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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弘宣回頭看了一眼葉晗月和皇甫修,眼眸之中的得意嘲諷之色,呼之欲出,轉(zhuǎn)而躬身說道:皇祖母,這舒家小姐雖說才華橫溢,但、宣兒方才就覺出不妥來,既然這舒家小姐是來替皇祖母賀壽的,那為何自始至終都帶著面紗示人,難不成這臉上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嗎? 他余音特意著重加了強調(diào)之氣,眾人聽之,皆側(cè)目看向了葉晗月臉上的面紗。 是呀,自方才作畫之時,這舒家小姐就戴著面紗,如此不以真面目面見太后,那可算是大不敬之罪呀。 哼!如此裝神弄鬼,定然其心不良。 說的極是 宴禧臺下,頓時明嘲暗諷之聲片起,賓客的議論之聲,但凡能夠傳到宴禧臺之上,多數(shù)是嗓音尖細(xì)的女聲。 休的妄言!太后自是聽到了這些話,當(dāng)即不悅的呵斥了一句,隨即眸色深冷,極具威嚴(yán)在眾人之間掃視了一遍,隨之,凝眸深看著跪于臺上的舒家丫頭,語氣稍緩的問道:舒家丫頭,你這臉、可是有什么隱情?若是沒什么大礙,便將那面紗取下,讓那些口無遮攔的人細(xì)細(xì)看上一眼,也省的她們刁難。 太后所言倒是含蓄,字里行間更是擺明了自己有心相護舒家丫頭的意思,于此,臺下那些心生妒恨之人,自是不愿再做太后口中所提的口無遮攔之人,瞬息之間,臺下的聒噪之語便停了下來。 葉晗月自是感激太后出言相幫,雖說她尚且不能將臉上的面紗取下來,但心中早已是想出了一個應(yīng)對之側(cè),于是緩緩俯下身子,行了一禮。 回太后娘娘的話,民女這張臉,每每到了季節(jié)交替之時,尤其是現(xiàn)在這種暑熱秋寒交替之時,這臉上就會憑空生出許多紅疹來。 她抬眸看了眼太后,眸中存有傷感之色,隨即語態(tài)戚然再說道:按常理女兒家若是頂著這樣一副面孔出門,只會給家里丟顏面,可今日是太后壽辰,民女又是受小王爺親邀,思來想去,未免嚇到旁人,也就只能帶著這面紗以示眾人。 葉晗月語氣哀傷的講述完,隨即俯身告罪,求的太后原諒。 太后見其眼露哀傷之色,又想到若是一個女兒家臉上生了紅疹,的確是不應(yīng)該再拋頭露面,觀臺下所跪之女言之切切,她這心里倒徒然生出幾分過意不去來。 人家爹爹捧在手中中的丫頭,頂著一臉羞于見人的難言之隱前來給她賀壽,這誠意倒是可嘉可表,倒是她的今日請來的這些個大臣女眷,也頗不懂體諒人了些。 太后原就因皇甫修而對舒清瓷對生了些喜愛,如今再一想這些,自是對提出這事的皇甫弘宣有些不悅。 宣兒,舒家丫頭的解釋你也聽見了,這事關(guān)乎女兒家的顏面,你快去給這丫頭賠個不是。 皇祖母,若是這舒小姐只是臉上生了紅疹,孫兒上前給她道個歉也是應(yīng)該,可倘若她是頂著舒家小姐的身份,前來行騙的呢? 皇甫弘宣目光驟然一冷,暗中對著臺下等候的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自然就是青兒,在舒清瓷從眾多丫鬟之中挑選她陪著葉晗月一道入宮時,她就得了舒清瓷親口吩咐,勢必要在這壽宴之上,將葉晗月冒充自家小姐進宮賀壽一事拆穿。 至于如何做舒清瓷并沒有明確交代,只讓這青兒見機行事,唯獨格外叮囑了一句,葉晗月冒充自己進宮之事,純屬她一人所為。 青兒拿了舒清瓷的好處,自是心甘情愿做著這事,再者之前在御花園中,葉晗月對當(dāng)朝太子皇甫弘宣的不屑一顧,著實讓這青兒看不過眼。 分明同樣是下人,她不過就是冒充了小姐,死到臨頭還這般裝腔作勢。 如此不滿,她自是甘愿鋌而走險,主動尋上了皇甫弘宣。 青兒跪到臺上,伏地行禮,說道奴婢拜見太后,拜見皇上。 這是何意? 太后眉頭深蹙,剛才聽皇甫弘宣所言,她這心里便察覺出今日這事有些不對來,在一看臺下跪著的這丫鬟,她忙不解的問了皇甫弘宣一句。 皇甫弘宣垂著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寒光,隨即恭敬的朝著太后一拜,憤憤然指責(zé)起葉晗月道:皇祖母,這臺上跪著的舒家小姐壓根就是個假冒的,這丫鬟是舒家小姐身側(cè)跟隨的丫鬟,她察覺出自家小姐有些不對,求路無門,這才尋了孫兒。 回太后,那人分明就不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前兩日被一個丫鬟蓄意燙傷了手背,如今還在府上將養(yǎng),哪里還能到這宮里。青兒伏地一拜,眼眸陰險一轉(zhuǎn),又高聲喊道:太后娘娘,你可要替我們家小姐做主呀。 葉晗月一聽皇甫弘宣說的那番話,頓時心中覺出不好來,再一看從皇甫弘宣原先所坐的位置旁走上來的青兒,她那一雙帶著不解的眸子,瞬間清冽凍結(jié)了起來。 哼!你倒覺得奇怪,為何這皇甫弘宣剛才在御花園時,對她那般殷切,如今不過轉(zhuǎn)爾,他就對她步步緊逼起來,原來這背地里都是這青兒在搗鬼。 可她不是舒清瓷親自挑選的嗎?怎么會臨時叛變于她? 葉晗月蹙眉看著那青兒,腦海里電光火石一般的閃過一個念頭,可這念頭很快又被她自己否決了。 青兒若是皇甫弘宣提前買通放在舒家的,那這皇甫弘宣豈不也會知曉全文,這斷然是不可能的,她寫的書,她自是記得所有內(nèi)容。 在舒清瓷沒嫁給侯昊炎之前,這皇甫弘宣與舒家并沒有任何的利益沖突,他壓根就犯不著特意提前安排個丫鬟,就等著在今日這般害她,可若不是這樣,那這青兒便是 葉晗月的腦海里念頭太多,可無論如何她都不愿將指使青兒拆穿她的事,安在舒清瓷頭上,畢竟這般做于舒清瓷自己、于整個舒家可都是沒有半點好處可言。 思緒煩亂,葉晗月暗暗深吸一口氣,只能決定先將這些拋擲腦后,待過了眼前這關(guān)再想這事。 深思之時,那邊的青兒已經(jīng)將整個事情的前因后果講了一遍,她只得聲量略高于青兒,高聲替自己辯解。 太后娘娘,這丫鬟在我們舒家一直是在外院當(dāng)值,今日若不是我貼身的婢子手被燙傷,哪里會將她帶到這宮里。 葉晗月辯解幾句,轉(zhuǎn)而目光冷冽的看向跪于不遠(yuǎn)處的青兒,厲聲質(zhì)問道:青兒,我平日里也算待你不薄,你怎可如此害我,呵!出門之時,你不是說從未進的這皇宮,今日能隨我進宮,是如何的感恩戴德嗎?怎么?這些便是你所說的感恩戴德嗎? 她所說之語,聲聲戚切,大有被自己信任的下人騙了的失落、難過感,秋水般的眸子順帶著還極為入戲的紅了些。 葉晗月自是不會為了青兒的背叛而傷心,只是只要想到這件事有可能是那人所為,她這心里就憋屈的很,不過,她眼下紅了眼,倒是更能取信于人。 她的話音剛落,忽聽的身側(cè)冒出一句辯解之聲來。 回太后娘娘,方才這舒家小姐還同我們幾個說,她戴著面紗示人是因為感染了風(fēng)寒,這會兒又說生了紅疹,這番前后不一的言行,她這身份定然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