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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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妃之后,照例該當回門省親,meimei如今可召賈老太太入宮商議,敕造省親別院,沒得失了體面?!?/br> 不再理會這些表面笑嘻嘻,背地插刀子的塑料姐妹,小哀直接拿出正宮的威嚴,將她們一一安排得明明白白。 當日,鳳藻宮中,新晉的賢德妃娘娘,就遞了牌子,召了賈府超等誥命,國公夫人賈老太太,商議了整整兩個時辰。 元春省親之事,正式提上日程。 ········ “這么說,賈環(huán)連過三場考試,次次頭名?” 插著梅花的凈瓶遮擋后,一方紅木書桌后,穿著一襲錦帽貂裘的林正陽,正埋頭批復著案牘。 身邊一名其貌不揚的宦官,躬身侍候著。 “是,賈環(huán)中了三次頭名,六科都是滿分,總分滿分?!?/br> 這名面白無須的老宦官,就是如今西廠的廠督。 東廠多負責拿人,西廠多負責刺探。 這一科前后,牽扯到數(shù)萬學子前程,是以從一開始,林正陽麾下各大諜報機關(guān),就開足馬力運轉(zhuǎn),監(jiān)督不法。 尤其是每一個主考官的動向,以及試題的保密性。 眼下就是西廠匯報的時機。 “嗯,確認沒有舞弊嗎?” 那宦官笑了笑: “回王上,這賈環(huán)是您親自叮囑要關(guān)注的賈家之人,奴婢等怎敢怠慢?” “早就盯得死死地,至少,那科場之上,絕無可能舞弊?!?/br> “至少有五個番子,輪流從不同角度盯著他,親眼見著他答題敏捷,冠絕場!” “嗯,那就好·······” 隨口回應了一句,林正陽吩咐道: “給我傳咒禁司通玄,他等了也有一會兒了,你先去吧。” 過了一會兒,通玄踏步上前而來,當先拜下: “王上?!?/br> “愛卿請坐?!?/br> 順勢坐下,通玄開始回報這段時日咒禁司的事務: “最近數(shù)月,已在各地敕造十二座玄君廟,并核查正祀三十六處,搗毀yin祀六十五處,都已登記造冊。” “嗯,yin祀確實要嚴加打擊,這是國策?!?/br> 林正陽點點頭,又問道: “江南那邊,調(diào)查得如何?” “借著賈家的船隊,我們咒禁司跟著十三司、錦衣衛(wèi)的人下了揚州,已經(jīng)秘密探查過四大家族祖墳所在,并江南巡鹽御史林如海林家祖宅。” “結(jié)果如何?” 林正陽坐直了身軀,將手中朱筆擱置在一旁一個陶瓷筆架上。 通玄面色嚴肅了起來: “王上,金陵卻有王氣!” “金陵王氣之說,由來已久。” “此地原本非是此名。” “據(jù)說春秋時期諸侯爭霸中,楚威王在如今金陵的紫金山和幕府山中埋金,以鎮(zhèn)王氣,便得名金陵。” “揚州地處南方,與荊州在五行屬性上都屬火,五行之中火克金,楚威王埋金于此,有意將金陵的地氣屬性調(diào)整為金,利用揚州之火壓制金性,造成相克,以削弱古金陵地氣?!?/br> “然則此舉治標不治本,地脈之力何其龐大,豈是區(qū)區(qū)這等小術(shù)就能左右?楚威王埋金,不過是鎮(zhèn)壓一時,過后反而傷得本身國運,楚國在百余年之后為秦國所滅,未嘗沒有其中因果?!?/br> “后來秦皇自領皇帝,一日窺見東南方位,有云氣盤結(jié),便召集各方玄學術(shù)士叩問吉兇?!?/br> “之后派人鑿通方山、斷方壟,引淮水入長江,破壞金陵地理,以摧毀此地王氣。” “此后,金陵便有了秣陵之稱?!?/br> “秣”即“抹”,暗示著此地曾經(jīng)的王氣被一抹而除。 “鐘山龍磐,石城虎踞,真帝王之宅也”。 林正陽嘆道: “想來秦皇也未能功成,這金陵王氣還是留存至今?” 通玄點頭稱是: “金陵王氣,本也不遜色那草原大雪山附近千里大龍脈嗎,是近乎真龍的一條龍氣,可惜幾經(jīng)摧折,如今已經(jīng)大不如前。” “更有一樁不詳之事,因秦皇所致,多出一條秦淮河,如今金陵王氣卻時時向外宣泄,難以留存?!?/br> “歷代定都金陵之國,大多國運不久,就因此存不住龍氣,反而自家氣運跟著向外宣泄?!?/br> “以東面的鐘山為蒼龍星象,以西面的石頭山為白虎星象,這種地形就是產(chǎn)生王氣的地方。” “可惜這原本極佳的風水寶地,卻生生為秦皇破壞,多出一條秦淮河,日夜流淌不惜,時時宣泄龍氣,豈能再積蓄力量,支持爭霸?建都此地,國壽必不能久,久后更有分裂之禍?!?/br> 林正陽聽得連連點頭。 金陵東面鐘山雄立,向西蜿蜒起伏為富貴山、九華山、北極閣山、鼓樓岡、小倉山、五臺山,直到西面的石頭山。 張纮所說“岡阜連石頭”、“金陵地形有王者都邑之氣”,就是指這個對應龍虎星象、如龍虎拱衛(wèi)的“王氣”地理形勢。 這是風水玄術(shù)上的理論,放在此世依舊是真理。 金陵之地有王氣,從地理形勢上相當明確。 難點在于確定這龍氣貴賤,屬性以及破綻。 從通玄的話里可以聽出,至少金陵如今的地脈龍氣是存在很大隱患的。 “然而自老吳侯上位之后,這里就起了變化,多出一處玄武湖,這就可起到彌補之用?!?/br> “以鐘山為蒼龍、以石頭山為白虎之后,六朝又以金陵南面的秦淮河為朱雀,以北面的覆舟山為玄武,又以北湖為玄武,改名玄武湖,形成了東蒼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神拱衛(wèi)皇都的布局,這就是風水上所謂象天設都。” “玄武湖的命名是為了完善都城的四神風水布局,以湖象征玄武星象?!?/br> “金陵此地,上應星象,因而本就是氣運所鐘之地,哪怕地勢變化,如今王氣大不如前,也不適合定都,但如有心人催發(fā),借此數(shù)年大運,也一樣可以做到許多事情?!?/br> 通玄鄭重其事地拱手道: “王上,賈家那枚通靈寶玉,因那賈家小兒屢屢在人前顯擺,臣也曾經(jīng)借機旁觀過一次?!?/br> “其質(zhì)地特殊,非人世任何一種寶玉,或當真是洞天靈境之中出產(chǎn)?!?/br> “這等類似材質(zhì),人世也有幾種,只是不如這枚善能匯聚氣運?!?/br> “那金陵王氣,實則真正缺口不如世人所想,是從秦淮河之處泄出,經(jīng)臣門中長輩默算天機,還有另一處隱秘水道敗壞氣運。” “如將此寶玉投入其中,置巨石封堵,再以人力制造阻礙,當能彌補這處缺失?!?/br> “此舉好比媧皇補天一般,是人力難以想象之壯舉,如真能做成,就等于挽回一處接近真龍級數(shù)的大龍脈,那塊寶玉,也不愧補天石之美譽?!?/br> “盡管臣如今尚未得知具體是哪家道脈,做得這等大事,但此事已經(jīng)過門中祖師確認無誤?!?/br> “以臣愚見,或所謂甄家天命,就在于此?” “那通靈寶玉,恰能封鎮(zhèn)水道,彌補龍脈欠缺之處,豈不是天命?” “王上,雖然此事尚未確定,臣一時也拿不出充足證據(jù),但那畢竟是曾經(jīng)秦皇都要忌憚的真龍大脈,一旦彌補,至少十年內(nèi)能形成劃江而治,實在是不可不慎吶!” 林正陽聽了這話,猛地站起,在室內(nèi)踱步,反復思考著。 過了許久,清冷的聲音,回蕩在書房里: “原來·······補天石是這么個補天法。” 林正陽咬著牙,冷笑著,幾乎是從牙齒縫中擠出這幾個字來。 “嘿,嘿,嘿!好一個金陵甄家!” “本以為只是一個前朝外戚,不想竟也有這么大的造化!” “原以為只是普通的潛龍罷了,不想竟然是一條蛟龍,這謀劃,絕非一朝一夕,當是早有成算!” 通玄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他們隱門實則也是那種早有成算的,不過隱門勢力大半局限在蜀地,因而本來也只打算輔佐蜀龍成龍。 這等謀劃,想都不必想,就知道必然是盤踞金陵的道脈所為。 也不知到底是哪家道脈,竟有這等氣魄,沒有選擇點化普通潛龍,竟然盯上了這“龍盤虎踞,上應星宿”的金陵王氣。 嘿,那金陵王氣可是完不遜于之前胡人的王庭龍脈。 這一旦做成了,效果完可以類比之前胡人南下·······運力之強,當真是勢不可擋! 縱然眼下占據(jù)五處古州的蜀王,也頂多能做到分庭抗禮,想占據(jù)上風是難之又難! 到時,如不能迅速鎮(zhèn)壓,平定揚州,當真可能劃江而治,演變成南北西三國割據(jù)之勢。 這等局面一出,對眼下的蜀王方,打擊簡直是難以想象的。 也難怪蜀王惱火。 任憑誰在眼看就要分出勝負之際,有人要突然掀桌子,都是這個反應。 林正陽深呼吸幾下,平復了胸中怒氣,緩緩道著: “催發(fā)賈府氣運······這件事還是要加快了!” “另外,賈環(huán)那邊,進境太慢了,須催一催,先點他一個頭名狀元,安排到錦衣衛(wèi)擔任一個百戶,逼他跟賈寶玉爭奪賈家余蔭!” “那一僧一道,還有他們的人,都要給我盯死了!” “愛卿,為免氣運壓制,我先賜你金牌令箭,督查此事!” “務必,要讓那補天石·····再補不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