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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裳兒有大事要做,可能過幾日要去涼國一趟。 孟青容看著姜裳的模樣,問道。你能自保? 能。裳兒從不做賠本的事。 沒有人說話,空氣突然凝聚成了一團(tuán)。 孟青容過了很久,才沉默的問道。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你且過來。孟青容招了招手,姜裳走到孟青容的跟前。 孟青容的素手在姜裳的臉頰上摸了摸,而后揪了揪她的右臉頰。 既然如此,就去吧。娘親替你選幾個護(hù)衛(wèi),你帶著上路,老爺那里我會替你掩護(hù)。 姜裳難得的笑了笑,伏到孟青容的耳邊說道。 娘親勿要擔(dān)心,女兒的武功天下第一。哈哈哈哈哈哈。 孟青容臉色一緩,素手又拍了拍姜裳的肩膀,既如此就先行回院,你爹爹一會就要回來了,莫讓他知道。 是。 等到姜裳離開以后,孟青容才臉露愁色,語氣卻又惡狠狠的說道。此事,誰若是傳出去了,休怪我心狠了。 諾。 姜裳是孟青容身上掉下的一塊ròu,她說她要遠(yuǎn)行,孟青容豈會不擔(dān)心,可裳兒當(dāng)時的模樣,她又怎么忍心不讓她去。 她自從七八歲開始,便越發(fā)乖巧,從未求過她何事。 這獨(dú)獨(dú)一件事,她又怎么忍心不應(yīng)。 大不了到時候自己找?guī)讉€武功厲害的護(hù)衛(wèi),跟在她的身后。 孟青容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到姜裳將要去做何事,她還以為,姜裳只是因為近日提親的人多了,想去涼國散散心。 若她知道了姜裳此行的目的,可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姜裳呢? 她卻早已回院,將自己所存的錢財皆找了出來,連帶著自己的一些手鐲與發(fā)簪。 粗粗一算,也能有個將近兩萬兩。 她將竇懷啟送她的金簪小心的放在懷里,以免弄混,其余的飾品則被她一一倒進(jìn)了袋子里,她要將這些東西全給當(dāng)了。 姜裳這些年,閱歷不少,她也知道除開這朝廷,還有江湖,江湖里除了有替。人。殺。人的殺手,自然也有替人保人的殺手。 所求不過一個錢字。 既然何疾宏派人以多來謀害竇懷啟,她就可以為了他,買殺手護(hù)他周全。 于是,往后幾年,江湖中流傳了一個傳說。 殺手門中曾最輝煌的時刻,是有人以萬金,請殺手門中所有的人,保一人。 只是自那次以后,殺手門中的門徒數(shù)量大幅降低,多年沒有恢復(fù)元?dú)狻?/br>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就二更! (消馬賽克)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涼國都城運(yùn)靈城 舊日前太子府邸,原是蜘蛛網(wǎng)連著橫木,夏雨漏于屋瓦中。 也不知是上天開了眼,還是去世的太子保佑,這流落于民間的皇長孫竟然在前幾月回到了涼國。 這皇長孫與前太子年輕時的身姿,神色,長相,竟出奇的一致,加之有前太子留給他的信物,于是涼皇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將他給留了下來。 可惜舊人已去,這涼國的朝廷上變了格局,前太子與先皇離世,本應(yīng)預(yù)定皇長孫為下一任新皇,誰料當(dāng)年內(nèi)亂,皇長孫消失不見,二王爺因謀害大哥的罪名下獄,沒過多久便在天牢里自縊,是以由著三王爺何疾宏成了這涼國的新皇。 現(xiàn)在皇長孫已回來,可時局已變,三王爺已是涼國的皇上,這皇長孫怕也只能在前面加個前字了。 夜深,運(yùn)靈城里燈火通明。 前太子府邸,此刻已變成了竇懷啟的暫住之處。 府邸后院處的池塘中是一處石亭,亭子四四方方的,倒也不大,掩蓋在池水中的石料將它托起。 亭子四周是白紗垂條,細(xì)細(xì)一看,約摸有十六片,分片的紗簾上,不知是被何人用墨汁書寫了一句又一句的詩句。 字跡飄逸,骨子里又似有堅韌之意。 石亭中有一人,身穿深藍(lán)色長衣,右舉一茶杯,擱于鼻翼下側(cè),清香撲鼻之時,他眼波平靜似無風(fēng)亦無波。 他的周遭沒有一個人影,唯有風(fēng)從他身側(cè)慌忙的跑過。 耳朵一動,似有什么聲響,順著風(fēng)從他耳邊chuī過。 他嘆了聲氣,將茶杯放回原處。 也許又是何疾宏派來的死士。 竇懷啟經(jīng)過這些日子,對這件事早已習(xí)以為常。 何疾宏就是想要他的命,起初竇懷啟想要活捉死士,而后問出背后兇手何疾宏,以人證到何疾宏的面前討個結(jié)果。 哪知道這些死士來時就是啞巴且服了劇毒,一旦被抓,先是咬開藏在牙齒里的毒/藥,讓自己毒上加毒,任由自己中毒而死。若是讓他合不攏嘴,來時服過的毒/藥也會慢慢蠶食他們的神智。 這樣就算是對陣的時候,手下留qíng。最后不過也只是白骨一具。 索xing還不如直接取人xing命,來得方便。 茶杯猶如鑲嵌在石面上,一動不動,正如坐得筆直的竇懷啟。 風(fēng)聲漸盛,是刀劍出鞘互相爭鳴的時候。 聽這聲音,府里應(yīng)該早已打斗起來了,說到這里,竇懷啟還得夸一句,三叔父的車輪戰(zhàn)術(shù)使得不錯,知道自己明面上的人遠(yuǎn)遠(yuǎn)抵不過他每夜派來的人數(shù)。 更不用說每夜還有傷亡的人數(shù)。 風(fēng)聲幾乎是刮著他的臉頰襲來,有長劍挑開紗簾,從右側(cè)刺來,可風(fēng)聲來自四面八方,就如從四面八方刺來的長劍。 只見他右手背隨意一揮,拍出茶杯,茶杯順著右側(cè)飛去,半滿的茶水晃晃悠悠,掐著長劍過來時灑出。 竇懷啟此時早已從石桌上一個翻滾,站立到石桌的對面,手里握著的長劍也在翻滾的這一刻,由著石桌邊沿抵著劍鞘,抽了出來。 劍鞘落下,左腿橫掃,劍鞘便如飛出的鐵箭,she向了左側(cè)而來的死士。 竇懷啟沒有耽擱,身形一晃,人已從亭子中走了出來,白色的紗簾從他肩膀處滑過,柔軟,可下一刻撲面而來的劍光卻讓他心一凜,微微側(cè)身,躲開劍光往亭子上方躍去。 不過眨眼,他已持劍站到亭頂上,高處視線絕佳,這府里正是黑色與青色jiāo錯,死士正與他身著青衣的手下們打斗著。 早先在亭子中沒有擊中他的死士,一個蹬腿,便朝著亭頂飛來。 竇懷啟嘴角上揚(yáng),略帶著點不屑,右手劍光宛如花,在這深夜里燦爛得讓人眼灼。 他人的長劍向著他的左肩襲來,他略微側(cè)身,提腿踹向死士的腰間,右手的長劍也順勢的刺向右側(cè)而來的死士。 他身如翩鴻,輕功更是用得出神入化,一時間死士們皆只能與他擦身而過,卻連他的衣衫都不能碰及。 竇懷啟武功高qiáng,自不用說,護(hù)自己安穩(wěn)如探囊取物一般輕松。 只是這亭子下面的手下卻越發(fā)吃力了。 他們大多因為前幾日的戰(zhàn)斗負(fù)了傷,或內(nèi)傷,或小傷,漸漸的就有些力不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