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林旭也凝神一聽，旋即他瞇起了眼睛，語氣陰惻惻地說道：

    “六賊勾魂妙仙神夢曲……果然又是白蓮教的手筆。呵呵，燕兄，不如咱們也過去湊個熱鬧吧！”

    昔日，圍繞著對江家集控制權(quán)的爭奪，以林旭和黃世仁為首的地祇一方，與淮南白蓮教眾展開連番大戰(zhàn)。在雙方?jīng)Q戰(zhàn)之際，白蓮教大師姐鳳無雙的一曲瑤琴獨奏便困住了墨門一眾高手動彈不得，險些扭轉(zhuǎn)了戰(zhàn)局走向。不消說，當日作為當事人的燕赤霞至今還記憶猶新，擁有著神祇完全記憶能力的林旭更不可能忘懷此事，一聽到這熟悉的琴曲旋律，當即回憶了當日的所見所聞。

    016  征程

    “駕！駕！”

    “咔嗒！咔嗒！咔嗒……”

    細碎急促的馬蹄聲叩擊著地面，密集的聲響好似雨打芭蕉一般。俯身騎在馬背上狂奔，氣喘吁吁臉色灰敗的李鐵槍此時內(nèi)心充滿了怨恨與懊惱。他是天生神力沒錯，精湛的槍法堪稱百人敵也絕非吹噓得來，這些本事卻也無從應(yīng)付這些來自己方陣營的圍攻者。想一想今日的遭遇，李鐵槍實在覺得自己冤枉得很，他不過是打算要割據(jù)一方作個諸侯而已。這點愿望也被白蓮教的這些家伙視為大逆不道，天曉得這些口念無生老母的家伙究竟想要什么，難道他們真的要建立地上神國嗎？

    這時候，似乎是在回應(yīng)著疲于奔命的李鐵槍，從后面逐漸追趕上來的一群人中陡然傳來一聲大喝，說道：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xiāng)。爾等速隨本座誅殺叛逆李鐵槍！”

    李鐵槍吐槽得沒錯，白蓮教扯旗造反的終極目標正是建立一座地上神國，換言之，政教合一的政權(quán)是他們的終極標靶。

    當然了，這個宏偉目標固然是很遠大，思想境界也不可謂不崇高，唯一的問題是白蓮教沒那個治國平天下的能耐。滿打滿算，白蓮教從上到下一干人等悉數(shù)加起來，仍舊是一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烏合之眾。在白蓮教內(nèi)部也不是沒有聰明人看得出自家短板何在，過去的一段時期，少數(shù)明眼人說服了教內(nèi)的反對派，維持與李鐵槍等趁勢而起的非虔誠信徒合作關(guān)系。

    無論彼此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至少在明面上維護了白蓮教與紅巾軍和諧一致的良好氛圍，只可惜現(xiàn)在保有理智的少數(shù)派已經(jīng)壓制不住那些狂信徒的聲音了。

    常言道：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在太陽底下更沒有新鮮事。共患難容易，同富貴那就得大家憑良心說話了。必須承認，良心這路東西是老天爺分配最均勻的少數(shù)資源之一，從沒有人抱怨過自己良心太少，可見是分得足夠公平合理。

    隨著紅巾軍聲威日盛，陸續(xù)占據(jù)了除河北之外，整個河水中下游的大部分州郡，實力之強令人側(cè)目。恰恰也正在此時，白蓮教內(nèi)部的原教旨主義派開始發(fā)生激烈反彈，他們叫囂著要從紅巾軍的現(xiàn)有高層人物，諸如李鐵槍和楊梨花、韋虎頭等不純潔的偽信徒手中收回主導(dǎo)權(quán)。由此開始，雙方的利益沖突迅速激化，終于發(fā)展到了眼下不得不從rou體層面來消滅對方的下下之策。

    李鐵槍的老相好兼軍師楊梨花近來懷了身孕，為了讓她將養(yǎng)身子，這次李鐵槍沒帶楊梨花來跟那些他眼中不識好歹的家伙談判。

    事先李鐵槍是無論如何也不曾料到，這些家伙還沒等過去河就已經(jīng)要動手拆橋了，這是到底什么出牌套路??！鳥盡弓藏不稀奇，現(xiàn)在可還沒到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時候，白蓮教這群白癡是發(fā)什么瘋?。∷技按斯?jié)，心里氣惱萬分的李鐵槍委實想不通，自己為何會遭遇這樣一場圍殺。白蓮教高層這些大師兄和大師姐，腦殼里裝的莫非都是大糞嗎？他們不曉得大敵當前，己方再自亂陣腳會落得怎樣的下場嗎？

    這件事情說到底只怨李鐵槍孤陋寡聞，他肯定沒聽過那句至理名言，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只怕豬一樣的隊友。有句話說得好，精神病人思路廣，腦殘兒童歡樂多。其實李鐵槍一開始就選錯了合作者，正常人跟狂信徒們是無法溝通的，因為這些家伙的思維從來不走尋常路??！

    “啊——”

    身側(cè)一聲慘叫傳來，李鐵槍轉(zhuǎn)頭一看，頓時紅了眼圈，大聲喊道：

    “小五！”

    隨行的親信連五郎高手被斜刺里飛來的一道劍光從頭到腳斬做兩片，見此情景，李鐵槍滿腔悲憤地扭頭呼喊了一聲，胯下的戰(zhàn)馬仍然片刻不敢停留。

    號稱闖蕩江湖二十年未逢敵手，李鐵槍也是在死人堆里殺出來的狠角色，現(xiàn)下的問題是對上這些根本不跟他真刀真槍過招的白蓮教大師兄，李鐵槍好似一頭牯牛掉在泥潭里，他縱有一身氣力也無從發(fā)揮，如今這當口也只剩下亡命奔逃的份了。

    遠遠地望著同室cao戈的慘劇，燕赤霞拱手說道：

    “尊神，我們要不要……”

    聞聲，林旭輕輕擺了擺手，嘆息說道：

    “人道自有決斷，你我插手都不是什么好事，與其費力不討好，不如在此作壁上觀。”

    聽了林旭這話，燕赤霞無奈地搖了搖頭，默認了這個建議的合理性。近些年來，燕赤霞的道行日深，他對林旭諸多忌憚也有了深一層的理解。

    這俗語說的好，狐貍沒打著反倒惹了一身sao。同理，因果不是那么好沾染的，除非當事者本身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大能，今日之因必然鑄成來日之果。前面說的還只是因果一項，再算上貿(mào)然插手人道內(nèi)務(wù)這一碼子事，惹來渾身麻煩都是可以預(yù)見到的。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沒有事嘍！

    除非是如傳說中周穆王八駿那樣神駒，再好的戰(zhàn)馬也跑不過遁光。一度稱雄河?xùn)|、河南等地的李鐵槍終究沒有一副老天給的皇帝命罩著，十面埋伏的殺局他也沒能耐破開，接下來的事情沒多少懸念可言。

    經(jīng)過一番短促而血腥的困獸之斗，李鐵槍揮槍戳死了兩個眼看勝利在望而得意忘形的白蓮教大師兄，然后自己也當場被密集投射的符箭扎成刺猬一般。至此，一代梟雄李鐵槍死不瞑目地倒在了伊水之濱的一片蘆葦叢中，享年三十有六。

    目睹了這起謀殺案件的全過程，林旭臉上罕有地流露出悲天憫人的神色，嘆了一口氣，說道：

    “唉，白蓮教連卸磨殺驢的功夫都等不得，看來他們也難成大事。用不著咱們干預(yù)，這幫烏合之眾也得內(nèi)訌，陳涼這小子的運道果然不錯。”

    聞聲，燕赤霞不敢茍同，搖頭說道：

    “尊神，單是白蓮教也不容易對付?！?/br>
    這時，林旭笑了起來，說道：

    “事在人為，燕道長你不也領(lǐng)悟到了這一層嗎？”

    擁有兩個不同世界的眼光，林旭可以同時從人類和非人類的雙重視角看待和分析事物，即使今天李鐵槍不死，白蓮教繼續(xù)跟他精誠團結(jié)如一人，在興漢軍占據(jù)了絕對優(yōu)勢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壓制之下，紅巾軍也難以翻身。不要說白蓮教出手干掉了這位名義上的紅巾軍大帥，陳涼擊敗內(nèi)訌不斷的敵人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

    在前線慰問了一下陳涼，感覺到看起來很強大的紅巾軍已是外強中干的廢物，隨后林旭放心地折返霍山，繼續(xù)忙著自己的一攤子事情，抓緊時間思考如何推動對天使軍團開戰(zhàn)的動議獲得通過。

    擇日再度召開全體會議，在舊山神廟中這座足可容納千人的大殿里照舊寂靜無聲。見狀，林旭無奈地開了腔說道：

    “諸君，這幾日大家考慮得如何？前次咱們說到那個計劃，我想列位總不至于連一點頭緒都沒有吧？”

    聞聲，被逼無奈的地祇們sao動了一下，跟著一位形容蒼老如壽星般造型的地祇起身說道：

    “敢問林天王，您覺得我方出動出擊，勝算幾何？”

    神祇不打誑語，說瞎話遭雷劈不是開玩笑的。這時候，林旭認真地計算了一下，謹慎地說道：

    “五五開！”

    “那等候天使軍團來攻呢？”

    林旭笑得坦然，不假思索地說道：

    “四六開，敵四我六?！?/br>
    “那么不才敢問尊神，既是據(jù)守勝算更高，我等為何要舍易而取難呢？”

    這時，在場神祇們的目光聚焦到了林旭這個主戰(zhàn)派身上，他得拿出足以服眾的解釋理由，如若不然，今日休想說服這些來賓，那林旭此前作出所有的努力都要盡數(shù)化為流水了。

    埋首沉思了片刻，林旭開口反問說道：

    “諸位，當年的前輩們?yōu)楹尾坏戎蛲馍衲⒌狡缰畠?nèi)來，而要到無盡虛空中迎擊呢？”

    “這……”

    起身與林旭辯論的那位地祇聞聲為之語塞，昔日面臨克蘇魯神系入侵的聯(lián)軍，祂們的處境跟當下的華夏地祇沒多大差別，為何當時的聯(lián)軍就選擇了出擊呢？這個問題很有深度??！

    這時候，林旭擺明了車馬在明知故問，神祇們誰能不知道個中內(nèi)情？祂們?nèi)汲闪碎]口葫蘆。

    為了抵御克蘇魯神系侵襲，本世界的神祇連同天妖巨魔們聯(lián)手出擊，不惜勞師遠征，專門跑到無盡虛空跟對方交戰(zhàn)。初衷不外乎是擔心在自家開打，縱然取勝也難免落得個滿目瘡痍生靈涂炭，這才放棄了以逸待勞的本土作戰(zhàn)優(yōu)勢?；蛟S退縮固守會勝算更大一些，但那樣下來遭殃的就不止是凡人，片界內(nèi)的眾生有一個算一個，大家誰也跑不掉。

    正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說起這些大道理，神祇們心知肚明的，作為最終受益者，哪個家伙敢站出來指摘前輩們所作所為不妥呢？

    倘若天底下還真有這種恬不知恥，又敢肆意放言的極品白癡，那豈不成了撂下飯碗罵廚子，念完經(jīng)打和尚的無恥敗類了嗎？適逢如今這個狀況，誰跳出來跟林旭搭話，那就等同于承認自己是白眼狼。在座的神祇們哪個也不是呆瓜，自然曉得任你舌燦蓮花，不如一默的質(zhì)樸道理，所以干脆閉緊嘴巴一言不發(fā)。

    成功扯虎皮作大旗的林旭聽不到異己聲音，跟著他微微一笑，繼續(xù)說道：

    “既然大家無話可說，暫且這樣定下來，籌備時間以一月為限，屆時遠征軍如期開拔。不知林某此議，諸君可有異議否？”

    “……我等自無異議?！?/br>
    不知是哪位神祇灰心喪氣地接了一句，被趕鴨子上架的地祇們心情是如此之糟糕，簡直稱得上如喪考妣，這群被逼到走投無路的神祇只能哭喪著臉與主謀林旭對視。

    見好就收的林旭此時哈哈一笑，拍手說道：

    “那就一言為定，到時咱們不見不散喲！”

    一月的時間，二十八個晝夜算不得漫長，當?shù)氐o們再度聚首天柱峰下的舊山神廟，率先映入眼簾的正是一艘體量龐大有如山岳的方舟。

    外形具有典型十字教裝飾風格的代步工具，是林旭這段時間日夜趕工弄出來的偽裝，主要用途不是裝載運輸，而是延緩天使軍團識破來訪者真實身份。不言而喻，數(shù)量龐大，組織嚴密的天使軍團不是一群螞蟻和蜜蜂，如果非說那是蟻xue和蜂巢的話，肯定也是超級食人蟻和殺人蜂的巢xue，未經(jīng)許可的闖入者都會被天使們當作攻擊目標轟成渣滓。

    一想到億萬計數(shù)的圣光彈迎頭砸過來，無論是多么豪邁的勇者，到了這個時候的心情也一定輕松不起來吧！

    安頓好了地祇們和祂們帶來的手下，林旭在這艘總長度超過三千米的方舟艦橋打開了內(nèi)部通訊裝置，說道：

    “諸位同僚，我要開始了，請大家坐穩(wěn)，這一趟旅行是很刺激的?！?/br>
    說完，林旭掛斷了通訊，把左手放在六棱柱形的水晶頂端，開始輸入神力驅(qū)動，已經(jīng)被翻譯成母語的水晶屏幕閃爍著數(shù)字。

    見狀，站在林旭身側(cè)擔任副駕駛的敖平，煞有介事地說道：

    “倒數(shù)計時，十、九、八……三、二、一，遷躍啟動！”

    伴隨著整根水晶柱散發(fā)出熒熒的紅光，方舟的船身也有節(jié)奏地顫抖起來，仿如一頭巨獸從睡夢中蘇醒。

    017  天堂山

    這艘經(jīng)過林旭日夜趕工瘋狂改造的方舟，在外觀上與繳獲的天使軍團原版貨色別無二致，但內(nèi)里的結(jié)構(gòu)變化之大已是翻天覆地。

    借助于空間壓縮類術(shù)法，各類陣法和其他輔助措施，林旭與一眾盟友們合力將方舟的有限空間強化到了遠非rou眼所能見到的超大容量。與此同時，地祇們不惜工本把船體強度強化提高到抵御圣光術(shù)法飽和攻擊的程度。這艘山寨方舟所能容納的陰兵鬼卒數(shù)量也遠超正版方舟的設(shè)計載荷，足夠把參與行動的華夏地祇，以及祂們麾下總計可達千萬規(guī)模的陰兵鬼卒一齊送達目的地。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轟——”

    照耀天地的白光將視野內(nèi)的景物映成了一片最純粹的潔白，懸浮在天柱峰旁邊的龐大方舟緩緩騰起，逐漸融化在這片純白的世界里。

    “咝咝……”

    一陣仿如是冷水低落火爐般的聲響，方舟在此次遠航的目的地顯露出了真容。呈現(xiàn)在眼前的這個世界是如此奇異玄妙，以至于人類只能在幻境和夢鄉(xiāng)中看到此類景色。不計其數(shù)的六棱柱形狀水晶簇擁在一起，相互堆砌交疊形成了山峰和大地。在遙遠的視野盡頭處，被無數(shù)圣光照亮的那根頂天立地的碩大晶體矗立在天邊，宛若太陽一般閃耀著神秘圣潔的白色光芒。

    這時，敖平扶正了頭上受到跳躍擾動而歪倒向一旁的冕冠，目光好奇地投向著舷窗外的新奇世界，說道：

    “這就是天堂山？”

    聞聲，林旭點了點頭，他跟著拿起通訊系統(tǒng)的送話器，說道：

    “諸君，我們已經(jīng)到了，請不要輕舉妄動，等靠近一些再說?！?/br>
    大概在林旭采取如此膽大包天的行動之前，從未有敵人以這種偽裝手段潛入天堂山搞破壞，天使軍團的警惕性不高。此刻，在幾根光帶的牽引下，緩緩向前移動的方舟四周，那些不知忙碌些什么事情的天使正井然有序地上下翱翔穿梭，壓根沒注意到這艘新來的方舟，那些與不斷出現(xiàn)與消失的同類方舟存在什么差別。

    在天堂山只有一種秩序，只有一個聲音，只有一個主宰，這種太過純粹的背景下，任何一點差異和不同都會被無限放大。

    盡管華夏地祇們盡可能地壓抑氣息，一心指望著瞞天過海，然而，一個小小的疏漏就讓祂們前功盡棄了，因為祂們不懂，當一艘歸來的方舟進入天堂山，接受的第一項待遇不是歡呼和鮮花而是異端思想檢查，凡是通不過這項考核的天使，馬上會被拖去回爐再造，賜予祂們純潔的新生。

    隨著一束纖細微弱的白光亮起，恰似晨曦中的薄霧，輕描淡寫地由方舟表面一掠而過，看上去全然無害。

    “這是……”

    在寬敞的艦橋內(nèi)，一陣心血來潮驟然打破了林旭先前的僥幸之心，這是警兆??！

    第一時間意識到大事不妙，林旭攥起拳頭砸在主控制臺的水晶上開啟了全艦廣播，厲聲吼道：

    “我們暴露了，動手！”

    沒錯，那道從方舟外面一掃而過的白光，不是用來檢驗敵人的手段，僅僅是天堂山例行篩查“思想受污染”天使的防疫措施。

    一名標準的天使應(yīng)該是中性的，祂們不僅沒有性別，沒有情緒變化，甚至沒有自我意識。在天堂山，天使們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主”需要祂們來侍奉和贊頌自己。

    任何理論跟實際聯(lián)系起來，不管紙面上看著多完美，必定會衍生出一堆始料未及的弊端。在歷史上，曾有天使受命到了人間界布道，結(jié)果祂們被形體相近的人類影響，繼而萌發(fā)了本不該存在的rou體欲望，于是祂們跟凡人生育了后代。不用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被“主”視為最大的墮落行徑。為此，天堂山開始不厭其煩地檢查所有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剔除那些被異端思想污染的天使，不斷地純潔隊伍。

    這種圣光掃描當然是稀松平常的小手段，例行公事的檢查而已?？墒钦l也想不到，這一次居然會檢驗出大批潛入的敵軍，華夏神祇們身份暴露只能說是歪打正著了。

    很快冷靜下來，林旭在通訊系統(tǒng)中大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