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綜娛]欲戴王冠、狼煙風(fēng)云記、表小姐、最強(qiáng)重生:高冷老公,來戰(zhàn)!、桃枝氣泡、無限之劇本殺、我在異界搞基建經(jīng)營領(lǐng)地、戀愛每日預(yù)報、戰(zhàn)錘40k之遠(yuǎn)東風(fēng)暴、【NPH】身為高嶺之花去中了不可描述的毒后
陸見清:“……不客氣。” 女鬼言辭懇切,說法還算有幾分可信度,陸見清盤算了一下陸陵源一貫忽悠人的速度,估摸著他還得拉著宋先生繼續(xù)掰扯一段時間,便安下心來,繼續(xù)審問這女鬼:“宋老太太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那宋家人最近的霉運呢?對了,還有宋陌陽摔傷的腿……” “這就和我更沒關(guān)系了!”女鬼又氣又急,飆著血淚連嗓門都提高了不少,“我就是個普通鬼,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這家男主人自己本命年倒霉罷了,再說他兒子,邊下樓邊打游戲,一腳踩空摔下去的事怎么也賴我,我可什么都沒做呀!” 陸見清對著她眼下嘩嘩淌下來的血淚,不動聲色往邊上挪了挪。 她感覺她得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想吃毛血旺了。 “我生前就住這里了,來得比他們都早,這兒被開發(fā)商買下來之前是片老洋房,后來才推倒建了現(xiàn)在的小區(qū),”女鬼說著,抬起眼皮心酸地看向陸見清,“我算是自殺,每個自殺鬼都得在陽間把原本的壽數(shù)蹲完了才能下去排隊等投胎,一來二去就耽擱了好多年,如今地府的房價漲的那么快,我死那會兒家人燒的錢根本不夠看的,只好繼續(xù)在這里呆著了?!?/br> 陸見清看看她脖子上深可見骨的刀口,不禁感嘆道:“你對自己下手可真夠狠的?!?/br> 女鬼一聽她這么說,頓時激動起來:“才不是這樣!我以前唱戲那會兒,是戲班里當(dāng)紅的角兒,也不知是哪個鱉孫子,把我戲臺上自刎用的假劍不小心換了把真貨!” 否則就她那膽子,哪下得了那個狠心拿劍抹脖子! “原本這傷也沒現(xiàn)在看著那么瘆人,也怪我是第一次死,都沒個經(jīng)驗,家里人也不曉得在我下葬前幫我把傷口縫一縫再埋,時間一久,傷口就往里爛進(jìn)去了……” 女鬼生前也是個愛俏的姑娘,說起這事不由悲從中來,不僅嘴上不停,連腦袋也跟著激動地擺了起來,看得陸見清警惕心大起,時刻提防著這女鬼激動之下把她那顆搖搖欲拽的腦袋甩到她手上。 女鬼扶著腦袋發(fā)愁地說道:“我之前飄到樓下跟這家女主人一塊兒看電視,對里面插播小廣告里說的植皮祛疤技術(shù)很感興趣呢,聽其他鬼說地府的醫(yī)生也有這個技術(shù),就是收費太高,我沒錢去付,唉,頂著這樣的皮囊投胎,也不曉得會不會影響下輩子的長相。” 陸見清看看這只正在認(rèn)真為自己的未來而擔(dān)憂的女鬼,她想了想道:“那要不,我來給你縫縫?” “你?”女鬼驚訝地抬頭,“你……不是跟著那個老道士來抓我的嗎,會這么好心?” 陸見清托著下巴惆悵地道:“大概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們有某種共同點吧。” 比如都一樣貧窮之類的…… 被告知能省下這么一大筆錢來,女鬼當(dāng)然沒有不答應(yīng)的意思,她期待地問道:“那當(dāng)然好了,大師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要不要我先做點準(zhǔn)備?” 像她在廣告里看見的無菌手術(shù)室啦,傷口縫合的專用線啦……不過女鬼是個懂得知足的好女鬼,她窮成這樣,人家肯免費幫她縫合傷口已經(jīng)很好了,用的材料湊合一點,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用這么麻煩,”陸見清站起來在閣樓的箱子里找了找,成功翻出她想要的東西,她拿在手里掂了掂,滿意地向著女鬼走去。 女鬼錯愕地仰頭,盯著她手里的物件:“不是,你拿的什么?” “毛線啊,”陸見清理直氣壯地說道,“雖然這線是粗了點,不過條件有限,將就也能用,況且這線還不容易斷呢?!?/br> 女鬼:“……” 雖然她是可以接受湊合一點的沒錯,但你這是一般的湊合嗎??? 朋友,你到底是個什么赤腳大夫?????! 女鬼驚恐地看著陸見清拎著個毛線團(tuán)子向她走來,一顆心虛得不行,連聲音都在打顫:“不,不急,要不這事兒咱們還是先緩緩再說?” 陸見清一挑眉梢:“你不是挺著急的?” “……”女鬼虛弱地把衣領(lǐng)往上提了提,“其實也不是很急?!?/br> “腦袋晃久了,也蠻有意思的。” 陸見清搖頭嘆道:“你們做鬼的真是品味獨特。” 女鬼:“……” 女鬼只能含淚點頭,以示默認(rèn)。 就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飯,她以后還是老老實實攢錢吧! 陸見清見她態(tài)度堅決,只好遺憾地將毛線團(tuán)又給原位塞了回去。 唉,本來還想告訴這鬼,她從前在觀里經(jīng)常幫陸老道給道袍打個補(bǔ)丁什么的,有這門經(jīng)驗在,縫針的手藝應(yīng)該還是不錯的呢。 女鬼見她終于把那個毛線團(tuán)收了起來,這才松了口氣。 她見陸見清似乎不像她記憶里認(rèn)為的那幫道士動不動就對鬼魂喊打喊聲,稍微也有了點勇氣,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問她:“那個,你既然都已經(jīng)知道這家人的事跟我沒關(guān)系了,我是不是就可以——” 陸見清猜到她要說什么,她搖了搖頭,殘忍拒絕道:“不可以。” 女鬼登時如遭雷劈,她鼻子抽了抽,眼底的紅迅速蔓延上來。 她邊哭邊問:“那你要怎么我,我都沒做過壞事,我也太冤了……” 陸見清眼看著女鬼不知腦補(bǔ)到了什么,臉上的表情逐漸慫化,最后更是一點點往邊上挪去,像鴕鳥學(xué)習(xí),把自個兒塞回了塑料桶里。 陸見清:“……有個問題,我從剛才起就一直想問你?!?/br> 女鬼不想理她,又怕她再不講道理地把她從桶里揪出來,只好委屈巴巴地答:“你問?!?/br> 陸見清心情復(fù)雜:“你作為一只鬼,膽子怎么還那么小?!本尤贿B人都怕。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女鬼仗著躲在桶里沒人看見,暗戳戳翻了個白眼,“我只是死了一次,又沒有重新投胎,哪那么容易影響性格,再說了,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br> 都說鬼怕惡人了,更何況還是面對你這么兇的惡人。 陸見清:“……” 成吧。 她摸出手機(jī),對著塑料桶咔咔拍了幾張照片,打開微信找到戚晏的頭像給他發(fā)了過去。 戚晏:【什么?】 陸見清:【你沒看出來嗎?】 陸見清:【這不單是個塑料桶,它里面還躲了只鬼??!】戚晏:“……” 戚晏垂下漆黑的眸子,再次點開看了看照片高糊像素下那只平平無奇的塑料桶。 ……他恐怕還沒有修煉出這種透過照片看本質(zhì)的本事。 戚晏:【你又遇到鬼了?】 陸見清盯著屏幕上那個“又”字,短暫心塞了一下后,堅強(qiáng)地發(fā)了信息過去:【只是個意外?!拷^不是她最近太倒霉的緣故! 戚晏:【地址發(fā)給我,我現(xiàn)在過去?!?/br> 陸見清趕緊給他開了個位置共享。 桶里的女鬼見陸見清久不跟她說話,有些納悶地從桶里探出頭來:“……你想怎么處理我,就給個準(zhǔn)話吧?!?/br>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與其這么提心吊膽地等下去,還不如早日求個了結(jié)。 “不急,”陸見清低頭一笑,朝她晃了晃手機(jī),“這種事么,還是要讓專業(yè)的來?!?/br> 女鬼:“???” 怎么你不是專業(yè)的嗎? 陸見清打開位置共享,想看看戚晏到哪兒了,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定位正在快速逼近她,地圖上的兩個小圓點幾乎快要貼到一起。 女鬼撓了撓頭,剛要問問她這是個什么意思,卻見寧靜的閣樓里忽然陰風(fēng)大作,地上堆放著的器物被吹得哐哐作響,有個俊朗的男人從地上的黑影中踏出,眨眼間站到了她們面前。 陸見清:……不得不說,戚先生這道任意門可太好用了! 戚晏垂眼一睨桶里這只探頭探頭的女鬼,轉(zhuǎn)向陸見清問了句:“是她?” “是的,”陸見清點點頭,把她今天之所以會到這來的事跟對方描述了一遍。 戚晏聽完沒有說話,只是稍微頷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這個反應(yīng)跟她原先預(yù)想中的可不太一樣,陸見清心口顫了顫,心說難不成是這女鬼剛才對她有所隱瞞,被戚晏發(fā)現(xiàn)出端倪了? 她這樣想著,又涼涼地往女鬼那兒斜了一眼。 “……” 只見女鬼好不凄慘地蹲在塑料桶邊,瞪大眼珠子顫抖著手指向戚晏,伸出來的手抖得活像是得了帕金森。 她死的時間久了,還算有點見識,怎么看怎么覺得眼前這位長得那么像她之前在別的鬼那兒見過的北陰酆都大帝像呢??! 想到陸見清之前跟她說要讓專業(yè)的人過來,再看看大帝這張冷峻的臉…… 這位大帝擅長什么?可不就是斬殺惡鬼嗎?! 她好端端安分守己一只鬼,最多不小心嚇了個活人,哪里就值得勞動這位了啊! 在女鬼膽戰(zhàn)心驚的凝視下,戚晏終于開口 “現(xiàn)在的教師,似乎是不允許假期校外兼職的?” 他以一種詢問的態(tài)度,轉(zhuǎn)向陸見清問。 女鬼:“……” 陸見清:“……” 合著您老人家剛剛那么長時間不說話,都是在思考這個。 看來他們學(xué)校的校長先生對建設(shè)合規(guī)校園是很有追求的了。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陸見清斟酌著回答:“倒也沒那么嚴(yán)格,一般學(xué)校禁的都是去其他機(jī)構(gòu)上課的行為,估計之前也沒有其他老師,會在假期兼職出來跟著人看看風(fēng)水捉捉鬼什么的——” 畢竟學(xué)校里的其他同事也都是鬼嘛,讓鬼去捉鬼,豈不是等于讓他們鐵鍋燉自己? 再說有這項規(guī)定的都是些正兒八經(jīng)的公立學(xué)校,他們……唔,勉強(qiáng)也能算個地府公立叭。 戚晏聽完她的科普后嗯了一聲,屈起手指在半空中隨意一點,只見他手指的地方很快浮現(xiàn)出一方半透明的幕布,別墅里的宋家人在幕布上清晰可見,陸見清甚至還看到了趴在書桌前偷摸著打游戲的宋陌陽和繞著宋釗遠(yuǎn)揮舞著小鈴鐺跳大神的陸老道。 戚晏對著幕布道:“無甚大事,人的時運總有高低,一時倒霉也是常有的。最年老那個驚嚇過度之余,有些陰氣入體,少不了要病上一場,病過之后就好了。” 陸見清不禁問道:“就不用額外做點什么?” 戚晏想了一會兒:“你可以讓這家人多推她出去曬曬太陽?!?/br> 陸見清:“……” 我感覺這么對宋家人說怕是不大行。 戚晏恍然看向她:“你是想問我,有沒有什么見效快的方法,好讓宋家人安安心?!?/br> 她就是這個意思,陸見清重重地向他點頭。 戚晏往閣樓周邊一掃,打開其中一只箱子,從里面抽出一張淡黃薄紙,隨手往上面畫了點什么遞給她。 陸見清雙手把紙接過來,拿在手里對著歪斜的紋路盯了半天,才糾結(jié)地開口:“雖然我知道你拿出來的肯定是管用的好東西,但就怕宋家人不識貨呀,我要是下樓公然燒符水給他家老太太喝,這——” 不說宋家人會是個什么感受了,連她自個兒都覺得她像是搞邪./教的! 戚晏:“……沒讓你拿它燒水?!?/br> “不是想讓宋家人安心嗎?”戚晏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把符點燃,在宋老太床前擺個架子繞兩圈,他們看見宋老太醒了,自然放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