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聽見林菁菲的稱呼,秦玦終是抿唇放下酒瓶,淡淡抬眸:“菁菲,我總覺得你還是小時候那個單純的小女孩。從小到大,我對你甚至比湘湘還好些,但你……太讓我失望了。” “是我的錯,不該慣得你這么任性,讓你覺得不論做了什么事情,都有人幫你兜底。” 他覺得照顧林菁菲是需要承擔(dān)的責(zé)任,某種程度上,他也在這份責(zé)任中埋下了和阮芷音分手的伏筆。 怪別人沒有意義,他該怪的是自己,他早該做好決斷。 但這段時間想通一切后,秦玦也是真的對林菁菲失望了。 林菁菲聽出他語氣中的淡漠,眼眶微紅,漸漸蓄起了淚:“玦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表姐和父親關(guān)系不好,我也不想你離開我啊。” 她知道阮芷音和父親的對立,也接受阮芷音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卻不能接受從小愛護她的秦玦也有和她對立的一天。 “我錯了,你原諒我一回,好嗎?” “原諒你?”秦玦突然笑了,漆黑的眸子中盡是茫然,“可是,就連我自己都尚且得不到她的原諒。” “玦哥……” 秦玦冷硬打斷:“不必說了,你如果真覺得自己錯了,該去求的是她,而不是我。你以為,林哲的事是誰捅出來的?” 他不能再在這種事上幫林菁菲,那只會……將阮芷音推得更遠。 第27章 程越霖這些天雖然出差了,但司機仍舊會每天接送阮芷音上下班。 分明以往和程越霖在車上的交談不多,可他突然離開幾日,阮芷音卻慢慢發(fā)現(xiàn)了那么點不習(xí)慣。 上下班的路上,旁邊的座位是空的。 回到家,偌大的別墅也只剩下了她。 阮芷音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不太能夠體會孤獨的人,可程越霖出差后,她還真的琢磨出了些類似于孤獨的感覺。 即便工作的忙碌能讓她短暫地把這種感覺拋諸腦后,但回到家后,她總是會下意識地多拿一副碗筷,再多盛一碗飯。 然后才發(fā)覺,程越霖并不在家。 所以說,習(xí)慣真是最可怕的東西。 很明顯,比起剛剛搬來別墅的那次,程越霖這次的出差帶給她的感受不太一樣。 或許是因為,他們的關(guān)系在這段時間變好了不少。 吃過飯,阮芷音收拾了碗筷放進洗碗機,然后獨自上樓。 白天時,她又帶著康雨和項彬跑了趟北城的工地,這會兒脫了高跟鞋,身上還是隱隱有些疲乏。 阮芷音走進浴室放好了水,滴了點芬芳四溢的玫瑰精油進去,躺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解乏。 泡完澡出來,才看到顧琳瑯打來的未接電話,緊接著便回了過去。 “剛剛在泡澡,手機放在外面。怎么了琳瑯,什么事?” 頭發(fā)還在滴水,阮芷音點開了免提,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和顧琳瑯聊天。 揚聲器中的傳來:“音音,你知道下周日是蔣安政的訂婚宴嗎?” “嗯,秦湘前幾天跟我說了,但我沒想過去?!?/br> 阮家和江家沒有交集,阮芷音同蔣安政的關(guān)系就更不必說。這場訂婚宴秦玦肯定會去,她何必去見那群不想見的人。 顧琳瑯輕嘆口氣:“不去也好,省的又碰見秦玦。你說他們那幾個是腦殼有坑嗎?一天天的凈聽不懂人話,還想著撮合你們倆和好呢?!?/br> “早干嘛去了,秦玦那一堆破事自己解決不好,等你跟他分手了才想著彌補挽回,真是仗著你以前脾氣好,活該。” 顧琳瑯輕細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氣,知道她是為了自己,阮芷音不禁莞爾。 “好了,我都不氣,你還生什么氣?” “我當(dāng)然氣,房緯銳居然背著我給秦玦遞消息!”想起這事兒,顧琳瑯就頓感窩火,“既然你都不去訂婚宴,那我也不去了,就讓他自己去吧。” 阮芷音知道顧琳瑯已經(jīng)和房緯銳冷了好些天,到底不希望她為了自己鬧得更僵,于是委婉道:“嗯……秦湘說,訂婚宴應(yīng)該會很有意思,要不你去看看戲?” 秦湘是個藏不住情緒的姑娘,前幾天打電話給她時,阮芷音就聽出對方話里的意思了。 想必這場訂婚宴,并不會波瀾不驚。 那邊顧琳瑯?biāo)伎剂艘粫?,緩緩開口道:“我再考慮考慮吧?!?/br> “對了,你猜我今天在simo酒店的餐廳里碰到誰了?” 阮芷音眉梢微動:“哦?碰到誰了?” “周鴻飛!”顧琳瑯的聲音多了些打趣,“而且你肯定想不到,他居然在那相親。” 阮芷音笑著點頭:“挺好的,院長剛?cè)ナ滥菚海聝涸汉枚嗍虑槎级嗵澚怂?,陳院長應(yīng)該也想看他成家立業(yè)?!?/br> 顧琳瑯的語氣染上些許揶揄:“說起來,如果程越霖那會兒沒答應(yīng),他可能就成了你的新郎了。不過還好,沒耽誤人家去相親?!?/br> 阮芷音停了會兒,又想到婚禮那天。 顧琳瑯當(dāng)時給她羅列了三個新郎人選。其中排在第二位的,就是兩人在孤兒院的玩伴周鴻飛。 周鴻飛是典型的寒門貴子,讀書時便刻苦,后來去了家科技公司,一路升至高管,又拿了股份。 根基雖淺,卻也稱得上是新貴。 見慣了被領(lǐng)養(yǎng)的孩子重新回到孤兒院,像她們和周鴻飛這種一直留在孤兒院不愿被領(lǐng)養(yǎng)的孩子,已經(jīng)算親如兄妹。 回阮家后,阮芷音和對方的聯(lián)系漸漸變少,但周鴻飛跟她們總是有孤兒院的情分在。 事有緩急,顧琳瑯覺得如果找周鴻飛演場戲,對方大概率不會拒絕。 只是有可能給對方帶去麻煩。 所以顧琳瑯才說,程越霖是最好的人選。 思及此,阮芷音搖了搖頭:“本來就是沒影的事兒,就算那時候給周鴻飛打了電話,人家也不見得就會答應(yīng)?!?/br> “也是?!鳖櫫宅樎曇舻?,頓了頓,又低聲道,“不說了音音,房緯銳回來了,我先掛了?!?/br> 通話隨即被切斷。 阮芷音垂眸失笑。 不過她真的有些累了,用程越霖之前送的那臺吹風(fēng)機吹干了頭發(fā),很快躺上了床,緩緩墜入夢鄉(xiāng)。 一夜好夢。 —— 翌日。 因為是周六,又連軸轉(zhuǎn)了好些天,阮芷音一直睡到快十點才醒來。 迷糊地睜開眼眸,陽光透過天空飄蕩的薄云灑進臥室,溫暖而和煦,連帶著明媚了心情。 洗漱完,阮芷音換上了一身休閑的運動裝,去了別墅露天陽臺上的健身房。 在國外時學(xué)業(yè)忙碌,周圍又都是足夠優(yōu)秀的同學(xué),阮芷音偶爾也會感受到壓力和疲憊。 后來室友看不下去她挑燈苦讀的樣子,開始拉著她健身,說運動分泌的多巴胺,能夠讓人改善心情,事半功倍。 阮芷音適應(yīng)了一段時間,深有感悟,也開始定期鍛煉。 結(jié)束了三公里的慢跑,她關(guān)掉跑步機,拿起掛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額間的薄汗,又順手去拿旁邊柜子上的礦泉水。 卻發(fā)現(xiàn),柜子里一貫被鐘點工擺的整齊的礦泉水少了一瓶。 阮芷音愣了愣。 一分鐘后,她帶著疑惑走下了樓,果然看到了穿著寬松的運動裝,姿態(tài)閑散地靠在沙發(fā)上,專注敲著筆記本的男人。 阮芷音眼眸微闊,眸底劃過一抹驚訝:“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去國外出差前,程越霖分明告訴她,要周日晚上才能趕回來。 程越霖淡淡瞥她一眼,薄唇翕動,語調(diào)散漫地開腔:“昨晚回來的,敲過你門,沒應(yīng)?!?/br> 其實還有些收尾的工作要處理,但他留了白博在那,自己先坐飛機趕了回來。 原本還盼著她好歹能因為自己的離開有一點不習(xí)慣,現(xiàn)在看來,這神采飛揚的模樣倒像是過得挺自在的。 程越霖心情復(fù)雜,似乎這段時間壓不住分別思念的人,只有他。 聽到他說昨晚就已經(jīng)回來了,阮芷音神情一頓,眉心微蹙。 回想了下,他敲門那會兒自己應(yīng)該正躺在浴缸泡澡,還放了平板在旁聽著新聞,所以才沒聽見。 不過不知為何,心底默默閃過一絲捉不住的異樣,又很快被她給忘卻。 “你吃早飯了嗎,冰箱里還有份三明治,我去給你熱一熱?” 程越霖最喜歡的早餐好像就是三明治,不知道是因為好吃,還是因為覺得可以帶走,比較方便。 冰箱里那份三明治,還是阮芷音昨天順手多做的。只是做完才想起來,程越霖并不在家。 程越霖聞言,搖了搖頭:“不用了,今天不上班,我跟你一起吃?!?/br> 廚房里還有阮芷音昨晚熬的粥,程越霖起身去盛了兩碗,回到餐廳,遞到阮芷音跟前。 這會兒已經(jīng)快到中午,倒也不必吃太多,兩人都只想簡單墊墊肚子。 餐廳里安靜下來,沒人說話。 不過阮芷音已經(jīng)習(xí)慣了和他一起吃飯的場面,氣氛也并不尷尬。 程越霖喝完了粥,放下湯勺。 頓了片晌,抬眼瞥了瞥她,終于忍不住開口:“阮嚶嚶,我不在家這段時間,你倒是過得挺自在?!?/br> 阮芷音莫名從他的語氣中聽出點別扭的意味,抬眸打量了男人一眼。 思慮一會兒,她搖了搖頭,唇角微揚:“也沒有,其實你突然出差,我還……挺不習(xí)慣的。” 都說人可以在21天養(yǎng)成習(xí)慣,而她已經(jīng)和程越霖在一起住了兩個月。 大概是兩個人生活得久了,這幾天,她總能從一些小事上察覺到程越霖的離開。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