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合約
其實夏摯心里也是亂成了一團。 他愛林綺瞳嗎?——他不知道。 可是他就是冒出了想跟她在一起、甚至共度一生的想法。而且,當(dāng)看到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聽到她和其他男人有過親密的關(guān)系,他的胸口就不自覺地感到如同被烈火烘烤。 這就是愛嗎?愛一個人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體驗? 夏摯十分迷惘。哪怕是他曾經(jīng)的‘真愛’姚老師,如今想來恐怕也許只是青春期的少年對異性身體的一種盲目迷戀罷了…… “我不知道我對她是什么感覺?!毕膿措p目放空地喃喃道,“以前我習(xí)慣了小小的她一直跟在我身邊,也以為自己對她只有兄妹的感情,可當(dāng)我意識到跟她有過這樣一層關(guān)系之后,我已經(jīng)沒辦法再把她當(dāng)meimei看了?!?/br> 高晉仍舊滿腦子想著他的‘因性生愛’理論。不過當(dāng)他仔細(xì)琢磨了一會兒夏摯的話之后,居然瞬間覺得自己也能感同身受:“你這種感覺我也有過!”他篤定地說,“這應(yīng)該是所有男人的普遍想法!男人嘛,對自己睡過的女人難免總會想著什么時候還能夠再來一發(fā)。我特別理解,真的!” ‘什么鬼!’夏摯無語地瞪了十分不著調(diào)的小弟一眼。 “當(dāng)我沒說!”發(fā)覺自己好像抓錯重點了,高晉連忙閉嘴。 夏摯吸了口氣,強忍著揍人的沖動繼續(xù)拿他當(dāng)垃圾筒發(fā)泄:“現(xiàn)在我的確對她有了欲望,但這跟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想zuoai想泄欲不一樣。她對我來說一直是挺特別的一種存在,只是以前我從來沒往男女關(guān)系那方面想?!?/br> 高晉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他的命可真苦,放著兩個如花似玉大美人沒得吃不說,還必須得忍著不當(dāng)話癆來聽損友傾訴感情煩惱。 “這幾年我一直都錯怪了她,她一定是生氣了,所以那么長時間都沒有聯(lián)系我、也沒有跟我解釋……你知道她現(xiàn)在看著我的眼神有多冷嗎?我一想到她已經(jīng)拿我當(dāng)陌生人看待,我這心里就難受得慌?!睅缀貂r少訴苦的夏摯這次似乎真的憋了一肚子哀怨。 ‘男人就t犯賤!’高晉心里評價。 “……你說,她現(xiàn)在跟聶皓希那小子一起合伙開公司,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夏摯絮絮叨叨了許久之后,突然對高晉問道。 ‘我現(xiàn)在可以說話了?’高晉比了個手勢。 “你丫那張嘴什么時候消停過了?”夏摯氣不打一處來地給了對方腦門一巴掌。 這該死的高晉,耍寶耍得他半點談心的興致都沒有了。 “呼——總算不用繼續(xù)閉嘴了!憋死我了!”高晉長舒了一口氣,“要我說,不用去煩那些有的沒的。這大詩人李白不是說么,‘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金樽什么來著?”本想裝一回文青,沒想到卻中場忘詞,果然以前光顧著吃喝玩樂沒好好學(xué)習(xí)啊啊??! 尷尬之余他只好改爆猛料:“管它什么跟什么,總之你要是問我的意見呢,我覺得這兩人肯定有一腿!” 無視夏摯的黑臉,他難得一板一眼地分析:“首先,林meimei和聶家小子的傳聞在當(dāng)年就有了,他們一起出國的事兒那時候可是傳成什么的都有。這年輕人血氣方剛的,又一起到了國外,擦槍走火太正常不過了!況且他們現(xiàn)在還一起開公司?!?/br> 不無惋惜地看了看臉色越來越臭的好友,高晉實話實說:“咱們都是自己創(chuàng)業(yè)出來的人,里面有多辛苦就不提了,但終歸家里一直都是幫了忙的,遇到的難處有限。可這兩個小家伙據(jù)說可沒要家里的錢和關(guān)系,全靠自己打拼。就這么艱苦了他們還愿意綁在一起去共同承擔(dān)一切,要說沒感情誰信?”他高晉也想找這樣一個能跟他風(fēng)雨同舟、共創(chuàng)事業(yè)的伴侶好不好! 小弟的話字字都像刀子似的將夏摯的自欺欺人剁了個干干凈凈。 夏摯把頭重重地靠在沙發(fā)靠背上,整個人活像個xiele氣的皮球。 “是啊,你說的對?!彼酀赜滞滔铝艘淮罂诰?,“聽說他們兩家準(zhǔn)備安排訂婚了?!?/br> “聶家和俞家?”重磅消息砸來,高晉十分訝然,“真的假的?這可是大事??!兩家要是真的聯(lián)姻了,那豈不是說俞老爺子這回是徹底不會站到我們這邊了?”作為井派的鐵桿小弟之一,聽到長期以來都一直搖擺不定的一大股中間力量即將倒戈進(jìn)其他的陣營,他怎么能不感到郁悶。 “也許吧?!彪m然高晉還想繼續(xù)追問細(xì)節(jié),可夏摯擺明了現(xiàn)在對政治的議題興趣缺缺。 “哎呀,別這么無精打采的嘛!”看出了好友是真的在傷心失落,高晉自覺如果不安慰安慰似乎有些不太厚道? “不就是訂婚嘛!就算真結(jié)了婚,感情不合還可以離婚呢!更何況現(xiàn)在也只是傳聞,八字都還沒一撇!大哥你要是真喜歡,我支持你去搶!他聶皓希算什么,咱們出來混的時候,那小子還穿著開襠褲在大院里玩泥巴呢!” 夏摯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說真的!”見老大不信,高晉捶著胸脯發(fā)誓道。 “再說吧。謝了!”夏摯拍了拍高晉的肩膀表示領(lǐng)情?!罢f正事:換股份的那個合約,你打算簽了?” “當(dāng)然簽!”高晉斬釘截鐵,“那么牛逼的礦機,不要的那是傻帽兒!” “你弄的那什么皮特幣真那么好?”夏摯一直對高晉熱衷于什么電子加密幣感到匪夷所思。 “那當(dāng)然!不是我吹牛,我才挖了三年的皮特幣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賺了好幾億了!等著瞧吧,要不了兩年,眼下被當(dāng)成傻子的‘礦工’以后絕對是亮瞎人狗眼的超級富豪!”高晉吹得唾沫橫飛。 “哦?!毕膿捶磻?yīng)平淡。 高晉不樂意了:“哥你真別小看這個!匿名性特別好!我可聽說很多人拿加密貨幣洗錢來著。其實要是你愿意,席利亞那邊交易的時候用這個來結(jié)算絕對比用現(xiàn)金要保密和安全多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覺得好就行了。”夏摯擺擺手結(jié)束了這個提案,“跟那邊簽約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也過去看看?!?/br> “包在我身上!”高晉一臉‘我懂’的表情。 “抱歉,接個電話?!蹦赣H家的陪護(hù)突然來電,夏摯起身準(zhǔn)備接聽。 “行啦,知道你待會兒還有‘大餐’,去吧去吧,我接完這通電話就自己先走了?!币姼邥x撅著嘴眼巴巴盯著他看的沒出息樣子。夏摯直接趕人。 “好嘞!那回頭聯(lián)系!走咯!”高晉迫不及待地奔向他的美人。 “夏先生?!笔卦陂T外的助理秦欽見夏摯打完了電話走出了門,于是向他迎面走去。 “走吧,送我回我媽那兒。”夏摯吩咐道,聽陪護(hù)的意思,他的母親郭凝似乎有些身體不舒服。雖然快天亮了,但是他最好還是過去一趟。 “好的,我去拿車?!鼻貧J回答。身為助理,接送應(yīng)酬過后因為喝酒而無法開車的老板也是他工作中的重要職責(zé)。收起剛剛一直處于聊天狀態(tài)的手機,他走向通往地下停車場的電梯。 夏摯則從另一個方向,準(zhǔn)備繞到會所正門與秦欽會合。 “啊——好痛……放過我好不好,求你……”途徑公共盥洗室的時候,夏摯聽到里面?zhèn)鱽砼舜潭募饨泻蜕胍鳌?/br> 他略微放慢了腳步。 在這一層會所消費的客人通常都有自己的專屬套房,這個所謂的公共盥洗室,其實相當(dāng)于擺設(shè)。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也被人拿來作‘野戰(zhàn)’的場所了? 他再一次感慨世風(fēng)日下。 然而還沒等他走遠(yuǎn),里面就又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怪聲。接著,什么東西砸到了地上發(fā)出破碎的聲響,然后一個渾身赤裸卻又被繩子密密麻麻綁住的年輕女人從里面沖了出來。 “救我……”女人看到來人萬分熟悉的面孔,如同看見了救星。她撲到了他的腳邊,雙手緊緊抓住了那身名貴外套的下擺。 夏摯低頭一看:這不是他的‘前女友’薇薇安么! 見她一身帶著各種被男人玩弄過的痕跡,還有剛才向他沖過來時那雙腿無力的虛脫模樣,一看就是被人cao太多了。 就這么個貨色,當(dāng)初還敢在他面前裝得跟清純玉女似的!說白了,跟那些高級雞有什么區(qū)別? 想到自己曾經(jīng)還真神差鬼使地被她耍得團團轉(zhuǎn),夏摯心里就止不住地感到惡心還有掉價。 “救你?我看你玩得很開心才對!”無視安佳寧求助的目光,他像被什么臟東西碰到了似的,厭惡地從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角。 “別這么看著我。你該看看后面,你的新金主過來找你了,嘖嘖,居然還不止一個!” 他嘲諷地看向衣冠不整地從洗手間里追出來的馮玉峰和趙少哲二人,“又見面了,看來你們撿我的這雙破鞋還撿得挺開心的!”毫不隱藏的蔑視,讓本來就因為安佳寧的逃脫而倍感不悅的兩人更加覺得火冒三丈。 ‘我會不會死在這里?’ 見曾經(jīng)在最甜蜜的日子里對她百般寵愛和呵護(hù)的男人如今非但不出手拯救她,反而還刻意地去激怒正在折磨自己的兩只禽獸,安佳寧絕望地閉上雙眼。 ‘天底下的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如果今天我死了,變成厲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絕不!’ 再次被兩只‘惡魔’拖回yin色煉獄的女人拼命地在心里詛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