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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嫡女無雙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男子彎唇一笑,側(cè)身閃過,不動聲色地在她背上輕輕一推。

    “撲通”一聲,翠衣女子完全沒搞清楚狀況,便落入湖中,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高聲尖叫起來,很快就引來了在御花園侍奉的宮女太監(jiān),連聲問道:“怎么了?怎么了?啊,九殿下!奴才叩見九殿下!”

    宇泓墨表情無辜:“沒什么,葉姑娘看湖里的荷花開得好,非要下去摘,我勸她水深危險,她卻不聽,結(jié)果就——”聳聳肩,兩手一攤,道,“你們還不趕快下水去救,要是葉姑娘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三言兩句,就將葉問卿的生死責(zé)任推到了太監(jiān)宮女身上。

    才陽春三月,哪來的荷花?

    但宇泓墨的那張臉,和無辜的表情實在太有欺騙性,加上不動聲色的推脫和威脅,眾人不及多想,紛紛跳下湖去營救葉問卿。當(dāng)葉問卿被就上來時,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眾人忙不迭地將她送回殿闋,請?zhí)t(yī),好一通忙亂后,湖邊又恢復(fù)了平靜。

    宇泓墨的舉止動作,裴元歌在假山后看得清楚,心中暗自寒栗,面對傾慕他的女子,也能這樣狠心,這人絕非善類!正想著要悄悄離開,忽聽后面有人道:“假山后面的人聽夠了嗎?聽夠了就給我出來!”

    聲音慵懶溫柔,卻暗藏著令人心驚的冷冰和威儀。

    裴元歌暗暗叫苦,她就是不想惹是非才躲起來,沒想到還是躲不過。無奈轉(zhuǎn)出假山,遙遙向宇泓墨行禮道:“小女裴元歌,見過九殿下?!?/br>
    “裴元歌,你欠我個人情,知道嗎?”宇泓墨似乎絲毫不意外是她,揚(yáng)眉淺笑,“如果我剛剛叫破你的行藏,讓葉問卿知道她剛剛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情,都被你看在眼里,你猜,結(jié)果會怎么樣?”

    裴元歌無奈地再度福身:“小女拜謝九殿下口下留情?!?/br>
    這位九殿下就像是五彩斑斕的毒蛇,用美麗的顏色惑人耳目,以為是朵溫順無害的花,卻周身是毒,稍不小心就可能被他咬一口,劇毒入骨。裴元容和那位葉姑娘,都是前車之轍。偏他又位高權(quán)重,得罪不起,裴元歌對他深具戒心,一言一行都不敢掉以輕心。

    見她一身謙卑恭謹(jǐn),宇泓墨玩味地摸了摸下巴,悠悠道:“裴元歌,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表情,會讓我想起在沉香殿上,你替你jiejie求情的模樣。明明恨不得在她臉上踩兩腳,卻還要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你現(xiàn)在又拿這個表情對我,難道說……你也想在我臉上踩兩腳不成?”

    “……”裴元歌咬唇道:“九殿下說笑,小女豈敢?”

    “怎么會不敢呢?我看你剛才甩的那兩耳光力道十足,連我在旁邊聽著都覺得臉疼。”宇泓墨不急不緩地道,見兩人距離甚遠(yuǎn),笑吟吟地道,“為什么離得那么遠(yuǎn)?怕離得近了,會忍不住在我臉上甩兩耳光?還是說……怕離得太近,被我迷惑了,情不自禁地愛上我?”眼眸含春,眉眼生輝,一時間更是顛倒眾生。

    難道說方才她甩裴元容耳光時,被他看到了?這么說,她才離開沒一會兒,這位九殿下也退出了賞花宴?還是說,他在跟蹤她?這到底是為什么?難道柳貴妃并沒有對她完全釋疑?

    裴元歌心中愈發(fā)惴惴不安,強(qiáng)自鎮(zhèn)靜道:“小女害怕去摘荷花。”

    “害怕去摘荷花?哈哈哈哈,真是有趣!”宇泓墨揚(yáng)聲大笑,卻依然姿容絕世,再次望向裴元歌的眼眸便多了幾分不明的意味,“裴元歌,你很聰明,這很好,因為我們以后會常常碰面,你有這樣的覺悟,我會少很多麻煩。現(xiàn)在,告訴我,你裝病退出母妃的賞花宴,到底是為什么?”

    裴元歌心底又是一驚,額頭細(xì)汗涔涔,難道她真的沒能瞞過柳貴妃,所以派宇泓墨跟蹤她?或者只是試探?還有,什么叫做他們以后會常常碰面?這位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混世魔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九殿下明鑒,小女的確大病一場,身體虛弱——”

    “裴元歌,不要把你在大殿上的那一套拿來糊弄我,我會很不高興!”宇泓墨眉眼微揚(yáng),依舊含笑,卻透漏出幾分冰冷,陰寒入骨,“你現(xiàn)在老老實實地告訴我,我不為難你。不然……你是想要我告訴母妃你沒有生病,還是想讓我我告訴葉問卿,你剛才就在假山那邊?或者,我干脆告訴她,我不喜歡她,是因為我看中你了,你覺得這樣好不好?忘了告訴你了,先前刁難你的葉問筠,只是皇后的表侄女,而葉問卿,是皇后親侄女兒,皇后一向把她當(dāng)親女兒看的。”

    不管宇泓墨向誰說什么,她都死定了!

    裴元歌咬牙,這位九殿下太難纏了!不過聽他的意思,似乎并不想追究?或者,他只是表明,他不愿意被人當(dāng)傻子欺騙?思慮了會兒,斟酌著道:“小女蒲柳之姿,又被退過婚,不敢承蒙貴妃娘娘錯愛。”這話說的很滑溜,就算被人逮住,也抓不住什么把柄,但“蒲柳之姿”和“退過婚”,卻已經(jīng)透漏出幾分深意。

    果然被她看穿了!宇泓墨審視著她,忽然又是一笑,眼眸中卻是幽光閃爍:“我想,我們剛才的對話,不會傳出去的,你說對嗎?”

    裴元歌知機(jī)地道:“小女今日并不曾私下見過九殿下,更不曾說過什么話?!?/br>
    “去吧!”宇泓墨滿意地一笑,凝視著她離去的身影,漸漸斂去周遭的漫不經(jīng)心和慵懶閑散,目光沉沉,煙眉微蹙,陷入了深思:這個裴元歌,聰明,能忍,識時務(wù),這是好事,但也意味著狡猾多變,不容易掌控??磥?,那件事情,要細(xì)細(xì)謀劃才行……

    ※※※

    和裴元巧一道回到裴府,首次見到裴元歌真容的裴府下人,個個目瞪口呆,就連裴諸城的貼身小廝石硯也不例外。但他畢竟跟裴諸城時間久了,很快就斂起異色,恭謹(jǐn)?shù)氐溃骸八男〗?,老爺請您一回府便到同澤院去?!鳖D了頓,又道,“三小姐和章姨娘都已經(jīng)候在那里了?!?/br>
    裴元歌知道是那兩耳光事發(fā)了,早有準(zhǔn)備,微笑道:“有勞帶路?!?/br>
    ------題外話------

    這幾天親們都不說話,蝴蝶很惶恐,是不是親們不喜歡最近的情節(jié)?。?/br>
    023章 裴元容告狀不成反挨打

    進(jìn)屋內(nèi),裴元容福身為禮:“女兒見過父親?!?/br>
    裴諸城正要說話,抬眼看到裴元歌,清秀雅致,宛如明錦復(fù)生,不禁愕然起身,怔怔地看這裴元歌,激動地喊道:“錦兒!”話已出口才清醒過來,詫異道,“是歌兒!你……你怎么會——”太過吃驚之下,幾乎難以成句。

    “女兒以前的妝容都是桂嬤嬤打理的,這次入宮,紫苑為女兒換了新的妝容衣飾?!迸嵩铔]想到,她的模樣會對裴諸城造成這么大的震撼,心念電轉(zhuǎn)間,已經(jīng)意識到這是她的優(yōu)勢,隨口解釋了理由,嬌柔地道,“父親,女兒這樣好看嗎?”

    “好看,好看!”裴諸城連連點(diǎn)頭,雙眼含淚。

    章蕓半天說不出話來。她也從來沒想到,裴元歌居然如此的清雅秀逸,別說裴元容,連裴元華也有所不及。熟悉的容貌又勾起了對明錦的恨意,一時間面色猙獰,只恨不得將裴元歌千刀萬剮。

    見眾人都望著裴元歌出神,沒人再理會自己,裴元容又“哇”一聲,大哭起來。

    這才將眾人的心神喚了回來。

    然而,經(jīng)過這個插曲,裴諸城神色溫和,看向裴元歌的眼眸中盡是寵愛和疼惜:“歌兒,容兒說你動手打她,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眼前的歌兒如此溫雅靈秀,怎么動手打人?

    裴元歌秀眉微鎖:“女兒想聽聽,三jiejie是怎么說的?”

    沉靜總有一種令敵人心慌的力量,裴元容有些畏縮,隨即又哭道:“四meimei,就算我比你美麗,有才華,也不是我的錯,你怎么能夠因為嫉妒就故意污蔑毀壞我的名聲,還拖著不讓我參加賞花宴?還動手打我!父親如果不信,把二jiejie叫來一問便知?!闭f著一轉(zhuǎn)身撲到裴諸城的懷中,哽咽道,“父親,女兒雖是姨娘所生,但也想要為裴府添光增彩,如今卻被四meimei所害,聲譽(yù)掃地,這丟的不止是女兒的臉,也是裴府的顏面啊!”

    以裴元容的腦子,哪能想到裴府的顏面,肯定是章蕓教的。

    “這事我本來不想驚動父親,但既然三jiejie這樣說,我少不得要分辨幾句。”裴元歌不急不躁,緩緩地將皇宮赴宴的經(jīng)過娓娓道來,只略去她掌摑裴元容和遇到九皇子的情形。末了同樣道,“當(dāng)時二jiejie也在場,父親如果不信,可以命人傳二jiejie來問話?!?/br>
    裴諸城猶豫,歌兒冷靜理智,風(fēng)度怡然,比起容兒的苦惱倒更令人信服。只是,容兒臉上的指印清清楚楚……容兒素來嬌憨直爽,天真可人;歌兒以前雖頑劣,最近卻越發(fā)乖巧聰慧,惹人疼惜,兩個都是他愛重的女兒……嘆了口氣,命人傳裴元巧進(jìn)來。

    裴元巧早在外面候著,聞言進(jìn)來行禮。

    章蕓在旁邊勸道:“老爺,算了。四小姐雖然打了容兒耳光,污蔑容兒的名聲,畢竟是明錦jiejie留下的骨血,年幼失母,難免有些任性。老爺看在明錦jiejie的面上,把這事揭過吧!進(jìn)宮勞累,月姨娘想必也記掛著二小姐,就不要再把事情鬧大了吧?”

    這話說得十分巧妙,名義上是為裴元歌求情,實際上卻坐視了她的罪名,又給了裴元巧提示,又提到裴元巧的生母月姨娘,加以威脅。

    裴元巧當(dāng)然聽得出來,咬唇沉思,有些猶豫不決。如果是平時,她絕對會順著章蕓的話說,共同污蔑裴元歌,但這次四小姐病后,似乎變了很多……

    裴元歌又道:“父親,今日的情形,在皇宮赴宴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個個都能為女兒作證,父親大可以去查證?!蹦軌蛟诨蕦m恰到好處地替她掩飾,裴元巧的木訥膽小顯然是裝的,這時候猶豫,顯然是想兩不得罪。本來還想提攜她,現(xiàn)在不必了。

    裴元巧這才想到,當(dāng)時在場那么多人,事情根本就瞞不住,她這一番猶豫,卻錯失了向裴元歌示好的最佳時機(jī),懊悔不已,忙將事情的經(jīng)過如實道來。但她隨柳貴妃參加了賞花宴,因此與裴元歌分手后的事情便不知道了。

    如此一來,真相立刻大白,裴諸城大怒,轉(zhuǎn)頭厲喝道:“裴元容!”

    裴元容見事情已經(jīng)無法遮掩,忙跪地哭訴道:“父親,四meimei真的打了女兒耳光,你瞧瞧女兒的臉?!惫室饪薜贸蓱z,希望裴諸城看在她被裴元歌打了的份上,能夠不要再追究。

    章蕓到現(xiàn)在才知道事情真相,暗罵裴元容愚鈍,眾目睽睽之下的事情,也敢顛倒黑白?忙道:“老爺,這事兒的確是容兒不對,不過,看在四小姐已經(jīng)教訓(xùn)過她的份上,饒了她這遭吧!”

    “章姨娘這話錯了,我不曾打三jiejie?!迸嵩柰蝗婚_口,從容道,“我也不明白,三jiejie不忿留下照顧我,氣沖沖地走了,為什么回來后臉上卻多了指印?!?/br>
    裴元容一下子沖到她面前,怒喝道:“你是說,我自己打自己耳光污蔑你嗎?我為什么要這樣做?”

    “在大殿之上,三jiejie那樣陷害我,使我?guī)缀踔蒙碛谌f劫不覆之地,可我卻替三jiejie遮掩。試問,那時候我都沒發(fā)作,又怎么會在事后私下打她?又何必會不承認(rèn)?”裴元歌眉眼沉靜,卻自有一股凜然之意,“至于三jiejie為什么要這樣做?剛才章姨娘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毖韵轮?,是指裴元容為了逃避懲罰,所以故意為之。

    她說的有理有據(jù),裴元容污蔑她,她又是嫡女,就算教訓(xùn)裴元容,也沒人能說什么,她何必否認(rèn)?

    裴元容沒想到裴元歌敢做卻不敢當(dāng),再看看裴諸城點(diǎn)頭,一副深信的模樣,頓時傻了眼,無法辯白,只知道哭道:“父親,我沒有,你相信我!真的是四meimei動手打我的,父親!”

    在場眾人,只有章蕓相信的確是裴元歌動手打人的,因為,容兒絕對舍不得對自己動手。明知道現(xiàn)在裴元歌在陷害容兒,卻也知道無力回天,心中暗恨??粗嶂T城鐵青的臉,知道裴元容這次鐵定要慘,心中疼惜,忽然眼眸一閃,上前一步,“啪啪”給了裴元容兩耳光,怒喝道:“容兒,你也太膽大妄為了,怎么敢這樣亂來?我今天就打死了你算了。”說著又揮手打下去。

    如今之計,只有她先下手,打得裴諸城憐惜,才有可能救容兒,因此下手極重,很快裴元容的臉就腫了起來。

    裴元容沒想到章蕓會打她,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指著章蕓道:“你——你們——”猛地一跺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轉(zhuǎn)身跑了出去。章蕓也不去追,跪地哭道:“老爺,是婢妾沒有教好容兒,是婢妾的錯,請您責(zé)罰婢妾吧!婢妾教導(dǎo)不善,不敢再執(zhí)掌府之權(quán),請老爺另外擇善而任?!?/br>
    024章 四小姐挑釁,姨娘起疑心

    裴諸城望著她惶愧無地的模樣,嘆了口氣,扶她起來,溫聲道:“你的性子我還不知道嗎?這事與你無關(guān)。更別說什么請辭掌府之權(quán)的話,你看看,闔府上下,誰能接替你?”煩躁地道,“容兒以前很嬌憨可人的,怎么我這次回京,她越來越不像話了?現(xiàn)在居然還用這樣腌臜的手段對付歌兒?”

    裴元歌勸道:“恐怕是身邊的人攛掇的?!?/br>
    想拔除容兒的心腹?章蕓心中一急,忙道:“那些下人懂什么?倒是府里的教習(xí)先生,連四小姐他們都敢欺凌,何況是容兒?誰知道他們給容兒做了什么表率?說起來是婢妾的錯,請師不善。婢妾甘愿受罰?!?/br>
    “連我都被蒙蔽了,何況是你?”裴諸城怒道,“這些腌臜東西,把我好好的女兒都教壞了,絕不能輕饒,各打二十大板,攆出府去。還有采薇園的丫鬟婆子,也都不能輕饒!”滿腔的怒氣無從發(fā)泄,“砰”的一聲,猛砸在桌上,十指鮮血淋漓,看的章蕓目露心疼,柔腸百轉(zhuǎn)。

    “你們都出去,讓我靜會兒!”雖然將原因歸咎在別人,但心愛的女兒做出這種事情,為父的哪有不心痛的?裴諸城無力地?fù)]揮手,撐著頭,神色疲憊而頹喪。

    蒼翠欲滴的青松下,章蕓正要去處理教習(xí)先生的事情,忽然被叫住。

    “章姨娘,我以為你疼三jiejie,沒想到,打起來也毫不手軟?!迸嵩栊σ饕鞯氐?,“姨娘不愧是掌府的人,想必打人打慣了,那么狠的耳光下去都沒事。不像我,皮嬌rou嫩的,才輕輕兩耳光,到現(xiàn)在手還是疼的。”裝模作樣地甩甩手,笑道,“不知道這打人的訣竅,姨娘肯不肯教教我?”

    章蕓瞳孔緊縮,怒道:“你——”

    裴元容素來極得她的疼愛,連根手指頭都沒動過,今天見她闖了大禍,無奈之下為了救她這才動手,本就心痛萬分?,F(xiàn)在被人當(dāng)面挑破,而這個人裴元歌,她還明目張膽地表明那兩耳光的確是她打的…。這樣赤一裸一裸地挑釁,章蕓許久都不曾受過,怒得揮起手來,卻又想到裴諸城對這個女兒的疼愛,硬生生忍住,只憋得一口氣在胸口郁結(jié)不開,幾乎吐血。

    “姨娘停手就對了,畢竟我是父親的女兒,就算我再怎么失寵,父親也不會置我于不顧;可是姨娘卻只是父親的妾室,若沒有父親的庇護(hù),只怕……”裴元歌篤定地笑著,知道這對章蕓更是一種刺激,“老實說,我覺得這樣的表情,比哭哭啼啼的柔弱模樣更適合姨娘,至少,我不會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br>
    章蕓十指緊握,修長的指甲狠狠地刺入手心:“果然是你陷害容兒。”

    “都是向姨娘學(xué)的,比起姨娘顛倒黑白的本事,我還差得遠(yuǎn)呢!”裴元歌笑語嫣然。

    她笑得越燦爛,章蕓就越憤怒,卻又不能發(fā)作,狠毒地瞪了裴元歌一眼,銀牙緊咬,扭頭就走。

    回到四德院后,再也忍不住,抓住屋里的東西,噼里啪啦就是一陣猛摔。許久之后,屋內(nèi)才傳出聲音,喚王嬤嬤進(jìn)去。滿地碎片之中,章蕓余怒未消,面目猙獰:“那個小賤人,她居然敢這樣挑釁我?她居然敢——”說起來又是一陣狠一陣氣一陣怒,抓住手邊的粉彩官窯花瓶,朝著墻上砸去。

    當(dāng)時王嬤嬤離得不遠(yuǎn),裴元歌也沒又特意避諱她,因此王嬤嬤也聽得清清楚楚。

    這些年來,靜姝齋把持在姨娘手里,四小姐根本就是個提線木偶,怎么會……“四小姐這次病后,真跟換了個人似的!姨娘,你說會不會她以前都是裝出來騙我們的?”

    “十年前,她才三歲,要是三歲的小姑娘能騙過整個靜姝齋,連帶你我,除非她是妖精!”章蕓斷然否認(rèn),忽然心中一動冷靜下來,沉吟道,“倒是你說的換了個人……會不會她根本就不是裴元歌?”

    王嬤嬤不以為然:“她不是裴元歌她是誰?堂堂裴府四小姐,還能被人掉包不成?”

    “為什么不能?”章蕓卻越想越覺得可疑,越想越覺得絲絲入扣,“也許退婚的事情,對她打擊太大,氣死了。而有人則趁這個機(jī)會,塞進(jìn)來這個假的裴元歌來跟我為難,順便爭寵?以前的裴元歌是什么貨色,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嗎?她要能有現(xiàn)在這手段,母豬都能上樹了。再想想,她病后的行事,哪一件不是沖著我來的?可是,她卻設(shè)計要了蒹葭院的丫鬟紫苑,這不是很奇怪嗎?裴元歌一直認(rèn)為明錦是舒雪玉害死的,與蒹葭院勢如水火,怎么會費(fèi)盡心思去要蒹葭院的丫鬟?”

    在章蕓的分析下,王嬤嬤也開始動搖:“姨娘的意思,是舒雪玉在搗鬼?”

    “她是原配夫人,曾經(jīng)執(zhí)掌裴府,有人脈有心腹不足為奇,靜姝齋那群人對裴元歌又不盡心,趁著裴元歌病了偷閑太正常了,舒雪玉就接著這個機(jī)會把人掉包。先除掉桂嬤嬤,就是因為她與裴元歌最熟,恐怕瞞不過去。”章蕓繼續(xù)道,“至于老爺,他常年在外,對裴元歌的事情并不清楚。而桂嬤嬤對裴元歌動了手腳,誰也沒注意她真正長什么模樣?只要找個像明錦的人,照著那偽裝扮幾天,再找個合適的機(jī)會,就像今天,在老爺面前一露臉——老爺根本就不會懷疑,這個女兒是假的!明錦和舒雪玉是什么關(guān)系?找個像明錦的人,恐怕也不算難!”

    王嬤嬤終于被打動了,分析道:“如果這樣說,那日后她們兩人肯定會聯(lián)系?!?/br>
    就在這時,大丫鬟喜言進(jìn)來道:“姨娘,剛才靜姝齋的人來報,說四小姐帶著紫苑,往蒹葭院的方向去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驚,難道真被她們猜中了?

    章蕓拍案而起:“王嬤嬤,你立刻去找桂嬤嬤,問清楚裴元歌病重時,靜姝齋的一切舉動,看有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還有那個丫鬟紫苑,裴元歌巴巴地要了她去,肯定有原因!”

    025章 聯(lián)手,夫人舒雪玉

    蒹葭院原本是裴府的主院之一,與同澤院遙遙相對,三間正堂,左右各五間偏房,堂前庭院寬闊,種著幾叢綠竹,庭前擺著幾盆繁花,黑瓦白墻,綠竹映花,十分雅致。只是被封十年,人跡罕至,盡管花木繁盛,卻總帶著凄然落寞的寂寥,悲涼冷清。

    綠竹如玉,一道纖細(xì)的身影正彎腰修剪盆栽,姿態(tài)優(yōu)雅,突然像察覺到什么,轉(zhuǎn)過身來。

    看到門口怡然靜立的豆蔻少女,舒雪玉一愣,相似的容顏?zhàn)屗⒖陶J(rèn)出來人,手中的花剪“砰”的一聲掉落在地,嚇得屋內(nèi)的大丫鬟白霜急忙出來查看,等看到門口的裴元歌,也是一怔。

    眼眸深處一抹亮光閃過,舒雪玉顫聲道:“你是……元歌?”十年的幽禁,總算讓她學(xué)會了掩飾情緒,很快收拾好表情,“既然到了門口,就進(jìn)來坐坐吧!”說著,一疊聲地吩咐白霜和小丫鬟們布置,也不進(jìn)屋,就在竹林前擺了張紅木黑漆的茶幾,又親自煮了茶,端給裴元歌。雖然手還在微微顫抖,但心已經(jīng)勉強(qiáng)平靜下來,黑玉般的眼睛凝視著裴元歌,“你父親不可能讓你來這里,你私自來,一定是有事,對嗎?”

    裴元歌放下茶盅,點(diǎn)點(diǎn)頭:“是?!?/br>
    “什么事?”

    “我相信你沒有害死我娘,你是冤枉的。”裴元歌猶豫了下,道,“可我相信沒用,父親不相信。我想找出真正殺害我娘的兇手,也能夠幫你洗脫冤屈。但是,現(xiàn)在裴府后院由章姨娘掌管,我想,無論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會樂見此事。”

    舒雪玉眉心一跳,凝眉問道:“你認(rèn)為是章蕓,對嗎?”

    這種直白的話,如果換做章蕓,絕不會問得這樣直接。裴元歌猶豫了下,點(diǎn)點(diǎn)頭。

    舒雪玉容貌嬌柔,但行事更趨于直爽,面對這種人,有時候真正的利益關(guān)系都未必能夠打動她,能夠投她的眼緣更重要,所以裴元歌并不隱瞞。

    舒雪玉性情直爽剛烈,但并不愚鈍,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明白裴元歌的來意,直接問道:“我能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