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猛然之間,他夢驚醒,有那么一瞬,他很是慶幸這只是一個夢。 第三十五章 是美人(二更) “二哥放心, 日后就由本王照顧寧兒了?!?/br> 魏屹的嗓音如魔音灌耳,一直在陸盛景腦中回蕩不絕。 再配上魏屹的那張臉, 此時此刻,沈姝寧另嫁他人的畫面就無比生動了起來。 美人與梟雄,自古以來就是絕配。 夢中那一幕幾乎刻在了陸盛景的腦子里,怎么都揮之不去。 他甚至清楚地記得,沈姝寧穿著一身大紅色吉服,小鳥依人般的依靠著魏屹。 而他呢? 只怕這輩子都無法再站起來,更是不可能讓她倚靠。 陸盛景睜著漆黑的眸,胸口仿佛被堵上了滿腔的棉絮,堵悶難耐。 如此輾轉(zhuǎn)反側(cè), 他再也沒了睡意, 滿腦子都是有朝一日, 他以二哥的身份將她給嫁出去。 外面月影移動, 夜風(fēng)悠悠。 直至天光破曉,陸盛景也再不曾睡下。 內(nèi)室悶熱, 他索性起榻洗漱。 隨后又打開房門,在廊下迎面吹了許久晨風(fēng), 胸口堵悶也不見任何好轉(zhuǎn)。 陸盛景、陸長云等人暫時就在西南王府歇腳, 沈姝寧的臥房就在陸盛景隔壁。 沈姝寧起得不算遲, 一開門就發(fā)現(xiàn)陸盛景已不知在廊下待了多久。 她肩頭的傷大有好轉(zhuǎn),傷痕也逐漸淡去,在沈姝寧的認(rèn)知當(dāng)中,她與暴君經(jīng)歷了這次的生死, 關(guān)系已經(jīng)今時不同往日。 沈姝寧現(xiàn)在名義上是陸盛景的貼身婢女,就喚道:“世子爺昨日睡得好么?” 陸盛景側(cè)過臉來,就看見了美人笑靨如花, 如夢中一樣。 她問他昨夜睡得好不好? 害了他數(shù)年被夢境所擾的人就在眼前,昨夜她還與別的男子成親了,她還好意思問他睡得好不好?! 陸盛景移開視線,兀自推著輪椅去用早膳,全程對沈姝寧視而不見。 沈姝寧,“……” 暴君一大清早,怎就這么不高興? 早膳就擺在花廳,陸長云過來時,就見沈姝寧低垂腦袋,悶聲不響的站在陸盛景身側(cè)布菜。 氣氛不太對勁,但陸長云沒太在意,落座之際,只象征性的詢問了一句,“二弟,昨日睡得好么?” 陸盛景捏著銀筷的手猛然一僵,面色愈發(fā)陰沉。細(xì)一看,他的眼底還有明顯的暗青。 陸長云不明所以,“二弟,你昨晚沒睡好?” 陸盛景并未搭理,只垂眸吃飯。 陸長云了解他的性子,沒往心里去,又問了一下沈姝寧,“弟妹,你昨晚睡得好么?” 初來西南王府,難免水土不服,作為兄長,關(guān)切弟弟meimei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之事。 沈姝寧點頭,“多謝大哥關(guān)心,我睡得極好。” 這時,陸盛景終于不能忍了。 正捧在手中的杯盞擲在桌案上,他悶聲悶氣,調(diào)轉(zhuǎn)了輪椅就離開。 獨留下沈姝寧與陸長云面面相覷,二人雖然嘴上不說,但眼神達(dá)成了一致:陸盛景,他真是不可理喻! *** 陸長云再次見到陸盛景時,他還是沉著一張臉,仿佛全天下都虧欠了他的。 陸長云只好兀自說話,“二弟,此番剿匪一事,你是奉旨前來,雖然西南王已經(jīng)答應(yīng)借兵,但此人不可全信。我這次會盡力協(xié)助二弟,這也是父王的意思。” 其實,陸長云很清楚,這次剿匪一事之所以落在陸盛景頭上,是因著康王與皇上想要分開陸盛景與寧兒。 那么,上次的殺手到底是誰派來的? 陸長云腦子里閃過一人,但不敢說出來。 “二弟,你怎么不說話?”陸長云見陸盛景一直沉默不語,又問道。 此時,屋內(nèi)還有嚴(yán)力等人,一屋子數(shù)雙眼睛就那么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陸盛景胸口就像是窩著一團(tuán)怒火,發(fā)泄不出來,又差點將自己給活活憋死。 “二弟?”陸長云不死心。 陸盛景,“……” “我知道了!” 陸長云終于聽到了回應(yīng),他挑了挑眉,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二弟,一會馬場那邊,你就不必去了。我?guī)е鴮巸喝タ促愸R即可?!?/br> “誰說我不去?”陸盛景當(dāng)即開口。 陸長云其實很滿意早膳時所見到的場景,只有陸盛景遠(yuǎn)離了寧兒,他與父王才能放心。 然而,聞此言,陸長云又隱約擔(dān)心,“二弟,西南王必然露面,你若是去了,定要切記,莫要暴露寧兒身份?!?/br> 究竟是誰要抓寧兒,還沒搞清楚。陸長云實在是不放心。 陸長云好生提醒,誰知,卻見陸盛景的目光幾乎像是刀子一樣,可以挖人肺腑。 陸長云,“……”他說錯什么了么? *** 馬場。 西南兵馬驍勇,獨自輔政,雖在朝廷的管轄之內(nèi),但實則卻是實打?qū)嵉耐粱实邸?/br> 魏家是在馬背上打下的江山,單是西南王府的后院馬場就足有近百畝之廣。 陸盛景等人過來時,魏屹策馬從遠(yuǎn)處狂奔而來,男子驍勇俊美,馳騁在馬場之上,動作瀟灑倜儻。 陸盛景只是瞥了一眼,眼角余光就落在了沈姝寧身上,見她兩眼發(fā)光的看著馬場上的人,他握著扶手的大掌頓時一緊。 她果然是喜歡健全的男子。 也是了,這世上的女子誰又會鐘情于一個殘.廢?! 魏屹靠近,一個縱身跳下馬背,直接將手中韁繩拋給了隨行侍衛(wèi),動作一氣呵成,風(fēng)流中帶著些許的痞態(tài),是女子都會輕易愛慕的那種男子。 壞得很魅惑。 魏屹額頭出了汗,但身上熏了昂貴的龍涎香,即便是大汗淋漓,身上也沒有半分難聞。 是個尋不出缺點的精致男子。 陸盛景的神情更加陰郁了。 “陸世子、大公子,以你二人看,本王這馬場如何?”魏屹眼中露出一抹自傲。 他是個愛馬之人,馬場上烈馬居多,隨隨便便一匹良.駒.也值千金。 即便是京城武將侯爵的府邸,也比不上他分毫。 陸長云是個八面玲瓏的,面對外人,無論何時都露出一副儒雅溫和的笑意,“王爺?shù)鸟R場果然名不虛傳,便是在京中,我也有所耳聞,今日一見,當(dāng)真佩服?!?/br> 魏屹被哄得通體舒暢,目光落在陸盛景臉上,見他一臉?biāo)?,魏屹不想自討沒趣,索性沒與他打招呼,倒是對沈姝寧又格外留意。 假扮成婢女后,沈姝寧就換成了姑娘家的發(fā)髻,她容貌清.媚,臉蛋上還有些許淡淡的嬰兒肥,看上去不過才十四五歲的光景,偏生身段已經(jīng)發(fā)育的玲瓏有致。 是個美人。 但具體又尋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她。 卻是令人一眼見過,再也難忘。 魏屹一慣戲謔的眼神,多了一些鄭重,“這位姑娘怎么稱呼?” 陸盛景終于抬眼,深深地看了一眼魏屹。 敵意甚是明顯。 魏屹并不把陸盛景的眼神威脅放在眼里。 換做其他女子也就罷了,但這一個……他很感興趣。 沈姝寧愣了愣,未及她開口,陸長云當(dāng)場給她臨時編了一個名字,“月兒,還不快給王爺請安?!?/br> 沈姝寧立刻明白了過來,福了福身子,“月兒拜見王爺?!?/br> 魏屹目光深沉,嘴里低低念道:“月兒……是個好名字?!?/br> 這廂,陸長云已經(jīng)意識到了陸盛景的陰沉,再者,他也不想讓魏屹過分接近沈姝寧,遂笑著道:“馬賽快開始了吧?月兒,還不快推著世子入席。” 沈姝寧會意,乖乖的推著陸盛景去了觀賽席上。 陸長云接著與魏屹寒暄,見魏屹的目光一直黏在沈姝寧身上,陸長云當(dāng)即警覺了。 這陣子,他可能不僅要防備陸盛景,還需得提防魏屹。 陸長云內(nèi)心輕嘆。 古人言,紅顏薄命。 寧兒的親生母親便是如此,他也不想看見寧兒也赴了她母親的后塵。 眾人落座,隨著鑼鼓聲響,數(shù)匹駿馬從起始線出發(fā),沿著賽道一路狂奔。一瞬間大地晃動,如有天崩地裂之勢,氣勢浩瀚。仿佛眼前浮現(xiàn)出一片萬馬奔騰的盛狀。 沈姝寧就站在陸盛景身側(cè),男人即便不去看她,也能感受到她歡喜雀躍的小表情。 “……”她就這樣喜歡馬?女子不是應(yīng)該喜歡胭脂水粉么? 陸盛景眉目間透著陰郁,無數(shù)馬蹄同時震動大地的聲響吵得他頭暈?zāi)X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