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節(jié)
祭牙還是依依不舍,說:“兄長,你可要保重身體啊,一定要保重啊!” 祁律和祭牙作別,揮了揮手,便踩著鐙子,上了輜車。 姬林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看到祁律上來,又吩咐說:“啟程,走罷。” 祁律還想打起車簾子往外看看,姬林一看他這模樣,心里登時又酸的厲害,不管祁律記不記得,和祭牙的關(guān)系竟一點(diǎn)子也不受損,這么一想下來,姬林便有了對比,心說怎么不見太傅丟了記憶還愛慕寡人? 姬林其實(shí)不知,祁律的確是丟了記憶還愛慕于他,只不過祁律沒鬧明白兩個人的干系,所以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 姬林不讓祁律打起車簾子,說:“太傅,來,躺下來歇息一會子,這一路車馬勞頓的,趁機(jī)修養(yǎng)一番才是。” 天子說著,自己坐下來,隨即拍了拍腿面,示意祁律枕著自己。祁律吃了一驚,天子讓自己枕著他的腿?這種動作不是小情侶才做的么?可謂是經(jīng)典的情侶mv名場面! 祁律心里登時千回百轉(zhuǎn)的,猶豫了好久,他覺得自己對天子圖摸不軌,那心思已經(jīng)非常明顯了,但天子是天子啊,先不說他喜不喜歡男子,就說以后三宮六院,必然妃子成群。 姬林見他猶豫,便伸手過去,將他拽過來,強(qiáng)迫祁律躺在自己腿上,雖然是半強(qiáng)迫的,不過祁律一趟下來,莫名感覺剛剛好,特別舒服,而且還特別熟悉,似曾相識似的。 祁律哪里知道,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但的確似曾相識,自己之前也躺過天子的腿,還不只是一次。 祁律躺在天子的腿上,加之輜車一晃一晃的,因著太舒服愜意了,輜車?yán)镞€暖洋洋的,很快便困頓起來,眼皮打顫,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祁律睡得十足香甜,不知過了多久感覺睡飽了,打了一個哈欠睜開眼目,這樣一看,天子竟然也睡著了,而且還沒醒過來。 天子坐在輜車中,背靠著輜車的車廂墻壁,可謂是正襟危坐,但是閉著眼睛,呼吸也十分綿長穩(wěn)定,一看便是睡著了。 天子還沒醒過來,祁律心竅一動,心頭突然涌上來一個不是很正人君子的注意——偷親! 是了,偷親!祁律一想到這里,登時心竅發(fā)麻,蠢蠢欲動,下意識左右看了看,做賊一樣慢慢爬起來,又左右看了看,生怕輜車?yán)镞€有第三個人一般。 祁律謹(jǐn)慎的在天子面前晃了晃,天子一點(diǎn)子反應(yīng)也沒有,還在睡著,沉沉的睡著,祁律確保天子不會醒來,更緊張了,恨不能手心里都是汗,快速靠過去,眼睛一閉,把心一橫,只覺得嘴皮子一熱,在天子唇上啃了一口,立刻快速閃開。 天子本沒有醒過來,但是感覺自己嘴唇上一痛,好像被甚么撞了一下,便要蘇醒過來,祁律嚇得連忙躲到角落,哪成想這一刻,輜車突然一顛簸,壓到了石子,晃動了一下。 外面的騎奴大喊著:“天子饒命!天子饒命!小臣不是故意的?!?/br> 姬林蘇醒過來,還以為是輜車顛簸,自己撞到了甚么,嘴唇上只是鈍鈍的疼,便沒有注意,說:“寡人無事,繼續(xù)趕路罷?!?/br> 外面的騎奴如蒙大赦,祁律也如蒙大赦,沒有被天子發(fā)現(xiàn),摸著自己嘴唇一陣傻笑,自己回味去了。 眾人回到了洛師,已經(jīng)進(jìn)入了“臘月”,馬上便是最大的節(jié)日臘祭,天子自然忙碌得很。 不只是天子,祁律這個太傅也是忙碌得很,除了臘祭的一些相關(guān)事宜,還有臘祭的宴席需要忙碌。 臘祭是春秋時期最大的節(jié)日,每一年的臘祭宴席都是最隆重的宴席,因著祁律病還沒好的緣故,天子便讓周公黑肩來幫襯著祁律準(zhǔn)備宴席,不讓祁律累著,所以祁律只是表面上很忙,實(shí)則內(nèi)地里很多事情都是周公黑肩在做。 眼看著今日便是臘祭燕飲,膳房的膳夫們臨時找到了祁律,硬著頭皮想請祁律來幫忙。 膳夫們支支吾吾說:“這種粗鄙之事,本不該勞動祁太傅的,但……但小臣們也實(shí)在是無奈?!?/br> 祁律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便說:“可是有甚么為難?” 這臘祭的慶典十足宏大,因此各國都會派使者前來,齊國出了諸兒的丑聞,如今諸兒已經(jīng)被齊國領(lǐng)了回去,面子上過不去,難看得很,因此齊國想要趁著這次臘祭,派遣使臣過來給天子賠罪。 齊國的侍者已經(jīng)到了洛師,還帶來了很多賠罪的東西,其中便有東海的一些特產(chǎn)。齊國臨海,物產(chǎn)不是一般的富饒,除了有鹽,齊國還有很多海錯,也就是水產(chǎn)品。 因著這個年代交通極其不便利,海錯這種東西,內(nèi)地極少能食到,若是食到,也不是一些新鮮的貨色了,哪里能像齊國使者帶來的海錯一般新鮮? 齊國使者帶來了很多海錯進(jìn)貢,這可都是難得一見的好貨,那是大大的恭敬??墒巧欧騻儏s發(fā)愁了,因著洛師的膳夫們平日里見不到這些個海錯,不怎么熟悉海錯的烹飪,今日的臘祭燕飲是一年中最大的燕飲,使者云集,倘或膳食上出現(xiàn)了一點(diǎn)點(diǎn)紕漏,那可不只是膳夫的問題,而是整個國家的問題,會被人嘲笑沒見識,甚至覺得國力不行。 祁律一聽便明白了,通常的海錯做法,就是那么集中,不是清蒸,就是白灼,要不然用韭菜抄一抄,如今洛師的膳夫們會做了海鮮粥,最多最多再做個粥,但這都沒甚么新鮮的,花樣兒早就用過了。 膳夫們唯恐不能讓燕飲出彩,又不知該用甚么樣的新鮮手段烹飪海錯,一時便發(fā)愁了。 祁律記憶混亂,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但唯獨(dú)這個美事兒,仿佛與生帶來的一般,只要見到了食材,腦海中便會蹦出很多很多花樣兒。 因此祁律便答應(yīng)下來,準(zhǔn)備去膳房走一走,看看這海錯的花樣兒。 祁律進(jìn)了膳房,公孫滑也在膳房中忙碌著,他也是被膳夫們請來的“高手”,有了祁律和公孫滑坐鎮(zhèn),膳夫們可算是松了口氣,雖祁律還沒上手,便覺得祁太傅分外的穩(wěn)當(dāng),特別有安全感! 祁律盯著那些海錯看,大多是一些新鮮的蝦子,還有螃蟹。這大冬日里的,難得有這么多新鮮的蝦子和螃蟹,選的都是最好的,新鮮的不得了。 祁律一看,不由微笑起來,腦海中赫然就想到了一種做法,保證旁人都沒吃過,獨(dú)一份兒,若是拿到了燕飲上,絕對長面子。 那便是——醉蟹和醉蝦。 雖然這個年代已經(jīng)有了“生魚片”,貴胄也不是不吃生的,但祁律估摸著,生蝦和生蟹貴胄們可能會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打算將醉蝦和醉蟹做成熟醉蝦和熟醉蟹,只是稍微改良一些。這熟醉蝦和熟醉蟹的口感不如生腌那般鮮嫩多汁兒,但也足夠了,無傷大雅,而且受眾面更加廣泛,反而更好。 祁律想到了做法,立刻挽起袖袍,公孫滑打下手,兩個人忙碌起來,其實(shí)熟醉蝦和熟醉蟹的做法很簡單,但問題就在腌制上,用什么樣兒的酒,用什么樣的作料,用什么樣的配比,經(jīng)過正宗腌制的熟醉蝦和熟醉蟹,入口甘甜,比原汁原味清蒸的螃蟹和蝦子多了一層醇厚,更能去腥,讓很多吃不了一丁點(diǎn)子腥味的人,也能品嘗海鮮的美味。 燕飲就在今日晚間,時辰所剩不多,熟醉蝦和熟醉蟹泡不了多久,為了盡可能的入味兒,祁律便把酒料調(diào)制的稍微咸一些,隨即將處理好的熟蝦和熟蟹泡進(jìn)酒料中。 祁律做好這些,便大功靠成了,極其簡單。膳夫們聞著蝦子和螃蟹的香味兒,不只是鮮,還有一股子酒香,別管是愛飲酒的,不愛飲酒的,聞到這個味兒只覺欲罷不能。 然…… 膳夫們遲疑的說:“太傅,這就……這就做完了?如此容易便宜?” 祁律笑瞇瞇的說:“是了,如此便大功告成了,等浸泡一會子,端出去便是了,這海錯雖鮮,但也腥,因此切忌多加侍弄,反而讓腥氣更加逼人?!?/br> 很多人都會發(fā)現(xiàn),許多地道的海鮮小館子,無非就是幾種做法,清蒸、白灼、辣炒、椒鹽,最多做個海鮮餃子,熬個海鮮粥之類的,再沒有其他了。其實(shí)原因很簡單,正如祁律所說,海鮮雖然鮮味十足,但同樣也有腥氣,如果捯飭的太多,反而會加重腥味兒,腥味兒和其他佐料重疊在一起,那可真是腥上加腥,得不償失了。 祁律都說成了,膳夫們也不疑有他,對祁律再三叩謝。 祁律把膳夫們扶起來,說:“不礙事兒的,正巧我也饞了這口兒,晚上燕飲之時,還能多食幾口?!?/br> 祁律忙完了醉蟹和醉蟹,從膳房出來,一看這時辰,也不是太早了,本想出宮回府上去換套衣裳,畢竟今日的燕飲格調(diào)很高,但如今一看來不及回府了。但祁律又嫌棄自己身上有腥味兒,定然是方才料理海錯的時候沾染的。 祁律左思右想,便想到了在宮中沐浴。因著宮中總是有值夜班的卿大夫留守,所以宮中的設(shè)施是一應(yīng)俱全的,有專門給卿大夫們沐浴的地方。 祁律在政事堂留了一套官袍,這會子便派上用場了,讓獳羊肩取了自己的官袍來,便腳步輕快的往沐浴之處去。 祁律進(jìn)了屋舍,一股子熱氣撲面而來,原來里面已經(jīng)有人了,熱氣騰騰的,與外面冬日的凌冽全然不一樣,熱氣一蒸,祁律更是蠢蠢欲動,想要趕緊泡一泡熱水澡。 祁律一進(jìn)去,里面的人立刻發(fā)現(xiàn)了,竟然是公子萬! 公子萬日前乃是晉侯的小叔叔,也就是晉國先公之子,因此便是晉國公子,身份地位高貴的很,但因著晉侯忌憚公子萬的聲望,多方排擠公子萬,最后將公子萬擠到了洛師王室的陣營之中,天子封了公子萬司理,讓他在司理部門供事。 說起公子萬,那是妥妥的君子之風(fēng)。凡太子看起來也是君子之風(fēng),但公子萬與凡太子便不一樣,凡太子表面看起來溫柔又溫和,但其實(shí)內(nèi)地里切開是黑的,而公子萬表面上看起來溫柔又溫和,內(nèi)地里其實(shí)也是溫柔又溫和的一個人。 公子萬在司理部門供事,其實(shí)也就是司法部門,這個部門是閑的時候閑死,忙的時候忙死,正趕上“年關(guān)”,司理部門盤點(diǎn)案宗,又是公子萬當(dāng)值,昨日夜里逗留在宮中政事堂,沒有回去。 而今日公子萬還要參加臘祭燕飲,也來不及出宮去了,便在這里洗漱一番,換一件衣裳,一會子好去赴宴。 公子萬正在沐浴,沒成想平日里幾乎沒人用的沐浴屋舍,這會子竟然來了人,回頭一看,還是祁律! 祁律記憶混亂,根本不記得了,但公子萬記得清清楚楚,公子萬昔日里可是愛慕于祁律的,還曾經(jīng)對祁律吐露過心聲,只不過祁律那時候已經(jīng)和天子成雙入對,所以果斷拒絕了。 公子萬這會子看到祁律突然進(jìn)來,自己還光著,當(dāng)即嚇得“嘩啦!”一聲,直接縮進(jìn)了木桶中,恨不能把頭都埋進(jìn)去。 祁律不知公子萬在想甚么,還笑著打招呼說:“晉公子,你也在沐浴啊?!?/br> 公子萬:“……” 公子萬溫柔的面容上掛著尷尬的笑容,尷尬又不失禮貌的沖祁律點(diǎn)點(diǎn)頭。雖祁律不記得了,但公子萬記得清清楚楚,他曾經(jīng)對祁律心生愛慕,而且這會子愛慕還沒完全成為過眼云煙,祁律如此大咧咧,公子萬當(dāng)真是吃不消。 公子萬一個愣神,祁律竟然已經(jīng)抬手解了衣裳,豪爽的將衣帶一抽…… “等等!”公子萬大喊一聲。 祁律退下衣袍的動作卡頓住了,轉(zhuǎn)頭看向公子萬,奇怪的說:“晉公子,怎么了?” 公子萬頂著巨大的壓力,明明四周都是熱氣,暖的厲害,公子萬卻覺得自己的鬢角掛著冷汗,說話都結(jié)巴,說:“且、且慢,請?zhí)档纫坏?,萬……正好洗完了,等萬出去,太傅再行沐浴。” 其實(shí)公子萬才來沒多久,他連忙硬著頭皮邁出木桶,在祁律不解的目光注視下,趕緊抽了衣裳裹住自己,也不管直滴水,趕緊又將外袍裹上,手忙腳亂的系帶子,心想這都甚么事兒。 公子萬正在系帶子,祁律盯著公子萬匆忙的背影,瞇了瞇眼眼睛,不知怎么的,腦海中竟然蹦出許多的畫面來,仿佛是自己以前的記憶,其中一幅畫面竟然是公子萬對自己表白的畫面。 祁律一陣驚訝,心里千回百轉(zhuǎn),公子萬對自己吐露過心聲?難道自己的心上人是公子萬? 祁律這么想著,立刻大步走過去,想要“大膽求證”。公子萬聽到后背有風(fēng)聲,他是個練家子,立刻戒備起來,回頭看到祁太傅大步走過來,嚇得公子萬連連后退,“咚!”一聲,竟然靠在了屋舍的墻上。 公子萬的身量要比祁律高上一些,哪成想祁律的氣勢卻比公子萬高上很多,眼看著公子萬要逃跑,一抬手,直接給公子萬來了一個壁咚,嚇得公子萬立刻不敢動彈了。 祁律微微蹙眉,一臉嚴(yán)肅,說:“晉公子,律有一事想要請教?!?/br> 公子萬莫名覺得頭皮發(fā)麻,都不敢看祁律,說:“祁、祁太傅不知有甚么事?!?/br> 祁律一臉嚴(yán)肅,說:“敢問晉公子,可是律的心上之人?” 公子萬:“……” 一會子臘祭燕飲便要開始了,天子看時辰差不多,便想找祁律一同過去,哪知道卻沒看到祁律,問了獳羊肩才知道,祁律剛才去了膳房,身上沾染了腥味和油煙,所以臨時去沐浴了。 天子一聽沐浴,唇角瞬間翹了起來,心里便滋生出一個壞主意,想要偷襲祁太傅。哪知道天子的壞主意還未開始,竟無疾而終…… 天子走進(jìn)霧氣蒙蒙的屋舍,一眼便看到了祁律,還有……昔日里的情敵公子萬! 祁律竟然壁咚著公子萬,而公子萬雖穿著衣袍,但沒系帶子,簡直是衣衫大敞,兩個人的距離還很近。 天子看到這場面,登時覺得肝火旺盛,或許是因著這環(huán)境太過燥熱,惹得天子火氣沖天,頭皮都要炸掉了。 天子大步走過去,一把扛起祁律便走,祁律嚇了一跳,還沒從公子萬的口中問出自己的心上人,下一刻卻被突然“空降”的天子抗走了。 祁律連忙大喊著:“天……天子?怎么回事,快放律下來……” 公子萬看到祁律被天子兇神惡煞的抗走,不知為何,反而狠狠松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濕乎乎的衣衫,忍不住揉了揉額角。 姬林把祁律扛著進(jìn)了寢殿,將祁律扔在太室的榻上,說:“寡人還想問太傅,這是怎么回事?太傅為何與公子萬如此親近?” 祁律老老實(shí)實(shí)的把自己剛才的回憶告訴了天子,說:“律好像記起了一些子,律的心上之人,很可能是公子萬?!?/br> 姬林頭疼,頭疼得很,沒喝酒都宿醉,只要一聽祁律說他想起來了,姬林便下意識的頭疼,果不其然! 姬林立刻糾正祁律,嚴(yán)肅的說:“太傅,你的心上之人并不是公子萬,公子萬的確向太傅表露過心聲,不過太傅已然狠狠的拒絕了公子萬?!?/br> 祁律登時露出一臉的不解,說:“為何?這晉公子,樣貌雖不算太過出眾,但勝在氣質(zhì)溫柔,已經(jīng)算是個極好之人了,律竟狠狠拒絕了晉公子?” 姬林聽他夸贊公子萬氣質(zhì)溫柔,登時七個不服八個不忿,便說:“因著祁太傅的心上之人,比公子萬好上百倍,不,千倍,公子萬便是趕著馬,也不可同年而語?!?/br> 天子夸贊起自己來,從來不嘴軟…… 祁律越聽越是好奇,驚訝的說:“天子,您是否知道律的心上人到底是誰?” 祁律的心上人,可不就是天子本人么?姬林之前沒有立刻告訴祁律,是怕祁律記憶混亂,接受不了。但如今一看,姬林覺得自己是多慮的,因著祁律先是誤以為鄭伯寤生是他的心上人,又誤以為公子萬是他的心上人,天子的情敵與日壯大,感覺祁太傅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實(shí)很廣博,干脆和祁律坦白罷。 姬林目視著祁律,眼神十足深沉,嗓音也低沉磁性,說:“太傅,其實(shí)太傅的心上之人是……” 他的話說到這里,獳羊肩的聲音便說:“天子、祁太傅,臘祭燕飲要開始了,周公請?zhí)熳优c祁太傅出席燕飲?!?/br> 姬林一看,鬧了這么一會,不知不覺燕飲都要開始了,祁律還沒沐浴換衣裳,便說:“快太傅,先沐浴換了衣裳,這事兒燕飲之后再說?!?/br> 時間來不及了,祁律手忙腳亂的沐浴一通,就在太室里沐浴更衣,整理妥當(dāng)之后,便跟隨著天子離開了太室,往燕飲殿而去了。 今日的燕飲果然十足宏大,人頭攢動,碩大的燕飲殿平日里空空框框的,今日卻熱鬧非常。 祁律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來,一眼就看到了熟醉蝦和熟醉蟹,一股子酒香味撲面而來,經(jīng)過腌制,那海錯鮮味和酒香相輔相成,已經(jīng)彌漫而出。不只是祁律,好幾個卿大夫一坐下來,便發(fā)現(xiàn)了案幾上這不同尋常的香味兒,全都好奇的打量著今日的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