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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裳身形頓了頓,復(fù)得歪頭笑道。是吧!我學(xué)娘親說話很久了,終于有人夸我聰明了,耶!裳兒長大了! 竇懷啟見姜裳圍著貴妃榻蹦蹦跳跳的踢著地面上的白雪,又抿了口茶,晃了晃頭。 這分明是個小孩嘛。 晚些時候,姜父回來了,姜裳被司音牽著帶去前院的大廳里用膳。司涼則被留下來教導(dǎo)竇懷啟規(guī)矩。 前往前院的石板路并不算漫長,只是擱在姜裳的心里就似一條無終點的路。 算下來,這是重生后第一次見自家爹爹,姜裳只覺得世間之事多么奇妙。 明明前刻她身陷囹圄,生死已不在自己手中。 眨眼如huáng粱一夢,大夢初醒,夢中之人事物,皆重構(gòu)建而生,這現(xiàn)下,腳底所踩之石路,明明堅硬,卻又怕一腳踏空,從云霧中摔落,方知原是夢中夢。 大小姐?大小姐?司音蹲下身,輕聲喚道。 ??? 見大小姐一臉迷糊的樣子,司音又小聲說道,大小姐,夫人在廳內(nèi)等著呢。 原來不知覺間已經(jīng)到了大廳的外門處,孟青容正坐在中央的圓木大桌旁,含著笑看著姜裳。 姜裳將思緒收斂了,收回放在司音手里的右手,提起裙擺,跨過門檻往里面走去。 司音是小院里的奴婢,在這種qíng況下,只能在外面候著,內(nèi)里大廳自有一等丫鬟收拾打點。 我家裳兒今個來得可真早。孟青容彎下身,將靠近的姜裳一把抱起,放到圓凳上。 嗯嗯,裳兒想娘了。 呦,瞧你這張小嘴,可真甜。孟青容伸手在姜裳的鼻尖處輕輕點了點。 大廳里丫鬟們正從容不迫的擺放著碗筷,正位處空無一人。 娘親,爹爹呢!不是說爹爹回來了嗎? 他啊,快出來了吧,這幾日他事務(wù)繁多,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先去沐浴了,一會兒就來用膳了。 正說著,姜宏朗身后跟著幾個奴才,從外院里走了進來。 夫人又在說些什么? 進來的男子三十歲上下的模樣,皮膚黝黑,眉毛粗厚,像極了田間做活的農(nóng)夫。身形寬厚,上膀子有些粗,說話的聲音也非常完美的詮釋了,一個粗獷男人該有的聲線。 爹!姜裳眼睛一亮,甜甜的喚道。 嗯,乖。姜宏朗走到孟青容的身旁坐了下來,上菜吧。 諾。有奴才應(yīng)了聲,低頭下去催促了。 裳兒在關(guān)心你怎么還沒來。孟青容伸手在姜宏朗的領(lǐng)口撫平,待皺褶變成直面,方才將手收了回來。 哦,最近北部大寒,百姓們無糧可用,朝廷上忙著。姜宏朗解釋道,又偏頭問道。聽你娘說,你要去書院讀書? 嗯嗯,裳兒喜歡讀書。 姜宏朗被這話引得低頭笑了笑,這小祖宗前半月還纏著自己要習(xí)武,這個又變成了讀書了。 怎么,不習(xí)武當大劍客了嗎? 噫!可以都學(xué)嗎!姜裳眼前一亮,對呀!自己可以學(xué)文又學(xué)武。 姜宏朗一梗:名門閨秀學(xué)什么武!。 瞧吧,分明不同意,還故意提起來讓自己心癢。 上輩子姜裳學(xué)武都是在書院里偷偷學(xué)的,可書院里的武師不過是會點拳腳功夫。 最后是文不成文,武不算武。 對了,老爺,二小姐最近跌落冰水里,得了風(fēng)寒,賬上支了些名貴藥材。 哦,這些事管家之前告訴我了。聽說已經(jīng)醒過來了。姜宏朗回頭與孟青容jiāo談,姜裳屏住耳朵,認真聽著。 嗯,似乎是的,只是人還虛弱著,聽說有些愛說胡話,蘇側(cè)室正衣不解帶的照顧著。 夫人,既如此,要不再派一個奴婢過去照顧? 孟青容臉色為難,這府里我這大夫人尚才四個貼身奴婢,她那里自然只能有兩個,若是再派一個過去,指不定外面的人傳成什么樣。更何況這府邸里每個奴婢有每個奴婢該做的事,人走了,她的活計又由誰來代替? 姜宏朗知道她是不愿,既然不愿那就算了吧,這府上內(nèi)里的事務(wù)本就是她在經(jīng)管,他也就不再多說了。 只是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一會兒用完膳你陪我去看看她。 是,老爺。 從外門里端著菜品的下人們,魚貫而入。本是沒幾物的圓木桌上,不消一會便已擺滿了菜品。 姜宏朗動了筷子,才算開始用膳了。 姜裳坐在一旁,也不需要伸手,桃已經(jīng)候在身旁,替她布菜。 正用著膳,就聽姜宏朗像是想起了什么,臉色有些奇怪,出聲道。今天太子說皇太子妃想要讓裳兒進宮陪她坐坐,似乎是要感謝她蓉庭之事。 見姜宏朗的臉色,孟青容連忙將蓉庭里發(fā)生的事,粗略說了一遍。 那也不需要在下朝之后,太子親自來與我說這事。 姜宏朗與孟青容jiāo換了下眼神,這后院之事,明明由太子妃向孟青容邀請,更是qíng理之中,可卻偏要拿在下朝之后,百官退朝的宮道上說。 而裳兒似乎也沒有做什么。 這蓉庭之事,朝廷上已經(jīng)有消息出來,說是抓到敵手了,這也不過兩三日的時間,分明是早已知曉。 難道是想要將自己拉進太子的陣營? 姜宏朗心里沒數(shù),若擱在別的朝代,這太子的陣營自然是好的,可這楚國的君王獨寵二皇子的母妃,到底最后誰是王誰是寇,尚不可知。 這急得他嘴里咬動的有些急,偏頭一看,自家裳兒正搖頭晃腦的吃著jī腿,小手小嘴上滿是油。 唉真是年少不知愁。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忘了設(shè)定時了,尷尬。(深夜捉捉蟲?。?/br> 第9章 第九章 回到南云院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黑,院子里的積雪也已消融,只是因到了夜間,又起了綿綿小雪。 姜裳是被司音抱著回到院子里的。 現(xiàn)在估摸著是酉時,竇懷啟也早已不在院內(nèi),只剩了司涼一人正搬著貴妃榻。 司涼人小力氣不足,姜裳便拍了拍司音的肩膀,讓她將自己放下來。你去幫司涼吧。 諾。司音將姜裳放到地下,等她站直了身子,才走到司涼的另一邊,伸出雙手搬動著。 下次若遇到需要力氣的事,就去喚手上有力的奴才過來做活。 司音二人將貴妃榻搬到側(cè)邊的小屋子里后,方才出來行禮道明白。 對了,那小孩呢。 回小姐的話,奴婢今日告誡了他一些規(guī)矩,申時時見小姐出門了,便先帶著他去進食,今日時間不夠,待明日他再搬過來。 嗯。姜裳點了點頭,往兩邊看了看,現(xiàn)下這司涼二人正住在院子里西邊的廂房里,想來這竇懷啟則應(yīng)是住在東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