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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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并不是池部長所關注的方面,對于一位前油料物資管理部長來說,軍事遠沒有政治重要,剪除掉羅克功最后的羽翼,把這個倔強的老頭子的武裝解除,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 池部長草草看了檔案,打開電腦調閱了最近的行動計劃,拿起電話吩咐道:“代號天怒的行動取消,所有外勤人員撤回,如果周五的政治學習缺席的話,一律給予處分?!?/br> 放下電話,托著腮幫子想了一會,又抓起電話說:“趙輝現(xiàn)在哪里,讓他馬上來見我?!?/br> …… 新加坡,歐氏家族海濱別墅,趙輝的手機忽然急促的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一組無規(guī)則的字母數(shù)字組合,這是緊急召回的聯(lián)絡暗碼。 他拿出衛(wèi)星電話走了出去,五分鐘后回來,面色如常的對大家說:“臨時有些變化,我們不等支援部隊了,現(xiàn)在就出動,借用歐小姐的船在印尼的海域搜尋索普和馬峰峰的下落?!?/br> 上官謹舉手道:“我不明白為什么一定要追上他們,我們在機場等他們回來不就行了,這些島嶼我們根本不熟悉,或許上面有重兵把守呢,貿然前往豈不是白白送命?!?/br> 趙輝說:“你可能不太明白事情的緊迫性,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為劉子光個人伸冤的問題了,我不想說太多,但我們必須拿到他們出賣國家利益的證據(jù),還不能真讓他們弄成了,這事兒相當微妙,所以必須緊緊咬住他們,如果你怕危險的話,可以不參與?!?/br> 一陣沉默,劉子光緩緩地說:“沒有支援了,對么?” 趙輝點了點頭:“指揮權被池部長接管了,他命令我立刻返回北京,這事兒本來就是秘密調查,現(xiàn)在被叫停也是意料之中,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現(xiàn)在就行動。” 劉子光說:“不如你先回去,這邊的事情我來處理?!?/br> 趙輝說:“不用管他,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任務沒完成,誰下令都不行?!?/br> 劉子光見他說的強硬無比,滿臉的不在乎,便也不再堅持。 …… 北京,池部長再次打電話給通訊部門的下屬:“趙輝來了沒有?” “趙輝人在新加坡,正在往回趕?!?/br> “讓他乘坐最近的航班回來,毫無組織性紀律性可言,成何體統(tǒng)!”池部長撂了電話,思索起來,前幾天趙輝接到命令前往上海組織一個隱蔽戰(zhàn)線離退休老干部聯(lián)誼活動,可是突然又飛到香港,現(xiàn)在人又在新加坡,然后羅克功手下兩個小組接到命令前往澳大利亞,這分明是在搞一個大行動,但是檔案上卻完全沒有記載。 老羅啊老羅,你這條老狐貍,還是不放心把部下交給我啊,池部長心中不悅起來,桌上的電話響起,他抓起來說道:“你好?!?/br> “池部長,中辦調查部譚主任的電話在保密二線。”總臺通訊部女兵的聲音柔美無比。 池部長抓起另一部紅色電話機,和譚主任通了一會兒話,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放下電話忍不住猛拍桌子:“亂彈琴!” 秘書走了進來:“池部長,什么事?” “那個趙輝,讓他馬上給我滾回來,十個小時內還不到的話,按軍法處置!”池部長雷霆大怒道。 秘書是位三十多歲的中校,長期以來給首長擔任秘書,養(yǎng)氣的工夫練得不錯,他冷靜的勸道:“池部長,您剛接管這個部門,是不是懷柔一下?!?/br> 池部長擺擺手說:“你不懂,這不是懷柔或者下馬威的問題,是原則問題,中辦調查部的一位工作人員被綁架,國安外圍的一個線人在香港被非法拘禁,趙輝都參與或者間接參與了,立刻給我調查他的下落,定位追蹤,如果他不按時回來的話,可以定性為變節(jié)?!?/br> 這下秘書不敢多說什么了,立刻下去安排了。 …… 趙輝的手機再度響起,他看也不看,直接拆下電池,摳出sim卡丟到一旁,可是手表也滴滴叫了起來,他干脆摘下手表放在桌子腿下面,抬起桌子一砸,高科技的手表頓時分崩離析。 “十三道金牌催你呢?!眲⒆庸庹f。 “伙計們,我也不瞞你們,劉子光說的對,我們不但沒有支援,還面臨后路斷絕的危險,情況到底怎么樣,不用我說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不愿意參加的,可以和胡清凇一起離開,現(xiàn)在表決。”趙輝說著舉起了手。 劉子光沒說話,這個表決不包括他在內,他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大家。 張佰強陰沉著臉,叼著香煙不說話,只是默默舉起右手。 褚向東也舉起了手:“這事兒少不了我。” 齙牙狼看看他們,咧著嘴把手舉得老高:“還有我!” 上官謹按著腰部的傷口略帶自嘲地說:“這潭渾水,我已經(jīng)趟的夠深了,不在乎再往里面走幾步?!?/br> 胡清凇略帶自嘲的說:“我是武力值約等于5的渣,就不給你們添亂了,但我也不會離開,我會給你們做好后勤工作。” 說話間電話鈴響了,劉子光拿起電話說了幾句,對大家道:“歐小姐為我們準備了一條快艇,以及潛水用具和武器,出發(fā)!” 幾個人出了別墅,院子里停著歐麗薇為他們準備的七座旅行車,司機是歐氏財團的人,彬彬有禮的請大家上了車,向海濱駛去。 車剛駛出院子,一輛政府牌照的轎車立刻跟了上來,趙輝瞅了瞅后視鏡,不屑的說:“還是情報局那幫廢物,不理他們,出了海就沒他們的事了。” 汽車沿著濱海公路一路向前,忽然一輛載重卡車從斜刺里沖出來橫在路上,將后面那輛跟蹤的汽車攔住,然后兩輛民用牌照的轎車一左一右夾著旅行車向前開了一段距離,忽然一個沖刺攔在前面,幾個黑衣漢子跳下車吼道喊“快停車!” 司機急忙猛踩剎車停下,解開安全帶倉皇下車,高舉雙手道:“沒我的事,我只是個開車的?!?/br> 黑衣漢子不耐煩的擺擺手,司機如蒙大赦般的跑開了,為首一個漢子對趙輝說:“家里的命令,要你立刻回去,別讓我們?yōu)殡y?!?/br> 趙輝瞄了一眼駕駛臺上的鑰匙,回頭對車里的同伴們說:“大使館的人,你們敢不敢打?” 1246 共闖龍?zhí)?/br> 通常大使館的武官都和總參二部或多或少有些聯(lián)系,擔任著搜集駐在國情報的任務,在人手短缺或者事態(tài)緊急的情況下他們也會cao刀上陣,但是普通情報人員和外勤特工的區(qū)別還是很巨大的,他們靠的不是自身的武力值,而是背后的力量。 一群穿西裝打領帶的男子圍住了旅行車,但是看他們的站位和腰腹上的贅rou就知道這些人只是普通工作人員而已,屬于虛張聲勢色厲內荏的角色。 旅行車的車門緩緩拉開,兩個身高馬大的漢子下了車,扭動著脖頸,按壓著指關節(jié),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正是張佰強和褚向東,使館工作人員臨危不懼,嚴厲的斥責道:“趙輝,你再不懸崖勒馬的話,誰也救不了你?!?/br> 一場毫無懸念的肢體沖突后,兩輛轎車的鑰匙都被搶走扔到了花叢里,張佰強和褚向東拍著巴掌上了車,趙輝一踩油門,旅行車絕塵而去。 被大貨車阻攔了幾分鐘的新加坡軍事情報局跟蹤車輛開了過來,開車的特工望著四個鼻青臉腫正在花叢中尋找車鑰匙的外交官,頓時意識到事情已經(jīng)超出他們的掌控范圍,于是立刻向總部進行了報告,總部當即下令收網(wǎng)。 …… 吉寶灣碼頭,一輛淺灰色勞斯萊斯幻影停在樹蔭下,歐麗薇在后座上靜靜的等待著,根據(jù)約定,半小時后劉子光他們將會乘車抵達碼頭,前往印尼沿海尋找歐錦龍。 歐麗薇將自己的游艇連同駕乘人員都借給對方使用,而且還讓自己的保安主管去聯(lián)系了一批武器彈藥,此刻正在運輸途中。 “不會出問題吧?”歐麗薇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經(jīng)歷數(shù)次風險之后,她的第六感也變得敏銳起來。 歐氏財團的保安主管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健碩漢子,新加坡海軍特種部隊退役的上尉,他自信滿滿的說:“沒問題,我找的人絕對可靠?!?/br> 話音剛落,遠處出現(xiàn)了一輛豐田小貨車,朝著碼頭方向駛來,忽然路邊跳出幾個便裝男子,襯衫外面套著黑色防彈背心,上面還標著police字樣,小貨車被他們攔截下來,司機下車接受盤查的時候,警察掀開了車廂里蓋著的苫布,指著幾口木箱說:“裝的什么,打開看看?!?/br> 司機走到車廂旁,猛然把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警察推倒在地,然后拔腿狂奔,兩個警察緊追過去,剩下的人跳上車廂撬開了木箱,箱子里的東西讓他們大吃一驚。 五支新加坡造的sar80自動步槍,一挺無敵100輕機槍,還有大量的彈夾和散裝子彈,雖然槍械的烤藍已經(jīng)磨損,但依然是殺傷力巨大的軍用制式武器,警員們大驚失色,急忙呼叫增援。 …… 旅行車開到碼頭附近,趙輝沒有絲毫減速的開了過去,眾人眺望棧橋方向,那里停著幾輛藍白相間的警車,身穿深藍色短袖警服頭戴大檐帽的新加坡警察拉起了封鎖線,還有蒙著頭套挎著mp5沖鋒槍的特種部隊在四周警戒,明顯是出事了。 “碼頭去不了,怎么辦?”劉子光問。 “換個地方偷條船?!壁w輝看了看后視鏡,說:“有輛幻影在跟著我們。” 劉子光也看了看后視鏡,說:“是歐麗薇的車?!?/br> 趙輝減速在路邊停下,勞斯萊斯駛到旅行車后面靠邊停下,歐麗薇對安全主管伸出手道:“拿來?” “什么?”安全主管摸不著頭腦。 “你的槍?!睔W麗薇鎮(zhèn)定的說道。 這位安全主管一直暗地里傾慕歐麗薇,他沒有絲毫猶豫取出腋下槍套里的sig p228手槍調轉槍柄放到歐麗薇手里,講解道:“這里是保險……” “子彈?!睔W麗薇又伸出了一只手。 安全主管無奈,只好又取出兩個裝滿子彈的彈匣放到歐麗薇手中。 “你們先回去,我有事要做?!睔W麗薇把槍和彈匣放進提包,下車向前面的旅行車走去。 安全主管跳下車來喊道:“歐小姐!” 歐麗薇轉身道:“我沒說清楚么?” 劉子光和趙輝從后視鏡里看到這一幕,互相對視一眼,聳了聳肩,不知道這妞兒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歐麗薇走了過來,拉開駕駛室的門說:“下車,我來開?!?/br> 趙輝爽快的解開安全帶下車,上了后座,歐麗薇跳上車調整著座椅的距離,把提包遞給劉子光說:“只有一把槍,給你用?!?/br> 劉子光剛從包里取出這把瑞士造的緊湊型自動手槍,就覺得身子向后一傾,汽車在歐麗薇的駕駛下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向南駛去。 歐麗薇的車技很好,旅行車通過跨海大橋抵達著名的圣淘沙,在香格里拉酒店附近的一處碼頭邊停下,歐麗薇指著一條白色小游艇說:“上這條船?!?/br> 這是一條混合動力的小型游艇,有柴油發(fā)動機和風帆兩套動力系統(tǒng),眾人依次上船,歐麗薇解開纜繩,利索的跳上游艇,回望棧橋上的胡清?。骸澳悴蝗??” “我留在岸上給你們提供支援?!焙遐≌f。 …… 游艇駛離了碼頭,男人們在歐麗薇的指揮下升起風帆,乘風向南,歐麗薇手扶著舵輪站在駕駛艙里,面色沉靜無比。 劉子光登上駕駛臺,手里拿著一瓶啤酒,望著碧藍的大海說道:“你很有膽色,讓我想起一位故人?!?/br> 歐麗薇扭頭看看他:“是么?她也會駕駛帆船么?” “剛認識她的時候,我以為她是一個海盜船長,后來才知道,她是一位女皇。”劉子光望著海天相接的地方,喃喃自語。 歐麗薇還以為劉子光說的是自己,淡淡一笑道:“歐氏財團就要分崩離析了,爺爺和爸爸建立的航運和金融帝國會毀在他們最寵愛的幼子和小弟手中,雖然我們潮州人歷來重男輕女,但爸爸臨終的時候告訴我,要象男人一樣去戰(zhàn)斗,所以,為了保衛(wèi)家業(yè),我不介意做一次海盜?!?/br> 海風掠起歐麗薇的長發(fā),卡其褲子和黑色t恤下是有力的腰肢和結實的肌rou,從側面看,她的鼻梁高挺,隱約有些歐美人的影子。 “為海盜,干杯。”劉子光將啤酒遞給歐麗薇。 歐麗薇接過啤酒喝了一口遞還回去,問道:“你會殺死歐錦龍么?”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殺死任何人?!?/br> 一陣沉默,歐麗薇說:“船艙里有氧氣瓶、面罩和腳蹼,還有魚叉。” “好的,我下去看看?!眲⒆庸廪D身下底艙,聽到下面有人正在聊天。 “這小妞不賴,車開得好,還會玩帆船,我打賭她游泳一定也很棒?!笔邱蚁驏|在說話, “如果我告訴你,除了大財團主席之外,她還是一個醫(yī)生,曾經(jīng)躲過兩次暗殺,在塔利班控制下的阿富汗做志愿者,并且為此被囚禁了一段時間,是射擊協(xié)會的資深會員,有航空駕駛執(zhí)照,大概你會更加欣賞她吧?!边@是趙輝的聲音。 “這樣的妞兒,怕是只有劉哥才能配得上。”又是褚向東在說話。 劉子光下到艙里,環(huán)顧眾人:“聊什么呢,似乎聊得很起勁啊。” 張佰強擦拭著魚叉,不緊不慢的說:“在聊外面那個很勁爆的小妞,又有錢又能干,如果找了她,少奮斗幾十年,我們都動心了?!?/br> 一直沒說話的上官謹重重的冷哼了一聲,似乎很鄙夷他們齷齪的想法。 劉子光說:“歐氏財團在印尼有海上油田,距離這里不過幾十海里,歐麗薇曾經(jīng)去過,而且有航海經(jīng)驗,歐氏財團正面臨訴訟案,而且歐麗薇很可能敗訴,所以我們現(xiàn)在是真正的同舟共濟,待會到了地方之后,我們分兩組行動,佰強和向東跟我,趙經(jīng)理留下照顧兩位女士,給我們當后援。” 趙輝插嘴道:“我有說過把指揮權讓給你么?論年齡我比你大,論軍銜我比你高。” 劉子光拔出腰間的手槍:“論槍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