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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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在追肥,累得石頭爸媽累得話都不愿意多說兩句,吃完倒頭就睡?!笔^奶奶說起來就忍不住嘆氣。 家里人丁單薄,所有活都壓在兒子兒媳身上,太辛苦了,說著,石頭奶奶問魏奶奶,“你家的地都給老羅家種了?” 魏奶奶點頭,這事是黎粟做的主。 沒辦法,她家人口倒是多一點,但老的老小的小,都不是能下地的,地給別人種,每年給他們家口糧就行。 黎粟這個年紀(jì)的女孩子,鄉(xiāng)下大多都是當(dāng)勞動力使,但魏奶奶還真沒臉叫黎粟收拾地里的活。 “也好?!笔^奶奶其實是想勸魏奶奶把地留著自己種的,再怎么樣,種地一年也有點進(jìn)項。 但話到嘴邊,她也勸不出來,黎粟一個小姑娘,就因為jiejie是這家嫂子,沒親沒故地照顧一家老小,不容易了。 石頭奶奶想了想,又問,“上午我瞅了綠郵車來你家了,大黎寫信回來了?” 雖然心里不咋信黎晚春真去打工了,但看黎粟的樣子,又讓人覺得,黎晚春可能真是出去打工去了。 魏奶奶笑起來,“寫了,就上午送來的,報了平安,說是在南邊落下腳來了,說開支了就給家里匯錢來,還問了家里好不好?!?/br> 聽到來了信,石頭奶奶放下心來,來信了就好。 “什么,你還給家里寫了信!”魏向南還沒來得及把信給黎粟呢,就聽到黎粟給他說黎晚春寫信回來的事。 居然還是走郵局送回來的信,上次去縣城,他怎么就沒注意到黎粟往郵筒里遞了信。 黎粟瞪了他一眼,“你小聲點!不寫信別人難道不會懷疑!” “那你說的匯款怎么辦?”魏向南板著臉問她。 黎粟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表情,“我跟奶奶說了,你在縣城好取錢一些,讓我姐把錢直接匯給你,你下個月直接拿錢回來就行?!?/br> “……”魏向南,合著您都安排好了,就是通知一下我。 氣兒通好了,黎粟就準(zhǔn)備走,走了兩步又停下來,看向腮幫子鼓起來的魏向南,“你剛找我什么事?” “沒事!”魏向南硬梆梆地道。 他很討厭黎粟這種什么都不跟他商量的行為。 黎粟看了他一眼,扭頭就走,沒事的話,她不走還杵這干嘛呀。 “!”魏向南。 難道她都不打算跟他解釋一下的嗎? 可惜黎粟聽不到他的心聲,她徑直出了堂屋,過去把魏奶奶和石頭奶奶剝好的芋頭梗都抱出去曬著。 魏向南把藏在背后的書拿出來,看了兩眼,默默地放到了黎粟那屋的書架上,是兩本武俠小說,外殼已經(jīng)用掛歷紙包好了。 放好,魏向南悶不吭聲出去幫忙干活。 “魏向南!放下你的鋸子!”黎粟不過一個轉(zhuǎn)身的時間,就看到魏向南拿了鋸子,在樹根處來回比劃,看樣子是準(zhǔn)備鋸樹。 魏家除了左側(cè)的竹林,再邊上一點,還有十來顆水杉樹和樟樹,都是以前魏父種了,準(zhǔn)備留給幾個孩子蓋房子做房梁用的。 這些樹長得很好,都成小林子了。 黎粟早看中了這里,準(zhǔn)備拉個吊床,有一顆歪脖子的樟樹,正好再掛個秋千。 “我家的樹,我為什么不能鋸?”魏向南挑著眼尾看黎粟,又問,“我鋸個樹,難道還需要跟你商量?” 黎粟的打算魏向南自然知道,不過他是從魏寶然那里知道的,本來他都打算去找王小龍做個秋千,趕在去縣城前把秋千掛好。 但現(xiàn)在他怎么看,怎么覺得這顆歪脖子樹不順眼。 這兩問題一下子問住了黎粟,她干笑兩聲,“你家的樹,你當(dāng)然可以鋸,但你鋸別的行不行,這顆我有用,商量當(dāng)然是最好,那……也不是非得商量?!?/br> “別的都長成材了?!蔽合蚰涎b模作樣地抬頭看了一眼,“不非得商量的話,那我就直接鋸了?!?/br> “……”黎粟。 閉了閉眼,心里暗罵兩句小心眼,小氣鬼!黎粟趕緊端起諂媚的笑容,“商量,當(dāng)然要商量,這顆樹我想用來掛秋千,可以留下嗎?” 魏向南挑了挑眉,“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我保證,以后有事,一定事先跟你商量?!崩杷诤苌系?,立馬接話。 魏向南這才點頭,“這還差不多?!?/br> 說完,他拿著鋸子直接爬上樹,然后沿著歪斜的地方往樹冠方向走。 “怎么還鋸!”黎粟急道。 魏向南找了個穩(wěn)固的地方坐下,“這根枝椏礙事,鋸掉更方便你們蕩秋千?!?/br> 從一開始,魏向南打算鋸的就是這一根吧! “……”黎粟磨了磨牙,沖魏向南一笑,“那可真是謝謝你呢?!?/br> 魏向南笑,“不用客氣?!?/br> 看著他得意的嘴臉,黎粟默默磨牙,在心里暗祝他樂極生悲,吃米飯吃到小石子! 結(jié)果心里剛念完,就見魏向南臉上的笑容落下來,眉頭一點點聚攏。 他從樹上跳下來,滿臉嚴(yán)肅地看向黎粟,“你爸媽來了?!?/br> 爸媽,什么爸媽,她哪來的爸媽? 第十九章 胡說八道 隨著魏向南的視線, 黎粟也看到了往魏家走過來的胡春花和黎運平夫妻。 是原主的爸媽呀,黎粟微松一口氣。 嚇?biāo)淮筇驼f自己一個孤兒, 哪里來的父母, 上輩子孤兒院里的孩子也有被收養(yǎng)的,但她可是連養(yǎng)父母都沒有人。 “他們來干什么?”魏向南皺眉。 不怪魏向南這樣問, 打黎晚春嫁到魏家起, 就沒回過娘家。自然, 黎家人也從來沒到魏家走過親戚。 就連魏聞東過世下葬,黎家都沒有人來吊唁,這個時候跑過來, 總讓人覺得怪不舒服的。 黎粟微微撇嘴,“這還用問, 八成是知道我姐去打工, 我獨自留在魏家的事了, 估計是想抓我回去。” 書里,胡春花這個后媽可不是什么好貨,帶著兒子嫁到黎家, 立馬就在家里挑事,弄得黎家父女離心,把黎晚春姐妹逼去住了柴房。 等她生下女兒后, 那就更不得了, 從明著苛待繼女,到光明正大地算計, 想拿她們換取利益。 先是逼黎晚春和黎粟兩姐妹無書可讀,接著還打算算計兩姐妹的婚事。 誰叫黎家兩姐妹長相一個隨母,一個隨父, 偏偏又都是撿著優(yōu)點長,都是個頂個的漂亮呢。 給黎晚春的對象都挑好了,縣里一戶人家的獨子,矮丑挫,沒學(xué)歷愛打架,仗著家里有幾個錢,在外頭耀武揚威,吃喝嫖賭一個不落。 要胡春花說,她這可是可繼女找了個好對象,城里人,吃公家糧的,家里有房有門市,嫁過去就是當(dāng)少爺爺?shù)摹?/br> 男人渾點怎么啦,那是沒結(jié)婚,結(jié)婚了心就定下來了,再說了,有本事的女人,自然能管住男人。 可惜胡春花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黎晚春有個打小訂的娃娃親,她自己找到魏聞東,兩人坐下一談,就把婚事辦了。 黎晚春還把meimei給帶到了魏家,說實在話,就原主之前那個性子,放在黎家只有被生吞活剝的份。 胡春花鬧了兩場,但這婚事是黎爺爺在世的時候訂下的,現(xiàn)在結(jié)婚酒都辦了,黎晚春已經(jīng)是別人家的人了,她再鬧也沒什么用。 至于胡春花想把黎粟要回去,潑辣兇悍的黎晚春能如她的意? 后來這事就直接不了了之,兩家直接斷了往來。 現(xiàn)在……肯定是聽說黎晚春不在,來捉原女主回去嫁人的。 “你去后山躲躲。”魏向南皺著眉頭,下意識就想讓黎粟避一避。 黎粟搖頭,“你以為能躲得過嗎?這一家子就像牛皮糖,粘上就別想擺脫了,不如直接讓他們粘不上?!?/br> 說著,黎粟直接往院坪走,準(zhǔn)備迎接黎運去和胡春花夫妻。 魏向南站定了兩秒,大步跟上去,直接走在黎粟的前側(cè),把她護(hù)在了身后。 “哎呦,這一路過來,可不算近。”胡春花笑瞇瞇的,任誰也看不出,這是個惡毒后媽,“這是向南吧,長這么高啦!” 胡春花人是壞到了骨子里,但對外人,還是一副笑容可掬的和善樣子的。 魏向南目光冰冷地看著她,直接甩了個冷臉,胡春花也不介意,還是笑著的。 “親家奶奶,您老最近身體怎么樣?。俊焙夯赃^黎粟,直接奔向魏奶奶,“聞東的事我們聽說了,心里實在是難過,但我們家小的那個身體不好,那兩天正好病了,特別嚴(yán)重,實在是走不開,您老多多包涵?!?/br> 什么走不開,再走不開也是自家女婿的喪禮,讓黎父這個做岳父的跑一趟,很難嗎? 魏奶奶沒理她,石頭奶奶笑了笑,“這可真是稀客,你們上這來干什么的?” 這話問得很不客氣了。 從進(jìn)門起,胡春花沒有得到一個笑臉,也難為她現(xiàn)在還能端著笑臉繼續(xù)說話了。 “這不是好不容易得點空,我就催著當(dāng)家的緊趕慢趕地過來了?!焙夯ㄐχ樒た氨瘸菈?,至少黎粟是自愧不如。 說到黎父,黎運平晚一步走進(jìn)院坪,看到黎粟,他木納的臉上微微有了一絲表情,但見黎粟沒有喊他,他也沒有開口說話。 “晚春那孩子出去打工去了,黎粟就不好再留在你們家了,她一個年輕小姑娘,呆在你們家,怕惹什么閑言碎語,我和老黎的意思,還是得把孩子接回去?!焙夯ㄕf著,目光還看了魏向南一眼。 魏向南氣得臉色一變,這話什么意思,難道他還會敗壞黎粟的名聲不成! 黎運平走到胡春花旁邊坐下,沒吭聲。 看到魏家眾人都變了臉色,胡春花才暢快起來,不給她好臉,你們一個個也別想痛快。 “說起來,你們家出了不好的事,有些話怎么著也等一等再說,可我們家晚春才多大,十八歲的孩子,就叫她守活寡,掙錢來養(yǎng)你們這一大家子,我實在是不忍心?。 焙夯ㄅ闹笸龋桓毙奶叟畠旱暮美^母模樣。 “行了,別演了,我不會跟你們回去的?!崩杷诏偭藛?,放著在魏家好生生的日子不過,回去伺候黎家老老小小。 在魏家,魏林溪幾個聽話懂事,所有家務(wù)活都是搶著做。 等回了黎家,且等著吧,原主現(xiàn)在才十六,還可以在家留兩年再出嫁,正好在家干家務(wù)活。 看書的時候,黎粟一直覺得原女主的性格過于懦弱聽話了,畢竟親姐那么彪悍,說嫁就嫁,就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現(xiàn)在看來,也不難理解。 原主從小被彪悍的jiejie護(hù)著,但jiejie自己也是個孩子,總有護(hù)不著的時候吧,這些時間原主就是顆地里的小白菜,任人蹂搓打罵。 都是原生家庭造的孽,這才會養(yǎng)成原主懦弱聽話,極度依賴?yán)柰泶旱男愿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