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曉寧呢？”虞梔夏接著問。

    黃曉寧在這件事情里充當著怎樣的角色？她身上又有什么價值被宋瀝看上了？

    齊景然頓了頓，低頭翻看了幾分鐘手機上助理發(fā)來的附件。

    “9號上午，你是不是和黃曉寧在咖啡店見了面？”

    ‘是不是’形式的疑問句可以有‘是’或‘不是’兩種回答，但齊景然說出口的語氣，被問一方顯然只能說出‘是’這一種回答。

    虞梔夏沒有選擇回答，而是繼續(xù)反問：“你怎么知道？”

    臉上掛著滿滿震驚。

    雖然早就知道齊景然在打探消息方面的能力很強，但沒想到能強到連她什么時候和誰見面都能查到，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

    “別用這種表情看著我，我可沒有跟蹤你?！辈粌H虞梔夏心里震驚，在接收到宋亦延投來略帶冷意的眼神時，齊景然迅速將自身撇干凈，“至于怎么查到的，你們就別管了?！?/br>
    “黃曉寧約你的目的是什么，有沒有異常的地方？”坐在一旁聽了許久的許熙瑤忽然開口，右手撫摸著下巴，做出一副思索狀。

    虞梔夏默默瞟了宋亦延一眼，還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為了他嗎？

    而后準備開口回答，收回目光時，眼角余光不經意掃過擺在桌面上的手機。

    手機！

    那天黃曉寧借用了她的手機！

    敗露【二更】

    辦公室內氣氛逐漸變得凝重, 事件的答案隨之也浮現(xiàn)出水面。

    “黃曉寧那天沒帶手機，借用我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庇輻d夏緩緩開口，眸底仿佛淬了一層難以融化的寒冰。

    她還是太容易相信別人。

    虞梔夏十分懊悔自己一時的疏忽, 給了壞人可趁之機，可現(xiàn)在后悔也于事無補。

    “你從咖啡店離開之后, 待在角落觀察的趙梨兒坐到你的位置，又與黃曉寧交談了近半個小時?！?/br>
    “至于在這半個小時里她們聊了什么內容, 怕是只有當事人心里清楚。”

    說完, 齊景然目光看似隨意地從宋亦延身上掃過。

    “你的意思是宋瀝聯(lián)合趙梨兒，借黃曉寧的手制造出此次事端?！庇輻d夏在腦海里總結了一下現(xiàn)在掌握的信息，得出這條結論。

    不是詢問的語氣，而像是正和自己交流。

    “咚咚咚——”

    辦公室大門再次被敲響，來的人是黃曉寧。

    “小宋董, 你找我?！贝┲簧砉P挺的職業(yè)裝，黑發(fā)被高高挽起。

    接到宋亦延的內線電話, 讓她去辦公室一趟時, 黃曉寧心里已經猜到了一大部分原因。

    她做的事情被查出來了，她暴露了。

    敲門之前，黃曉寧站在門口做了五分鐘的心理建設，可與虞梔夏視線接觸的那刻, 心里還是忍不住發(fā)怵。

    接收到四雙齊齊投來的目光，黃曉寧身后沒有退路，只能硬著頭皮，盯著自己曾最享受的目光走進辦公室里。

    “趙梨兒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值得你費心費力地為她辦事, 轉頭害我們兩個人？”

    一想到網上妄加在自己和宋亦延頭上的不實言論，虞梔夏也顧不上任何形象與情面, 想直接沖到黃曉寧面前，甩她一巴掌以解心頭的怒氣。

    實際上，虞梔夏也是這么做的。

    還沒等黃曉寧反應過來，腦袋在一股強烈外力的驅使下歪至側面，而后火辣辣的痛意和五個紅色指印浮現(xiàn)在臉頰上。

    “你……”黃曉寧捂住側臉，下意識就想抬手打回來，但投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的壓迫感太重，又硬生生地將手放下。

    “她怎么樣？”宋亦延懶懶地掀起眼皮，眼中仿佛落入了一滴幽深的墨，久久未能散開。

    繼而走到虞梔夏身旁，抬手攬住她的肩膀，呈現(xiàn)一副保護姿態(tài)。

    停頓少頃，宋亦延聲線微沉，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

    “算我識人不清，你最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件不落地說出來。這事結束后你就回榕西吧，不要出現(xiàn)在我們視線內?！?/br>
    “另外，我會告訴姥姥你做的所有事情，我想你也沒臉再去見她?！?/br>
    說完之后，場面安靜了幾分鐘。

    只見黃曉寧身形不穩(wěn)地往后倒退幾步，嘴里輕聲囁嚅著：“識人不清?！?/br>
    眼底閃過滿滿的自嘲。

    多年以來的單戀，跨越大半個中國而來的追隨，被滿心滿眼在乎的人概括為一句“識人不清”。

    “我就是看不慣她，分明是我先認識你，先喜歡你的，為什么最后得償所愿的人卻是她虞梔夏？”黃曉寧徹底撕破臉，積壓在內心的不滿悉數泄出。

    這番言論落在虞梔夏耳中，讓她感覺到簡直不可理喻：“在愛情當中，哪兒講究先來后到。”

    恰巧宋亦延也在這秒出聲：“如果我說虞梔夏比你更早認識我呢？”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

    大家的注意力通通轉移到宋亦延話上，虞梔夏望向他目光里帶著探究、不可置信等等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