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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桑桑的一舉一動,都被觀眾收入眼底,就在這時候,她的嘴唇動了一下。 要唱了要唱了。村民們在心里吶喊。 咳咳、咳咳咳 噗嗤,周正在心里嗤笑出聲。什么嘛。還以為她真的有兩把刷子,不過是在撐場子而已嘛。 田恬的面色也松了松。這唱的是什么?咳嗽吧? 哥,你說她到底在干啥,到底行不行???陳英緊張地抓緊了衣擺,要不我現(xiàn)在上臺替她唱一唱? 我覺得吧,她陳銘沉吟片刻:她可以吧。不知道為什么,她想起了田桑桑剛才的眼神。 而且,妹兒啊,你別去,萬萬不能去。你去了,要唱倒一大片。那就是個鬼哭狼嚎,沒人受得了。陳銘心里嫌棄。 村民們都笑了,這哪里是唱歌。顯然他們是在看笑話。田桑桑確實變了,變化他們有目共睹。但再怎么變化,說她會唱歌他們可不信。 不好意思,剛才只是在試音。田桑桑不咸不淡地開口,緩緩道:現(xiàn)在正式開始。我的這首歌,名字叫。 她只是這么一句話,觀眾們都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 因為是臨時發(fā)揮的,沒有配樂,沒有伴奏,有的只是田桑桑的聲音帶來的旋律。 那是一個秋天, 風兒那么纏綿。 讓我想起他們, 那雙無助的眼。 就在那美麗風景, 相伴的地方, 我聽到一聲巨響, 震徹山谷。 凄清、低迷、婉轉(zhuǎn)的嗓音傳到村民們的耳朵里,莫名的,一種悲傷的氣氛蔓延在人群中。只是短短的幾句歌詞,質(zhì)樸的歌詞,他們聽得懂。田桑桑那具有穿透力的聲音更是入了他們的心,讓他們體會到了那種旋律。 仿佛,真的到了那個秋天,風兒那么纏綿。既然風景美麗,為何會看到他們無助的雙眼?那一聲巨響,意味著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安靜、很安靜,情不自禁,想要追尋。 就是那個秋天, 再看不到爸爸的臉。 他用他的雙肩, 托起我重生的起點。 黑暗中淚水, 沾滿了雙眼。 不要離開, 不要傷害。 凄清的聲音還在繼續(xù),漸漸地轉(zhuǎn)入高潮。原來,這是一場悲劇。那么接下來呢? 我看到爸爸mama就這么走遠, 留下我在這陌生的人世間, 不知道未來還會有什么風險。 我想要緊緊抓住他的手, mama告訴我希望還會有, 看到太陽出來, mama笑了, 天亮了。 我看到爸爸mama就這么走遠,留下我在這陌生的人世間,不知道未來還會有什么風險。我想要緊緊抓住他的手,mama告訴我希望還會有,看到太陽出來,mama笑了,天亮了 高潮部分的歌聲在反復(fù)繼續(xù),一改之前田桑桑夜鶯般凄迷婉轉(zhuǎn)的語調(diào),在暗淡、悲傷和沉重的后來,高潮部分則顯得激昂震撼,使人們頓時充滿了希望。天亮了,是希望?;钪窍M?。不論如何,未來總有希望,要勇敢地活著,堅強地活著。 在高潮部分響起的時候,村民們醞釀在心中的情緒達到了最高點,他們感動到哭了。什么是打動人心的歌曲,直擊靈魂,一擊致命。他們隱約知道了這是這樣一個故事,在生與死的瞬間,父母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孩子。他們感同身受,如果換成他們,他們也會這樣做,這是天生的父愛和母愛。 本來,站在主席臺上,田桑桑覺得自己就是原唱者,因為她和原唱者差不多重吧,但是她比原唱者黑??墒浅惚蛔约旱母杪暩腥玖?,她想起了她的父母。年輕時父親也曾意氣風發(fā),年輕時母親也曾幸福溫暖,可后來失敗的生意,讓他們一家差點流落街頭。家里非常拮據(jù),母親從前不用做任何事,后來卻要為了生活奔波,父親本來是個小老板,后來活活把自己折騰出白血??;可不論現(xiàn)實是怎樣的殘酷,都不能阻止他們一家相愛。她的父母有缺點,不完美,他們只是平凡人,但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沒有人會比他們更加愛她。 唱到最后,田桑桑抹了下淚,聲音有些嘶啞,更是帶著nongnong的鼻音。 這是什么歌,我倒是沒聽過。副書記喃喃自語,眼神驀地黯然。工作很忙,經(jīng)常忽略了家里的老母老父。 副書記的助理在邊上想說,您那么忙,當然沒空關(guān)心得那么周全,連最新歌曲都能找到來聽聽。但轉(zhuǎn)念一想,這首歌是最新歌曲嗎?如果有早就引起沸騰了。他也是聽都沒聽過,那么這首歌是哪里來的? 不、不可能這不是田桑桑她哪里會唱歌。周正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語,田恬此時卻是只有憤恨。 周圍的群眾們聽到周正的話,心里不太贊同。說實話田桑桑今天唱的實在出乎他們的意料。但他們想想,田桑桑的父母早就去世了,這首歌沒準就是她的肺腑之言呢?原來田桑桑是這么堅強,她只是把她的悲傷和難過埋在心底,今天他們才看到一個真實的田桑桑。他們頓時對田桑桑更加同情和敬佩了。一個心中藏著愛和希望的人,不會是一個壞人。過去,是他們輕視她了。 好!唱得太好了!門口忽然出來一道帶著啞意的男聲,他鼓起掌來。 好!唱得好啊!田桑桑! 都把我給聽哭了! 要是選唱得最好的,我選田桑桑! 村民們起初都忘了要鼓掌,在門口那人的帶頭下,用力地鼓著掌,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全是熱烈高亢的掌聲。 副書記也鼓著掌,順便看向門口,他立時瞳孔微縮:趙家公子。 這聲音太小,只有他的助理聽見,很快被淹沒在人海中。只是他的助理臉色大變,這不是頂頭上司的兒子嘛?!難怪趙老找不到人,感情是藏到小山村了,找得到才怪。 田桑桑從講臺上走下來,在一片漆黑中,光線一束一束探過來,慢慢地,她看到了門口處站著的人,他拄著一根拐杖,俊秀的臉龐越來越清晰,清瘦的身影順著光,他是趙純。 這廝 她無奈地搖搖頭,走到孟書言的面前,剛想把小家伙抱起來,可是小家伙卻主動撲到她懷里,昔日的一雙大大閃閃桃花眼腫成了兩顆桃子,紅通通的,哭得一抽一抽的,跟個小花貓似的,抱著她就不撒手了。 言言不哭了啊 mama。孟書言小小地呢喃了聲,伸出白胖胖的手指指著自己的眼睛,我不是故意要哭的是它,是眼淚它自己要掉下來,我沒辦法嗚嗚mama唱得太好聽了說完后,他把毛茸茸的腦袋埋在她的肩上,哭得像是受傷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