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虛掩的，劉子光悄悄走過去，眼角一瞟，就看見門板下方連著一條線，他會心一笑，建國哥真有意思，在家睡午覺還設防呢，慢慢蹲下身子，掏出鑰匙串上的小剪刀，把那根細線給剪斷了。

    然后輕輕推開門往里走，這是一座居民自建的一層半小樓房，進門之后發(fā)現(xiàn)那根線連著的是一個空的鳳尾魚罐頭，如果沒有剪斷線直接推門進去的話，罐頭盒一定會發(fā)出聲音的。

    外屋擺著一些壇壇罐罐，沒吃完的掛面、榨菜都攤在桌子上，家里沒個女人還真不行，亂的跟舊社會似的，李建國的臥室就在里屋，劉子光推門進去，床上空蕩蕩的沒人，正要舉目四望，忽然身后一陣勁風襲來，劉子光下意識的一側身，同時發(fā)力向后肘擊。

    李建國被撞得向后倒退了幾步，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怎么偷偷摸摸進來的，我還以為進賊了呢?！崩罱▏茈[蔽的將一把匕首塞在了上衣里面，不經(jīng)意的問道。他剛才確實是在午睡，身上只穿著汗衫，腳上蹬著一雙解放鞋。

    “來找你有點事?！彪m然只有驚鴻一瞥，劉子光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那是一把六五式傘兵刀，這種刀有個特點，刀身上用來切斷傘繩的勾刃特別容易辨認。

    “啥事，說?！?/br>
    “給你幾十號兵帶一下怎么樣？”劉子光說完，仔細注意著李建國的表情。

    李建國沒言語。

    “準備成立一家保全公司，這不正攤上退伍么，我準備招募幾十號優(yōu)秀退伍士兵充實一下隊伍，缺個總教官，就想到你了?！眲⒆庸庋a充道。

    “好，什么時候上任？”李建國快人快語，一口答應下來。

    “前期還有些準備工作，怎么挑人，怎么訓練，制定章程，都得你出馬，我是干不來這個的?！眲⒆庸庹f。

    “好，我就一個條件?！?/br>
    “說?！?/br>
    “你必須放全權給我，訓練這一塊，不能讓任何人插手干預我?！?/br>
    “行！”

    “還有一件事，我需要一個助手?！?/br>
    “公司上百號人，隨便你挑。”

    “我就要王志軍?！?/br>
    到底是李建國，眼睛毒啊，王志軍可是空降兵退伍下來的，成色能差么，不過他現(xiàn)在主持挖沙場工作呢，又和村長的閨女打得火熱，往城里調(diào)，他能同意么？

    但劉子光還是一口答應下來：“行！”

    “給我五分鐘時間，整理一下東西就跟你走?！崩罱▏f。

    “我等你?！?/br>
    事實上整理東西沒用五分鐘，劉子光一支煙剛抽完，李建國的行李就整理完成了，鋪蓋被窩換洗衣服鞋子塞滿了一個迷彩大背囊。

    “就這點東西？”

    “夠了?！?/br>
    李建國一如既往的言語精煉，身上穿著一套普普通通的夾克和休閑褲，腳上換了一雙大頭高腰皮鞋，剛才穿的解放鞋就塞在背囊一側的袋子里，一股臭腳味彌漫在空氣中，看來毛孩說的是真的，李建國連睡覺都穿著鞋子。

    當時毛孩說這件事的時候大家都不信，說毛孩胡扯八道，但劉子光卻明白，這很可能是李建國多年戎馬生涯養(yǎng)下的職業(yè)病，24小時待命狀態(tài)，隨時可以投入戰(zhàn)斗。

    也正是因為這些改不掉的生活烙印，以及清貧的生活和毛孩這個拖累，李建國的老婆才棄他而去，想來也是這個退伍軍人的悲哀。

    兩人出了門，李建國對屋頂上端著磚頭的毛孩說道：“再過兩個小時，下來吃飯?！?/br>
    劉子光問：“吃什么？就一點剩面條，小孩還在長身體，吃這些可不行。”

    李建國說：“就因為小，所以要鍛煉，將來到了荒原上，幾天幾夜沒有補給，人撐不住就得死?！?/br>
    劉子光驚嘆道：“你干啥啊建國哥，你這是打算把毛孩練成特種兵么？”

    李建國嘆口氣，轉身一邊走一邊說：“這不是我的想法，是他爸爸的遺愿，可惜這個愿望很難實現(xiàn)了。”

    “為什么？”

    “現(xiàn)在當兵不比我們那時候了，都要靠關系，遞條子，而且毛孩沒有文化，很難當兵。”李建國的神色有些黯然。

    “對了建國，你在哪個部隊當?shù)谋?？?/br>
    李建國猛回頭，銳利的目光看著劉子光：“你在哪個部隊服役過？”

    “我……沒法說，我只能告訴你，我在中國的軍隊里干過?！?/br>
    “我和你一樣?！?/br>
    兩人相視而笑，這一刻劉子光又明白一件事，李建國一定是屬于比較特殊的部隊成員，而且是那種需要保密的。

    ……

    李建國正式加盟劉子光的保全公司，公司名字暫定為紅星，兩個俗不可耐但又極其磅礴大氣的名字，昭示著這家公司的班底是由退伍軍人組成。

    劉子光忙著籌建公司的間隙，還順便辦了件好事，晨光廠子弟中學初三五班的學生袁偉，因為學習太差，家里人托了關系讓他去當兵，戶口已經(jīng)改好了歲數(shù)，現(xiàn)在就差一個高中文憑了，于是求到了劉老師頭上。

    劉老師現(xiàn)在也是教育界的人，自己開了幼兒園，兼任著初中的輔導員和機械職高的團委書記，弄個文憑還不跟玩似的，而且是貨真價實的真畢業(yè)證，連同全套檔案一起的，有了這套東西，袁偉參軍不是問題。

    當王志軍接到電話的時候，竟然開心的不得了，說他早就想回來和兄弟們一起干了，挖沙場那里荒僻的要命，干活單調(diào)的要死，一點樂趣都沒有。

    劉子光卻說：“挖沙場的活兒你先交給別人，現(xiàn)在先給你個任務，幫我和鄉(xiāng)政府聯(lián)系，租一塊荒地用用?！?/br>
    王志軍問：“要多大塊地？你想蓋樓蓋廠房的話可不行，現(xiàn)在土地控制的嚴格，超過一畝地都得省里批呢?！?/br>
    劉子光說：“你放心，我就是弄個訓練場，啥也不蓋?！?/br>
    “那好，這件事交給我辦了。”

    ……

    最近江北市的政局在發(fā)生著劇烈的變動，原來的市委書記調(diào)到省委當副書記去了，現(xiàn)任市長兼市委副書記李治安升級成為市委書記，不再擔任市長職務，成為名副其實的一把手，以前總有個人掣肘，現(xiàn)在終于可以黨政一起抓了。

    市委李書記是南泰縣人，一路從鎮(zhèn)委書記干起來的，歷經(jīng)縣委書記，縣長，市委組織部長，市長，市委副書記，書記，他培養(yǎng)起來的干部在江北市各個領域數(shù)不勝數(shù)，威信極高，是位人人敬仰的好領導。

    以前的書記是外地人，空降干部，施政方針和李書記有些差異，因此江北市的經(jīng)濟有一段時間陷入了停頓狀態(tài)，現(xiàn)在人調(diào)走了，李書記終于可以大展宏圖，開始自己轟轟烈烈的事業(yè)。

    在市委擴大會議上，李書記提出了自己的施政方針，大致為以下內(nèi)容，大發(fā)展，大跨越，大邁進，以房地產(chǎn)和市政建設為龍頭，大力發(fā)展江北市經(jīng)濟建設，帶動老工業(yè)基地的復興，實現(xiàn)世紀性的跨越，爭取年gdp增長達到45%，向著副省級城市，淮江經(jīng)濟圈龍頭城市邁進。

    豪言壯語一出，與會人員都以為聽錯了，李書記太豪邁了吧，gdp增長45%！國家也不過是保8而已，江北市是個老煤炭工業(yè)城市，僅有的幾個老國企都在破產(chǎn)的邊緣，拿什么來實現(xiàn)增長目標啊。

    李書記又說了，下一步經(jīng)濟建設分三步走，四個基本點，五個原則，六個支柱，七個務必，這些都是套話，剝繭抽絲來來說，就是三個字，拆！蓋！賣！

    江北市雖然工業(yè)不行，但是人口基數(shù)在這里放著，還有大量縣區(qū)務工人員涌入，對于住房的需要那可是剛性需求，把現(xiàn)有的市區(qū)棚戶區(qū)進行拆遷改造，沿江的老舊小區(qū)也可以納入拆遷范圍，濱江大道雖然建設的不錯，但是不能和國際接軌，才雙向八車道，實在太窄了，需要重新拆了再建，還有市區(qū)的幾條主干道，以及外環(huán)路，都要擴建，還有沿江的那些建筑，已經(jīng)不能代表江北市的風貌了，必須重建，還有那些半死不活的國營老廠，都可以進行重組嘛，這些都是推動gdp增長的重要項目，真能順利實行的話，漫說是45%了，就是90%都有可能。

    聽了李書記的發(fā)言，大家都很振奮，尤其是規(guī)劃局、建設局、交通局、房地產(chǎn)管理局和幾個銀行的代表，都紛紛表示支持李書記的方針，堅決團結在以李書記的周圍，以gdp增長45%為目標努力奮斗。

    作為開發(fā)商代表，李紈也參加了這次擴大會議，聽到這些豪言壯語，她很無奈的笑了，李書記揚著那張樸素的農(nóng)民面孔，有板有眼的念著稿子，李紈知道，這些稿子肯定都是出自李書記的大秘，趙靖南之手。

    主席臺后面，趙秘書微微掀開幕布，陰郁的眼神在會場上掃視著，終于捕捉到了李紈靚麗的身影，他緊盯著看了一會兒，嘴角浮上一絲志在必得的微笑。

    323 高土坡終于要拆遷了

    上午十點，高土坡棚戶區(qū)前，幾個出來倒垃圾的居民疑惑的看到幾輛黑色的小號奧迪車停在路上，細雨霏霏，幾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倒背著手，對著棚戶區(qū)指點江山，他們都穿著如出一轍的筆挺黑色西褲，白襯衣，黑色夾克外套，身后也都站著個一臉謙恭，手持雨傘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攤開一張平面圖，規(guī)劃局的局長向李書記講解著：“這塊地方俗名高土坡，是解放前為了加固江堤形成的一個地區(qū)，以前生活的是一些逃難者，后來晨光機械廠和紅旗鋼鐵廠兩個大型國企的職工也安排在這里居住，久而久之形成了一個大型的棚戶區(qū)，屬于咱們江北市的歷史遺留問題。這一次咱們下了大決心，準備拆遷這里到這里的一塊地域。”

    李書記一手倒背，另一只手煞有介事的在平面圖上指指戳戳：“你們啊，氣魄太小，這里，這里，還有這里，為什么不拆？要做就要做大嘛，要不然怎么實現(xiàn)江北市的大跨越大發(fā)展呢？”

    局長趕緊點頭稱是，說：“李書記高瞻遠矚，說的對，不過這里有一處是晨光子弟中學，恐怕……”

    “咳咳，李書記已經(jīng)調(diào)研過了，完全可以拆?！崩顣浀拿貢逖缘?，如今趙秘書已經(jīng)升級成為江北第一秘，說話很有分量，他伸出手臂來在平面圖上劃著，手腕上一萬四千塊的浪琴表閃著銀光，“晨光子弟中學校舍年久失修，生源流失嚴重，可以轉移到附近學校就讀，如果不拆掉這里，將來的cbd就會面臨一個大傷疤，很不美觀，經(jīng)濟效益也上不來?！?/br>
    趙秘書的話如同醍醐灌頂，領導們一起點頭稱是，李書記當場拍板，全拆，調(diào)研結束，領導們上了各自的轎車，警車閃著警燈在前面開路，從容離開，只留下一堆圍觀群眾。

    高土坡要拆遷了！這可是一個爆炸性的好消息，從八十年代中期就說要拆遷，一直說了快三十年還沒拆，現(xiàn)在終于要動工了。

    棚戶區(qū)的居民們早就盼望著拆遷了，現(xiàn)在的房價是越來越貴，傾其所有也不過付個首付，但是拆遷就不一樣了，不管是原拆原建還是異地安置，老百姓都不吃虧，要知道現(xiàn)在城市發(fā)展的厲害，居民小區(qū)都建到外環(huán)路去了，高土坡可是地地道道的市中心地帶，地勢高聳，緊臨淮江，如果建設住宅小區(qū)的話，起碼也是和濱江錦官城那種級別的。

    老百姓們早就算計了不知道多少編了，按照政策應該分自家多少平米的房子，或者分多少現(xiàn)金，按照高土坡的地價來算，起碼每平方六千，少點的話也得五千往上，那些自家建了小樓的，豈不是都發(fā)達了。

    劉子光回家吃飯的時候也聽說了這個消息，老爸老媽眉飛色舞，本來還擔心養(yǎng)老沒有房子的問題，現(xiàn)在一切問題迎刃而解了，不但兒子單位分了房子，老屋也要拆遷，不管是給錢還是給房子，都行啊，大家歡欣鼓舞，劉子光卻暗皺眉頭，拆遷這種事情最麻煩，天知道最后能整出什么幺蛾子來。

    “你們聽說是哪家開發(fā)商買下的這塊地么？”劉子光問。

    “我們還想問你呢，能不能讓李總把咱們高土坡買下啊，拆遷的時候照顧照顧咱們家?！崩蠇屢荒樝蛲恼f。

    劉子光苦笑，心說您老人家想問題真是簡單，這么大面積的舊城改造項目，缺了政府的支持，就是一個吞不下的苦果，只有在有關部門的強力支持下，才能變成香餑餑。

    可是，至誠集團有這么好的關系么？

    現(xiàn)在劉子光在至誠集團也算是個高層管理人員了，接觸到了一些核心的事情，最近集團業(yè)務開展的并不順利，除了在龍陽市拿的那個項目之外，本市幾個地塊的競標都失敗了，到底是誰在搗亂，劉子光心里清楚，就是李紈生日那天門口拿著大束玫瑰花的斯文敗類。

    下午，劉子光到總公司去跟進籌建保全公司的事情，李紈出去開會了，總裁辦只有衛(wèi)子芊在，劉子光順便問了一下高土坡拆遷的事情。

    辦公室里沒有別人，衛(wèi)子芊一臉公事公辦的架勢，說：“這次土地競買，市里規(guī)定了幾個主要條件，具備一級房地產(chǎn)開發(fā)資質(zhì)，競買保證金兩億元，公司開發(fā)過單個項目建筑達五十萬平方米以上的各類房地產(chǎn)綜合項目，在國內(nèi)投資開發(fā)各類房地產(chǎn)項目累計建筑面積三百萬平方米以上，在土地交付日起三年內(nèi)完成建設并通過竣工驗收。”

    劉子光聽的一頭霧水，不明所以，衛(wèi)子芊冷笑一聲說：“這種條件分明就是為某些企業(yè)專門設的條件，江北市的開發(fā)商全部符合這些要求的只有一家?！?/br>
    劉子光頓時明白了，說：“是誰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至誠集團?！?/br>
    衛(wèi)子芊說：“對，是大開發(fā)集團?！?/br>
    “這個大開發(fā)好像挺牛的啊，比至誠的業(yè)績還要強?！?/br>
    “也不能這么說，大開發(fā)是以前的江北市第一建安公司改制的，早年建設過一些大型項目，累計建筑面積當然比至誠要多，只是房屋質(zhì)量和設計水平，哼哼，對了，前段時間本市有個新聞，大開發(fā)某位副總的兒子飆車死了，據(jù)說他們家光保時捷就兩輛呢，你聽說過沒有?！?/br>
    劉子光恍然大悟，原來囂張的銀龍就是大開發(fā)副總家的公子啊，瘋狂飆車草菅人命，原來是有這么個大后臺啊。

    “這么說，大開發(fā)的關系網(wǎng)一定很強大了？”劉子光問。

    “那當然，這個項目就是專門給他們準備的，高土坡地塊大約三百畝，項目計容可建面積七十萬平方，算得上咱們江北市的地王了，大開發(fā)這回可算起死回生了?！毙l(wèi)子芊依舊是一臉的冷笑，顯然對大開發(fā)很有成見。

    紅星保全公司籌建的事情出了點小麻煩，工商局不批，說要讓公安局審核，公安局又沒有人管這個事情，一來二去互相推諉，就暫停下來，劉子光也沒辦法，只好督促他們快點辦。退伍兵們已經(jīng)返鄉(xiāng)了，李建國和王志軍他們都招了十幾個人回來了，眼看就要開展冬訓了，公司執(zhí)照還沒辦下來算怎么回事。

    “回頭我找找熟人，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劉子光說。

    江北市官場大變動，李書記擔任市委書記之后，不再擔任市長一職，原來的周副市長暫代市長，等來年開過人大會之后就能把那個代字去掉，劉子光的老同學周文也跟著水漲船高，成為了市長秘書，組織關系也調(diào)過去了，朝里有人好辦事，找他出面應該好使。

    ……

    下午還有事，劉子光先告辭出來，接著去了火車站，今天是袁偉出發(fā)的日子，這小子雖然只有十六歲，但是個頭竄的很高，還剃了個大光頭，在新兵蛋子中鶴立雞群一般，穿著草綠色的老式陸軍作訓服，胸前掛著大紅花，臉上全是忐忑和迷茫。

    看見劉子光來了，袁偉趕緊上去打招呼：“老師好?！?/br>
    劉子光上下打量一下他，說：“不錯，有點新兵的味道了?！庇峙呐乃募绨蛘Z重心長的說：“到了新兵連，別給老師丟人，再苦再累也得撐下去，記得吃飯的時候一定要搶，寧可當出頭鳥，也不能怕事，該出手時就出手，老師的意思你明白的?！?/br>
    袁偉用力的點點頭，說：“蟑螂哥他們都給我講過了，新兵連里需要注意的事項，我一定不給老師丟人?！?/br>
    遠處帶兵軍官開始吹哨子了，劉子光掏出一包中南海塞進袁偉的口袋，照頭拍了一下說：“去吧，記住你是我劉子光的學生！”

    汽笛長鳴，滿載著新兵的列車向西駛去，站臺上滿是一臉淚痕的家長們，兒子遠行萬里，當父母的哪能不傷心，漸漸遠去的車廂內(nèi)，依然是一片舞動的手臂。

    劉子光目送火車離去，默念道，希望軍營這個大熔爐能將袁偉練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