貴人,刷掉了她。

    無論皇后,柳貴妃還是其他得寵的嬪妃,沒有人會想看到待選中跳出來一個能夠威脅到她們的程咬金。

    她們需要的,是美麗、多才多藝能夠吸引皇帝,為他們固寵的棋子,而不是一個美貌多才卻又心機深沉,手段高明的對手。尤其,裴元華是父親的女兒,而父親是朝廷的二品大員,以前是鎮(zhèn)邊大將,交游廣闊,雖然她是庶女,但是是裴府唯一進宮的女兒,皇后她們難免會憂慮,怕父親全力支持裴元華,那就更加難以應付。

    其實,裴元華當時那句話,不能說不高明,但是,聰明用錯了地方。

    這種聰明,她應該用在只有男人在的地方,以表現(xiàn)她的寬容,大度,善良;而不是在女人面前展露她的心機,謀算和城府。真正的完美女子,并非隨時隨地,無時無刻不保持著完美,而是要學會,在適當?shù)臅r候裝傻充愣,尤其是在女子面前。

    說到底,是裴元華不懂得揣摩上位者的心思,以至于弄巧成拙。

    不過,以她的自負自傲和自以為是,絕對想不到這點,也不會認為自己有錯,所以,她只能把錯誤歸咎在裴元歌身上。裴元歌前世在江南經(jīng)營商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這種自認為完美,一切都是別人錯的人,這種人永遠不會懂得反應,只會一廂情愿地認為,都是別人帶累了她。

    知道跟她爭執(zhí)也沒有用,裴元歌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然后,還沒走兩步,手腕就被人緊緊握住,猛地拉了回來。

    裴元歌下意識地轉(zhuǎn)過身,正好對上裴元華憤怒得似乎有火焰在燃燒的眼睛:“裴元歌,不要以為,攪黃了我入宮的事情,你就贏了。我這個人素來有仇報仇,絕不會放過得罪我的人。入宮做貴人,是我這一生的夢想,你毀了我的夢想,該死,所以我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就算你是嫡女,我是庶女,但是,我一樣能讓你凄慘落魄,咱們走著瞧!”

    說著,手一甩,將裴元歌甩得倒退了幾步。

    任裴元歌脾氣再好,不依不饒地被她針對了半天,也惱火了,冷笑著挑眉,黑眸幽幽生輝:“好,那我們就看看,最后到底是誰凄慘落魄!裴元華,你敢嗎?”

    這個賤人,太囂張了!裴元華怒氣更盛:“好,我拭目以待。”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月亮門外走過兩位尼姑,見有人經(jīng)過,裴元華立刻換了一副嘴臉,猙獰威嚇的神色,順便變?yōu)闇赝袢徂D(zhuǎn),輕聲細語地道:“既然四meimei喜歡此處風光,那jiejie就不再打擾,你先逛著,我去尋二meimei和三meimei她們,免得鬧出事端來?!闭f著,溫柔地笑著點頭,替裴元歌整了整衣衫,這才離去。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裴元歌的臉上,也浮現(xiàn)起淡淡的笑意。

    原本只是想用“待選落選”這四個字,來試探試探口風,如果裴元華真的把待選落選的事情怪罪在她的頭上,聽她一再提起,神色應該會有變化。沒想到,效果比預想中的更加強烈,居然能夠?qū)⑴嵩A寬厚大方溫婉賢良的美人皮給撕開,露出下面自以為是而又蠻不講理的真容,倒是意外之喜。

    對于這個結(jié)果,裴元歌并不后悔。

    反正,裴元華的確是把待選落選的原因歸咎在她身上,恨上了她,若非她警覺,察覺到異常加以試探,恐怕被暗算了才會知道?,F(xiàn)在,不過是把原先暗地里的事情擺在了明面上而已,這樣更好,至少以后,單獨面對裴元華時,她不必再演戲。而且,從剛才的對話里,她發(fā)現(xiàn)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只有自己在乎的,才會反復放在嘴上提起,裴元華剛才一直在強調(diào)嫡女庶女……

    看來,待選落選是她的痛腳,庶女的身份亦然。

    這樣一來,對于裴元華的弱點和為人,裴元歌也就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而且,這樣的人很自以為是,現(xiàn)在裴元華大概認為,她真的被萬關(guān)曉迷住了吧?這件事,肯定會被裴元華拿來做文章,說不定就是她揭露裴元華真面目的契機。從這點來看,裴元華和章蕓的確是母女!

    正想著,隔壁院落突出傳出一陣爭吵聲,而且越吵越大,越吵越激烈。

    069章 庵廟遇襲,命懸一線!【手打文字版vip】

    聽出爭吵聲里夾雜著裴元容那尖銳憤怒的聲音,裴元歌皺了皺眉頭,循著聲音繞過一列紫藤花架,穿過雕花月亮門,遙遙看到裴元容站在花圃前,正在跟一個穿水綠輕紗,丫鬟裝扮的女子爭吵。兩人腳邊散落著青瓷花盆的碎片,泥土四濺,一株蘭花模樣的植物被踩得稀爛。

    “你這個丫鬟好不懂事,現(xiàn)在我的衣裙被泥弄臟了,你說怎么辦?”

    丫鬟毫不客氣地反駁道:“你這位小姐才奇怪,都說了這盆墨蘭是我家小姐的心愛之物,你卻偏要搶,結(jié)果把花盆碰碎,還故意把墨蘭踩爛。我還沒有讓說讓你賠墨蘭呢,你倒是惡人先告狀了!這墨蘭稀罕貴重,價值千金,是少爺好不容易才為我家小姐求來的,你賠!你賠!”

    裴元容臉上閃過一抹心虛,隨即又道:“你別裝模作樣,這蘭花明明就是白衣庵花圃中的,你想偷人家的蘭花,被我發(fā)現(xiàn)了,心急之下就摔了花盆,踩死了蘭花,與我何干?告訴你,我可是刑部尚書家的千金,不要以為你們能隨便誣賴訛詐我!”

    “這樣無賴,還說自己是千金,你羞不羞?”

    ……。

    裴元容性子刁蠻,看到喜歡的東西就想強奪,聽著這兩人的爭執(zhí),裴元歌也將事情的經(jīng)過猜得八**九,多半是裴元容看人家的墨蘭珍貴,侍強想要強奪,兩人爭奪間不小心將花盤摔碎在地,踩壞了墨蘭。這個裴元容,怎么道哪里都生事?裴元歌神色不豫,揚聲喊道:“三jiejie?!?/br>
    與此同時,另一側(cè)的垂花拱門口出也傳來一聲輕盈嬌柔的低斥:“小壽!”

    兩人同時轉(zhuǎn)頭,看到裴元歌,裴元容臉上露出一抹驚慌,隨即想只要自己咬死不認,誰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樣,這才稍稍心安。那個叫小壽的丫鬟則跑到門前女子的身邊,微帶著哭腔道:“小姐,奴婢依照小姐的吩咐,把墨蘭帶來花圃,結(jié)果被那個刁蠻小姐看到,非要奪,把花給摔了,怎么辦?”

    “你這個丫鬟不要想誣陷我,那蘭花分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裴元容急忙開口辯駁。

    她當然知道墨蘭的珍貴,價值千金,又看那丫鬟衣飾普通,這才起心想搶?,F(xiàn)在裴元歌那小賤人在,如果被她回去在夫人或者父親跟前告一狀,她肯定要挨罵。再說,墨蘭那么珍貴,她哪賠得起?

    “你——”小壽被她氣得快要哭了。

    女子身著淺綠色繡連枝水云紋的對襟上襦,下身配草綠繡芳草連天的百褶裙,腰間系著一條如意福壽連綿腰帶,這么暖和的天氣,卻還外披著米白色撒竹葉紋的錦緞鶴氅。烏黑的鬢發(fā)梳成倭墮髻,簪著幾顆碎玉珠花。面色白皙光潔,只是微顯蒼白,在陽光照射下,幾乎如透明一般。細細的柳眉下,一雙眼眸含煙含霧,如有水汽暈轉(zhuǎn),霧蒙蒙得惹人遐思,挺鼻小口,容貌頗為秀麗雅致。

    只是,女子似乎有不足之癥,連唇色都透著淺淺的白。

    這少女的衣飾看似尋常,卻都是奢華之物,又擁有價值千金的墨蘭,應該就是停在白衣庵外那輛馬車的主人。

    她神態(tài)溫雅中透著幾分疏離淡漠,伸手制住了丫鬟的繼續(xù)抱怨,盈盈走了過去,彎腰撿起地上的蘭花殘骸,將它放入花圃中,拿土掩埋起來。昨晚這一切,雙手合十對著花圃輕聲道:“愿你完結(jié)此劫后,能早到西方極樂世界,來生福壽安康。阿彌陀佛!”

    見她行為古怪,裴元容又覺得有些心虛,緊張地道:“你不要想訛詐我賠你的蘭花!”

    “你還說!明明就是你要搶!”小壽哽咽著道,“這墨蘭是少爺跑遍整個大夏王朝,才找來這么一盆!”

    “都說了不是我弄壞的,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卻偏要賴到我的頭上!”聽到這墨蘭如此珍貴難得,裴元容心中暗暗叫苦,更是打定主意要把這事賴在小丫鬟身上,堅決不能承認。

    “小壽,不要再爭了。”女子淺淺一笑,容色疏離。

    裴元歌有些看不過去,走上前去,先瞪了眼裴元容,這才對那女子道:“姑娘,是我家三jiejie不好,弄壞了你的蘭花。我家的確沒有墨蘭,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補償辦法?”

    聽裴元歌語調(diào)溫和,聲音清雅,女子轉(zhuǎn)過頭,微微一笑,透漏出幾分溫和,輕笑著搖搖頭,低低地道:“一切眾生、一切蜎飛蠕動、一切神,有生必有死,無不窮盡,沒有生而不死的。尊貴如帝王、貴族,高官,低賤如螻蟻,蜉蝣,都不可能逃過一死。世間萬物皆如此,誰也不能例外。也許,這是這株墨蘭的劫數(shù),完了此劫,對它來說未必就是壞事,也許來生便可完劫為人。姑娘不必掛懷,倒是我家丫鬟不懂事,跟令姐起了沖突,還請不要見怪?!?/br>
    “阿彌陀佛!”一聲清朗的佛號傳來,只見一個中年尼姑緩步前來,緇衣布靴,容色謙和,“善哉善哉,沒想到施主小小年紀,也對佛學有所研究,竟然說得出《雜阿含經(jīng)·卷四十六》中波斯匿王問佛陀中的句子,又能看淡生死,實在令貧尼驚喜?!稛o常經(jīng)》云:‘生者皆歸死,容顏盡變衰,強力病所侵,無能免斯者?!v觀過去、現(xiàn)在世間一切眾生,只要有生,必定會走向死亡,唯有看清事實,才能念無常之苦,發(fā)解脫生死之心。修行學佛,修善斷惡,并于日用之間磨煉這念心如如不動,方能出離生死?!?/br>
    女子轉(zhuǎn)身,神色虔誠地雙手合十,道:“多謝大師指點?!?/br>
    聽到不用賠墨蘭,裴元容神色欣喜,這才微微放下心來,但終究覺得不安,更不耐煩聽這兩人在這里講談佛經(jīng),粗暴地打斷兩人的對話,道:“既然你說不用賠,那我還有別的事情,就先走了!你別事后反悔,又來賴我,告訴你,我可不會承認!”說著,不等女子答話,提起裙子,一溜煙兒就跑了。

    女子絲毫不放在心上,神色仍是淡淡。

    裴元歌未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柔聲道:“我家三jiejie一向蠻橫,還請姑娘不要在意。不知姑娘居家何處?改日讓我家三jiejie登門致歉。我叫裴元歌,家父名諱上諸下誠,今日的事情,實在是抱歉。”和裴元容報名號不同,她說出父親的名字,是希望有機會能夠幫到這位少女,還今日墨蘭的人情。

    女子顯然沒有聽過裴諸城的名字,神色絲毫未變,淺淺道:“真的不必。令姐的事情與姑娘無關(guān),你不必放在心上。這株蘭花再稀罕難得,也只是一件賞物,真正珍貴的,是他為我尋得此蘭的心意。但這份心意我心中永遠都知道,并不曾因為這蘭花被毀而有所損傷。所以,姑娘真的不必介懷?!?/br>
    她約莫有十六七歲的模樣,年紀輕輕,語調(diào)中卻總帶著一股淡淡的看破滄桑的味道。

    而且,雖然她說話時神態(tài)文雅,語調(diào)柔和,但卻從不正眼看人,倒不是目中無塵高傲自大的那種,而像是她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眼睛里永遠映不進去別人的影子。就像陽光下的一塊冰,看著晶瑩剔透,但內(nèi)心卻是寒冷凝固的。這樣的人很難和她深交,再說裴元歌對她一無所知,若非這次墨蘭事件,見了也只是點頭避開。

    但現(xiàn)在,裴元容毀了人家的墨蘭,人家卻不計較,她總不好就這樣乍然離去,難免失禮。

    似乎察覺到了裴元歌的心思,女子終于看了她一眼,又是淺淺一笑,依然溫和疏離:“如果姑娘實在覺得過意不去,不如回答我?guī)讉€問題吧!只要姑娘愿意認真回答這些問題,之后墨蘭的事情便一筆勾銷,姑娘以為如何?”

    裴元歌怡然點頭:“顏姑娘請問!”

    “裴姑娘,你說,人死之后會有魂靈嗎?此生終結(jié),是否還有來生?是否還能記得今生所遇之人,所念之人?”女子低低地道,低垂的眼眸里閃過一抹哀傷,神色黯然,因為情緒低落,連陽光照在她身上似乎都是冷的,更顯得她柔弱如柳,惹人憐愛。

    這些問題倒是有些奇怪。

    不過,看著她唇色發(fā)白,身姿嬌弱的模樣,連這樣的天氣,都要披著鶴氅才能出來,似乎患有病癥。裴元歌隱約有些了解她為什么會知道佛家典故,又為什么要問這些問題了??峙逻@位姑娘身體有恙,而且難以治愈,悲傷心冷之下,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宗教之上,希望擁有來生來自我安慰。

    既然猜到這些,裴元歌自然不會去打碎她的夢。

    何況……

    “雖然我不信佛,但我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人死之后會有魂靈,而蒼天會看著,如果死前有著強烈的執(zhí)念,也許它會生憐,給人再一次的機會,完成前生的遺憾?!迸嵩璧吐暤溃氲角笆赖膽K死,想到今生的裴元容、萬關(guān)曉,聲音中不自覺地帶了些許起伏激蕩,“至于所遇之人,所念之人,如果你想要記得,就一定能夠記得!”

    這些問題在女子心中盤旋許久,她曾經(jīng)問過好幾個人,但他們不是說她胡思亂想,就是虛應敷衍,告訴她人有來生。倒是眼前這位少女的答話,讓她有些意外。她說她不信佛,而她所講的也與佛教中的因果輪回不同,反而把一切寄托在更加虛無縹緲的蒼天上。

    但不知道為什么,女子卻覺得,這少女淺淺的話語,淡淡的語調(diào),卻有著一股讓她想要相信的力量。

    如果想要記得,就一定能夠記得!

    女子忍不住回來,這次卻是細細地打量著眼前名為裴元歌的少女,身著乳白色無花對襟上襦,外罩著雪青色輕紗半臂,下身是條白綾繪水墨山水的長裙,靜靜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淡雅秀致的蘭花。不,她不像嬌弱的蘭花,而更像一株綠竹,看似文弱,卻自有氣節(jié),不折不彎,柔韌挺直。

    女子的眼中,第一次有了外人的身影。

    她微微一笑,與以往那淺淡疏離客套的笑容不同,這次卻是由衷的。一時間,原本只是秀麗的容貌,被這個笑容侵染后,突然間就變得耀眼起來,宛如無數(shù)鮮花驟然怒放,仿佛整張臉上都帶著淡淡的光彩,容光煥發(fā):“多謝姑娘的答案,我很喜歡?!鳖D了頓,又道,“還有,我叫顏明月,住在外城西郊折花胡同,門上掛著顏府牌匾的地方便是。如果裴姑娘閑著無事,可以來找我談心,跟你說話很舒服。”

    裴元歌從來沒想到,一個笑容,能夠讓人的容貌升起如此大的變化,一時間有些怔然。

    “不好意思,我身體不好,所以從小很少跟外人接觸,也不知道該如何相處,如果說方才我的言行有失禮的地方,還請裴姑娘不要見怪?!闭嬲J可了裴元歌后,顏明月的態(tài)度也變得緩和起來,神色纖柔,飽含著歉意,顯得十分真誠。

    裴元歌搖搖頭,淺笑道:“顏姑娘不必介懷,如果有空,我一定會到府上拜訪!”

    “因為我病弱的關(guān)系,我住的地方一般不準外人到來,這是我的貼身玉佩,你拿給門房看,他們就會讓你進來了?!鳖伱髟陆庀卵g系在芙蓉絲絳上的白玉福壽紋玉佩,雙手遞了過來,顯然相交之意甚誠。

    玉佩所用的,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光澤柔潤,背面刻著一個龍飛鳳舞的“顏”字,顯然是手寫之后,再令工匠雕刻出來。裴元歌隱約覺得這個“顏”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但無論怎么想,卻都無法從記憶中搜尋出來。末了只能暫時作罷,想了想,拔下頭上的蘭花玉簪,道:“看顏姑娘似乎很喜歡蘭花,那我這支蘭花簪就送給姑娘,算是你我相交的信物吧!”

    在大夏王朝,交好的女子會彼此交換身上的飾物,表示交心。

    顏明月從不與人相交,因此并不知道這個習俗,而且曾被告誡要對人有戒心,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但她喜歡裴元歌,既然元歌說作為相交的信物,她就笑著雙手接了過來,當即插在了頭上,問道:“裴元歌,你看我戴著好看嗎?”

    既然她改了口,裴元歌也就從善如流地道:“明月,你過來,我?guī)湍闩?!?/br>
    顏明月依言過來,她比裴元歌高了些許,微微低下頭,好方便裴元歌擺弄。淡淡的中藥氣息飄散而來,裴元歌心中突然涌起了些許憐惜,先幫她取下簪在頭頂?shù)乃橛裰榛?,改簪在倭墮髻的偏髻上,稍微遮掩了下,只露出點點珠玉的光暈。然后再將蘭花簪子插在頭頂。

    如墨的黑發(fā)間,白玉蘭花悠然綻放,風姿卓然,顯得格外柔潤雅致。

    裴元歌從袖中取出手鏡,放在顏明月跟前,讓她能看到改變后的模樣。愛美之心,女子皆有,顏明月左右看著,臉上又浮現(xiàn)出那種璀璨奪目的笑容,似乎整個人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嫣然道:“真的很好看,元歌你的手很巧呢,我就不行了,因此身體太弱,什么都學不好,一無是處。”

    除了少爺外,小壽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姐與人相交,而且笑得這么開心,忍不住湊趣道:“小姐快別這么說,如果被少爺聽到,又該怪小姐胡思亂想了。倒是裴小姐真是蕙質(zhì)蘭心,俗話說得好,近朱者赤,小姐跟裴小姐相交得多了,肯定也能跟著變得蕙質(zhì)蘭心,心靈手巧起來。所以,小姐也不用羨慕,以后只賴著裴小姐就是了!”

    聞言,裴元歌和顏明月都不禁相對失笑。

    然而在顏明月嫣然的笑意中,卻似乎隱藏著一絲淡淡的憂傷,因為聽到那兩個字而無法抑制的憂傷。

    那個人……

    顏明月表面疏離,實際上性子卻十分溫和,又因為病弱足不出戶,被保護得無微不至,因此骨子里帶著一股天然的天真。裴元歌則是外柔內(nèi)剛,見識又高,見聞又廣,隨便說些各地的風俗人情,或者傳奇?zhèn)饔?,便讓顏明月聽得津津有味,神色專注。兩人越說越覺得投契,就這樣坐著花壇旁邊的石凳上,只要日色偏西,舒雪玉派人來尋裴元歌用晚膳,才驚覺時間流逝,不舍地分手。

    聽說裴元歌遇到一位年齡相仿的少女,結(jié)交甚篤,舒雪玉也十分欣喜。

    她本就覺得裴元歌太過冷靜理智,缺了少女所該有的天真嬌憨,很希望她能多結(jié)交一些同齡好友,尤其是性子活潑天真的,希望能感染她。聽說這位顏明月溫婉中微帶天真,性情柔順,也十分歡喜,只是不知道顏明月的身份,未免有些擔憂:“元歌,以你所見,那位顏姑娘,是什么樣人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