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趨勢的絕望悲傷反而鑄就了他們本身的個人魅力，顧陽一個個都演繹的完美無缺，他應該早就習慣。

    “……那不一樣，楚先生?！?/br>
    “嗯？”

    “我以往的表演……都是，那個角色，是幸福的。”顧陽說，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前方：“不管別人是怎么看，怎么想，他們相對他們自己而言，是幸福的，是快樂的死去的，所以我，我哪怕知道這個結(jié)局很不好，也能獲得一些安慰，因為我聽得到他們內(nèi)心的聲音，他們……他們是快樂的！”

    阿明在虛幻的幸福中死去，小夜鶯達成了它的理想，莎樂美親吻著愛人的頭顱，徹徹底底地占有了那個男人，他們在自身的希望與極樂之中離開了這個世界。和他們心靈相通的顧陽，固然悲痛，也能松一口氣。

    可時佩璞不同。

    他的結(jié)局，相對來說還不錯，活到了七十歲，自然地死去，生活也不潦倒，擁有世俗眼光里的財富和地位?？深欔柧褪怯X得，他，在和布爾西科決裂的那一刻起，在他褪下女裝，男子的身份為天下周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死去。

    那份感情，到底有沒有真心實意，到底存不存在，在什么時候開花結(jié)果，在什么時候靜靜凋零，都不是能為世人所周知的，相較于痛不yu生，掏心掏肺，因為接受不了事實在監(jiān)獄里割喉自殺的布爾西科，時佩璞是那樣冷漠，那樣無情。他的心中似乎只有他的國，容不下一絲一毫的個人私情。

    顧陽越是分析他，越是覺得，他這個角色，如同一個冰冷的黑洞，把什么都要吸進去，你得付出很多，很多，才能稍微地接近他一些，不被黑洞所吞噬。

    而且，顧陽悲傷的一點在于，他從時佩璞身上，看見了愛情的另一種樣子。

    他和楚今夜是戀人。

    他們是愛著彼此的。

    也不能想象會分開。

    感情這種事，是真的很復雜的。顧陽一直有著超乎同齡人的理智和清醒，他知道，就算兩個人相愛，也有各種因素，各種命運，導致他們分開，相愛，不一定會在一起，那也太幸運了。

    可是，可是，如果說，他現(xiàn)在必須和楚今夜分開，他會怎么樣呢？

    顧陽看著男人英俊蒼白的臉，心中想，大概會瘋吧。

    “每個人的命運不同，亂世之中，安得兩全法?！背褚拐f，他還沒有想到少年現(xiàn)在的想法：“也許你是這樣想的，可對他們那個年代的人來說，又不一樣?！?/br>
    顧陽應了一聲，看著他，忽然說：“可楚先生，我是不會為了任何人，任何事背叛你，欺騙你的?！?/br>
    楚今夜怔了一下，眼神一點點和緩下來，他伸手撫摸少年有些冰涼的臉頰，在他的眼睛上輕輕吻了一下：“——我知道?！?/br>
    在遇到顧陽之前，楚今夜從來沒有這樣相信過一個人。

    他不會背叛他，他知道。

    顧陽蜷縮在對方的懷抱里，閉上眼睛，又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關(guān)于表演的，關(guān)于那個年代的。孰對孰錯，孰是孰非，不是當事人，沒有資格議論，他身為后輩，也只能猜測，推演對方的想法。

    側(cè)寫那一位，蝴蝶佳人。

    過了幾天，顧陽和楚今夜一同，去了一趟f國，巴黎的一棟公寓，是時佩璞最后的遺留之地。

    現(xiàn)在，那里已經(jīng)成了一處景點，當時的事情在f國上下都極為轟動，人們無一不嘲諷布爾西科，說他真是瞎了眼，被一個東方男人哄騙到如此地步，也有戲劇家為此寫過舞臺劇，用的劇目名字就是蝴蝶君，在當時也是廣為傳唱。

    顧陽走在毛茸茸的草地上，看著面前典雅的建筑，相對于其他的景點來說，這里的游客較為稀少。

    房間里的布置也出乎意料的簡單，不過是一張床，一張桌子，桌上擺著一些書籍，衣架上掛著戲服，一代名伶的私人生活，似乎就是這樣的簡潔。和他那所吟唱的華美的戲劇，根本不能相提并論。

    “……他大概是個很不在乎生活的人吧?！鳖欔栞p輕地說：“像是在贖罪一樣，苛刻著自己?！?/br>
    rou體上的折磨，是否能帶來心靈的平靜？這一點，還真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