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不會?”方蔚蘭譏笑一聲,繼而質問,“那你為什么好端端逃婚,讓阮芷音還了秦家這么大難堪?” 方蔚蘭最看重的就是臉面,偏生兒子此番讓秦家狠狠落了臉面。 秦玦從小就優(yōu)秀,很少讓她cao心,可高中畢業(yè)后,母子關系就愈發(fā)緊張起來。 她是真正的名媛閨秀,看中兒媳的家世,絕不會讓林家那種吃絕戶的成為自己的親家。 若說方蔚蘭對阮芷音是尚且滿意,對林菁菲就是哪哪都不順眼,偏生兒子第一次和她反抗就是為了那個女人。 “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但我這輩子都不會認林菁菲這個兒媳婦!” 方蔚蘭撂下這句話,放下手中杯盞,轉身上了樓。 秦湘見母親走了,這才湊了上來,頗為不滿的抱怨:“哥,你到底怎么想的。因為你逃婚,我都不敢聯系阮jiejie了。” 雖然她不希望秦母和秦玦關系太僵,但也同樣不希望林菁菲嫁給秦玦,畢竟她和林菁菲從小就不對付。 那女人總會使些說不出的手段,襯得自己很不懂事,還能在哥哥面前賣好。只是她沒林菁菲聰明,討厭對方也無用。 秦玦嘆口氣,凝眉解釋:“沒有逃婚,公司出事牽連了菁菲。我以為能趕回來,后來也只是想把婚禮延期一天。” “那你現在到底喜歡誰?不會又栽進林菁菲那個坑了吧,我才不要她當我嫂子!” “當然是芷音?!鼻孬i神情疲憊地靠向沙發(fā),揉著太陽xue,“為什么你們都覺得我想娶菁菲?” 白天時,阮芷音那句話給了他很大的沖擊,像是在拿刀子誅他的心。他竭盡全力,才沒讓自己當眾失態(tài)。 “從小到大,你對她比對我還好!” 秦湘幼時總覺得,林菁菲才像秦玦的親meimei。哥哥的愛護總是分成兩半,更多的那份給了林菁菲。 秦玦直起身,看了她一眼,語含安撫:“你忘了小時候了?你們都是我meimei,我對你不夠好?” 小時候,他和秦湘曾因故在阮家住過兩年。阮奶奶彼時對兩人很是照料,老人家臨去時,更托付秦玦照料林菁菲。 “可你和她交往過,你會和meimei交往嗎!”想到這,秦湘忍不住嘟囔,“連我都知道,你當年是因為和她分手黯然出國!你呀,愛林菁菲愛得不可自拔?!?/br> 秦玦聽罷,頓了許久,淡淡說了句:“那是有原因的。” 秦湘見他默然的神情,就曉得他肯定不愿意再和她多說他口中所謂的原因。 “哼,再有原因,你現在也把阮jiejie氣跑了。”秦湘想到自己最近的為難,笑了笑,故意道,“人家現在嫁了別人啦,我看你怎么收場!” 第15章 阮氏大廈,三層是食堂。 午飯時間,員工餐廳里菜品豐富,氛圍熱鬧而擁擠。 沒趕上今日份的醬豬蹄,行政經理夏蓮有些失望,但很快釋然,端著選好的菜坐回了餐廳最西側的那桌。 秘書處的田靜此刻正說著話—— “林沐陽上回還在辦公室說程總是為了北城項目才娶的阮副總,我看不像啊,人家夫妻感情挺好的?!?/br> 公司里八卦流竄得快,畢竟工作難熬,就指著這么點娛樂調節(jié)了。 前幾天阮副總那場前任現任的修羅場面,可刺激了不少人的神經,大家這兩天總會聊上幾句。 想到那輛日日來接阮副總下班的賓利,夏蓮嘆了口氣:“唉,我老公都沒來接過我下班,看來還是鍵盤跪少了?!?/br> 項彬揚眉,替男同胞反駁:“那是你和宇哥一個城東一個城西,等他趕過來你也到家了,這可不能怪他?!?/br> 夏蓮羨慕是真,但跪鍵盤也只是開玩笑,聞言笑著點了點頭,而后就聽到身旁田靜叫了聲:“阮副總……” 她抬眼看去,女人薄粉敷面,姿容冶麗,穿著干練的職業(yè)裝,眉眼精致得像從畫中走來,蓬松的栗色波浪卷更添幾分柔美。 尤其是那雙恰到好處的鳳眸,被她溫柔的氣質襯得不顯一點風塵,美得動人心魄。 對上幾人目光,阮芷音莞爾道:“沒位置了,介不介意我拼個桌?” “您坐您坐。” 項彬很快反應過來,推了推餐盤,給阮芷音讓出了位置。 阮氏大樓坐落于商務區(qū),員工餐廳味道不錯,但周圍好吃的外賣也不少。 當了阮芷音半年助理,項彬知道她很少來員工餐廳,除非忙得忘記了點外賣。 他想的不錯,阮芷音確實是忘了提前點外賣。不過卻不是因為忙工作,而是搞不懂程越霖這些天的態(tài)度。 每天等著送她上下班,但在車上卻不發(fā)一言。要說程越霖是不愿搭理她,可她做的早餐他也沒少吃。 同住屋檐下,阮芷音卻不知道怎樣和程越霖步入好好相處的狀態(tài)。人際關系中,她不是個太主動的人。 正想著,對面的田靜突然看向她,眸中充滿了興奮與好奇。 田靜現在是阮芷音的秘書,不如旁人顧慮多。況且阮芷音不算苛刻的上司,偶爾也會和員工閑聊兩句。 小姑娘糾結過后,試探著開口:“阮總,您和程總是怎么認識的???” 阮芷音看了她一眼,也沒隱瞞,輕笑道:“他是我高中同學,我們……曾經當過一年同桌。” 聽到她的話,田靜雙眼發(fā)亮,仿佛深陷同桌浪漫偶像劇,阮芷音稍微心虛地避開視線,不忍打破她的幻想。 況且程越霖也在協(xié)議里標明了,對外時要一致秀恩愛。 這幾天公司的流言已經從秦玦為愛逃婚她慘被悔婚,換成了程越霖和她早已定情,夫妻情深。 不過實情和幻想可是天壤之別。 高二時,程越霖還是獨桌。但高三那年,班級人數卻由單變雙。 那會兒沒人敢和程越霖同桌,這個旁人避之不及的苦差就落到了阮芷音頭上。 針尖對麥芒,程越霖明面上為難,阮芷音暗地里反擊。 要說浪漫,肯定沒有的。 “程總看您的眼神多溫柔,也不知道我老公什么時候能學著溫柔點?!?/br> 顯然,在電梯前圍觀了全程的夏荷,也成為了幻想浪漫偶像劇的一員。 “溫柔?”阮芷音想到程越霖對上秦玦時的表現,淡笑著搖了搖頭,“或許吧。” 他可是回去就撂了臉子。 —— 霖恒大廈,總裁辦公室。 身負重任的錢副總堪堪打完一桌臺球,最后一球落洞,錢梵轉過身,瞧了眼剛結束一場視頻會議的程越霖。 男人淡漠靠在椅背,面色冷凝,還未散去方才那股使人噤若寒蟬的壓迫。 錢梵嘆下氣,揚眉開口:“咋回事,霖哥。前些日子春光滿面,這幾天烏云蓋臉。他們都讓我來打探老板什么時候多云轉晴,跟我說說唄?” “跟你說,你懂什么?!?/br> 話畢,程越霖又通知白博準備半小時后的下場會議,沒勻出半點目光給他。 錢梵愈發(fā)覺得他情況嚴重,不然不會回到這種疏離默然的樣子。 這兩年程越霖心情好時,偶爾還能瞥見過去那恣意不羈的神態(tài)。 有心當回知心小弟,錢梵放下球桿,走到他對面坐下。 “你和傅琛遠怎么一個德行,他三個月前按點回家打游戲,一個月前開始抱著手機聊天。我好心關心他,他也說我能懂個啥?!闭f到這,錢梵輕哼一聲。 “怎么著,難不成你們已經超脫人類,要研究月球起源了?” 錢梵語調松快,面上卻是副不說出你的故事我就不會罷休的神態(tài)。 見他如此難纏地探究自己,程越霖這才抬頭,淡淡道:“我和你不一樣,懂?” 此話一出,錢梵更不樂意了,上下打量他幾眼:“我說霖哥,你除了長得比我略好那么一丟丟,其他構造哪不一樣?” 為了證明兩人渺小的顏值距離,錢梵還伸出指甲蓋,比出個米粒大小。 程越霖挑了挑眉,合上文件,白皙修長的指節(jié)緩緩指向自己,語調悠然地道出兩人間的差異:“我,已婚?!?/br> 而你,未婚。 我們,可不一樣。 “呵,還以為什么呢,不就臨時去客串個新郎,就這也算已婚?”錢梵很是不以為意,“等風波過去,指不定哪天阮芷音就跟你提離婚了。” 話音剛落,程越霖才剛緩和一些的面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凝眉瞥向錢梵,冷聲道:“我們這婚,離不了?!?/br> “我知道我知道,都說離婚官司打得麻煩,是不太好離。”錢梵低著頭,還未察覺到對方的情緒,又補了句,“但那是人家正經夫妻不好離,跟你有啥關系。” 室內一片沉默,逐漸彌漫出滲人的冰冷,錢梵姍姍抬起頭,終于接收到男人那寒氣襲人的視線。 “不是吧,霖哥……”他總算覺出點不一樣的味來,探試道,“難不成你是突然瞧上阮芷音了?!” 程越霖眉峰蹙起:“聒噪。” 而后又壓下對他剛才幾句的嫌棄,輕哼強調,“看不出來?不是突然?!?/br> 錢梵怔住:“……” 何止是看不出來,簡直深藏不露。 他和程越霖認識十多年,最了解對方的口是心非。可就算如此了解,錢梵也著實沒有料到—— “霖哥,你還玩暗戀吶?”他猛地站起,在偌大的總裁辦公室里來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詞,“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br> 程越霖本就心懷郁氣,這會兒更被他轉悠得煩躁,按下眉心,干脆闔上雙眼。 消化許久,錢梵才再次開口:“所以你心情不好,是嫂子她給你氣受了?” 阮芷音和秦玦的婚約不是秘密,程越霖也是因為秦玦逃婚才當了現成的新郎。 他背負暗戀當新郎,嫂子要是對他不好,可不得受氣嘛! 程越霖微哽,接著沉聲道:“沒有?!?/br> 言畢,略顯輕飄的視線停在合同旁的透明飯盒上,隨手一指—— “這,她早上做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