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可以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拿出來抱在懷里，憑借自己旺盛的想象力和記憶力把它燒出幾分顏色，溫暖自身。

    可是現(xiàn)在，那份執(zhí)著而無害的暗戀好像被貪得無厭的制片人狗尾續(xù)貂拍了續(xù)集一樣，她不忍心去想這短短不到三個月的遭遇，沒有原因，沒有結果，就這樣被踐踏得破爛。一想到就會疼到心口翻騰。

    是真的疼。

    多好，她終于表白了。

    不是氣喘吁吁滿面通紅的爬上六樓站到三班門口的少女洛枳。

    她只是站在冷風中，面對對方不耐煩的眼神，有點悲壯無名地承認，是的，我的確喜歡你。

    不是表白，是招供。

    她半夜醒來咳到快窒息掙扎著爬起來去喝水，才明白，林黛玉其實很無助，她不該笑話人家。

    第39章對不起

    連著曠了三天的課，她終于在一個白天醒來，感覺頭腦清醒了許多。放在床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mama來電話。

    “洛洛，這兩天好嗎？我看電視上說北京要下雪了。冷不冷？”

    “不冷?！?/br>
    其實她也不知道外面冷不冷，她一直沒有出門，所有的飯菜，一開始是百麗在買，后來張明瑞發(fā)短信問她為什么法導課沒去，她開玩笑說病得要死了，他居然說要來宿舍樓看她。在她百般推脫下，終于作罷。結果，晚上的時候，他打來電話說自己跑到嘉禾一品去買粥了，要送上來。洛枳嚇了一跳，只能求助于百麗，后果是下樓接應的江百麗后來逮到機會就笑得八卦兮兮地讓她招供。

    這幾天，就是這樣過來的。

    “你嗓子怎么了？這么啞，感冒了？”

    “有點。沒事不嚴重，不發(fā)燒，只是咳嗽。放心我吃yào了?！?/br>
    “你能好好吃yào就怪了。怪不得，我昨天晚上做夢，夢見你染頭發(fā)了，結果過敏，嘴巴腫的和《功夫》里面的周星馳似的，都說不出話。打電話問你好不好，果然病了。”

    “母女連心嘛，”洛枳大咧咧地笑，沒想到嗓子像是公鴨一樣難聽，“你總是太惦記我了，然后就作怪夢。別迷信，這東西不能信。不過我倒寧肯嘴巴腫起來，省得說話?！?/br>
    “怎么了？”

    “沒。就是嗓子疼?！?/br>
    “給那兩個孩子上課，是不是特別累？”

    “不累，就是哄小孩。很簡單，她們倆英語口語都特別好，但是語法根本不行，我就是幫他們改作文，然后用英語輔導小學四五年級水平的數(shù)學，因為他們的課本是英文的。比給高中生講課輕松多了，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根本不用備課，空手套白狼?！?/br>
    “怎么可能不累，你凈糊弄我！”

    洛枳只是笑，跟她mama爭辯是沒有意義的。

    “我們這兒的一個同事，就是假期你見過那個付姨，她要去北京送他兒子——前兩天托人在酒店找的工作。正好我讓她給你捎了一雙靴子，這邊打折，特別好看，你穿肯定好。本來想讓你去火車站接她一下，教教她們怎么坐地鐵，正好也把東西拿回去。你病這么重，我看算了?！?/br>
    “沒事，你把車次時間告訴我。就發(fā)我短信吧，省得我忘了。上班還行？”

    她mama以前成日站柜臺，去年檢查出來輕微靜脈曲張，經人介紹，去了塑料磨具廠食堂給職工做飯。洛枳聽著她mama跟她講食堂里面人事紛爭是非曲折，也發(fā)表幾句見解，有時候勸勸，有時候逗逗。

    說起單位，mama話匣子打開，聊了很久才掛電話。

    掛了電話，洛枳盯著手機屏幕有點寵愛的笑——她仍然記得，那年mama后背背著走不動路的她到處上訪，被人威脅之后依舊硬氣得讓人安心，一把把她摟在懷里舉著手里的菜刀平靜地對一輕局的主任說，我天天背著它上班，我可以一直背著它，直到你們弄死我。

    童年時有些傳奇的經歷，寫出來就是一部狗血的苦情電視連續(xù)劇。

    時光荏苒。她長大了，mama老了，也開始拿著電話絮絮地跟她講些雜七雜八的瑣事。她知道她mama太寂寞，像她這樣接近五十歲的女人，沒有什么閨蜜，也一般很少有天天在一起不忌諱不違心地說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