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傳說(三)
凌風開始將身體里的內力全都匯聚在燈芯上,然后藍色的燈芯在能量的驅動下,慢慢地形成一張藍色的軟甲平鋪在弦紫身上。 空中飛來的一根根紅黃相間的利箭全都插在了屏障上,即使它們想進一步深入,但凌風抱著用盡身體的最后一股真氣也要拼死抵抗的決心誓死捍衛(wèi)自己心愛的女人。 有靈性的九尾鳥似乎對于進攻失敗發(fā)了怒,張開有些尖尖的小嘴,“吱”地叫了長長一身,露出了較端的紅色舌頭,一道黃紅色的火焰噴出。 火焰越往半空中蹭,身子就越肥,尾巴也越來越長。 接著一聲悠遠綿長甚至帶著尖銳的吱叫聲再次響起,九尾鳥整個身子的毛孔全都張開,然后帶著一團黃色的光,全力沖往火焰。 尾巴重重地往左右一擺,所有的火焰都被打散了,其形成更多的利箭,往屏障上沖。 “風?!毕易蟽蓚妊劢堑臏I隨著頭部向下傾斜的弧度緩慢落下。 眼看凌風藍色的燈芯命脈出現了一道道裂痕,弦紫的雙手開始慢慢地微握,她情愿承受痛苦的人是自己。 但用手指輕輕觸碰了腹部,又忍不住在心里哀嘆, “孩子,為什么你要這么折騰為爹娘,懷了你額娘真是” 一想到這里,兩串清淚又開始簌簌流下,眼睛也不忍直視凌風飽受折磨的事實。 凌風看著妻子沒有受傷,心也總算是安了些,盡管命脈正在不斷往外抗壓,但是魂魄的支撐力已經瀕臨極限。 慢慢地,他發(fā)現命脈受壓的程度弱了一些,原來姜子慢慢地將九尾鳥召回,云子也運用內力將閃電蘊含的魂力壓制到最低。 他們雖然是神,但也有著一顆慈悲為懷的心,相愛的感情也讓姜子云子想起年輕時候的樣子。 無論是出于同情還是出于懷念,姜子云子也已經慢慢喪失破壞這段難得姻緣的勇氣。 “唉,不該啊?!苯油现行┮馕渡钸h的聲音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布滿履歷的臉上有著說不出的惆悵,似乎在原則和情感之間不斷徘徊。 “姜子,求您了?!绷栾L身上的精氣已經被耗了一大半,整個人已經處于虛脫狀態(tài)。 雖然語氣很虛弱但是滲透了一種說不出的喜悅。 他剛想松一口氣,姜子便在一瞬間將臉板起,眼睛憋得鼓鼓的,拿著柱杖就地一劃,便騰飛到半空。 此時,弦紫剛剛睜開眼睛,她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自己的孩子要保不住了,因此看見飛在半空中的雷公,本能地說了一句 “不要?!毕易系穆曇魩缀跤行┙咚沟桌铮m然言語里帶著些哀求,但更多的是反抗。 原本她躺在稻草床上連翻個身子都難以做到,現在居然像坐了彈簧一般,“噔”地一聲,整個人把背挺了起來,下意識地雙手交叉護著腹部。 這個時候,云子將手中的羅盤飛致天空,其像陀螺一般旋轉,且?guī)еS色的火焰,有效地阻斷雷公的進一步前進。 “你在干什么?”姜子猛地用柱杖將羅盤打回,一陣黃色的螺旋風像一張又長又大的膠帶,將其云子緊緊地包裹著。 “啊。云子突然像斗牛場上見到紅色帆布的公牛,用盡全身的法力將內丹逼出。 內丹散發(fā)的能量是粉紅色,運用真氣可以使其開出了一朵粉紅色的桃花。 隨著真氣的持續(xù)輸入,桃花越來越大,花瓣往四周垂擺的角度也越來越大,在某一個瞬間,白色的花心“噌”地一下沖破了云子外層由白色能量膠帶形成的蠶蛹。 此時,姜子在用能量驅使柱杖正對著弦紫的腹部,一股紅色的力量慢慢拉長,成一根紅色的桿子,接著桿子的尾部形成一個弧度,成了鉤子。 云子剛想阻止,卻發(fā)現一個大金剛銅罩又蓋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是雷公使用的暗器。 少了云子的阻礙,雷公大可放心閉上眼睛念咒語,一個黃色的發(fā)環(huán)也隨之誕生,“怦”地一下,便落入棱紫腹部胎兒所在的位置。 那一刻,棱紫慘叫了一聲“啊”,緊接著,便血色蒼白地暈過去了。 原來姜子使用的是化灰陣法——他先用能量形成的鉤子鉤破未出生孩子的魂魄,為了確保其徹底死亡,再用金箍圈將其血塊徹底震碎。 “弦紫!”凌風大叫了一聲,用身子摩擦著地板,一點一點地往前移動,元氣也在以白煙的形式慢慢損耗,并從他的身體往外升騰。 “砰“砰”,地面又是一次劇烈的抖動,被激怒了的云子調動了全身的憤怒因子打開金銅罩。 這一次,她是真的憤怒了。云子沒想到姜子會這么狠心,思想會如此條板,盡管凌風,弦紫二人觸犯天規(guī),但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說不定找上帝想想辦法就能解決問題。可是姜子太一意孤行,并且一把年紀也太過于沖動。 可是她想跳出銅門,挽回一切悲劇發(fā)生時,已經晚了——孩子已經死了。 云子忍不住偷瞟一眼凌風,畢竟,凌風這么愛弦紫,要是孩子沒了,弦紫死了,就相當于把他逼到了盡頭,那么日后 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辦法,于是云子一把抓起姜子的手,以騰云的方式回到了天上,只剩下凌風,弦紫夫婦二人還在原地。 “弦紫?!绷栾L用長長的手臂托住弦紫有些軟嗒嗒的頭,并輕輕用修長的手指為其撥開。 他呼喚的聲音很輕柔,不想嚇著弦紫,不過凌風整個人的意識卻很模糊,意識區(qū)好像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似的,弄得眼前也是有些黑蒙蒙的一片。 “風?!毕易系挠行└稍锏€滲著鮮血的嘴唇開始微微張開,微弱的氣息里伴隨著咳嗽與疼痛。 “唉?!绷栾L微微地把頭低下,將耳朵貼在她的唇邊。 “要報仇。”這是弦紫第一次說這么堅決又帶有復仇意義的話。 上一秒她有些溫度的口氣還在凌風耳邊的肌膚徘徊,下一秒便整個將頭重重地偏向了一邊。 弦紫死了。 但死了并不意味著不可復活,有時候一念之間也會存在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