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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嚇了一跳,從床上爬了起來。 身下是張大床,鋪著墊子軟綿綿,地上也鋪著毯子,墻壁刷得潔白,嶄新的衣柜,花瓶里插著朵玫瑰花。 詭異到熟悉的場景。 你醒了。一道男人熟悉又低沉的聲音。 她轉(zhuǎn)頭,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視線中是江景懷英俊的臉部輪廓。 她終于知道,方才不是夢。 她被人轉(zhuǎn)移了,而轉(zhuǎn)移她的人,是她的前夫不對,還沒離婚。 他說過今天會來,真的來了呀。 除了昨天,之前多久沒見了?一個月,兩個月,好像是吧。 言言呢?她抿了抿干澀的唇。想問太多,關(guān)于戰(zhàn)況的事情,但既然他能回來,至少說明情況尚佳。 我送他去見媽了。他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田桑桑稍稍放下心來,不動聲色地抽回手,這里是哪兒? 江景懷看著她,眼神漸漸炙熱:我們的新家。 新家啊。 她的新家不是在四合院嗎。 她掀開被子,找到自己的鞋,慢慢套上站了起來。 江景懷的手?jǐn)堖^她的肩膀,我?guī)愠鋈タ纯础?/br> 他現(xiàn)在身上沒有煙草味兒了,卻有一種別樣的清冽氣息。太久沒有接觸,他的手掌放在她的雙肩上,都能引起她的顫栗。 田桑桑不過看了幾眼,就沒了興趣,干巴巴地開口:我能回家了嗎?我想回去。 他似乎僵了僵,又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親了親她的唇角:桑桑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 四個多月了,肚子已經(jīng)微微隆起,雖然隆得不是很明顯,穿件寬松的衣服就能遮住。田桑桑今天穿了條裙子,似乎都看不出是個孕婦。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變胖了,往后還會越來越胖。肚子是真的胖了一圈,罩杯也大了,臉好像也有點圓了。她現(xiàn)在每天走路,已經(jīng)不是一只手放在肚子上,而是一只手放在腰上。 做飯這兩個字猶如晴天霹靂,讓人措手不及。在她的眼里,江景懷就是個衣架子,只要擺那兒看就好了。 就算他不做飯,也有人愿意給他做飯。 可今天,他居然主動提出要做飯。 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聽著廚房里傳來些許乒乒乓乓的動靜。 他這是在干嘛? 實在忍不住,走到廚房門口,看到他圍了一條深色的圍裙,在剁一顆蒜瓣,動作有些笨拙。 剁完蒜瓣,江景懷很淡定地將它們放到一個小碟子里,又動作熟稔地洗菜、切菜,這回動作倒是比剁蒜厲害多了,起碼有模有樣。 她看著看著,有些恍惚,退回大廳,像是在做夢。 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不是太久,有些小快。 因為人在思考時,根本就注意不到時間的流逝。 桌子上的菜已經(jīng)擺好了,清蒸鱸魚,青菜炒蘑菇、油炸雞翅、醋溜土豆絲,紫菜蛋湯,江景懷又捧了一碗白花花的米飯出來,米飯是之前就已經(jīng)燜好了的。 你看,我也會炒菜做飯了。他坐在她身邊,往米飯里夾了點土豆絲和青菜,小心帶著討好地瞅著他,吃一點吧,好嗎桑桑? 田桑桑咬了咬下唇。 他深邃的眸子微紅,就一直看著她介紹: 這個魚做得有點簡單,是清蒸的,紅燒的我還在學(xué)。 雞翅我現(xiàn)在只會炸不會煎,不過沒關(guān)系,我也在學(xué)。 你看,土豆是不是切得特別細(xì),我自己切的。 這些我都嘗過了,味道挺不錯,你多吃點吧。 田桑桑聽著聽,眼眶越來越熱,眼里慢慢有淚在聚集。 你吃吧,我沒太多胃口。她偏過頭去。 她說過,她不會再吃他家一粒米,她得堅持住。他明知如此,還要給她做飯,這樣讓她很難辦,很為難。真是太混蛋了。他根本不欠她什么啊,何必要這樣? 怎么會沒太多胃口,你懷孕了正是需要吃的時候。江景懷薄唇輕抿,低啞地出聲:吃一點,桑桑。 我現(xiàn)在做的可能不好吃。但以后只要我在家,我都能給你做。我做的不會比趙純差的。吃一點?他拉過她的手,輕輕地捏了捏,才使得她轉(zhuǎn)過頭來。 田桑桑依然不為所動,面上沒什么表情。 他深黑的眼眸執(zhí)拗地注視她,那我喂你。 說著,右手拿起筷子,左手就要端起碗。 田桑桑眼一瞇,注意到他手指上的傷口,你手怎么了? 就見他平常那粗糲的手指上,有一道淺紅色的傷口,皮都被切開了。 江景懷若無其事地扯了扯嘴角:被菜刀切到了。 你不是刀工很厲害嗎?怎么還會被切到? 厲害也有失手的時候。他輕聲道:切菜的時候在想你,沒太注意。其實就是剛才她在廚房那里看,走的時候他有點失落,一不留神就血流如注了。 469 今晚留下?(作者有話說) 田桑桑深吸一口氣,接過他手里的碗,我自己吃。 江景懷小幅度地彎了彎嘴角,多吃點,別餓著了。 懊惱地吃了根青菜,幾根土豆絲,一口米飯,放在嘴里慢慢嚼著。 怎么樣?他問。 還行。淡淡回,你不餓嗎?也吃吧,不要看我。 江景懷搖了搖頭,我不餓,看著你我就飽了。 慢條斯理地將飯菜咽下去,田桑桑瞪了瞪眼: 吃飯的時候能不能不講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他沒回,只是含笑地望著她,望著望著,眼睛就紅了。 這樣的時光,真好啊。 田桑桑被他看得沒辦法,因為他就是很不要臉一直看著。當(dāng)然,她也不是個被看了就吃不下飯的,人生出來不就是給人看的。眼睛長在別人身上,擋也擋不住。最后,她只能無視他,慢悠悠地吃著。 總之,這飯還行,不好也不差,毒不死人。 直到她吃完飯,江景懷才草草地吃了些,又利落地收拾碗筷,打算拿去廚房里。這時候夕陽西下了。田桑桑想幫忙,都被他拒絕了。 窗外橘紅的夕陽光線投射在大廳里,江景懷收拾好,手里沾著水漬。 他拿了條毛巾,專注地擦手。 夕陽光輝的映照下,他剛毅的側(cè)臉泛著淡淡的柔和。 田桑桑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他,在一邊涼涼地說道:你在部隊里夠辛苦的,可以不用勉強自己做這些的。 他不以為意,把毛巾放到桌上。 你懷著孩子更辛苦了,我恨不得每天都能照顧你,可我還得回部隊。他擁住她,在她臉上親昵地蹭了蹭:對不起,沒能給你一個安穩(wěn)的環(huán)境,讓你遭這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