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潮水般的掌聲，以至于李書記不得不伸出雙手往下壓，才能得以繼續(xù)發(fā)言。

    而在封鎖線外的一幫泥腿子農(nóng)民工，卻瞪著困惑的眼睛問道：“為啥剛建好的大樓就炸了？”

    旁邊有個戴眼鏡穿白襯衫的知識分子鄙薄的掃了他們一眼，說道：“這叫不破不立，這座大樓已經(jīng)妨礙了我市的經(jīng)濟大發(fā)展，只有拆掉，才能建設全國第一高樓，才能為gdp增長做出貢獻，gdp你們懂不？”

    “什么雞的屁，一幫敗家玩意。”民工們啐了一口，趿拉著拖鞋走了。

    612 晨光廠的新廠長

    這天中午，劉子光忽然接到家里打來的電話，說是讓他趕緊回來，家里來了貴客，劉子光馬上驅車回家，上了樓打開房門一看，客廳的沙發(fā)上正坐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穿著綠色的軍褲和黑色夾克衫，面目依稀有些熟悉。

    老爸正坐在一旁陪客，茶幾上擺著煙灰缸、煙盒、水果盤等物，廚房里傳出煎炒烹炸的聲音，菜肴的香氣飄出來，令人食指大動，老爸看見兒子回來，站起來說道：“小光，你看這是誰來了？”

    那客人也站了起來，身材相當魁梧，說話嗓門也宛若洪鐘：“這是小光吧，多少年沒見，都成大人了，呵呵。”

    劉子光恍然大悟，說：“您是明叔？”

    “對，是你明叔轉業(yè)回來了，先來咱們家看你爸爸的?！崩蠇尪酥槐P菜出來，笑吟吟的說。

    劉子光想起來了，這位大叔名叫陸天明，祖籍東北，軍人家庭出身，其父在七十年代時期曾任晨光機械廠的廠長，八十年代初期的時候，陸天明高中畢業(yè)進入晨光廠當工人，和老爸一個車間，也算有過師徒之誼，后來陸天明參軍入伍，一晃就是幾十年，沒想到現(xiàn)在又見面了。

    “明叔您好，快坐?！皠⒆庸夂軣崆榈暮完懱烀魑帐?，招呼他坐下，又從包里拿出沒拆封的軟中華給他抽。

    “好煙啊，小光混的不錯?！标懱烀魇炀毜膶熅砜牧肃荆约狐c上了。

    “哪里，瞎混而已?！眲⒆庸庵t虛道。

    “瞎混能混上人大代表？聽說現(xiàn)在有上百號人跟著你吃飯呢，有出息啊，不愧是咱們晨光廠的子弟。”

    劉子光看看老爸，老爸一臉驕傲，顯然剛才的話題都在談論自己。

    “明叔，說說您吧，轉業(yè)分配到哪個單位了？”劉子光問道。

    “我啊，從哪里來到哪里去，我是從咱廠入伍的，轉業(yè)也要回到廠里，已經(jīng)定了，明天到晨光機械廠報到，擔任廠長兼書記?！标懱烀餍呛堑恼f。

    劉子光也客氣的笑著，但是心里卻泛起了嘀咕，　江北市晨光機械廠以前是屬于總后勤部的軍工廠，后來軍轉民劃給了地方，但是級別依然保持的很高，相當于副市級單位，但是這種副市級的廠長就如同前清京城里的候補道一般，根本上不了臺面。

    “咳咳，明叔從哪個部隊轉業(yè)的??？按說現(xiàn)在像您這樣級別的軍官可以轉業(yè)到機關單位的啊，怎么就選擇了企業(yè)了呢？”劉子光問道。

    陸天明抽了口煙，感慨道：“最辛苦的兵種，工兵，混了個副師級，爬也爬不上去了，還不如回到地方一展所長，我是晨光廠出生，晨光廠長大，又在晨光廠入伍當兵的，我不回這里，還能去哪？”

    “好了好了，別說了，吃飯吧。”老媽把菜上齊了，招呼三個男人吃飯，老爸還特意把過年時候人家送給他的茅臺酒拿了出來，大家坐在一起把酒話當年，越說越心酸，昔日風光無限的晨光廠居然落到這步田地，大批工人下崗，廠子只能依靠賣地賣設備、出租廠房為生，雖然還未破產(chǎn)，但也是風雨飄搖了。

    就在不久前，晨光廠的廠長兼書記，因為貪污下崗職工安置費而被檢察院批捕，這條消息一出，廠里更是人心惶惶，向劉子光的父親這類老工人，一生中最寶貴的歲月都是在晨光廠度過的，這里凝結著他們的回憶和青春，看到廠子這樣垮下去，誰能不傷心落淚。

    陸天明作為在廠里長大的一代，對晨光廠的感情極其深厚，所以才放棄了優(yōu)厚的安置條件，主動要求轉業(yè)到晨光廠，如今晨光廠在市里已經(jīng)是被放棄的老國企單位，誰也不愿意趟這個渾水，有人當愣頭青那是最好不過的了，所以副師級的陸天明就順理成章的成了晨光廠的新任廠長兼書記。

    談了一會兒廠里的事情，大家情緒都有些低落，老媽岔開話題說：“小陸，孩子今年多大了，結婚了沒有？”

    陸天明說：“二十好幾了，不服管了，我看抱孫子那天就等不到了。”

    老爸說：“我家這個還不是一樣，三十歲的人了還不結婚，再說都沒有用，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真的不比我們那時候了。”

    陸天明說：“小光是干事業(yè)的人，晚點結婚也好，省得被家庭拖累，我家也是個小子，要不然咱們兩家還能做個兒女親家呢?！?/br>
    大家哈哈大笑，酒足飯飽之后，陸天明提議去廠里看看，老爸第一個響應，劉子光見他們興致盎然的樣子，也欣然表示愿意陪同前往。

    權當飯后散步了，劉子光父子陪著陸天明一路步行來到晨光機械廠大門口，這座大門還是九十年代初期修建的，上面的馬賽克都剝落了，露出里面的灰色水泥底色，大門上還貼著四張褪色的紅紙，上寫四個大字“歡度元旦”。

    傳達室里，幾個漢子正在甩撲克，大門敞開沒人管沒人問，隨便誰都能進，廠區(qū)里茅草叢生，高大的車間爬滿枯藤，玻璃殘破，大門上鎖，一派衰敗景象。

    也有一些車間在進行著熱火朝天的生產(chǎn)，但那都是對外承包的車間，晨光廠沿街圍墻全都建成門面房進行出租，設備比較新的車間也承包了出去，生產(chǎn)一些鐵柵欄、防盜門之類的低級產(chǎn)品。

    甚至還有個廢品收購部也設在廠里，垃圾遍地，臭氣熏天，啤酒瓶子硬紙盒子塑料皮舊鐵皮扔了一地，還有一堆窨井蓋也丟在那里，幾個賊眉鼠眼的家伙正在和收購部老板討價還價。

    陸天明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直接往廠部方向走去。

    廠部就在一棟灰色的綜合樓里，樓下停車場上橫七豎八的停著幾輛捷達、皮卡，陸天明倒背著手，沖廠部樓一努嘴：“走，里面去看看?！?/br>
    廠部大樓走廊里非常陰暗，墻皮發(fā)霉剝落，充斥著一種陳舊的味道，走廊是水磨石地面，辦公室的門都是老式木門，上面釘著木牌子，什么清欠辦、安置辦、婦聯(lián)、團委、計劃生育辦公室、保衛(wèi)科、生產(chǎn)科、質檢科，應有盡有，五臟俱全，但是大部分辦公室的門都是關著的。

    陸天明走到其中一間開著門的辦公室前，只見里面坐著幾個男人，正聚精會神的在電腦前cao作著，心中稍感欣慰，忽聽其中一人猛拍大腿喊道：“媽的，上個廁所的功夫，菜就被人偷完了！”

    陸天明搖搖頭，上了二樓，財務室門口站著幾個退休老工人，似乎是來報銷醫(yī)藥費什么的，但是鐵門緊閉，上面還貼著一張紙條“三點上班”

    哪有三點上班的道理，陸天明徑直過去砰砰敲響了財務室的鐵門，過了老大會，才有一個半老徐娘揉著惺忪的睡眼過來打開門，沒好氣的罵道：“敲敲敲，敲你媽的頭啊，還讓不讓人睡午覺了?！?/br>
    陸天明正色道：“誰規(guī)定的三點上班？你不知道外面有這么多的退休工人在等著報銷么？”

    半老徐娘斜著眼瞄了他一眼，不屑的問道：“你哪個單位的？”

    陸天明說：“你沒有單位，你回答我的問題?！?/br>
    半老徐娘冷笑一聲：“我當是新來的廠長呢，原來是個閑的蛋疼的老頭，哪里涼快哪里蹲著去，這里是財務重地，你再搗亂我就叫保衛(wèi)科了?！?/br>
    陸天明沒再說什么，轉身下樓，正遇到一幫科室干部們上樓，個個臉喝的通紅，衣服敞開著，手里拎著象棋盒子和茶杯，大概是上去下棋休息的。

    來到樓下，陸天明長嘆一聲，臉色很難看，對劉老爸說：“師傅，沒想到廠子變成這樣了，這還是我們那時候的晨光機械廠么？”

    老爸說：“小陸啊，廠子這樣已經(jīng)好多年了，不死不活的，也怨不得他們啊，廠長換了一個又一個，光知道往自己口袋里撈錢，誰管工人的死活啊，可惜咱們廠那些身懷絕技的老工人了，聽說高級焊工在南方廠子里一月能拿八千多塊錢呢，擱在咱廠就只能吃低保，吃救濟了，你說這是啥事啊。”

    陸天明聽了這番話，眼睛卻忽然一亮，說：“咱廠死不了！現(xiàn)在什么都重要，人才！”

    ……

    第二天，新任廠長兼書記陸天明在國資委領導的陪同下前往晨光機械廠，在宣讀了組織上的任命書之后，陸天明便將自己關進了廠長辦公室里，每天就是看看文件，上上網(wǎng)，并未有任何三板斧的行動。

    這樣一來，科室干部們放了心，又開始往日那種生活，每天遲到早退，人浮于事，反正廠子就這樣了，除了收收房租，報銷個醫(yī)療勞保，還真沒有其他活干。

    陸天明甚至沒有處理那個敢于頂撞他的財務室老娘們，他就像個和氣無比的老好人一般，毫不觸動任何人的利益，只管當個不管事的閑散廠長。

    一周之后，陸天明再次來到了劉子光家，和他的師傅進行了一番促膝長談，直到深夜十點鐘劉子光回家的時候，陸天明還在客廳里坐著，茶幾上的煙灰缸里，煙蒂已經(jīng)堆積如山了。

    屋里煙霧繚繞，但是兩位父輩臉上的表情卻是很專注的，劉子光開玩笑道：“明叔，您這不是要三顧茅廬請我爸出山吧？”

    陸天明笑道：“小子，算你猜對了，你爸已經(jīng)答應我了，返聘擔任第一車間的車間主任?！?/br>
    劉子光看看老爸，老爸極其嚴肅的點了點頭。

    “咱廠哪還有什么第一車間啊，都租出去了，我還租了一個呢，讓鄧云峰生產(chǎn)些簡單的機械設備啥的，生意還不錯，對了，明叔你不會是要把這些租出去的車間都收回吧？”劉子光問道。

    “不會一刀切，那些合同我都看過了，有些是正常出租的，有些簡直就是白送，上千平米的大車間，一年五千塊錢就租出去了，這簡直就是瀆職！總之一句話，從現(xiàn)在開始，晨光廠要進入正軌，這是一個很大的工程，僅僅靠我一個人是不夠的，要靠咱們廠的老少爺們們齊心協(xié)力才行?！?/br>
    陸天明眼中透射出堅定的光輝，捏著煙的手指紋絲不動，仿佛沉浸在對未來的憧憬之中。

    旋即他又展顏一笑，站起來說：“不早了，我先走，明天我到紅星公司找你談點事，你們別送了?！?/br>
    老爸還是堅持將陸天明送出了小區(qū)，回來之后，劉子光問他：“老爸，你上了一輩子班還不夠啊，還真想幫陸天明收拾這個爛攤子？”

    老爸感慨道：“這年頭，能堅持自己信念的人沒幾個了，就沖這個，我?guī)退?！?/br>
    613 重整舊部

    第二天一大早，還不到七點鐘呢，老爸就急火火的出門去了，說是串聯(lián)以前的老工友為陸廠長架勢。

    劉子光和老媽坐在餐桌旁吃著早飯，談論起老爸接受返聘的事情，劉子光不滿道：“年齡這么大了還去拼命，又不是家里缺錢，媽你也不勸勸他?！?/br>
    老媽說：“你爸一輩子不得志，論技術，論人品，都沒的說，就是得不到重用，以前咱廠里沒人，又不會拍馬屁，混不上去也就算了，現(xiàn)在廠長就是你爸徒弟，親自來請他出山，他能不去？再說了，你這個當兒子的現(xiàn)在出息了，你爸也不想給你丟人，趁著身上還有技術，干點事情出來，總比閑在家里提籠架鳥強啊?！?/br>
    劉子光默默無語，深感自責，自己只顧發(fā)展，忽略了父母的需求，其實他們也有夢想，也有目標啊，老爸雖然已經(jīng)退休，但是對廠子的感情依舊很深，沒事就要到廠里去轉悠兩圈，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晨光廠再度復興，一定會讓他欣慰萬分的。

    想到這里，劉子光下定了決心，這事兒自己幫定了，有多大力出多大力，同時他也沒忘記老媽，便問道：“媽，你是不是也有理想啊，說出來聽聽?！?/br>
    老媽說：“我的理想就是趕快抱上孫子，你能幫我實現(xiàn)不？”

    劉子光說：“這個有難度，要不然先抱個干孫子吧?！?/br>
    老媽說：“李總好是好，畢竟是個寡婦，我還是覺得方霏這孩子最好，你可不能趁人家出國的時候，辜負人家的一片心啊?！?/br>
    劉子光趕緊打岔：“沒有的事，對了，你們紅旗鋼鐵廠最近怎么樣了？”

    老媽退休前是紅旗鋼鐵廠的職工，這個企業(yè)的規(guī)模和晨光機械廠一樣大，當年也是紅極一時的大型國企，后來在改革大潮中衰敗了，鋼鐵行業(yè)競爭激烈，國際鐵礦石價格年年高漲，這種規(guī)模不大的地方鋼鐵企業(yè)根本沒有生存空間，鋼鐵廠的工人們大量下崗，廠子也破產(chǎn)了。

    老媽嘆口氣說：“老樣子，比晨光廠還不如呢，好歹人家還有個真抓實干的新廠長，我們紅旗廠可啥都沒有?！?/br>
    劉子光也陪著嘆口氣，擦擦嘴站起來說：“我上班去了，回頭明叔還要找我說事呢?！?/br>
    ……

    下樓上班，八點鐘的時候，陸天明準時來到劉子光的辦公室，依舊是夾克加軍褲的打扮，進了辦公室便呵呵笑道：“小光，你公司里退伍兵真不少啊。”

    “明叔，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坐，抽煙?！眲⒆庸馀阒懱烀髟谏嘲l(fā)上坐下，又讓小黃倒了兩杯茶進來，抽著煙靜靜等著陸天明發(fā)話。

    “小光，卓力是你中學同學吧？”

    陸天明忽然提起卓力，倒讓劉子光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雖然卓力現(xiàn)在是華清池的老板，但廠里的工作還沒全辭掉，辦著停薪留職呢，就是說，卓力依然是晨光機械廠的保衛(wèi)干事。

    “對，他是我同學，而且我倆現(xiàn)在還經(jīng)常來往呢，怎么，您要啟用他？他現(xiàn)在可不比當初那個一個月六百塊的保衛(wèi)干事了，輕易請不動人家的?！?/br>
    陸天明笑道：“我看未必，卓力這孩子也是咱們廠的子弟，我昨天已經(jīng)找過他父親了，老頭向我保證，勸他回廠跟我干，并且讓我來找你說說，他說卓力就聽你的?！?/br>
    劉子光說：“實話實說，卓力現(xiàn)在混得不錯，手下也有幾十號兄弟，幾百萬的資產(chǎn)，你讓他回廠繼續(xù)干保衛(wèi)，不現(xiàn)實?！?/br>
    陸天明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做調查，不光調查廠子為什么發(fā)展不起來的原因，還在調查有什么堪用的人力資源，你和卓力都是我要請的人，你先別急，聽我說完，我請你們，不是到廠里上班，你們都有自己的事業(yè)，這不現(xiàn)實，我請你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幫我鎮(zhèn)著場面?！?/br>
    劉子光笑了：“明叔，你還真找對人了，卓力現(xiàn)在可是道上有名的卓二哥，他一跺腳，高土坡都要抖三抖的，行，回頭我給他說一聲，讓他回廠掛個職，有人敢給你搗蛋的話，讓他收拾?！?/br>
    陸天明搖搖頭：“我可不是要收拾幾個人那么簡單，廠子腐敗的問題比我想象的要嚴重的多，很多國有資產(chǎn)被低價出售，人參賣了蘿卜價，至今還有舊設備被人偷出去當廢鐵賣，看到這些，我很痛心，想讓晨光廠起死回生，首先要做的就是斬斷這些黑手，這也是我請卓力回來的原因，這叫以毒攻毒，這些不法分子不怕我，不怕警察，但是卻會給江湖朋友面子?！?/br>
    劉子光尷尬的笑笑，心說我那臺大紅旗和長江750不就是用這個辦法弄出來的么，這也算侵吞國有資產(chǎn)吧，他輕笑道：“卓力算啥江湖朋友，他就一開澡堂子的，您要是真想杜絕這些現(xiàn)象，就不能依靠保衛(wèi)科，廠子原來的一套東西全爛掉了，最好的辦法是雇傭社會上的保安公司，比如我們紅星就可以?！?/br>
    陸天明說：“你要是愿意免費提供安保服務，我當然愿意，但是廠子賬上能動用的資金只有三千塊，別說聘請保安了，就是請人吃頓海鮮都不夠?！?/br>
    劉子光嚇了一跳，沒想到晨光廠的經(jīng)濟惡化到了這個地步，同時又對陸天明的魄力感到由衷的欽佩。

    “明叔，你辛苦了……”劉子光真誠的說。

    陸天明一愣，隨即笑道：“你小子啊，可別小看你明叔，辦法我都想好了，你只管幫我把卓力勸回來就是?！?/br>
    劉子光說：“一個卓力哪夠，如果你有需要，我隨時過去幫忙?！?/br>
    “君子一言?！?/br>
    “快馬一鞭！”

    兩只手掌擊在一起。

    ……

    華清池三樓，劉子光正在苦口婆心的勸著卓力，擺事實講道理，告訴他嚴打暫時不會結束，搞不好會持續(xù)個一年半載的，不如回廠貢獻點力量啥的，可是卓二哥卻把兩條羅圈腿翹在桌子上，一顆大腦袋搖的活像撥浪鼓：“讓我回去受二茬罪，門都沒有。”

    劉子光一瞪眼：“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