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真要手頭緊了,自己只須刻意賣些慘,后面自然會由這便宜兄長不斷接濟! 再不行,他給這倒霉丫頭找個婆家,光是聘禮錢又是一筆,誰又能說他這個當?shù)牟环Q職呢? 怪他,都怪他太沖動,幸而那天不歡而散都在屋院里,外頭的鄰里街坊還不知就里,不知賀云錚不是他的親兒子,所以他思前想后,還是決意把這層關(guān)系走通,先從這小丫頭片子軟化。 誰知到了打聽到的院子前,敲了許久都沒人響應(yīng)。 “瑛瑛?” “瑛瑛!我是你親爹啊,快過年了,阿爹來看看你,快開門啊!” “賀瑛瑛!你怎么回事!怎能不見阿爹!” 賀臻彥這心里的火噌噌就往上冒,剛打算故作緊張女兒,抬腳便要直接踹門,下一刻,身后突然伸出只手來,猛將他扯得一踉蹌—— “你是賀云錚和賀瑛瑛的父親?” 粗糲如西北風沙般的聲音響在頭頂,賀臻彥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下一瞬對方一伙人徑直把他拽過身,狠狠一拳頭砸過來教他做人! * 接近年關(guān),朝堂之上的暗潮因為四方小事越發(fā)洶涌,然而放眼全京,布衣百姓們卻逐漸沉浸在了過年的氛圍中。 特別今日還是大理王子進京的日子,道路兩邊人山人海,十多年前曾見過這位俊秀的小王子的人,如今更是懷著稀罕的心思,不論如何都要湊一湊這歡騰的盛況。 就連久病未愈的太后都為表慈愛,派出了諸多宮人一道,與秦恒和眾多官員一道站在宮墻之上作迎接之舉。 望著熙熙攘攘的京城,秦恒眼神自始至終卻都平淡至極。 他不是為了保家衛(wèi)國才血灑邊疆的,故而看到這熙攘的盛世,也不會有多少感懷動容。 直到親兵悄然湊過來與他匯報,查明了那小馬奴的身世了。 秦恒側(cè)目允他匯報。 親兵便道,他們的人順著坊間口述,找到了一位曾在宮門口喧鬧、自稱是賀云錚父親的秀才,并且賀云錚也確實去過對方家中,雖然最后似乎鬧了個不歡而散。 秦恒瞇起眼,腦海中回憶起那小馬奴結(jié)實倔強的模樣,實在聯(lián)想不到會是個秀才的兒子。 “怎么說?”秦恒捻了把衣襟上的大氅邊幅。 親兵頓?。骸巴鯛?,可是您肩上的傷……?” “說正事兒?!?/br> 親兵神色一凜,低頭道:“那秀才咬死賀云錚就是他的兒子。” 情真意切,被他們打得幾欲吐血都斬釘截鐵,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般倔強能護著什么人似的,一通好表現(xiàn)。 秦恒瞇起眼,抓住疑點:“既然咬死是他的兒子,當日究竟是為何不歡而散?” “那秀才說……因為是賀云錚不滿他當年拋棄了他母親?!庇H兵說著,突然覺得有幾分尷尬。 因為王爺一點兒都不像喜歡聽這種家長里短的人。 然而秦恒卻聽得仔細,甚至緩緩搖頭:“他既親口承認拋妻棄子,便不是個忠誠耿直之人,如今你們?nèi)绱藲虮茊査?,他不可能看不出惡意,卻咬死不松口……” 不是心虛,就是刻意表現(xiàn)。 “他誤以為你們是賀云錚派去試探他的人?!鼻睾忝婺孔I諷。 親兵頓時為這戲多的老秀才尷尬不已。 秦恒目光冷冽:“再去查,不必與那老東西虛與委蛇,若是他口中撬不出有用的,便直接殺了?!?/br> 親兵立刻低聲道是,隨即又問:“若查出什么……” 話音未落,遠方的城門外車隊已然進入,遠遠聽到此起彼伏的喧嘩歡鬧,宮墻上的諸多臣子也逐漸開始有些激動起來,打斷了他們這邊的對話。 熱鬧如同要拉開序幕。 秦恒卻始終立于陰翳下,清晰又冰冷地吩咐:“若真是個普通人,便趁在府外殺了。” 洛嘉見他近來忙碌,難以顧及府中事宜,越發(fā)恣意起來。 這可不行。 他既喘過氣兒了,那必然還是要與不在時有所區(qū)分的。 第68章 叩問 因大理國王子到來, 節(jié)慶的歡聚氣氛愈發(fā)濃厚,多日不曾出宮的太后都撥出了宮人,開始在京中各處籌備年關(guān)以及應(yīng)酬使臣的安排。 賀云錚的傷勢也終于恢復(fù)得差不多, 刀口的痂落了大半, 雪夜的虧空也盡數(shù)補了回來。 甚至因著洛嘉看似隨意的一句, 實則杜太醫(yī)暗地里十分上心, 悉心給他又調(diào)理了許久, 賀云錚只覺得自己該盡快恢復(fù)訓(xùn)練, 否則怕是補得鼻血都快流出來了。 是日, 洛嘉得了宮中吩咐, 要隨王妃以及眾多女眷一道外出, 在臨水的臨江樓上宴請大理隨行的女官, 不便多帶侍衛(wèi)。 這次倒真不是太后的意思,而是宮中規(guī)程, 故而洛嘉稍稍不那么忌憚。 趁著虞煥之來與她商議出行的時候,洛嘉沉吟片刻, 將賀云錚的名字移出了名單。 虞煥之一愣:“郡主不用賀云錚隨行?” 洛嘉目光沉靜, 微微搖頭:“我不缺這么一個侍衛(wèi)?!?/br> 虞煥之當即領(lǐng)悟。 也是, 賀云錚早在之前就入了王爺?shù)囊暰€, 如今還有一頓罰沒領(lǐng)呢, 但凡再沾染個什么事兒,錯上加錯,焉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