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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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功不受祿,張大帥送我快槍,我無以為報啊?!睂O美瑤道,炯炯目光盯著橋本讓二。 橋本輕飄哦的道:“你不是已經(jīng)報答了么?!?/br> 孫美瑤眼珠一轉(zhuǎn):“你是說,這事兒張大帥早就知道?” 橋本君低頭喝茶不語,就算是默認了。 劫藍鋼特快這票大買賣,是鉆山豹一伙人提出的,有好些兄弟反對,因為山寨缺糧少彈,不足以支撐這么大動靜的行動,若不是憑空得了二百條快槍,孫美瑤也下不了這個決心,現(xiàn)在看來,一切都在張大帥的掌控之中。 “那么,張大帥的意思是?”孫美瑤粗中有細,已經(jīng)意識到被人當了槍使,不過根據(jù)老寨主的指示,現(xiàn)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橋本讓二道:“我在聚義堂上已經(jīng)說過,張大帥需要復(fù)出,他老人家當山東督軍,大當家的起碼弄個鎮(zhèn)守使當當,有張大帥當你的后盾,你還擔心個啥,再說了,張大帥和日本領(lǐng)事館已經(jīng)談妥了,到時候再支援你一千條三八式快槍,五十挺水機槍,一百萬大洋,管保大當家的兵強馬壯,威震中原。” 孫美瑤心動了,不過想到背后有日本人摻乎,心里還是不大舒坦。 “二寶,哦不,橋本先生,我就想知道一件事,你們?nèi)毡救藠A在中間,又是出人又是出槍的,到底圖個啥?” 橋本讓二微微一笑:“大當家,那是政治家們考慮的事情,我們跑腿的只管傳話,話我已經(jīng)帶到了,也沒別的意思,就是給大當家提個醒,您背后的靠山,硬的很?!?/br> 孫美瑤反而不敢拿主意了,回頭看了看孫桂枝。 孫桂枝干咳一聲道:“橋本先生,你說你是張大帥的私人代表,可有何憑據(jù)?” 橋本讓二道:“沒有任何憑據(jù),此事機密,稍有走漏,前功盡棄,還望老當家體諒?!?/br> 孫桂枝點點頭道:“行,你先下去吧,容我們想想。” 橋本讓二起身鞠了一個躬出去了,這個鞠躬的動作才顯示出他的日本味來。 房間里又剩下叔侄倆了,孫美瑤搓著手道:“叔,既然有張大帥在后面撐著,天塌下來有他頂著,咱們就干吧?!?/br> 孫桂枝道:“天要真塌下來,還是得自己頂,我這右眼皮老跳,恐怕不是好兆頭?!?/br> 孫美瑤道:“當初落草為寇,就把這顆腦袋系在褲腰帶上,說死不知道哪一會兒的事,大丈夫生于天地間,瞻前顧后有什么意思,如今能有一個封侯拜將的機會,就算是風光半年也值了,叔,我覺得這事兒能行!” “能行?”孫桂枝雖然老謀深算,但畢竟見識有限,膽略也不如這個侄子,此時已經(jīng)拿不出更好的主意了。 “能行!”孫美瑤斬釘截鐵的答道。 “那就這么辦吧。”孫桂枝堅定地點點頭,他忽然明白為什么孫美珠會讓這位看起來莽撞無比的五弟當接班人了,關(guān)鍵時刻,孫美瑤還是很有決斷的。 …… 次日,山東軍政當局的代表拿著田中玉簽發(fā)的委任狀上了君山,孫美瑤在巢云觀內(nèi)擺開陣勢,數(shù)百精壯土匪一直排到山下,雄赳赳的氣勢讓人膽戰(zhàn)心驚。 代表進了三清殿,就覺得氣氛不對勁,抱犢崮的大當家孫美瑤大馬金刀的坐在虎皮交椅上,一股殺氣隱隱傳來,兩邊各位當家也是殺氣騰騰,面色不善。 “孫寨主,這是田中玉的委任狀,委任您為山東陸軍新編旅的少將旅長……”代表從皮包里拿出一張蓋了大印的紙,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念道。 “拿過來!”孫美瑤一聲令下,早有一個小嘍啰上前搶過委任狀交到大當家的手里。 孫美瑤看也不看,隨手就把委任狀撕成了碎片,劈面丟了過去,嚇得那代表肝都顫了,心道莫非土匪要殺人? “你回去告訴田中玉,區(qū)區(qū)一個旅長就想打發(fā)我孫美瑤,當老子是要飯的啊?!睂O美瑤罵道。 代表低聲下氣道:“孫寨主不要動怒,一切都好商量?!?/br> “住嘴,你喊我什么?寨主?你他娘的睜眼看看,老子的字號!”孫美瑤一指外面的旗桿,代表回頭望去,殿前豎了一根三丈高的旗桿,上面掛著一面旗幟,上面四個大字:“替天行道”,旗褲上一溜小字:“山東建國自治聯(lián)軍”。 “大當家是我們山東建國自治聯(lián)軍的總司令,你個狗日的聽清楚了沒有,快喊總司令!”鉆山豹不適時宜的跳了出來,卷著袖子呵斥道。 “是是是,總司令大人?!贝韲樀闷L尿流,趕緊改口。 孫美瑤惡狠狠道:“你回去告訴田中玉,想要rou票活命,就得答應(yīng)老子的條件,哪怕有一件做不到,我都得撕票,到時候讓你們哭都來不及!” 代表拿出手帕擦著額頭上的汗水:“總司令大人,您的條件是什么?” 孫美瑤早已背熟了臺詞,坐在虎皮交椅上中氣之足的背誦道:“第一,請孫文先生北上,主持大局。” 代表差點哭了,這位孫總司令當真不是凡人,這他媽哪是土匪啊,分明是農(nóng)民起義軍,還帶政治綱領(lǐng)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年頭出來混的大帥督軍們,總喜歡拿孫文說事兒,仿佛不提到孫文,就顯得自己不夠水平一樣。 “咳咳,這個恕難從命啊。”代表哭喪著臉道。 “什么!”孫美瑤眉毛豎了起來。 “總司令明鑒,孫文先生在廣州,不歸我們田督軍管啊,就是黎元洪大總統(tǒng),也沒法向他下令,所以……”代表笑的比哭還那看。 孫美瑤沉思了一會,擺手道:“這一條作廢。下一條,田中玉撤職查辦,讓張敬堯張大帥來當山東督軍,這個總能辦到吧?!?/br> “我記下了?!贝韽亩道锾统鲂”咀?,認真的記錄著。 “第二條,把兗州、滕縣鄒縣嶧縣、徐州這一塊地方劃歸我們山東建國自治聯(lián)軍管轄,礦產(chǎn)鐵路都歸我們,再給我們兩個師的編制,武器裝備都要按照第三師的規(guī)格走,軍餉提前支付一年的?!?/br> 孫美瑤侃侃而談,第二條里其實包含了好幾個條件,不過他也并不在意,繼續(xù)道:“第三條,協(xié)議必須北京公使團聯(lián)名簽字作保?!?/br> 代表乖乖記下,道:“總司令,還有么?” 孫美瑤大手一揮:“想起來再說,你先下山去吧。” …… 土匪窩里傳來的最新消息讓所有人又憤怒又沮喪,土匪居然如此狂妄,將政府玩弄于股掌之上,已經(jīng)簽訂的協(xié)議都能撕毀,而且提出的新條件令人完全無法接受。 土匪的條件被迅速披露,出現(xiàn)在各大報紙之上,一時間再次引發(fā)軒然大波,政府憂心忡忡,開始探討武力解決之可能性,民間輿論則是眾說紛紜,有斥責土匪不講信義、草菅人命的,有幸災(zāi)樂禍,贊揚土匪是站在反帝前線的勇士的,最開心的莫過于寓居在天津日租界的張敬堯,每天門庭若市,大有出山之意。 棗莊,中興煤礦公司旅社,美國駐華武官助理史迪威少校找到了陳子錕,和他單獨進行了交談。 “中尉,我需要你的幫助?!笔返贤f。 “你是想發(fā)動一場襲擊么?”陳子錕已經(jīng)猜到了對方的來意。 史迪威道:“實際上,美國政府已經(jīng)在著手此事,駐天津的陸軍第十五團秘密派遣了一個精銳的步兵分隊來到了臨城,我們需要一個去過土匪窩,又精通英語的中國軍人做向?qū)??!?/br> 陳子錕道:“我勸你想都不要想這事兒?!?/br> …… 第十四章 借槍 史迪威完全沒料到陳子錕會這樣回答,頓感失望道:“陳,我很遺憾你會這樣說,我原本以為你和那些中國軍人不一樣……” 陳子錕道:“我只是就事論事,一個分隊的精銳步兵在沒有支援的情況下深入不熟悉的山林地帶,而且對方是盤踞多年的土匪,這種行為和送死沒有任何區(qū)別,而且你大概不知道抱犢崮是怎樣的一種地形。” 說著陳子錕拿了一疊報紙放在桌上,“這是君山?!庇帜昧艘粋€茶杯放在報紙上,“這是抱犢崮,四面都是峭壁,土匪真正的大本營設(shè)在這里,相信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人質(zhì)轉(zhuǎn)移到山上了,突擊隊想解救人質(zhì),首先要面對外圍的五千土匪,相信以十五團的素質(zhì)和火力,壓制他們不成問題,但這不是最重要的?!?/br> “那么,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史迪威疑惑道。 “真正的敵人是大自然,抱犢崮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山峰,他比科羅拉多的大峽谷還要陡峭,就像這個茶杯一樣,全部是九十度的陡峭山壁,攀爬極為困難,武力攻占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山上有蓄水池,有田地,有牲畜,有房屋,巖洞里有礦鹽,住上幾年不成問題,所以像中世紀那樣想靠圍困來解決問題,也是不可能的?!?/br> 史迪威沉默了,陳子錕說的是實情,第十五團只是保衛(wèi)鐵路的步兵,而非山地兵,遇到這種地形只能抓瞎,而且部隊一直在天津、唐山、秦皇島一帶駐訓(xùn),對魯南的地形地貌并不熟悉,貿(mào)然投入一支部隊,只有一個結(jié)局,那就是全軍覆滅。 可美利堅的公民被綁架,身為美國軍人無法袖手旁觀,他固執(zhí)的堅持道:“我們美國軍人是不會眼睜睜看著同胞失去自由的,即便是全軍覆滅,也要付諸行動?!?/br> 陳子錕道:“我們中國同胞一點不比你們美國人少,幾萬官兵圍著山,你當他們不想打啊,投鼠忌器啊。” 史迪威很郁悶,但確實無計可施,陳子錕嘆口氣,給他支了個招:“我建議貴國和日本方面交涉,或者請張敬堯出面,或許會有轉(zhuǎn)機?!?/br> …… 送走了史迪威,天色已晚,陳子錕吃了晚飯,躺在旅社的床上睡不著覺,腦海中總是閃現(xiàn)出巢云觀偏殿里的那一張張麻木的面孔,還有橫在道觀院子里的尸體。 “想什么呢?”鑒冰問他。 “沒想什么?!标愖渝K披衣起來,在窗口點燃一支煙,就這樣靜靜的站著,望著遠處闌珊的燈火。 早年在關(guān)東當土匪的時候,打家劫舍,綁票勒索的案子沒少做,老實說,這種事兒觸動不了陳子錕的神經(jīng),讓他睡不著的是公使團和史迪威的態(tài)度。 不過區(qū)區(qū)幾個西方人,公使團就大動干戈,在天津外海武力示威,數(shù)次向大總統(tǒng)施加壓力,甚至不惜以出兵中國相威脅,或許大家已經(jīng)習以為常,覺得洋人就這德性,但是往深里想,憑什么人家的國民就這么金貴,中國的國民就這么不值錢的呢。 事發(fā)到現(xiàn)在,沒人在乎華票的生死,甚至連個具體的統(tǒng)計數(shù)字都沒有,報刊雜志連篇累牘的都在討論西方人質(zhì)的安全,田督軍召開的會議上,也都在討論如何營救西方人,棗莊的旅館里,住滿了外交官和記者,以及被綁架西方人質(zhì)的親屬,至于那些華票的家眷,根本就沒人接待,沒人搭理。 想到這里,陳子錕就覺得一股氣從丹田升起,捏碎了煙卷,坐在床邊開始穿馬靴。 “親愛的,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鑒冰揉著惺忪的睡眼道,真絲吊帶睡裙下,雪白一片。 “我問你,一個人的命,和一群人的命,哪個金貴?”陳子錕問道。 鑒冰有些茫然,想了一會才道:“當然是一群人的命金貴了。” 陳子錕沒有再說話,穿上馬靴和軍裝,戴上帽子,準備出門,鑒冰這才醒悟過來,喊道:“回來,你別犯傻,你的命最金貴,” “我又不是上山,你緊張什么,我找史迪威去?!标愖渝K說罷,出門去了,鑒冰再也睡不著了,抱著枕頭開始擔心,想了想還是披衣起來,去敲隔壁李耀廷的房門。 …… 陳子錕來到美國使團的駐地,這里依然燈火通明,一間套房內(nèi),幾個穿軍裝的人正在開會,看服色有負責使館警衛(wèi)的海軍陸戰(zhàn)隊軍官和陸軍第十五團的軍官,而史迪威正是他們的頭兒。 室內(nèi)煙霧繚繞,案子上攤著魯南一帶的軍事地圖,天知道這幫美國人怎么搞到這么精確的軍事地圖的,史迪威向眾人介紹陳子錕,軍官們得知他是西點出身,距離感迅速拉近,不過還是迅速將攤在桌上的地圖和飛機模型收了起來。 史迪威幫他倒了一杯咖啡,陳子錕淺酌一口道:“我仿佛嘗到了紐約的味道?!?/br> “陳,十二點鐘來拜訪,我想你不會是為了品嘗紐約的咖啡吧?!笔返贤?。 “當然不是,我來是告訴你們,我已經(jīng)想到解決方案了?!标愖渝K怡然自得的把玩著咖啡杯。 史迪威眼睛一亮:“說說看?!?/br> “這件案子看起來錯綜復(fù)雜,其實只是一樁最常見的綁票案,只不過綁的是西方人,你們公使團又不遺余力的向政府施壓,等于變相鼓勵了劫匪,所以他們才撕毀協(xié)議,重新提出讓政府無法接受的條件,換句話說,是你們害了這些人?!?/br> 陳子錕的一番訓(xùn)斥讓幾位美國軍官勃然大怒,正要指責陳子錕,卻被史迪威攔?。骸瓣?,我需要聽你的計劃。” “很簡單,我?guī)б话褬屔仙饺?,把孫美瑤打死,山上群龍無首,人心就亂了,就會接受政府的條件,人質(zhì)也就安全了,就這樣。” 說完,陳子錕聳聳肩,一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史迪威卻愣住了,陳子錕說的輕描淡寫,但誰都知道,或許他可以把孫美瑤打死,但絕對無法全身而退,很有可能會被氣急敗壞的土匪們以最殘酷的手段處死。 換句話說,陳子錕是下了必死的決心。 房間里一片沉默,軍官們抽著香煙不說話。 史迪威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搖搖頭道:“陳,你的轉(zhuǎn)變讓我很驚訝,我承認誤會了你,既然這樣,我們也不需要向你隱瞞什么,其實你不需要這樣冒險,我們已經(jīng)在制定一個用飛機進行突襲的方案,航空署的雙翼機一次可以運送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低速飛抵抱犢崮,降落在山頂,然后……” 陳子錕從未聽過這樣匪夷所思的作戰(zhàn)計劃,不禁多看了這幫人一眼,不出所料,每個人胸前都是空蕩蕩的,除了最初級的技能資格證章之外,竟然沒有一個人掛勛章的,說明這幾位軍官沒有一個是經(jīng)過實戰(zhàn)考驗的,怪不得能想出這么離譜的計劃來。 不過這是美國人的家務(wù)事,陳子錕也不好多嘴,但是史迪威卻從他嘴角嘲諷的笑容看出他對這個計劃的態(tài)度來,又說道:“據(jù)可靠情報稱,山里確實有一個日本間諜組織,他們的番號是橋本特設(shè)隊,由日本關(guān)東軍和滿鐵株式會社以及黑龍會聯(lián)合組成,背景非常復(fù)雜,陳,你的判斷是對的。這一切都是日本人搞出來的,他們在向美國政府示威,表達失去山東的憤怒,還有,張敬堯的府邸里,最近也經(jīng)常有日本人出沒!” 說到這里,史迪威夸張的揮舞著胳膊,顯然恨極了日本人。 陳子錕心里一動,一個想法浮上心頭,不過他還是淡淡的說:“你們的計劃我不感興趣,我只是想借把槍。” 史迪威停下來注視著陳子錕的眼睛,看了好久才點點頭,將腰間的武裝帶連同上面的皮質(zhì)手槍套和子彈匣遞給了陳子錕。 陳子錕接過來,當眾抽出手槍檢查一番,連續(xù)拉動套筒感受著彈簧的力度,還問道:“怎么和我用過的m1911有些不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