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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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和的堂屋里忽然進(jìn)了冷風(fēng),所有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但讓他們更心驚的是站在門口的不速之客。 這家伙個頭真高,用西洋人的量法,得有六英尺還猛點(diǎn),黑黃色的狗皮帽子,毛有三寸多長,身上是光板羊皮襖,腰里扎著大帶,殺的緊緊地,顯出細(xì)腰乍背來,格外的精神,下面一條黃呢子馬褲,皮頭靸鞋,看的屋里人心頭一震! 這可不是一般北京爺們的打扮,只有關(guān)外漢子才戴這種狗皮帽子,黃呢子馬褲更不是平頭老百姓能穿的,誰都知道,那是軍官配馬靴的服裝,這一身混搭穿出來,透露出來的身份只有一個,那就是關(guān)外來的胡子。 胡子就是土匪,關(guān)外可不太平,老毛子、小日本打來打去,地面上土匪橫行,盛產(chǎn)槍法好、膽量大的好漢,可那都是在山海關(guān)以北的事情啊,怎么就跑到我老馬家的府上來了呢。 “各位好,兄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關(guān)東大俠駕下雙槍快腿小白龍是也,大伙兒別怕,兄弟是來拜壽的,那個穿警服的哥們,手放到桌子上來,別摸槍,誤會了就不好了?!?/br> 這番話一說,屋里每個人都噤若寒蟬,只剩下白銅爐子里炭嗶嗶剝剝?nèi)紵穆曇簟?/br> 馬老五本來想去摸槍的,可是聽來人這么一說,趕緊放到了桌上,他深知這些關(guān)外胡子的厲害,打槍不用瞄準(zhǔn)的,說打你左眼就不打右眼,那都是用子彈喂出來的百發(fā)百中的本事,自己這點(diǎn)小能耐欺負(fù)毛賊還行,在胡子面前就不敢顯擺了,搞不好先拿自己開胡,弄個一槍爆頭那就吃什么都不香了。 還是馬老太爺沉得住氣,他這輩子見的太多了,八國聯(lián)軍、義和團(tuán)、袁世凱的北洋軍,張勛的辮子兵,光皇帝他就經(jīng)過五個,咸豐爺、同治爺、光緒爺、宣統(tǒng)皇帝、外帶一個洪憲皇帝,他什么沒見過,一個關(guān)外來的小土匪在馬老爺子面前就像玩橫的,門都沒有! 老爺子干咳一聲站了起來,手里還端著一杯酒,手腕紋絲不動,那叫一個淡定。 “英雄,既然來了就是客,坐下來喝杯酒吧,王媽,拿副招呼來?!崩项^的氣度和膽略讓每個人都為之折服,心也稍微安了一些。 傭人搬了一張椅子過來,奉上筷子勺子酒杯骨碟,陳子錕也不含糊,坐下來拿起酒杯自己倒?jié)M:“馬老太爺,祝您老年年有今日,我先干為敬?!?/br> 滋溜一聲,酒下肚了,拿起銀頭烏木筷子,撿那大塊rou可勁的招呼,大家看的是面面相覷,心說這土匪是餓死鬼轉(zhuǎn)世吧。 陳子錕才不管那個,他今天溜溜的香山跑了個來回,腿都快累斷了,一天水米沒沾牙,再不墊點(diǎn)肚子,別說打架了,就是跑都跑不動。 趁著土匪埋頭吃飯的空兒,馬老太爺示意傭人出去喊援兵,看著王媽出去,眾人心中大定,李警正覺得這個場合,自己作為京城地面上的執(zhí)法官,不說兩句場面上的話似乎說不過去,于是便掏出一包三炮臺香煙來,矜持的問道:“英雄,抽煙么?” “抽,怎么不抽?!标愖渝K一把將整盒香煙都拿了過來,他還挺有規(guī)矩,先給馬世海上了一支,然后給在座的每個人都上了一支,最后才輪到自己,摸摸身上,自言自語道:“沒帶洋火?!?/br> 李警正剛要拿出自己的洋火,卻見那位胡子徑直起身走到屋子中央的白銅爐子旁,拿開燉在上面的白鐵壺,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將一只手伸進(jìn)了熊熊燃燒的爐膛,就這樣硬生生拿了一塊火紅的炭出來。 “來,老爺子,我給您點(diǎn)上?!标愖渝K面色不改,捏著炭火直遞到馬老太爺面前,每個人都聞到了皮rou被燒焦的味道,臉色不免大變。 馬世海心中暗暗憂慮,這一套玩意并不稀罕,天津衛(wèi)的那些混混們玩起來比這個還狠,但他們也只敢自虐而已,眼前這位好漢的路數(shù)他承認(rèn)自己看不懂了,只好就著炭火點(diǎn)著了煙。 陳子錕繼續(xù)拿著炭火給每個人點(diǎn)煙,炭火燒的他的手掌滋滋直響,但他居然臉上還帶著笑,這家伙還是人么! 點(diǎn)了一圈下來,最后陳子錕才給自己點(diǎn)上,手里卻依然捏著那塊炭火,嘀咕道:“兄弟我口重,今天的菜不大夠味啊。” 說著把炭火丟進(jìn)嘴里,竟然大嚼起來。 所有人都看的毛骨悚然,屋里就聽見他卡啪卡啪嚼炭的聲音,最后居然用一口酒送了下去。 其實(shí)此刻陳子錕心中也沒底,單刀赴會的買賣他還是頭一回,以前光聽綹子里那些大哥們講過類似的段子,今天他是依葫蘆畫瓢賣弄了一回,用手抓炭火那是正兒八經(jīng)不帶一點(diǎn)虛的,在座的都是京城成名的混混,在他們眼前玩天橋那套騙人的把式是肯定不行的。 手燙的火辣辣的疼,但臉上還要裝著無所謂的樣子,實(shí)在是一種煎熬,不過事到如今也只有這么一條路可走,要不亮這一手把他們鎮(zhèn)住,怕是連說話的機(jī)會都沒有。 馬家惡名在外,五個兄弟如狼似虎,打手保鏢不下數(shù)十人,陳子錕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就算是救出了杏兒,招惹了馬家這輩子也別想太平,所以只能智取不能強(qiáng)攻。 他低頭猛吃菜,猛喝酒,倒把馬家老少搞得不知所措,馬世海臉上陰晴不定的,終于忍不住開口道:“英雄,既然你有這個心意,我姓馬的也不含糊,來人啊,給英雄拿份盤纏來?!?/br> 傭人端來一個托盤,里面是三十塊銀元,一疊中國銀行的鈔票,起碼有百十塊錢之多,這么多錢打發(fā)一個土匪,應(yīng)該是綽綽有余。 可那位雙槍快腿小白龍居然連看都不看一眼,繼續(xù)大吃大喝,馬世海臉上陰郁之色更重,沖老五使了個眼色。 “小子,你想怎么著,有什么道道就劃出來,少他媽唬人!你當(dāng)我馬老五是嚇大的么!”老五一拍桌子,酒杯筷子都跟著震了一震,他忽地站起,單腿踩著椅子,右手?jǐn)R在了盒子炮的木匣子上,兩只眼睛惡狠狠盯著陳子錕。 陳子錕正在撕咬一只雞腿,吃的不亦樂乎,根本不搭理馬老五,把雞腿啃干凈之后,兩只手在皮襖上擦了擦,平靜的說:“我初到寶地,未曾到府拜訪,是我的不對,可府上也犯不著把我沒過門的媳婦給綁了,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這口氣我要是能咽得下,還他媽的是男人么!” 最后這句話他突然發(fā)威,聲音宛如炸雷一般,蒲扇大的巴掌在桌上一拍,所有的杯盤碗筷都跟著一震,就連馬世海面前的大白瓷酒杯里的酒水都灑了出來。 馬老五一哆嗦,差點(diǎn)掏槍,手都伸到一半了,硬是被陳子錕眼里散發(fā)的兇光嚇了回去。 馬世海終于明白是怎么一檔子事了,他這個惱啊,老二辦事太不牢靠了,買個大閨女都能買出這么多事端來,惹誰不好,偏偏惹上個大土匪。 不過他更惱怒的是,這個外鄉(xiāng)人居然敢在自家地頭上撒野,土匪怎么了,老子我見的多了,老子跟八國聯(lián)軍開兵見仗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兒和泥玩呢,別管是哪路的豪杰,到了北京城的地面上,是龍得給我盤著,是虎得給我臥著。 本來他以為對方只是來打個秋風(fēng),最多討百十塊錢就滾蛋,如果是那樣,馬家也犯不上惹麻煩,畢竟是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可對方居然上門索討自己剛?cè)⒌逆蔷褪堑疟亲由夏樍?,馬世?;盍丝炱呤畾q,要的就是一個面子,這要是在壽宴上被人把新媳婦給搶了去,那以后姓馬的就不要在北京地面上混了,丟不起那個人! 想到這里,老頭子緩緩站了起來,喝問自己的二兒子:“老二,爹是怎么教你的,怎么干起欺男霸女那一套來了?” 父子連心,馬老二當(dāng)然知道爹爹話里什么意思,他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張賣身契道:“爹,您可冤枉死我了,白紙黑字紅手印,這丫頭是我從她爹陳三皮那里買來的,這官司就算打到大理寺咱也占著理啊。” 馬世海滿意的掃了二兒子一眼,道:“英雄,你也聽見了,我們家向來不做那種事情,至于你說是你沒過門的媳婦,可否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這話倒把陳子錕問住了,他說杏兒是自己未過門的媳婦,只不過想在道理上壓別人一頭,沒成想反而給自己下了套,人家是買賣人口的契約,自己可拿不出婚書來。 “哈哈哈”陳子錕仰天大笑,仿佛聽到了最可笑的事情,笑得馬家一伙人莫名其妙。 笑聲戛然而止,陳子錕冷冷道:“他媽了個巴子,你當(dāng)我雙槍快腿小白龍是吃齋念佛的良民么,要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他媽還坐在這里和你們廢話?早把貴府一把火燒了!老子和杏兒兩情相悅,正要帶她去關(guān)外享福,陳三皮是什么狗東西,也有資格賣女兒?,老子不喜歡廢話,就問你們一句,是交人,還是不交!” 馬世海看看窗外人影晃動,知道援兵到了,底氣大增,冷冷道:“不交又如何?” 第十九章 正義的牛仔 陳子錕從進(jìn)馬家起,就沒想過和平解決這件事,馬家是地方一霸,絕非善類,要拿得住他們,就得比他們還狠,還光棍才行! 馬老太爺剛把狠話抖出來,陳子錕也冷笑道:“不交人,大家就都別想好過!” “砰!”馬世海把酒杯狠狠往地上一摜,描著壽桃圖案的白瓷酒杯化作了無數(shù)碎片。 他這是摔杯為號,埋伏在外面的打手保鏢幫閑們立刻一擁而入。 陳子錕早有準(zhǔn)備,一躍而起,他不抓別人,一把揪住了馬家的貴客李警正,馬老五迅速掏槍,陳子錕手中的銀頭烏木筷子飛出,正砸在他手腕上,疼的他哎喲一聲。 李警正是行伍出身,早年在九門提督衙門當(dāng)差,后來大清朝辦新式巡警,調(diào)他去了內(nèi)外城巡警總廳,民國以后,巡警總廳改成京師警察廳,人還是那些人,衙門還是那個衙門,李警正從警佐升成了警正,身手卻不如以前利索了,腰上也放了肥膘。 被陳子錕一把揪住,李警正下意識的想去掏槍,他武裝帶上別著一把比利時進(jìn)口的花口擼子,紅褐色的牛皮槍套,上面還插著六顆黃橙橙的子彈,平時嚇唬人挺好使,沒成想今天成了嚇唬自己的玩意。 陳子錕手比他快多了,一把就將花口擼子從槍套里抽了出來,順手在腰帶上一擦就上了膛,抬手嘡嘡兩槍,嚇得眾人魂飛魄散,再看廳堂之上兩支大紅蠟燭的火苗已經(jīng)被打滅了! 這是何等的神槍!誰也不敢靠前。 陳子錕拿槍的手繞過李警正的脖子,瞄著眾人,另一只手從懷里掏出了玻璃瓶來,一口咬掉瓶口塞著的破布,嘩啦啦把里面的液體澆在了李警正的頭上、身上。 一股強(qiáng)烈的煤油味! 這小子居然拿煤油淋李警正,他瘋了不是! 陳子錕可沒瘋,他早就看準(zhǔn)了屋里的形勢,馬家老太爺是個老青皮,見多識廣,怕是唬不住他,馬家五個小子分量也都不足,想來想去還是這位領(lǐng)子上帶星星的高級警官適合下手,他是當(dāng)官的,肯定怕死,他是客人,馬家人投鼠忌器,肯定不敢亂來。 澆完了煤油,陳子錕丟了瓶子,又掏出一根火柴來,松木桿的日本造紅頭洋火,隨便找個地方一擦就著啊,李警正嚇得臉色都變白了,好端端的來賀壽,怎么就被人綁了呢。 “英雄,有話好說,好說?。 彼︽?zhèn)定著情緒,可是煤油從頭發(fā)上滴下來,讓他無論如何也鎮(zhèn)定不下來。 這要是一點(diǎn)著,自己可就變火人了,就算把人丟進(jìn)水缸里都救不活,草他媽的,馬家這是辦的什么事,納妾就納妾,你招惹土匪干什么,招惹了就招惹了,你他媽的還要激怒他,最后攤著老子我倒霉,這叫怎么一回事? 李警正心里一通罵,馬老太爺何嘗不在罵,六十八的大壽,本來多喜慶的一件事啊,被一個活土匪攪得亂七八糟,如今又把李警正給綁了,還他媽澆了煤油,這是要點(diǎn)天燈啊。 老實(shí)說,馬世海長這么大被怕過誰,四九城里再橫的主兒,到了馬爺這里也得和和氣氣的,混江湖圖的什么,一個是臉面,一個是實(shí)惠,可眼前這位小爺,完全顛覆了馬世海幾十年的生活經(jīng)驗(yàn),單槍匹馬,就帶著一瓶子煤油,就敢闖進(jìn)城南一霸馬家的壽堂指名道姓的討要主人新納的小妾,一言不合就把堂堂京師警察廳的高級警官給綁了,還淋了煤油,搶了手槍,這不是混江湖,這是造反! 可馬世海硬是一點(diǎn)招都沒有,人家李警正是來給自己拜壽的,又是警察廳的紅人,這要是在自己府上出了事,馬家以后就別混了,這可比被人當(dāng)眾打臉搶走小妾還要嚴(yán)重。 混了一輩子的馬老太爺,此時竟然沒招了。 陳子錕要的就是這個場面,他大大咧咧的說:“這位大人,對不住您了,咱是講道理的人,萬不得已不會走這一步,您給評評理,馬家搶了我的媳婦,還設(shè)下鴻門宴埋伏我,我沒轍,只好請您當(dāng)個擋箭牌了,要不這樣,等事情解決了,我再登門向您謝罪,或者您給馬老太爺說個情,把我媳婦放了?” 李警正氣的鼻子都歪了,這都什么歪理啊,他強(qiáng)忍著驚恐和憤怒,對馬世海說:“老爺子,聽我一句勸,退一步海闊天空,咱不和他一般計(jì)較?!?/br> 馬世海臉上陰云密布,手里一對鐵膽轉(zhuǎn)動的極快,此時屋子里,院子里已經(jīng)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是人,手里都拎著家伙嚴(yán)陣以待,只要他一聲令下,就能把賊人砍成rou泥,可是這個令他不敢下,也不能下。 那土匪手里可拿著槍呢,槍法更是要命的準(zhǔn),真開打了肯定先拿馬家老少開刀,難道真為了一個小妾,就鬧到壽宴上橫死幾口人才罷休么。 罷罷罷,權(quán)且忍了這一回,馬世海一揮手:“來人,去把那個小賤人領(lǐng)來!” 幾個手下應(yīng)聲去了,可到了后宅,卻發(fā)現(xiàn)后宅里也是鬧得不可開交,一身紅妝的新娘子滿身滿臉都是血,發(fā)瘋一般揮舞著剪刀,一群老媽子拉都拉不住。 “這事鬧的,老爺子今天犯災(zāi)星啊?!睅讉€手下對視一眼,發(fā)出由衷的感慨。 快過年了,到處都是放鞭放炮的,馬家深宅大院,里面放兩槍也沒人注意,一個頎長的黑影悄悄接近了馬家的后墻,蹭蹭兩下就上了墻,動作利落的像只貓,在墻上看了幾眼,掏出兩個rou包子丟下去,兩只看家護(hù)院的狗撲上去大吃包子,全然不顧墻上的黑影飄然而下。 …… 陳子錕在馬宅大鬧天宮之時,趙大海他們也在緊急行動著,寶慶先跑到前門警所找到了父親,向他求救。 薛巡長雖然被人稱作巡長,但那是客氣話,其實(shí)只是最末等的巡警而已,自己還要聽人調(diào)遣,又怎么能幫上忙。 “馬老五是警佐,他家門口平日里都有兩個三等巡警守門,爹不是不幫,是實(shí)在幫不了啊?!毖ρ查L嘆氣道,他何嘗不心疼杏兒這丫頭,他何嘗不知道兒子喜歡杏兒,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是當(dāng)巡警的,事情見得多,深深明白這個道理。 見爹幫不上忙,寶慶一跺腳出了門,正遇到小順子和果兒。 “到處都找過了,煙館、賭坊、酒缸,哪兒都見不到陳三皮的影子?!毙№樧託獯跤醯卣f。 寶慶一拳砸在樹上,恨道:“他肯定是拿了錢藏起來了。” 正說著,趙大海急匆匆過來了,眾人問他:“大海哥,您師父來了么?” 誰都知道,趙大海自幼學(xué)拳,師從鷹爪功傳人,京城名鏢師趙僻塵,他老人家早年走的是北京到庫倫的鏢,十幾年從未失過手,后來隨著電報(bào)鐵路郵政的興起,鏢局的生意一落千丈,趙鏢師就歇業(yè)在家?guī)鹆送降?,他的字號在北京城也算響?dāng)當(dāng)?shù)?,但凡混江湖的都得給一份面子。 眾人殷切的望著趙大海,可是他卻搖搖頭說:“不巧,師父去保定走親戚了?!?/br> “這怎么辦!”寶慶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忽然撿起地上一塊碎磚頭,“我和他們拼了!” “我有辦法!”一直沒說話的果兒忽然說道。 果兒今年十四歲,是他jiejie帶大的,和杏兒感情很深,他打小就聰明,連私塾先生都夸他是文曲星下凡,后來家里沒錢供他讀書,才送去雜貨鋪當(dāng)了個小力笨,又因?yàn)椴粔蚯诳毂煌肆嘶貋怼?/br> “咋辦,你說?!睂殤c眼巴巴的問道。 “跟我走!”果兒拔腿便走,眾人在后面緊隨,一路來到宣武門內(nèi)的花旗診所,此時天色還不算太晚,診所尚未關(guān)門,果兒推門就進(jìn),在診室地上跪下,沖穿著白大褂的洋人醫(yī)生砰砰的磕頭。 “你mama怎么了?”斯坦利博士認(rèn)識果兒,知道他是自己一個病人的兒子,難道說那個手術(shù)患者的病況有了突變? “不是我娘,是我姐,求洋大人救救我jiejie!”果兒繼續(xù)磕頭如搗蒜,他可不是來虛的,每一下都磕的極響,堅(jiān)硬的地磚上血跡斑斑。 “你jiejie?她怎么了!”斯坦利醫(yī)生一把抓住果兒,不讓他繼續(xù)磕頭,這個男孩子的jiejie叫杏兒,斯坦利醫(yī)生很有印象,那是一個美麗溫柔的大辮子姑娘,透著東方女孩的羞澀與善良。 “我jiejie被爸爸賣給一個七十歲的老頭子做小老婆!我們沒有辦法,只有您才能救她!” 斯坦利醫(yī)生頓時惱怒起來:“二十世紀(jì)還有人買賣人口,太荒唐了,走,帶我去看看。” 說著他從抽屜里取出一把柯爾特左輪手槍,打開轉(zhuǎn)輪檢查了一下,六顆子彈一發(fā)不少,他又抓了一把子彈塞進(jìn)兜里,把手槍插在了腰帶上,回身從墻上摘下一頂牛仔帽卡在頭上。 “老肖恩,這里雖然不是德克薩斯,但每一個正義的牛仔都不會容忍邪惡存在?!彼固估t(yī)生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語道。 第二十章 僵局 見洋人醫(yī)生答應(yīng)出面幫忙,大家都面露喜色,任憑馬家勢力再大,也大不過洋人,杏兒有救了! 眾人隨著斯坦利醫(yī)生來到大門口,卻發(fā)現(xiàn)雪下的更大了,馬路上,屋檐上都積了一層雪,行人車馬稀少,想找輛車都難。 “洋大人,您府上不是有一輛洋車么,我拉您去!”寶慶自告奮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