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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里對父母的不滿已經(jīng)緩和了很多,父母讓她頂替她哥下鄉(xiāng)這事,確實讓她有些寒心,只是時間久了,這種憤恨卻淡了不少。 這段時間,她老是會做夢夢到自己以前在家里的快樂時光,仔細想想,除了這事,她爸媽對她和對她哥都沒啥兩樣,很多時候,反而還要她哥讓著她。 她走得那天,母親哭得肝腸寸斷,父親一個大男人也紅了眼,不是真的沒有辦法,他們也不會讓她下鄉(xiāng)插隊吧? 陶小甜這樣想著。 人間最難雪中送炭,陶小甜的舉動讓陳年年整個心里都暖乎乎的,她這個朋友交得很是值當。 “不用你借,我已經(jīng)想到辦法了?!?/br> 等隊里送的糧食吃完了,這些知青們用錢的地方就多了,她不能要陶小甜這個錢。 陶小甜有些固執(zhí),“你干嘛跟我這么客氣,這樣吧,我給你想個辦法,咱們這群知青的家庭都不錯,我要不找他們給你募捐一下?” 陳年年笑著捏了捏陶小甜的臉:“咱倆不愧是好朋友,想的辦法都到一塊去了?!?/br> 陶小甜樂了,“你也準備找這些知青捐款? 陳年年搖了搖頭,故作神秘的說道:“很快你就會知道我要做什么了?!?/br> 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陶小甜也來了勁,“我倒要看看你能想出什么好法子。” 孫慧芳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嘴唇動了好幾次,都沒有把心中的疑慮問出口。 陳年年聰明,這些事情輪不上她來cao心,她只要好好聽話就行。 吃過午飯,陳年年就去了陳富國家找他商量借錢的事,開門的人是陳富國的老婆呂連紅。 “嬸子,陳隊長在家嗎?” 呂天紅對陳年年態(tài)度很冷淡,最近陳富國為了她們的事情,連覺都沒有睡好,上午陳天弘才來,這會兒陳年年又來了。 陳年年也知道她一直麻煩陳富國不太好,可誰叫陳富國是她們生產(chǎn)隊的大隊長,這灣里誰家有事除了找他還能找誰。 找人辦事,于情于理都該帶點禮物,可現(xiàn)在實在不允許,感受到呂連紅不待見自己,陳年年也只能厚著臉皮當作沒看見。 “在吶,進來吧?!?/br> 再不情愿,呂連紅也不能把人拒之門外。 陳年年沖著她點了點頭,跟著她進了屋子。 呂連紅上午就聽陳富國在嘀咕,好像是在說孫慧芳一家三口沒錢買房,這會兒陳年年上門,該不會是找她家那口子借錢吧。 要死哦,當個隊長什么都沒撈著,反而還要出錢出力,這天下怎么會有陳富國這樣的大傻子。 呂連紅的臉色頓時更臭了,將人帶到陳富國跟前后,重重地哼了一聲不說,還瞪了陳富國好幾眼。 直把陳富國心里瞪得突突突的,還以為自己又干了什么錯事。 待看清呂連紅后面跟著的人是陳年年時,他才明白自己婆娘到底是犯了啥毛病。 有外人在,陳富國也不好說什么,威嚴地對著呂連紅說道:“去給年年倒個水,我和她有事要談?!?/br> 談公事的時候,陳富國是不喜歡呂連紅在跟前的,這女人嘴碎,今天有人在她家里談事,明天她就要給人給抖出去,簡直不像話。 陳年年家的破事呂連紅也沒有想聽的興趣,陳富國一說,她就痛快的去了廚房。 “你來找我是為了房子的事吧,年年啊,不是叔不幫忙,但是這房子又不是什么小物件,只要四十塊錢都是別人看在大家是同一個生產(chǎn)隊的份上,再少那是不可能的?!?/br> 陳富國嘆息著,他已經(jīng)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再也沒有什么其他的法子。 陳年年道:“叔,我知道你幫了我們家不少忙,四十塊錢買個房子,這價格也不算貴,只是我們這孤兒寡母的,四十塊錢實在是拿不出來。所以我想了個辦法,特意來讓您給拿拿主意。” 陳富國問:“什么辦法?” “我想找咱生產(chǎn)隊的人借錢。” 陳年年的辦法和陶小甜的募捐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募捐是空手套白狼,而這借錢卻是白紙黑字,到時候她挨個還清。 他們一家三口和生產(chǎn)隊的人關(guān)系都不算親近,若是自己冒冒失失上門借錢,那些人多半都不會借,但是有陳富國這個隊長的保證就不一樣了。 那些人多少也會賣陳富國的面子。 陳富國覺得陳年年這個主意十分不錯,這四十塊若是找一個借,那肯定是沒人能借得了的。 生產(chǎn)隊里有六七十戶人,每家人借一點兒,那都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他拍拍大腿道:“你這個辦法行,等明天上工的時候,我就替你說一說這事?!?/br> 陳貴財和孫慧芳鬧到了公社,害得他這個隊長都跟著挨批評,若是不能把事情給解決,肯定會在領(lǐng)導那里留下壞印象。 陳年年的辦法讓陳富國安了心,只要籌到買房的錢,這事一定能完美解決。 陳富國同意后,陳年年就回了知青宿舍把這事告訴了陳天弘和孫慧芳。 “年年,這錢大家會借給我們嗎?”孫慧芳怎么想也覺這事不太靠譜。 “放心,肯定有人會借的,你們心里別多想,咱家現(xiàn)在這個情況,借錢買房也不丟人?!?/br> 陳年年沒有考慮過這些人借不借錢的問題,她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讓買房的錢來得更光明正大一些,現(xiàn)在聲勢浩大的鬧這么一出,誰也不會懷疑他們家的錢是怎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