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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巫頌在線閱讀 - 第23節(jié)

第23節(jié)

    四周圍觀的人群發(fā)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驚嘆,那挑起是非的年輕人彷佛活生生的被塞了一顆暴龍蛋在嘴里,眼珠子都暴了出來。就連那臟兮兮的老頭,也是一臉的驚愕,飛快的上下掃了夏侯那高大的背影一眼。

    一個身穿青色長裙,稚氣十足的小丫頭分開人群走了進來,用無比高傲無比不耐煩的聲音喝罵到:“你們又在干什么?夷令,你拿著我剛買的海珠打斗,要是碎了一顆,我就要你的命?!?/br>
    那二鼎大巫愣了一下,笑了笑,把手上的匣子交給了身邊的一名護衛(wèi),猛的上前了一步。

    一股極其可怕的精神壓力直沖夏侯和白而來,夏侯站在原地不動如山,白卻是無比兇悍的硬扛著那股可怕的壓力上前了一步?!坂邸瘍陕暎蝗艘猾F同時噴出了一口鮮血。夏侯依然穩(wěn)穩(wěn)的站在原地,白卻是渾身一抖,雙目中血光黯淡,被迫又退回了一步。

    那少女皺起了眉頭,一臉厭惡的看著夏侯他們噴在地上的鮮血,喝道:“到底干什么了?大哥,你在這里玩什么呢?好容易教你陪我上街一次,你居然還和一個下三濫的不入流的巫武還有一個老賤民斗上了氣?”

    那下令殺人的年輕人嘻笑了幾聲,謹慎的在護衛(wèi)的保護下繞過了夏侯和白,湊到了那趾高氣揚的少女身邊,冷酷的看了夏侯一眼,低沉的說道:“我可沒招惹事情。這老賤民瞎了眼睛,一個賤民居然走到了貴道了,我叫人揍了他一頓。結(jié)果這小子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頭貔貅,橫中生事。夷令不在我身邊,去幫你提東西去了,我可差點被那貔貅給害了?!?/br>
    少女用極其不屑,高高在上的眼光近乎賞賜的看了夏侯幾眼,淡淡的說道:“我好容易從黎巫殿回家一次,想買點稀奇的物事回去獻給黎巫大人,不要浪費我時間。這老賤民殺了,貔貅么,送給我做禮物。這大漢既然是巫,那么,打成殘廢也就算了?!?/br>
    夏侯心頭一陣惱怒,暴喝道:“丫頭片子,小小年紀怎么這么歹毒?草菅人命到了你們這種程度,你們才都該死!”

    那年輕人和那少女一陣愕然,他們想了好一陣子,才明白了夏侯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沉默了一陣,他們二人連同一票護衛(wèi)同時狂笑起來:“大個子,你是哪里來的蠢物?這老頭看他的打扮是個賤民,連奴隸都不如的東西,你是巫,居然你為他抱不平?”

    僅僅用自己的精神壓力就把夏侯和白弄得口吐鮮血的夷令不置可否的搖搖頭,冷哼道:“小子,你是哪家的巫武?怎么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這賤民一般可是連安邑城都不許進的,他居然還敢順著大街的貴道行走,我家大公子殺了他,按照大夏律,還可以去領(lǐng)賞金的,你知道么?”

    夏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回頭看了那渾身拼命哆嗦的老頭一眼,毅然回頭:“cao,這老人家不過是眼神不好,走錯了道而已,你們讓他離開就是,非要殺他作甚?眾人,可都是爹娘生父母養(yǎng)的,他這么大把年紀,你們?!?/br>
    那少女冷笑:“老而不死,這種賤民可真正是世上最無用的廢物,連牲畜都不如哩?!?/br>
    夏侯暴怒:“賤人,閉嘴!”

    圍觀的人群再次驚呼。

    那少女和那年輕人以及那二鼎大巫夷令同時傻在了那里,不僅是夏侯的嗓門太大,尤其是夏侯的話,簡直讓他們吃驚得無法形容。一名巫,為了一個賤民,而辱罵另外一名身份高貴的巫為賤人?天啊,眼前這大漢是腦子燒壞了不成?

    夷令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暴怒到:“小子,整個安邑都沒人能救得你啦!你知道我們家公子和小姐是什么身份么?我們家主可是中天侯屬下地候安邑令!你,你一個普通的巫武,居然敢,居然敢侮辱我家小姐?”

    前世的夏侯,確切的說來,是一個偶爾頭腦沖動并且極其熱血近乎盲目的人。對于他自己認定的信念,他擁有一種頑固的執(zhí)著。這就能解釋他前世執(zhí)行外勤任務(wù)的時候,殺得血雨紛飛不把他國的士兵當作人的舉動了。

    而這一世,受到篪虎貅等親人族人的影響,夏侯的脾氣中更多了幾分無拘無束天不怕地不怕,甚至可以說是野蠻的氣質(zhì)。換句話說,他有時候,當某些事情觸犯了他的底線,他會變得無比的沖動。

    眼前這安邑令的一對兒女,就正好觸及了他的底線。前世大學中受到一票傳統(tǒng)老夫子熏陶的夏侯,對于眼前的老人,并不因為他賤民的身份而有任何其他的歧視。他只知道,這是一名行將就木的可憐老頭兒。在夏侯的道德觀中,為了某些可笑的規(guī)矩而殺死一名老人,是他無法忍受的事情。而他,更加無法看著一名老人在他面前被一些可笑的理由殺死。

    腦門上幾根青筋亂跳,夏侯張口就是一溜極其損人的惡言惡語沖了出來:“賤人,看你年紀雖然小,可長得還算是人模人樣的。要屁股有屁股,要胸脯有胸脯,臉上也算得是過得去,和粉音澤的姑娘倒也差不離。可你心腸這么歹毒,我看你以后嫁得出去才有鬼!娘的,心腸惡毒的女人,怕是你跑去那些琴館里面賣身,都沒有人敢光顧的!”

    一通惡毒的話罵了出去,夏侯心里那個舒坦啊,有多久沒有這么爽快的咒罵過人了?嘖嘖,他甚至有點后悔,自己罵人的功夫還不到家啊,如果換了前世四靈中的朱雀過來,怕是當場會把眼前這安邑令的小姐損得吐血而亡。

    可是,這也足夠了。

    安邑世家的公子哥啊、大小姐的,誰聽到過這么難聽這么惡毒的咒罵?

    那少女直接翻了個白眼,氣得暈倒了過去。她可是巫,整個大夏朝身份最高的一個階層的成員。尤其她是無比高貴的巫殿的巫,是大夏朝金字塔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上處于靠近尖端的那一類人。她根本無法想象,世界上居然存在這么可怕的惡毒的下流的咒罵!居然把她比作粉音澤的**?甚至她還不如那些**?居然有一個不入流的巫武敢于當著數(shù)百人的面評論自己的屁股和胸脯?

    除了暈過去,沒有別的辦法了。所以,少女很干脆的暈倒了過去。

    她的哥哥急慌了手腳,連忙接住了她小小的身體,拼命的搖晃著她,唯恐她直接氣殺了過去。

    那夷令更是一聲不吭的,筆直的一拳帶著颶風才能發(fā)出的聲響,一拳就彷佛抽空了整個大街上所有的空氣,朝著夏侯當心轟來。

    夏侯翻了個白眼,閉上了眼睛?!澳锏?,沒有實力就不要充英雄,我怎么忘了,還有一個忠心耿耿的二鼎打手在這里呢?”

    那足以把夏侯連同白以及那老人,附帶半條大街整個炸成粉碎的一拳,在半路上就被人攔了下來。那糾纏在夷令手臂上的一圈圈風環(huán),更是被那人直接捏成了粉碎。甚至那人還很輕松的,就把這一拳所有的威力都震回了夷令的身體。夷令的身體似乎突然膨脹了一圈,然后又縮了回去,隨后他的七竅中就慢慢的流淌出了血跡。

    夏侯愕然的睜開了眼睛,驚訝的看到一名渾身籠罩在披風下的黑衣大巫攔在了自己的面前。而四周那些圍觀的人早就驚惶的散開,離開了這個危險的地方。

    夷令和那安邑令的兒子先是無比氣惱的瞪了那黑衣人一眼,隨后,突然似乎他們想起了什么,臉色變得煞白一片。

    攔在夏侯身前的那黑衣大巫冷漠的說道:“不管你們有什么理由,大夏律,安邑城中,鼎巫一律不許私斗,違者,殺!”

    夷令滿臉倉惶的退回了幾步,手足無措的看著那黑衣大巫,說不出話來。氣急之下,他的確忘記了這個禁令。而眼前的黑衣大巫,卻是他得罪不起的那種人。不要說他,就算是他主子的頂頭上司中天侯,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得罪眼前的人。

    胸前印章上赫然繡著六只小巧的青色三足圓鼎,在印章的一角,很隱晦的繡了一枚小巧的黑色星星的黑衣大巫只是朝著夷令冷笑了幾聲,身體漸漸的消散在了空氣中。

    而挑起了是非的夏侯,早就和白偷偷的逃離了現(xiàn)場,順便帶走的,還有那個臟兮兮的老人。見勢不妙,趁早開溜,夏侯可沒有那種所謂的騎士精神,留下來等著看事情的處理結(jié)果。那夷令不能出手對付他,難道那三十幾個高等的巫武不行么?就算折去了夷令和另外三名一鼎巫武,剩下的那些巫武一擁而上,也可以把自己和白劈成rou泥。不逃跑的,才是傻瓜了。

    一手抱著那老頭兒,七拐八拐的繞過了幾條街道,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夏侯這才把那老人放了下來。

    劇烈的咳嗽了幾聲,那老頭用一種無比精彩的臉色,湊到夏侯的面前盯著他打量了半天,這才喃喃自語道:“安邑太危險了,我還是離開安邑的好。這位大人,你叫什么名字呢?”

    夏侯可沒有心思在這里上演一出哭哭啼啼的報恩啊,供生牌位之類的好戲。他干凈利落的告訴了這老頭自己的名字,強行把老頭兒帶到了安邑的西門邊送了出去,這才偷偷摸摸的溜回了粉音澤。

    嗯,這次惹出來的事情可大可小,一個區(qū)區(qū)的安邑令,應(yīng)該沒有膽量和大夏的輔弼相丞四大公之一的輔公刑天家斗吧?

    嗯,還是得找刑天大風討一個主意才行!

    一邊沿途問路的往粉音澤走,夏侯一邊嘰里咕嚕的詛咒開了:“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大夏的紈绔子弟,嘖嘖!”

    上架了,閑聊兩句

    誒,終于要上架了。。。俺的書啊,從流氓之后,上架的可能性大于90%,這剩下的10%還是因為《天元》要免費的緣故。上架對人氣是有影響的,上周小50萬的點擊,5萬多的推薦,就是收藏少一點。。要感謝兄弟們的捧場,俺是熱血沸騰啊,最近每天都是碼字2萬,速度飆升。

    只是這周要上架了,不知道點擊,鮮花,收藏還有沒有那么多。。。。

    但是說句實話,盡管影響人氣,早晚俺都得上架,因為網(wǎng)站出了錢,俺要是不上架就得餓肚子了。

    關(guān)于盜貼啊,盜版這些啊。稍帶自信地講一句,豬頭的書,盜版是免不了的,更有自信的講一句,就算打擊盜版的人有九鼎大巫的本事,俺也覺得這個盜版啊,也是客觀存在,打之不盡的。

    盜版這個東西,很影響訂閱?!段醉灐穼懙倪€算是不錯吧,訂閱看看也不丟分子??幢I版的人多了,訂閱就低了,俺面子上也無光,所以兄弟們有能力支持的,就多訂閱一下吧,別讓訂閱看起來太凄慘。。。

    網(wǎng)站呢,做了電子書,用手機碼的,kb也可以訂閱。俺剛剛試著看了一下,除了不適應(yīng)之外,基本沒有別的壞處,一集一集的,基本上是十天一集,按這個量配合著網(wǎng)絡(luò)更新的速度,幾個月之內(nèi)也能放完。網(wǎng)絡(luò)版呢,就這么個速度,一天一兩章,保不齊哪天高興了,就爆發(fā)一下。當然,要是俺哪天來個傷風感冒,豬蹄抽筋啥的,就讓編輯更新好了,反正斷不了頓,也希望兄弟們每天來支持,閑著沒事和俺閑聊兩句也好。

    第三十一章 意向(上架了)

    粉音澤內(nèi),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幾兄弟,連同粉音澤老板黑冥森等人,哭笑不得的看著幾個悍婦把那被夏侯打暈的少女救醒。黑冥森更是彷佛一口吞了一團鳥糞般,臉色古怪至極。“好啊,來了我粉音澤,從來只有抱著姑娘去床上賣力的。今兒個可好啊,居然有人嫌棄我這里的姑娘粗陋不堪賞識,直接用上拳頭了。”

    眾人譏笑連連,有的勸黑冥森趁早把他府邸里收藏的極品美女都拿出來款待客人;有的就在那些尋思著,篪虎暴龍這個蠻子是不是天生某種功能障礙?。吭趺催@么嬌滴滴的幾個大美人,就硬是被他給打暈了過去?而且自己還偷偷溜走了。

    正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夏侯帶著白,一頭汗水的跑了回來。夏侯沒理會現(xiàn)場所有人投在自己身上的各種各樣的眼光,只是朝著刑天大風問了一句:“我氣暈了安邑令的女兒,白差點殺了他的兒子,有事沒?”

    刑天大風兄弟面面相覷,眨巴著眼睛看了夏侯半天,這可是個惹是生非的主兒啊。這才來安邑多久呢,怎么就作出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來?刑天大風有點后悔的想到:“得,沒事又招惹一個是非出來。我是不是做錯了?篪虎暴龍這家伙,還不能讓他從新軍營脫身???得多教會他點東西了才能留在安邑,否則成天惹事,我也受不了?。俊?/br>
    過了好一陣子,刑天大風才干巴巴的說道:“無妨,中天侯乃是我刑天家外戚,其長子是我兄弟娘舅,區(qū)區(qū)一安邑令,雖名列地候之位,卻無實權(quán),得罪了卻也無妨。改日我去給你分說幾句,也就算了。”

    夏侯嘎嘎直樂,突然看到了旁邊黑冥森那很是不善的兇狠眼神,夏侯心里打了個篤,眼珠子一轉(zhuǎn),突然詫異的大叫道:“古怪,我不過溜出去大解,回來的時候忘了路途,走到大街上去了,可這幾位小姐,怎么就被人打暈了?奇怪奇怪,爭風吃醋也不過是男人相互毆打,怎么還有人打女人呢?實在是太沒品了?!?/br>
    黑冥森氣得眉頭倒豎,看著那幾個暈頭轉(zhuǎn)向的爬起來的少女,心里那個惱怒?。骸傲T了,蠻子就是蠻子,我和他計較作甚?這種嬌滴滴的水珠兒一般的姑娘,想他也是不會消受的。下次,直接找?guī)讉€南方的蠻婆送給他算了?!焙谮ど惓憾镜挠嬢^道,怕是夏侯喜歡的是那種胳膊上能跑馬,一拳能打死一頭牛的肌rou女罷?

    想到得意處,黑冥色古怪的大笑起來,旁邊的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巴巴的跟著傻笑,夏侯打暈了人偷偷跑出去的事情,也就這么抹過去了。只有夏侯看到黑冥森那古怪的笑臉,心里冒出了一絲異常不祥的預感。

    慶功會后的第二天。

    刑天家側(cè)院里,一棟很精巧的精舍。這精舍門口有數(shù)十株蒼松巨柏,風過處,濤聲隱隱。強烈的陽光下,這精舍院子內(nèi)依然是林蔭森森,涼氣襲人。樹下有幾口小小的泉眼,潺潺的溪水順著竹管流淌,最后注入了精舍一角的一個水池內(nèi)。那水池中有數(shù)尾游魚輕盈的飄來飄去,偶爾打起一個水花,頓時驚得數(shù)點浮萍飛快的跳了起來。

    這精神不大,底層不過是五間小小的房子,正中門廳兩側(cè),分為書房、劍房、丹房、琴房四間。順著一竹板樓梯上到二樓,是一間打通了所有隔壁的臥房。那房內(nèi)的臥床,顯然是剛剛趕造出來的,木頭上依然可以聞到新鮮的松脂香氣。那臥床足足有常人所用的五倍面積,就是一頭牛,都能在上面輕松的打幾個滾兒。

    被夏侯吩咐帶走的煉氣士滄風,如今就倒在那張巨大的臥床上,胸脯輕輕起伏,看起來還有一**氣。

    兩名青衣童子蹲在地上,巴巴的用一塊木板輕輕的扇著一個小火爐里的火,那火爐上燉著一口獸紋青銅皿,里面是漆黑如墨、粘稠似膠的藥汁在翻騰。整個臥房內(nèi)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濃烈藥氣,一絲絲白白的霧氣從那藥汁中翻滾出來,彷佛活物一樣在空氣中飛快的鉆來鉆去。

    那火爐的體積不大,但是不知道里面燒的是什么柴火,熱力驚人。兩童子已經(jīng)是滿頭滿臉的大汗,連連的喘著長氣。好容易看到那黑色的藥汁上已經(jīng)冒出了一層淡淡的紅光,兩童子突然松了一大口氣。其中一童子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小藥瓶,扯開塞子就往那青銅皿內(nèi)倒去。幾滴清水般的汁液和那黑色藥汁碰到了一起,突然‘砰’的一聲巨響,那藥汁劇烈的沸騰起來,越是滾動藥汁的體積就越小。眼看著空氣中那白色的藥氣一絲絲的就被吸回了青銅皿里去。

    只是眨眼的功夫,那青銅皿內(nèi)就只剩下了一層手指頭厚,粘稠的透明藥膏。那藥膏溫度極高,青銅皿內(nèi)空氣都是一片模糊。

    兩童子小心翼翼的用身邊的鐵夾夾起了那青銅皿,到了臥床邊,二話不說的把滄風扒了個干凈,直接把那透明藥膏傾瀉到了滄風身上。那藥膏還冒著紅光哩,熱度驚人??!就聽得藥膏和皮膚接觸的地方發(fā)出了一聲‘嗤啦’彷佛油炸老鼠的聲響,昏迷狀態(tài)中的滄風突然睜開眼睛,仰天發(fā)出了一聲極痛的慘嚎。他渾身肌rou一陣抽搐,猛的跳了起來。

    那藥膏卻是一碰到滄風的皮膚,就全部滲了進去。帶著那極高的,可以把一頭豬燙熟的極高溫度滲了進去。白色的蒸氣一絲絲的從滄風渾身的毛孔內(nèi)噴了出來,他的皮膚立刻變得彷佛燒熟的大蝦,紅彤彤的好不可愛。

    赤身裸體的滄風尖叫著,光著腳丫子在原木地板上一陣亂跳,一邊跳,一邊發(fā)出了夏侯村子里巫公跳大神般的嘶嚎。他那個疼啊,那藥膏直接滲入了他五臟六腑,瞬間就發(fā)出了可怕的高溫,他感覺自己就是自己師尊煉丹爐中的炭火一樣,渾身都在發(fā)燙,發(fā)光。就算他的元神已經(jīng)鍛煉得很是穩(wěn)固了,那種劇痛也讓他不能自禁的慘叫起來。

    ‘哇呀呀’,一聲大吼,夏侯帶著白直接從窗子外飛了進來。一人一獸的塊頭都大,又不是那種講究靈巧的人物,他們進來的時候,干凈利落的就把兩扇窗子直接給砸成了碎片。夏侯看到渾身通紅冒著熱氣亂跳大神的滄風,急得沖著兩個童子指點著喝罵到:“你們找死么?你們給他吃什么東西了?怎么弄得他和剛剩下來的豬兒一般模樣?”

    那正在亂蹦跳的滄風一聽,這人怎么說話的?人能和豬比么?他立刻站在了地上,剛剛喝了一聲,突然古怪的摸了摸全身,驚詫的說道:“奇怪?我的傷,全好了?我起碼被你這蠻子砸斷了十幾根骨頭,怎么骨頭全接上去了?就連受損的經(jīng)脈,居然也完好如初了?!?/br>
    兩個童子早就跪倒在了地上,朝著夏侯磕頭行禮:“篪虎先生,這是我們從大老爺藥房里討來的‘補天膏’,對于一應(yīng)內(nèi)傷外傷都是極好的。這膏藥可是足足熬了一天一夜,才好容易劃開的。我們可沒有胡來?!?/br>
    夏侯干笑了幾聲,走過去重重的拍了一下一個童子的肩膀:“我錯怪你們了。誒,這兩天倒是勞煩你們照顧這倒霉鬼。你們下去休息吧,我和這位滄風先生還有點話要說。”

    兩童子乖乖的又磕了個頭,摸著被夏侯的大手打得生疼的肩膀,打著呵欠下樓去了。

    滄風已經(jīng)極麻利的穿好了放在床邊的一套黑色長袍,白卻是唧唧喳喳的亂叫著,跳上了臥床,四仰八叉的占據(jù)了滄風剛才躺著的地方,無比舒服的伸起了懶腰,然后立刻就打起了呼嚕。滄風朝著白搖搖頭,轉(zhuǎn)身對夏侯稽首道:“篪虎先生,這次還多虧得你援手。此恩此德,滄風日后定然有所回報。”

    夏侯笑嘻嘻的坐在了一張?zhí)貏e加固的大椅上,手一揮,豪氣萬丈的說道:“大家見面就是有緣,有緣就是朋友,是朋友就是兄弟嘛。既然是兄弟,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躺在校場上等死不是?”

    滄風腦袋一陣眩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變成了夏侯的兄弟了。不過,聳聳肩膀,在海島荒山上修煉得心境淡泊的他也不計較夏侯的話,反正眼前這個大塊頭救了自己,自己欠他一份人情,記得這份人情就是了。他也坐下,朝夏侯拱手道:“篪虎先生實在是。唉,沒想到我這次主動下山歷練,從掌教祖師那里接了來安邑設(shè)立道場的任務(wù),卻是一事無成,委實慚愧?!?/br>
    搖搖頭,滄風自嘲道:“如此看來,滄風實在是法力淺薄,道行低微,不堪重用,只能回山向掌教祖師請罪,潛心苦修了?!彼睦锴宄约旱乖诹诵錾?,自己效力的相柳柔根本沒理會他的死活,反而是夏侯下令了,才有人把他給救回來。一想到相柳柔初見面時的熱絡(luò)熱情和自己落敗后的冷酷無情,滄風心里無邊感慨,自覺自己的閱歷又大大的增進了。

    夏侯心里那個激動啊,法力,道行,這些自己老本行的詞句,有十幾年沒聽到了吧?這一輩子,自從生下來后,聽到的就是什么巫力的強弱、rou體的強度之類的言語,如果不是丹田那的金丹還在那里滴溜溜的亂轉(zhuǎn),夏侯都害怕自己某一天會忘記自己是個修道人了。

    他立刻接話道:“不知滄風先生出身何門何派???”

    問出了這句話,夏侯彷佛突然松了一口氣一樣,心里一陣的敞亮。但是立刻他又彷佛十五個吊水桶打水,心里七上八下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夏侯心里總有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如果這個大夏,這個擁有的神話傳說和自己所知道的一模一樣的大夏朝,就是那些大夏的話。那么,滄風煉氣士,他的師門來歷,也許,會正如夏侯所猜測的那樣。

    可是如果真的,滄風的師門真的是夏侯心中猜測那個,那么,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

    滄風肅容稽首,恭恭敬敬的抬頭看了看天空,無比莊重的說道:“篪虎先生有所不知,這大夏最強的勢力,是巫教。其他一切教派,在他們看來,盡屬異類異端。故滄風師門之名,還請篪虎先生不要泄漏出去才好?!?/br>
    滄風臉上帶著一絲苦笑:“想那天地生靈,生而成精怪者,大都為巫教所用。就這安邑城中,以獸類禽族而成精者,就有數(shù)萬妖修為各大巫家效力。故安逸城內(nèi),盡有幾家妖修道場公然收授門徒。而我所屬師門,卻飄然世外,不受巫教所用,故不為其所喜。此番來安邑開設(shè)道場一事,也無非是投石問路之舉?!?/br>
    夏侯心里恍然,這些煉氣士不鳥大夏王庭的征召,自顧自的修煉,自然是不受他們喜愛的。甚至可能因為某些原因,他們還受到了那些統(tǒng)治階層的歧視。這次滄風來安邑開設(shè)道場,走相柳家的上層路線,的的確確不過是一個試探的舉動。

    如果安邑能夠容忍煉氣士們在安邑收徒,或者說在某個世家的照應(yīng)下可以安然的收授門徒,這自然是好,可以趁機壯大煉氣士的實力。可是如果說,在建立道場的時候,出了什么問題,招引了大巫們的不快,只要師門來歷不暴露,那些大巫拿他們也沒轍。想必滄風所謂的不要把自己的師門來歷泄漏出去,也就是出于這個考慮了。

    就聽得滄風緩緩說道:“我?guī)熼T,乃是東方大洋之上?!?/br>
    夏侯心里一陣暗喜,卻又有點失望,只是點點頭:“哦,在大洋之上,不在山上,好?!?/br>
    滄風看了夏侯一眼,眨巴了一下眼睛,點點頭說道:“我的兩位師伯祖,山門卻是立在山上的?!?/br>
    夏侯臉蛋一抽搐,干笑著問道:“那,敢問,貴師門到底是?”

    滄風臉上浮現(xiàn)出來的,是自豪和驕傲以及無比尊敬的光芒,整個人都一下子有了精神?!拔艺平套鎺?,乃是東方大洋上金鰲島碧游宮通天道人。我的兩位師伯祖,則是昆侖山上李老君和原始道人。我?guī)熼T,傳承的乃是先天混沌一元老祖鴻鈞道人的道統(tǒng)。唉,篪虎先生,你怎么了?你,你,怎么了?”

    夏侯的腦門彷佛被數(shù)千道閃電連環(huán)劈下,炸得他腦袋一陣亂哄哄的直響。

    如果,九州鼎僅僅是送他來到了另外一個星球,那么,只要努力修煉,達到傳說中的境界,破開虛空,還是有可能回到自己那個江南小鎮(zhèn)上的家,回到自己親手栽種的那一片茉莉花叢里品茶,悠然度日??刺炜盏男菆D,和前世所見的星象差不多,想必如果自己被送到了另外一個星球,怕是距離地球并不甚遠,有很大的可能回到那里。

    可是,當通天道人、李老君、原始道人這些熟悉的名字從滄風嘴里蹦出來的時候,夏侯心里只是絕望。

    空間的距離可以打破,可是時間呢?

    大夏朝,乃是傳說中神話的終結(jié),歷史的開端。夏朝亡國后,中原的太古神話傳說就此斷絕,而中原有文字記載的歷史才慢慢誕生。自己,難道真的被那九州鼎,胡亂的丟到了一個不知道多少年前,甚至連一點點文字資料都沒有留下來的朝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