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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嫡女無雙在線閱讀 - 第5節(jié)

第5節(jié)

    桂嬤嬤渾身一顫,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為棄子,心中悲憤,但為了家人,尤其為了她的兒子著想,只能咬牙承認(rèn)下來,不住地磕頭道:“都是老奴一時糊涂,偷偷拿了小姐的頭面首飾出去賣,害怕四小姐發(fā)現(xiàn),所以就想……就像如果四小姐死了,就不能再追究了,正好聽說這美人淚能讓人死得不明顯,于是……這事和老奴的家人無關(guān),承祥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幫我去買藥材而已,求求老爺,饒了承祥一命吧!”

    “這種膽敢謀害主子的惡奴,理應(yīng)杖斃。至于她兒子桂承祥,照這惡奴所言,并不知情,只算個從犯,杖五十,趕出府去,老爺意下如何?”章蕓請示裴諸城的意見。

    “哼,便宜他了!”

    見裴諸城沒有異議,章蕓正要命人動手,裴元歌突然道:“父親,雖然說桂嬤嬤一時糊涂,但她伺候我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父親,您就開開恩,饒了她一命,把她攆出府去也就是了。我的病還沒好,您就當(dāng)為我積陰德了,好不好?”

    誰也沒想到,裴元歌會為桂嬤嬤求情,眾人都是一怔。

    桂嬤嬤更是惶然不解,方才生死一線間,腦海反而清明,想想裴元歌今日的言行舉止,她幾乎已經(jīng)可以確定,今日之事絕非巧合,很可能是裴元歌連同紫苑所為!而且,這整件事都在她的引導(dǎo)控制之下,到最后她卻袖手高坐,只以受害者的面目出現(xiàn),博人同情。

    想到裴元歌如此深沉的心機,桂嬤嬤心中更是膽寒,既然她如此處心積慮要拔掉她,為什么在這成功在即的時候,又要為她求情呢?

    011章 姨娘又要出幺蛾子?

    因為裴元歌的求情,加上那句“積陰德”,最后裴諸城終于還是饒了桂嬤嬤一命,杖五十,攆出府去。誰知晌午時候,靜姝齋來報,說裴元歌不肯用膳,也不肯用藥,裴諸城心疼女兒,急忙趕過去軟語勸慰,才讓裴元歌吃了午膳。結(jié)果晚膳又開始鬧騰,接連幾日,直鬧得靜姝齋人仰馬翻。

    任裴諸城多疼愛元歌,屢勸未果后也要惱了:“歌兒,你到底是怎么了?”

    “父親,女兒……女兒害怕!女兒總想到桂嬤嬤的事情,還好揭發(fā)出來,不然女兒就……桂嬤嬤是女兒的奶娘,從小照顧女兒到大,卻為了幾件金飾這樣對待女兒,何況是別人?萬一再有人在女兒的飯菜里下毒怎么辦?女兒又不懂藥物,根本無法察覺……女兒真的好害怕,端起碗來就想到那味美人淚,根本不敢吃……”當(dāng)裴元歌用嬌糯怯弱的語調(diào),軟綿綿地說出這番話后,烏黑的眼眸濕漉漉的,宛如小鹿般怯怯可憐,裴諸城的心又軟了。

    歌兒這番驚嚇受得不小,又是從小照顧她的桂嬤嬤下的毒手,也難怪她害怕。

    而且,這次事件后,裴諸城也的確擔(dān)心她的安全。忽然想到裴元歌那句“不懂藥物”,心中一動,如果女兒身邊有個可信而又動藥物的丫鬟,豈不是兩全?但懂藥物的丫鬟哪是好找的?不但府內(nèi)沒有,連牙婆那里也找不到,算來算去,竟只有那日揭破美人淚的紫苑,可是,那是蒹葭院的人?。?/br>
    裴諸城心中猶豫,但想到不敢用飯的裴元歌,本就病弱,哪里經(jīng)得起這樣的折騰?

    幾經(jīng)考慮,裴諸城終究還是派人去把紫苑要了過來。送入靜姝齋前,他特意警告她說:“你是蒹葭院里出來的人,我也知道你懂藥物,以后,如果歌兒再有這種情況,無論是不是你,我都會認(rèn)為是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也就是說,有她在,裴元歌就不能出任何藥物上的意外,不然,她就死!

    紫苑斂容,沉聲道:“奴婢明白!”

    就這樣,裴元歌甚至沒有開口,便如愿以償?shù)貙⒆显芬搅松磉?。在紫苑的精心照料下,裴元歌的身體很快恢復(fù)了過來,這天見春光明媚,帶了紫苑到花園賞花。春光明媚的院子里,紫苑小心翼翼地扶持著她,見四周無人,忍不住問道:“小姐,奴婢不明白,您當(dāng)日為什么要替桂嬤嬤求情?”

    裴元歌微微一笑,摘下一朵晶瑩剔透的玉蘭花,放到鼻下輕嗅。

    “桂嬤嬤是章姨娘的心腹,一定知道她不少的隱秘,這次章蕓想要她的命,又?jǐn)嗔怂患业纳?,桂嬤嬤豈能不生怨?而章姨娘也會擔(dān)心桂嬤嬤泄露她的秘密,既然兩生怨懟,何不讓她們狗咬狗去?”桂嬤嬤老jian巨猾,絕不會輕易被章蕓得手,但章蕓也不會放棄,等桂嬤嬤覺得走投無路的時候,就該她出手了!

    紫苑這才恍然,點頭道:“還是小姐想得深遠(yuǎn)?!?/br>
    就在這時,裴諸城的小廝石硯遠(yuǎn)遠(yuǎn)跑過來,向裴元歌行禮道:“四小姐,老爺在書房,命小的請您過去!”說著,便恭恭敬敬地引著裴元歌向書房走去,不敢有一絲怠慢。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門后,不遠(yuǎn)處一叢花樹前,慢慢浮現(xiàn)出三名女子。

    “娘,你聽到?jīng)]?書房!爹的書房只有大jiejie才被允許進(jìn)去過,連我都沒能進(jìn)去,那小賤人憑什么?”裴元容橘紅色的裙衫亂動,跺著腳,一臉的不甘和怨憤。那個裴元歌,長得丑,什么都不會,連她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憑什么獨占爹的寵愛?

    “姨娘,老奴看這事情不對!”王嬤嬤神色凝重,“那天的事情,老奴想來想去,桂嬤嬤行事素來縝密,絕不可能中途被人動了手腳,唯一能夠在湯藥里加?xùn)|西的而不被察覺的,就只有最后拿著藥碗的四小姐。當(dāng)天四小姐的話乍聽沒問題,卻都在暗地推波助瀾。還有這關(guān)鍵人物紫苑,當(dāng)日是四小姐準(zhǔn)她進(jìn)去的,而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四小姐的貼身丫鬟!事情再明顯沒有了,這就是四小姐連同那個紫苑,陷害桂嬤嬤!”

    證據(jù)確鑿,但章蕓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這怎么可能呢?”

    她正要授意桂嬤嬤在靜姝齋動手腳,沒想到居然會被裴元歌搶先一步,將桂嬤嬤攆出裴府,斷了她的臂膀!她不是一直對桂嬤嬤信任有加嗎?怎么會突然翻臉?

    再仔細(xì)想想,從那晚白芷挨打開始,裴元歌就很不對勁兒,神情氣質(zhì),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白芷挨打、割rou療病,乃至這次的美人淚事件,謀算之精密,心機之深沉,直令人咋舌,絕非那個愚笨無腦的提線木偶能做出來的。還有,從前的裴元歌,在桂嬤嬤的教唆下,絕對不會跟老爺親近,而現(xiàn)在,老爺已經(jīng)徹底扭轉(zhuǎn)了從前對裴元歌的偏見,甚至寵他寵到許她進(jìn)入書房。

    這在從前,是絕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中間一定有蹊蹺!

    問題的根源,應(yīng)該就在這場病上,裴元歌臥病在床的時候,一定出了問題,而且是大問題!

    “不管是什么原因,但是,絕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章蕓神色陰沉,“老爺已經(jīng)越來越疼愛這個女兒,再這樣下去,這府里恐怕就沒有我和華兒容兒的立足之地了!”

    王嬤嬤點點頭,又憂心道:“四小姐大不像從前,又有老爺,姨娘要謹(jǐn)慎!”

    “整個裴府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要抹黑她,又何必親自出手?”章蕓冷笑,眸光中閃爍出狠厲,“以前舒雪玉被禁,老爺征戰(zhàn)在外,裴府由我管事,如果裴元歌出了意外,我總跑不掉管家不利的罪名,老爺回來后總難免遷怒于我?,F(xiàn)在,有了紫苑這只蒹葭院的替罪羊……等緩過這陣子,看我怎么收拾明錦那賤人留下的孽種!”

    艷紅的唇慢慢勾起了一抹笑,如罌粟般絢麗,卻帶著致命的狠毒……

    012章 四小姐風(fēng)華初綻(上)

    來到書房,原來裴諸城見天氣晴朗,他又有空閑,要帶元歌出去走走。坐在舒適的馬車?yán)铮嵩柰低迪破鸫昂?,隔著帷帽垂下的輕紗,打量著外面的喧囂熱鬧。一路走過,兩邊高樓巍峨,店鋪林立,各式各樣的貨物琳瑯滿目,身著各色綢緞衣衫的行人往來如織,顯得恢弘壯麗,繁華似錦。

    “將軍!”車門外忽然傳來石硯的聲音,“前面黑白棋鑒軒又在斗棋,聽說這次的彩頭是七彩琉璃珠,引來許多人,把路給擋住了。所以請將軍示下,是暫停一會兒,還是繞道過去?”

    這斗棋可謂京城一景,聲名遠(yuǎn)揚,尤以棋鑒軒為勝。

    黑白棋鑒軒分前后兩院,前院以天干地支為序,設(shè)有六十斗棋室,每室有一位棋藝高手坐鎮(zhèn),要能夠連贏三局者,才有資格進(jìn)入后院與軒主對弈,能夠贏了軒主的人,便可贏得斗棋的彩頭。而每次棋鑒軒拿出的彩頭,都是稀世奇珍,可惜,斗棋三年,從未有人能從這位軒主手中贏走彩頭。

    “七彩琉璃珠……”聽到這次的彩頭,裴諸城神情有些異樣,沉吟了會兒,忽然握住裴元歌的手,慨然笑道,“走,歌兒,陪父親斗棋去!我突然想會會這位神秘莫測的軒主了。”

    在眾人驚嘆的目光下,裴諸城連贏三局,被引著往后院走去。

    與前院的冷清疏淡的黑白色調(diào)完全不同,棋鑒軒的后院秀麗婉約,清新雅致,院內(nèi)繁花盛開,七彩繽紛,異香撲鼻。兩人到了二樓,只見一道屏風(fēng)橫亙中間,將雅室隔斷,垂墜而下的珠簾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輝,隔絕了內(nèi)外的視線,只隱約能看到屏風(fēng)后面有人。

    珠簾前坐著一名黃衣少女,容貌明艷,卻難掩驕矜之氣,正滿面不忿地瞪著眼前的棋局。

    “姑娘輸了!”屏風(fēng)后面?zhèn)鱽砬謇淙缬竦穆曇簦瑴睾推降?,但帶著一股淡淡的涼意,宛如冰雪與水的交融,清澈卻帶著與人疏遠(yuǎn)的溫度。

    “這次不算,再來,直到我贏了為止!”黃衣女子不服氣地道。

    她是陽寧伯府唯一的嫡女楊繡弦,素來驕縱,一向自負(fù)棋藝高超,正好趕上這次斗棋,夸下???,說一定會拿到七彩琉璃珠。沒想到才兩三下就輸給了軒主。要是被那幫千金小姐知道,以后還不笑死她?她哪里還有顏面在那些人跟前提棋?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拿到七彩琉璃珠!

    “一局定輸贏,這是后院的規(guī)矩!已經(jīng)有新的斗棋者出現(xiàn),請姑娘離座?!?/br>
    “姑娘我是陽寧伯府唯一的嫡女,我說再來就再來,少廢話!惹得姑娘生氣了,信不信我砸了你這黑白棋鑒軒?”楊繡弦脾氣上來,轉(zhuǎn)頭怒瞪著裴諸城,不屑的道,“你們也聽到我的身份了,識相的就離開,別打擾姑奶奶下棋,不然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裴諸城哪會害怕她的威脅,淡然坐下,向屏風(fēng)后面道,“裴諸城向閣下請教棋藝!”

    理也不理楊繡弦,頓時將她氣得七竅生煙。

    裴諸城?楊繡弦微怔,隨即冷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被鎮(zhèn)國候府退婚的裴府?難道你身后的女子就是被退婚的裴元歌?被退了婚還敢大搖大擺地出來,虧你好意思!要是換了我,早就躲起來不敢見人了!聽說你貌若無鹽,無才無德,難怪會被退婚,也難怪要帶著帷帽出來,恐怕長得根本不能見人吧!”

    “小女蒲柳之姿,外出以帷帽遮擋容顏,免被外人窺見。當(dāng)然不能與楊小姐想必,眼見為實,難怪京城皆傳揚楊小姐貌美如花!”裴元歌微笑著道,聲音清潤如玉,柔和動聽,令人心曠神怡。

    “那是自然,你怎么能跟我比?”楊繡弦驕矜地道。

    裴諸城和房間里的丫鬟都不禁失笑,連屏風(fēng)后面都傳來一聲輕笑。女子矜貴,容貌怎能輕易被外人看到,裴元歌戴著帷帽外出才是正確的。她說“眼見為實”又說“難怪京城皆傳誦楊小姐貌美如花”,是在暗刺楊繡弦隨意被外人窺得容貌,有失婦德,她反倒以為是在贊揚。世間怎么會有如此愚笨之人?

    見眾人皆笑,楊繡弦也察覺到不對,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怒道:“你敢罵我?”說著揚手便欲摑裴元歌耳光。

    裴諸城哪能容許裴元歌挨打,只是他不欲與楊繡弦未婚女子計較,只將裴元歌拉過,護(hù)在身后。

    “這里是黑白棋鑒軒,不是陽寧伯府,楊姑娘要打人,請另尋他處!”屏風(fēng)后,軒主聲音中的涼意慢慢轉(zhuǎn)寒,雖然平淡,卻有著刻骨的森然,只一句話說完,便不再理會她,徑自與裴諸城開始對弈,有丫鬟居中往來,為珠簾前后的人傳遞彼此的棋路。

    楊繡弦本想破壞,但想到自己還沒拿到七彩琉璃珠,萬一真熱鬧了軒主,她又勢單力孤,被灰溜溜地攆出去就難看了!不情不愿地收了口,狠狠地瞪了眼裴元歌,卻也不愿意走,就在旁邊看著。哼,她倒要看看,這個裴諸城有什么本事?要是輸了,看她怎么嘲笑他!

    剛開始,雙方落子都很快。漸漸的,每落一子,裴諸城思考的時間便越長,額頭也漸漸滲出細(xì)密的汗珠,裴元歌從袖中取出手帕,輕輕為他擦拭。裴諸城卻恍然未覺,依舊專心在棋局上,卻也知道頹勢難挽。

    果然,一局終了,裴諸城輸了七子。

    “哼,我聽說裴將軍自負(fù)棋藝高超,曾放言說,敢讓京城棋者先?,F(xiàn)在看來,不過爾爾,以后還是少擺威風(fēng)的好!”見裴諸城敗局,楊繡弦出言譏刺,好出剛才的一口惡氣。

    “可不是嗎?才輸了七子,遠(yuǎn)不到片甲不留的地步,的確不過爾爾!”裴元歌反唇相譏,聲音從容。

    楊繡弦結(jié)舌,但事實俱在,卻無法辯駁,急切間道:“有本事裴元歌你來下!哼,虧你還是將軍府的嫡女,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你有什么資格來嘲笑我?要是你能贏得那七彩琉璃珠,我把腦袋給你!”

    這位裴將軍胸中自有溝壑,可惜個性耿直豪爽,未免有些疏落粗獷,但豪爽重情,若得恩惠,必會百倍相報。不知道這位裴四小姐又如何?軒主心中計較,也開口相邀道:“如果裴四小姐不介意,不如一試?”

    對于下棋,裴元歌只是知道規(guī)則,連皮毛都算不上。若沒有楊繡弦在此,她也就坦然承認(rèn)了,但現(xiàn)在被楊繡弦一激,無論如何也不愿意示這個弱,反正楊繡弦輸?shù)脩K烈至極,想要輸?shù)帽人鼞K恐怕也很難。于是坐下,道:“下就下,輸?shù)闷撞涣?,誰不會???”

    這句話又把楊繡弦氣得臉色發(fā)白,跺著腳,將手中的繡帕揉成了麻花。

    然而,看到裴元歌落子第一步,楊繡弦頓時大喜過望,得意地狂笑起來:“我早說了你不會下棋,果然沒錯,哪有人第一步先走這里的?十足爛棋!不會下就早點認(rèn)輸,免得丟人丟得太難看了,到時候沒法收場!”

    裴諸城也在心中暗嘆,歌兒于棋藝果然尋常,這一步的確不怎么高明!

    然而,屏風(fēng)后的軒主,看到丫鬟傳進(jìn)來的第一步棋,卻神色微變,隨著裴元歌漸漸地落子,神色越發(fā)凝重,忍不住失聲道:“咦”聲音似乎頗為驚訝,有些意外,還有些疑惑。更比先前多了些凝重,與先前和裴諸城對弈時的輕松淺淡大有不同。

    聽出軒主聲音中的驚嘆凝重,似乎如臨大敵,眾人都深感奇怪。

    013章 四小姐風(fēng)華初綻(下)

    裴諸城心中疑惑,難道這中間有什么他未看出的精妙?凝神關(guān)注棋局,卻只見精雕的青玉棋盤上,黑子原先還零落地散居棋盤各處,但漸漸被白子吞噬殆盡,只剩殘兵蜷縮在西北角堅持,而白子的領(lǐng)域卻越來越大,棋局明顯呈現(xiàn)一面倒的局勢,白子勝局早定。

    但不知為何,軒主落棋卻越來越慢,似乎在每一子都耗費他極大的心神。屏風(fēng)后的丫鬟,甚至能看到軒主光潔的額頭有著淡淡的汗意。

    還未到終局,屏風(fēng)后軒主卻突然一聲輕嘆,推棋嘆道:“不必再下,我輸了!”

    明明軒主占據(jù)絕對的優(yōu)勢,怎么反而說自己輸了呢?眾人都疑惑不解,裴諸城凝視著棋局,若有所悟。

    裴元歌從容起身,姿態(tài)恭謹(jǐn),溫語道:“軒主過謙了,是我輸了?!边@位軒主不但棋藝精湛,胸襟氣度也非常人能比。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多疑,感覺這位軒主斗棋的目的,絕非招攬顧客、宣揚名聲或者愛棋這么簡單,而是另有深意。

    楊繡弦一頭霧水,嚷嚷道:“這怎么回事???明明裴元歌輸慘了,你們以為我不懂棋是不是?”

    軒主卻不理會她,沉吟了會兒,道:“如果我沒看錯,裴小姐于棋藝一道,才剛啟蒙,是么?”

    “軒主眼光精準(zhǔn),正是?!迸嵩椟c頭。

    “那么,裴小姐是從第幾步開始,便打定主意固守西北角呢?”

    “從第一步開始便是。方才軒主與家父對弈時,我便知道軒主棋藝高超,絕非我所能匹敵,因此,從最開始就打算守住西北一角,免得輸?shù)锰y看?!迸嵩杼谷坏馈?/br>
    “這么說,裴小姐從第一步到第六步,都是在迷惑我,好讓我無法分辨你的真正意圖。而我,也的確被蒙蔽,還以為裴小姐從第七步開始才決定固守西北?!避幹鬏p嘆,語帶激賞,“衡量敵我優(yōu)劣,定位精準(zhǔn),確定目標(biāo)后精密布局,虛實相惑,步步為營,以至于后來,即使我發(fā)現(xiàn)了裴小姐的意圖,卻始終無法克敵制勝。我浸yin棋道十四年,至今未逢敵手,裴小姐卻才剛啟蒙,如此懸殊的差距,我卻不能攻克裴小姐固守的西北角,敢不認(rèn)輸?裴小姐天資聰穎,心思玲瓏,實在舉世無雙,日后成就必定不可限量!我現(xiàn)在這里向裴將軍提前道賀了?!?/br>
    聽到軒主如此推崇裴元歌,裴諸城樂得合不攏嘴,連連道:“哪里哪里!”

    只有楊繡弦在旁邊聽得面目扭曲,明明都是輸,軒主對她那樣冷漠,對裴元歌卻這樣推崇,根本就是不公平!裴元歌明明就是輸了!

    “飛花,取七彩琉璃珠來,贈與裴小姐?!?/br>
    隨著軒主的吩咐,旁邊一個美貌如花的綠衣丫鬟很快便取來一個雕刻精美的紫檀木盒,打開后,純白的絨毯上,一顆雞蛋大小的琉璃珠粲然生輝,晶瑩的珠體內(nèi),七色光暈流轉(zhuǎn),燦若云霞,緲如塵煙,宛如瑤池流虹,精致美麗,難描難畫,立時引起一片驚嘆聲。

    “琉璃清透,七彩暈轉(zhuǎn),果然是七彩琉璃珠!”裴諸城嘆道,神色喜怒難辨。

    楊繡弦更是眼紅得幾乎滴血,心念一轉(zhuǎn),如果她能把七彩琉璃珠要到手,到時候就說是她斗棋贏得,又有誰能知道不是?而且如此美麗的寶珠,到時候眼紅死那群驕傲愛炫的女人!“裴元歌,你把這七彩琉璃珠送給我,以后自然有你的好處!我可是伯府的嫡小姐,我父親是陽寧伯,別說你,你父親的官途,我也會照顧照顧的!”

    搬出父親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裴府,想必不會為了一顆珠子就跟陽寧伯府對抗!

    這話一出,裴元歌和丫鬟們倒也罷了,裴諸城卻啞然失笑?!皸钚〗悖厝枂柲愕母赣H,他是誰帶出來的?他的爵位是怎么得的?照顧我?他別再讓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兒亂惹禍,丟我這個老上級的臉,我就謝天謝地了!”

    裴元歌則揚起手中盛有七彩琉璃珠的紫檀木盒,笑得很俏皮:“楊小姐,七彩琉璃珠我已經(jīng)贏到了,你的腦袋呢?打算什么時候給我?”

    “你們——你們欺負(fù)我,我……我回去告訴我爹!”明明裴諸城沒有爵位,不能跟她父親相比,但不知道為什么,聽著裴諸城的話,楊繡弦就是莫名地感到一陣心虛,再被裴元歌這樣譏誚,見旁邊連丫鬟都在掩袖低笑,嘲笑她不知天高地厚。她從沒受過這樣的屈辱,臉頓時漲得通紅,杏眼中淚珠滾來滾去,終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甩著帕子,哭著跑出了后院。

    走在花團(tuán)錦簇的青石板路上,見裴諸城不住地看著那紫檀木盒,裴元歌便將盒子放入他的手中,笑道:“父親,既然你喜歡七彩琉璃珠,就當(dāng)女兒孝敬父親了?!边@寶珠雖然漂亮,卻也只是個玩意兒,還不如拿來討好父親。

    裴諸城搖搖頭,從懷中取出一個織金荷包,輕輕抖落,只見一枚光華流轉(zhuǎn)的寶珠悄然落入盒中,璀璨奪目,與盒中原有的七彩琉璃珠珠聯(lián)璧合,相映生輝?!捌卟柿鹆е槟軌蚯逍亩ㄉ?,有助安眠,對體弱之人具有溫養(yǎng)之效,你身體不好,佩戴著這兩枚七彩琉璃珠,大有裨益?!?/br>
    說著,幽幽嘆了口氣,神色迷茫中微帶痛楚,帶著裴元歌緩緩離去。

    看著裴諸城復(fù)雜的神色,再看看光華流轉(zhuǎn)的一對七彩琉璃珠,裴元歌心中頓時升起了無限疑惑。

    身后二樓上,軒主站在床邊,遙望著二人離去的身影??吹脚嶂T城取出另一枚七彩琉璃珠時,清冷的黑眸中閃過一抹訝然,但很快逝去,目光淡淡落在裴元歌的身上:“裴四小姐……貌若無鹽,無才無德……鎮(zhèn)國候府世子退掉的未婚妻……有意思,真有意思!”

    如果安卓然發(fā)現(xiàn),被他退掉的未婚妻是個如此玲瓏剔透,心思聰慧的女子,不知道他會作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