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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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李相思和鄭家人今日攪和了局面,賀云錚,早在沒被擒來時就該伏誅了。 她既想搬離王府,有些代價就必須要承受。 他要做的事,只需在他的界限中不出格、不惹禍端,就不必多顧及旁人心情——洛嘉亦不例外。 第71章 應(yīng)對 人群隨著晉王的離開也漸漸散去, 虞煥之這才趕忙撥了幾個人手隨他去撈人。 快步趕到,一眼便瞧到被瑛瑛哭著攬在懷中的賀云錚。 他暗罵一聲,帶著人匆忙跑過去。 柳元魁正從瑛瑛懷里勉強(qiáng)要撐起賀云錚:“纖纖, 來搭把手!” 少年人當(dāng)真硬氣, 身子骨也著實□□, 受了這么頓重罰, 雖然恐怕神智已經(jīng)不清晰了, 卻仍保持著下意識的倔強(qiáng), 喉嚨顫抖地發(fā)出喘息, 想靠著自己掙扎起來, 不愿給旁人增添麻煩。 “諸位, 請將人交給我?!庇轃ㄖ径? 在這凜凜寒冬中擦了把頭上的汗。 柳纖認(rèn)得這人,當(dāng)日在汾州, 他見過此人跟在郡主身旁,還領(lǐng)過自己去見賀云錚。 然而此刻, 在場的三個人面色些復(fù)雜, 甚至連一貫脾氣甚好的瑛瑛, 都難得悲愴地朝人看去:“回去又要如何磋磨我阿兄?” * “所以人沒帶回來?” 洛嘉坐在曦照閣中, 手邊的竹筐里已然準(zhǔn)備好了紗布與傷藥, 擺在如此顯眼的地方,竟叫虞煥之如今看了都覺得害怕。 他咬牙點點頭:“他meimei哭著求屬下來與郡主求情,求郡主開一次恩?!?/br> 洛嘉沉默再三, 淡聲問他:“開什么恩?” “……開,賀云錚這一年不到出了這么多次意外, 受了這么多傷,沒有一次有家人在側(cè), 所以她想求這次留賀云錚在府外照料。”虞煥之把頭埋得死低。 洛嘉驀然笑出了聲:“她連他的親meimei都不是,有何臉面自稱家人?” 虞煥之抿了抿唇,沒好反駁。 血不血緣的其實真沒太重要,哪怕是完全的陌生人,以家人身份共處十多年,也是有感情的—— 反之以常人眼光,郡主今日不分青紅皂白降下重罪,恐怕才最讓人寒心。 但郡主的笑聲明顯已經(jīng)不對勁,虞煥之心知這話絕不能在此時說出來,除非他不要命。 他只能盡力勸勉:“郡主稍安,反正賀云錚如今剛受過罰,院中不好替他請?zhí)t(yī)醫(yī)治,都是外頭的大夫,在不在咱們這兒也無甚區(qū)別……” “區(qū)別大了去!” 洛嘉唾口怒斥。 恰逢劉召面色沉凝地拜進(jìn)閣中:“郡主,查明了,上午時王爺?shù)娜舜_實與賀云錚一道進(jìn)了酒樓,落座在他們隔壁。” 虞煥之訝然:“王爺?shù)娜恕???/br> “想必是今日鄭家二郎恰好也在那間屋里,故而那些人才沒出手,隨即相思娘子又趕到大鬧了酒樓,他們更加不好露面,才會在賀云錚被擒來時,一并回到王爺?shù)碾S行隊伍中?!眲⒄偕钌顕@了口氣。 洛嘉面若覆霜般看著他:“現(xiàn)在你知道,留在外頭有何區(qū)別了嗎?” “那就是在等死。” 虞煥之啞口莫辯,他哪里會知曉今日之事里還藏了這么多貓膩! “屬下立刻去將人接回來!” 洛嘉抵緊額角:“夠了。” 一而再再而三,是嫌今日的戲作得太好,特意去到秦恒面前再顯露她實則壓根放不下一個小馬奴? 虞煥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喉頭滾動幾番,為難問:“那,那就不管了?” 劉召將人往旁邊狠狠拽了一把,可自己亦欲言又止地看向沉默的洛嘉。 人心都是rou長的,賀云錚對郡主是何態(tài)度,郡主對那小馬奴又是何種反應(yīng),他自認(rèn)為是清楚的—— 可如今局勢嚴(yán)峻吶。 前有大理王子這趟前來目的不明確,后有郡主想徹底擺脫了王爺?shù)墓茌犺滂簟?/br> 若真要因為賀云錚被打破,這其中得失誰能負(fù)責(zé)呢? 屋中陷入沉寂,一如午時的臨江樓門前,賀云錚滿眼無措,卻咬牙信賴看著她的時候。 洛嘉緩緩放下手,從施刑時便平穩(wěn)著的呼吸,終于在此刻被點亂了節(jié)奏,頓挫急促。 她仿佛回到了那個給賀云錚倉促喂藥的雪夜,那之后近似逃避般再不愿回想當(dāng)時的心情,想忘掉那個為區(qū)區(qū)一個奴仆殫精竭慮的自己,卻在此刻全然被翻出了腦海。 真要看著賀云錚死么? 這個質(zhì)問在心中出現(xiàn)的一瞬,洛嘉終于回憶起了那碗藥有多苦澀,舌根死死抵緊了上顎! 再不愿承認(rèn),洛嘉也不得不承認(rèn)——她不愿眼睜睜看著賀云錚死! 下令的那一刻,她心中想的是權(quán)宜之計,是顧全大局,是讓賀云錚忍一忍,很快就會過去的。 就像從前那些年,她一直勸慰自己挨過去、忍過去。 可如今看來,何曾過去? 凌駕于自己的上位者,從不會因為自己的忍讓而罷休,所以她才要為自己謀生路、謀出路! 現(xiàn)如今,她若想著讓賀云錚再避讓容忍,又何曾不是對自己的委屈!? 她可以讓他的人按律例受一次刑,可絕不能讓旁人覺得,還能隨意要他的命! 洛嘉深吸口氣,撐額的手狠狠放下:“王爺如今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