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陸曉蓮很是謹(jǐn)慎,小聲道:“殿下他有何事吩咐?” 另一個說話之人,是國公府的婆子,長話短說,“殿下讓你盯緊了小公爺,但凡小公爺與任何可疑之人來往,你定要記下來并且告知我。另外,你想法子打探一下小公爺?shù)目陲L(fēng),問問他是不是有意輔佐驍王?!?/br> 陸曉蓮一驚。 她當(dāng)然已經(jīng)知道她曾經(jīng)的二哥就是驍王。 得罪過的沈姝寧還成了驍王妃。 倘若小公爺輔佐陸盛景,對她而言沒有一絲絲的好處。 “嬤嬤,我知道了,我定盡力而為?!标憰陨徑箲]至極,她不明白事情為什么總會往她意想不到的方向去發(fā)展。 陸曉蓮與婆子分開后,羅三緩緩走上了小徑。 他露出一副嘲諷笑意:好一個卑鄙的女子,給兄長當(dāng)妾了,竟還替三殿下辦事! 羅三迫不及待去揭穿陸曉蓮的真面目。 他直接去了府門外守著。 他知道,兄長為了娶那.賤.人,還不惜得罪了父親,甚至被父親用鞭子抽了一頓,可見那小.賤.人還真有點本事。 羅三等呀等,跳脫如他,今日差點就等成了“望兄石”。 終于等到小公爺騎馬歸來時,羅三幾乎是撲了上去,“兄長!兄長,你可回來了!” 小公爺有些嫌棄,下馬之際,特意避開了羅三的靠近。 “成何體統(tǒng)?!” 羅三不管不顧,又湊上前,壓低了聲音,“兄長,我偷聽到你那小妾,與三殿下的人暗中往來。三殿下的手已經(jīng)伸到了咱們國公府,后宅的掌事張嬤嬤,就是他的人!此事千真萬確,不信兄長可以去查。我對天發(fā)誓,絕對沒有扯謊!” 他英明神武的兄長啊,怎么就栽在了一個蛇蝎心腸的.賤.人手里?! 小公爺眉頭緊擰。 他對這三弟,自然是不信任的,但又聞羅三說得有頭有尾,小公爺心中冒出了疑惑。 “此事還有誰知曉?” “兄長,我也是今日才無意中才窺聽到,我并未打草驚蛇?!?/br> 小公爺,“……”他對突然變聰明的三弟,有點不太適應(yīng)。 *** 小公爺沒有直接去調(diào)查張嬤嬤,他去了后院,陸曉蓮如往常一樣守在月洞門等他,一看見他就笑著迎上來。 她如此美好聽話,像久開不敗的解語花。 小公爺這人素來穩(wěn)重,唯一一次的行差踏錯,就是與陸曉蓮產(chǎn)生了感情,他甚至于到了現(xiàn)在還愧對陸曉柔。 故此,一想起羅三方才那話,他胸口堵悶難耐。 避開了陸曉蓮的纖纖玉手,小公爺?shù)溃骸拔疫€有些事要處理,今晚不過來了?!?/br> 妾與少主人當(dāng)然不會同住一座院子。 小公爺納了妾之后,幾乎是每晚都會與陸曉蓮.纏.綿。 今日是一個反常。 陸曉蓮心頭一涼,慌了慌,但面上依舊笑靨如花,體貼如常,“郎君去忙你的,不必顧及妾身?!?/br> 她笑起來,就像是早晨沾了露的杜鵑花,讓人本能.生.憐。 但羅小公爺畢竟是國公府的少主,在他眼里,最重要的是始終是家族榮辱。 到了書房,羅小公爺沉著臉,立刻對心腹吩咐,“給我去徹查張嬤嬤,另外不得讓她知曉,一切暗中進(jìn)行。不管查出了什么結(jié)果,都不要輕舉妄動!” 三殿下,你在我身邊安插人?!還是我最親密的妾?! *** 馬車緩緩行駛在長安街上。 陸盛景、陸長云,以及沈姝寧皆是一語不發(fā)。 今晚回到王府,又得是三人同寢。 陸盛景腦子里總會浮現(xiàn)出昨夜的那個夢,他一想到陸長云衣裳不整地躺在他的床上,立刻頭皮發(fā)麻。 馬車速度極緩,就在極度尷尬之際,馬車突然晃動,外面?zhèn)鱽韺殑Τ銮实拇潭曇簟?/br> “大膽,這是驍王府的馬車,誰敢靠近?!”嚴(yán)力低喝。 來人是個中年婦人,頭扎布巾,臉上有道可怖猙獰的疤痕,遮擋了她原本的容貌,這婦人像是豁出去了,直接喊出聲,“我是王爺?shù)沼H姨母!” 嚴(yán)力,“……” 馬車內(nèi)的三人也俱是一愣。 小半個時辰后,婦人被領(lǐng)到了驍王府。 婦人不像個尋常女子,情緒一直很是平靜,直至面對著陸盛景時,她才突然潸然淚下,“真是你?你還活著?” 婦人這些年似乎受了諸多苦難,一把抹了淚,對陸盛景道:“王爺讓人先退下,我有話與你說?!?/br> 婦人從袖中取出了一枚玉佩,“這是你外公當(dāng)年給你的玉佩,上面還刻著你的字,當(dāng)年我?guī)е闾与x京城,一路被人追殺,我那日昏迷,醒來后就不見了你的蹤跡,我還以為……” 婦人極力壓抑著自己的哭聲。 陸盛景一揮手,嚴(yán)力等人紛紛退下。 母后……多么陌生的一個人。 倘若那個女人還活著,他是不是就不會變成如今這般冷血心腸? 婦人滿腔話要吐露,卻見陸盛景身邊還剩下一男一女,不免詫異,“王爺?” 陸盛景并不懷疑婦人身份,血緣是很奇妙的東西,他在第一眼看見婦人時,就知道她是自己的姨母。 “無妨,是自己人,你可以直接說?!标懯⒕安幌矚g與人親密,哪怕是此刻見到至親,也還是一副冰山模樣。 婦人默了默,以為陸盛景在防備她。 她誰也不信任,故此留了一手,想要等到日后有機(jī)會再單獨對陸盛景言明。 “王爺,他二人是?” 婦人姓慕,名鳶。 為了家族雪恨,終身未嫁。 當(dāng)年慕家大廈將傾時,她還只是個云英未嫁的姑娘。 “本王的妻子,與兄長?!标懯⒕把院喴赓W,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沈姝寧都快要無語了,她聽說過慕家的慘案,當(dāng)初慕家雙姝,傾國傾城,是多少男子的畢生夢想。 沈姝寧難以想象慕鳶所經(jīng)歷的一切,“姨母,您日后就好生待在王府,其他的事,夫君他會處理好。” 慕鳶點了點頭,覺得沈姝寧有些眼熟,太像那個人了。 陸長云也謙卑有禮,“慕姨,我是盛景的堂兄?!?/br> 慕鳶如今仍舊是罪臣之女的身份,為防節(jié)外生枝,陸盛景將她暫時安置在了驍王府,派了自己的人親自照料。 天色已黑,馬上又要到三人同寢的時候。 到了臥房,兩個大男人先在外室待著,沈姝寧洗漱好,陸盛景進(jìn)入內(nèi)室,最后才輪到陸長云。 三人皆歇下后,陸長云打開了話匣子,“二弟,你莫要傷懷?!?/br> 沈姝寧覺得,她也應(yīng)該寬慰一下,“夫君,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活下來的人更要好好活著?!?/br> 陸盛景,“……” “二弟?” “夫君?” 陸盛景選擇不答話,否則……他直接懷疑,這兩人能當(dāng)著他的面聊起來…… 第七十三章 大婚了(一更) 次日, 慕鳶一早就在外面守著了。 昨晚得知陸盛景與一男一女同寢,她急得幾乎一宿未睡。 陸盛景是復(fù)仇的唯一希望, 也是家族僅剩血脈,她沒法坐視不管。 見陸盛景與沈姝寧,以及陸長云三人一道走出后院,慕鴛更是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盛景,你……” 慕鳶欲言又止。 當(dāng)初走散之際,侄兒還在襁褓之中,她并不了解他,到底是沒有撕破臉皮。 只能忍了又忍。 且罷,只要能成就大業(yè), 哪怕日后陸盛景真的成為一個.yin.亂.后宮的昏君, 也是無妨的。 陸盛景面無他色, 一身玄色錦緞長袍襯得身形挺拔修韌, 玉鉤束腰,眉目清冷, 端得是生人不近。 沈姝寧與陸長云卻是十分有禮,先后喊了一聲, “慕姨, 早?!?/br> 他二人站在一塊, 陸盛景在一旁仿佛是格格不入。 慕鳶只是淡淡點了點頭,她還是想找機(jī)會對陸盛景單獨說話。 但從一大早開始,就沒見這三人分開過。 陸盛景待人算不得和善,對陸長云與沈姝寧也沒給好臉色。 慕鳶不明白, 這三人為何就像是連體嬰,寸步不離。 到了晌午過后,又見這三人似乎打算去后宅一起午休, 慕鳶終是沒有忍住,“盛景,我有話與你說?!?/br> 陸盛景止步,面容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