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長公主宛如已經(jīng)聽明白了洛嘉的未盡之言。 而洛嘉也終于從這二人的反應(yīng)明白過來,可笑至極—— 原來簡單一樁邀約,不僅僅只有一個太后在背后籌謀啊!原來這酒中的藥,更是長公主的暗中謀算??! 洛嘉幾乎瞬間就明白了過來了,除了太后一如既往地憎惡自己,段玨來到,長公主自然而然成了第二急迫的人。 理由正如先前自己詐唬她們所說的,因為萬一段玨沒有選中自己,那么一旦和親,真要被送去的,便極有可能是李相思! 只有自己,自己才是那個從頭到尾,都在被算計、唯一可以被推出去的,犧牲品。 洛嘉險些直接笑出聲,狹長的鳳目微揚跋扈,怒極反笑地親自捧起那杯酒,一步一步走到長公主身前: “所以今日此時,哪怕真有什么水土不服喝出問題,或是酒里被摻了其他東西,咱們直接請?zhí)t(yī)便是!” 她擔心長公主聽不出她話中的話,便近似瘋癲地再加注加碼,目光里閃動著惡毒刻薄又憐憫的情愫, “無妨,我最會物順藤摸瓜了,太后知道的?!?/br> 太后心頭赫然一緊,若是先前還未明白這兩盞酒的來意,如今她怎么都聽懂了! 這兩盞酒,就是洛嘉今日指正,當日有人暗中想要陷害她與段玨的證據(jù)! 說時遲那時快,長公主幾欲崩潰般揮開了那酒盞:“夠了!我憑何要喝你的道歉酒!原不原諒那是我的事,你不過我兄長繼室的女兒!憑何敢來逼迫于我!你……” “夠了!” 太后撐起的手臂掩住雙眼,幾乎看不下這糟心的場面。 正如洛嘉所言,自己知道她有本事查證這酒中的藥是何人下的。 這禍害……向來有手段,否則三年前的事也不會被揭露出來!所以不論長公主今日喝還是不喝,平靜亦或是暴怒,根本早就已成定局了。 她頗有幾分疲倦地看向洛嘉:“所以你今日究竟是想來求什么的?” 被掀翻的酒水濕漉漉地從洛嘉的指縫流下,她沉默一瞬,收斂了面上那近乎猙獰的神色,宛若剛剛的那一幕沒有發(fā)生: “洛嘉想求太后幫忙,放我出晉王府?!?/br> 這就是她今夜唯一的要求。 秦恒一而再再而三忽視她的請求,將她一個活人當做物件,甚至大有隨意處置她身邊人的權(quán)利! 可她已不是三年前認人搓捏的自己,她在朝中有自己的聲音了,更有了想保護她的。 雖說如今的賀云錚還不值一提,不過他夠爭氣,靠他自己便能搭上鄭家,假以時日,難說不會青云直上,如她手下那么多其他人一樣。 她可以有更好的未來,當一個逍遙自在不受拘束的郡主,如何再甘愿作籠中雀?。?/br> 如今還能與秦恒交涉,并且也樂于看到自己遠離的人,只有太后,所以洛嘉今日要的,就是來以惡制惡。 什么要個說法,什么道歉清白,不過是以自己為代價為誘餌,求來得一場交易罷了。 她是睚眥必報的瘋子,太后和她的女兒對自己做了極惡的事,報復索然無用,那就一定要獲得實質(zhì)性的回報。 太后反應(yīng)過這一切,嘴唇微微一抖,下意識道:“你當真?” “當真?!甭寮芜m時真誠。 太后覺得荒唐可笑。 秦恒啊秦恒,你苦心囚著人有什么用,人家自己想離你而去啊!你若再強求,那可真是要撕破臉,真是不要臉了! 她居然真的險些笑出來,連連搖頭:“這有何難,明日,明日你就回去,他若阻攔……” 宮中那么多事,哪怕自己與建隆帝再合作一回,絆住秦恒的腳又如何? “口說無憑,求太后立字!”洛嘉徑直下跪。 長公主愣愣看著這一幕,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事情怎么就到了這一步。 然而這卻是太后都求之不得的一步! 她心中發(fā)笑,甚至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等著看秦恒自己知道后是什么反應(yīng)。 但不論是什么反應(yīng),終于與自己無關(guān)了,這是洛嘉請來自己頭上的! “昭明!你去,去遣人到我宮中拿紙筆鳳印!” 長公主下意識點點頭,然而才剛轉(zhuǎn)身推開殿門,帶著親衛(wèi)站在門前的晉王如同閻羅一般,將她赫然嚇定在了原地! 殿中一坐一跪的兩人皆有所感,扭頭望去—— 秦恒看似面容平靜,可深褐色的眼瞳中宛若有濃稠的陰翳翻涌而起。 第78章 燒殿 風雪急嘯, 灌入偏殿,引來一陣戰(zhàn)栗! 除卻洛嘉,其余二人皆覺得心肝膽脾都被這風給吹得發(fā)寒! 唯有洛嘉, 在泥地里陷得太久, 宛若早有準備般輕輕吸了口氣。 太后坐立不安地剛要說話, 秦恒率先張口:“殿中還需太后與長公主主持, 二位莫要耽擱太久了?!?/br> 這逐客令……竟已算是給他的祖母與姑母顏面了。 長公主向來怵這侄兒, 聞言幾欲下意識就要奪門而出, 然而又記掛洛嘉是否會與秦恒告狀, 不得不腳步稍頓著, 假裝在猶豫等候太后發(fā)號施令。 太后如何看不出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