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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官場計中計在線閱讀 - 第114節(jié)

第114節(jié)

    吳陽冷冷的笑道:“這個任鐘信,盡干些吃里扒外的勾當(dāng),老程,我可聽說,江海洋劉希才許了愿給他,撤地設(shè)市成功了,他就是未來天州市的市委常委和付市長,有沒有這回事?”

    程建國思忖著說道:“這個我也聽說了,不過,也很正常么,青嶺縣委書記進地區(qū)的常委班子,本來就是幾十年的老慣例嘛?!?/br>
    趙春旭笑道:“丑媳婦化妝,十斤粉也白搭,就咱們天州地區(qū),山貧水惡一窮二白,批個省級市也是個屁用,要想脫貧致富,還是要靠勤奮拚搏實現(xiàn)的?!?/br>
    程建國說道:“春旭,話不能這么說,地區(qū)行政公署不是政府的正式權(quán)力機構(gòu),說得好聽一些,是為代表省里管理下面各縣的,不好聽一點,就是一條看家護院的狗,看省里的眼色行事,沒有獨立的財政權(quán)人事權(quán),總之就象地主老財?shù)墓吠茸樱敹嘣谙旅娓骺h吆喝吆喝罷了,你看看今年地區(qū)行政經(jīng)費入不敷出的窘境,靠向銀行借貸過日子,就知道他們連個童養(yǎng)媳都不如,可要是成了城市就能揚眉吐氣了,首先是堂堂正正的地廳級人民政權(quán),人大政協(xié)這些草臺班子也有了,我們這些人的生殺大權(quán)也正式cao在他們手中,更為重要的是,在當(dāng)前財政大包干的制度下,全部的財政收入,除了向中央和省里的上交部分外,剩下的它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哪個縣不聽招呼,光這財政轉(zhuǎn)移支付這一招,就能讓你立刻乖乖的就范,而且成了城市還有更多的自主權(quán),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各種權(quán)力的下放不斷增多,這撤地設(shè)市,簡直就是西游記里的乾坤袋,什么都能往里裝啊?!?/br>
    金恩華樂道:“老程說得對,行政公署就象男人那玩藝,想干事可往往沒個著落,而城市就是女人那東西,只要想干,總能很容易的遂愿,呵呵,就象上回申請對外開放的事來說,我們青嶺縣能批下來,它天州地區(qū)就辦不到,為什么?它那玩藝得聽上頭使喚,它自己作不了主唄?!?/br>
    “呸,”趙春旭笑罵道,“恩華,你這個比喻太惡心了,江書記劉專員要是聽到,準(zhǔn)能氣個半死?!?/br>
    程建國道:“話粗理不粗,這年頭,只要是打著為老百姓造福的旗號,什么事都能做啊?!?/br>
    一向戲謔的的吳陽,從床上坐起來,頗為不解的問道:“老程,你們在國仙寺開了一星期的秘密會議,陰謀詭計肯定想了不少,可這撤地設(shè)市畢竟是陽光下的事,國務(wù)院定的條條框框明擺在那里,咱們天州這個破地方,有哪一條能符合規(guī)定,以我看,又是一件勞命傷財?shù)氖??!?/br>
    程建國點點頭,“是啊,開會的時候我也在想,論條件,咱們天州夠得上的,就是有一個勉強有點名氣的海港,和一個軍民兩用的飛機場,其他好象什么都構(gòu)不上,市區(qū)人口五十萬以上,可天州城區(qū)滿打滿算也過不了二十萬,經(jīng)濟總產(chǎn)值一百個億,我看三五年以后才能有指望,財政收入一年十個億,差距更在五年以外么,至于其他文化教育交通等有彈性的要求,差距就更遠了,光一個市立大學(xué)的硬指標(biāo),就能把咱們天州打回原形?!?/br>
    吳陽笑道:“這個好辦呀,呵呵,我混過兩年的天州農(nóng)校,經(jīng)江海洋拾掇拾掇,保證一夜之間就能成為歷史悠久的天州大學(xué)?!?/br>
    程建國咧嘴輕笑:“咱們這些紅頭文件里,有一個英明的詞,叫做‘原則上’,呵,規(guī)定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嘛,原則上規(guī)定不行的,原則下總能通過?!?/br>
    吳陽呵呵的笑起來:“恩華,這就象你常常說的,規(guī)定就是女人那東西,可大可小,能深能淺,在一定的條件下,最大最長的棒槌,它都能來者不拒的裝進去,呵呵?!?/br>
    “死胖子,這你得問你老婆啊,”金恩華笑罵了一句,卻轉(zhuǎn)身對程建國說道,“老程,你難道不覺得,這個事情里面有一個巨大的陰謀嗎?”

    程建國點點頭,臉馬上沉了下來,“恩華,你的擔(dān)心是有道理的,沒有青嶺縣,天州想撤地設(shè)市就是海市蜃樓,我看出江書記劉專員的意思了,他們要把我們青嶺縣裝進去,也就是說,只要青嶺縣在設(shè)想的天州市中成為青嶺區(qū),天州的撤地設(shè)市就有可能獲得成功,我們青嶺的城關(guān)鎮(zhèn)有十五萬常住人口,全縣年底能達到二十億的產(chǎn)值和一點五億的財政收入,你們算一算,這么一來,天州地委的申請報告就能寫得理直氣壯嘍。”

    趙春旭驚道:“老程,青嶺縣要真成了青嶺區(qū),不等于消滅了青嶺縣嗎?”

    程建國苦笑道:“是啊,到時候,咱們青嶺區(qū)就是天州市的大兒子,付出多收獲少,賺了錢交給老爹老娘,給他們的老兒子建新房娶媳婦,咱們就只有在旁邊喝西北風(fēng)的份嘍?!?/br>
    金恩華微笑著說道:“所以,我把幾位老哥哥找來,就是商量這個事的,如果各位不想以后被青嶺百姓咒罵的話,就團結(jié)起來,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要誓死保衛(wèi)青嶺?!?/br>
    趙春旭笑道:“恩華,原來你委托宋書記的事,就是為了保衛(wèi)咱們青嶺縣啊。”

    金恩華點頭道:“我們要做的就是,讓青嶺縣搶先成為一個城市。”

    311心懷鬼胎

    聽說到地區(qū)開會,金恩華不想去,任鐘信怎肯答應(yīng),這地區(qū)召開的是關(guān)于撤地設(shè)市的動員大會,參加會議的都是各縣付處級以上在任干部,金恩華更是江書記劉專員指定必須到會的,就是綁也得把他綁去,上車時任鐘信就往金恩華的車上擠,這可是全地區(qū)領(lǐng)導(dǎo)人中唯一的私家車,任鐘信心里有事,一心要粘著金恩華,往上一擠,后排就坐滿了三個人,樂得前排的吳陽咧嘴直笑,不過青嶺縣的艱苦樸素還是值得稱道的,領(lǐng)導(dǎo)出門開會很少帶著秘書的,拚車省的油錢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也沒在任鐘信任上丟掉。

    金恩華昨晚在海岸酒店和金未央折騰了大半霄,本想乘此機會養(yǎng)點精蓄些銳,見任鐘信上得車來,知道瞌睡打不成了,瞅他一臉的喜色,估計一定是好事上身,遂問道:“任大書記,你老人家看著就有好事嘛,何不說將出來,讓我和老吳春旭一同樂呵樂呵?!比午娦乓泊_實開心,昨夜樂到了三更,這喜事來得忒快喲:“呵呵,不滿三位老弟,我頭上多了頂小帽子嘍?!壁w春旭忙道:“任書記,那你別忘了請客呀?!眳顷栆驳溃骸肮踩螘?,榮任地委常委一職?!苯鸲魅A心里直樂,你老任頭上的帽子多了去了,小小的紅帽子算啥稀奇,老子送你的帽子才是大大的呢,那顏色還是鮮綠的,呵呵,這也算為咱青嶺的綠化作了點小貢獻吧。

    吳陽問道:“任書記,地委十一把交椅上,哪一位高升了呢?”任鐘信笑道:“統(tǒng)戰(zhàn)部長向道林平調(diào)海州,陳石宇不再擔(dān)任青陽縣委書記一職,由他接向道林那個攤子?!壁w春旭道:“喲,陳石宇書記也成了天州人了?!眳顷栒f:“可不是么,咱們?nèi)螘涍M了常委班子,也是大半個身體變成天州人嘍?!比午娦盼⑿Φ溃骸胺判暮昧耍圻€是青嶺人,永遠是青嶺人?!苯鸲魅A嘆道:“好久沒去天州,常委里不認識的又多了啊?!眳顷枠返溃骸岸魅A,那還不是拜你和許仁章所賜,陳年舊案一抖摟,弄得地區(qū)常委會象走馬燈似的換?!壁w春旭道:“有變化才有進步嘛。”任鐘信客氣道:“大家共同進步,共同進步。”金恩華笑道:“任書記,我們就在車上,祝你步步高升,永不停步?!?/br>
    幾個人嘻嘻哈哈,一路到了天州,就是不提實質(zhì)性的話題,下了車先去報到,上午是沒有什么安排的,每個縣的縣委常委,加上人大政協(xié)等,付處級以上的起碼有十幾位,看這架勢,又按江海洋劉希才喜好開會的習(xí)慣,這個會議沒個兩三天是開不完的,金恩華心懷鬼胎,向吳陽使個眼色,待任鐘信進了地委大院,馬上溜到暗處,程建國和趙春旭也過來,四個人嘀咕一陣,決意來個以靜制動,看看江海洋劉希才的葫蘆里到底賣的啥藥。

    陳石宇自從兼任了常委,在地委大院也是有間辦公室的,調(diào)任統(tǒng)戰(zhàn)部長還沒有正式宣布,就仍還待在原來的辦公室里,金恩華溜進去時,錢坤和李正民也在,兩個人是跟著陳石宇一起調(diào)到青陽去的,水漲船高,錢坤早已是青陽縣委的專職付書記,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咽?,李正民雖然沒啥進步,但常務(wù)付縣長還是坐得相當(dāng)?shù)姆€(wěn)當(dāng),三個見了金恩華,自是一陣熱鬧。

    金恩華含笑道:“同志們,陳書記高升地委統(tǒng)戰(zhàn)部長寶座,兩位總不能給拉下了吧?!标愂钗⑿Φ溃骸扒嚓柨h陸縣長到點去了政協(xié),老錢老李正好頂兩個空位唄?!苯鸲魅A道:“恭喜恭喜,我說么,革命者只要還活著,總會不斷進步嘛?!卞X坤笑道:“恩華老弟,聽說你也要挪挪了吧?!崩钫褚驳溃骸岸魅A進步,青嶺之福嘛?!苯鸲魅A心里一驚,來得好快呀,這人事變得眼花繚亂的,莫非自己的屁股下的位置,真的不穩(wěn)當(dāng)了?江海洋劉希才為了搞撤地設(shè)市,真舍得花大血本啊。

    錢坤和李正民知道金恩華有事,閑聊幾句后告辭,陳石宇笑道:“恩華,說不定,我們又要一起工作了喲。”金恩華聞言更是心急,“老陳,怎么回事?快說快說?!标愂钫f道:“地委召開各縣一二把手會議后,馬上向省委省政府作了匯報,省里非常重視,李書記王省長都為此做出重要的指示,并專門決定由顧付省長牽頭負責(zé)此事,顧付省長特別指定,讓你出任天州撤縣設(shè)市領(lǐng)導(dǎo)小組辦公室常務(wù)付主任,你在青嶺的工作不撤,但下一步的主要精力,要放在天州這邊,我呢,就是這個領(lǐng)導(dǎo)小組辦公室的主任,你說,我們這不是又要并肩戰(zhàn)斗了么?”金恩華呆了半晌:“老陳,上面動作好快呀?!标愂铧c頭道:“是啊,在這件事上,不管這派那派,是空前的大團結(jié),這思想統(tǒng)一以后,就看下面的工作措施了?!苯鸲魅A道:“老陳,我才不干呢,這種負責(zé)拍馬屁狗腿子的職務(wù),我是堅決不干的,就是讓我滾回家種田,我也不干?!标愂钹恋溃骸岸魅A,這可是功在千秋,利在當(dāng)代的大好事,我們責(zé)無旁貸義不容辭啊?!苯鸲魅A問道:“老陳啊,天州有幾斤幾兩,難道你不知道,別人頭腦發(fā)昏,你老陳難道就跟著發(fā)瘋?”陳石宇道:“恩華,路是人走出來的,只要有決心,就沒有我們xx黨人辦不到的事?!苯鸲魅A心里一陣嘆息,嘴里說道:“唉,我年少無知辦事不牢,難當(dāng)重任啊?!标愂钚Φ溃骸胺且?,非也,恩華,我看好你,因為就是我向江書記劉專員提出,這撤地設(shè)市領(lǐng)導(dǎo)小組辦公室常務(wù)付主任,非你莫屬。”

    聽了陳石宇的話,金恩華差點沒暈過去,急忙告辭出來,一路往地委大院外走,心里早把陳石宇的十八代祖宗罵了個遍,他媽的,這事鬧得,連素以頭腦冷靜著稱的陳石宇都蹦了出來,情況就有些復(fù)雜了。

    來到地委招待所的房間,程建國和吳陽趙春旭他們也來了,門一關(guān),情況一湊,均感事態(tài)嚴(yán)重,程建國道:“恩華,首先你不能干那個撈什子常務(wù)付主任?!苯鸲魅A點頭道:“這個我倒有的是辦法,就是這事情沒法控制啊,原來我以為,地委的撤地設(shè)市只是一個設(shè)想,最怎么折騰也花不了多少錢,但現(xiàn)在動真格的,得花不少錢啊,如果被我們攪黃了,那以后天州就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背探▏f道:“所以嘛,我們千萬不能輕舉妄動。”吳陽笑道:“咱們來個陽奉陰違吧,反正也是水中撈月的事,撈不著也是領(lǐng)導(dǎo)無能嘛?!壁w春旭也道:“我倒覺得,事情不一定如咱們天州人所愿,這么焦急的搞這好大喜功的,無非是被海州那邊逼急了,為了保住青嶺縣,才出此下策,但是,海州人會死心嗎,省委會統(tǒng)一意見嗎,剃頭桃子么,永遠總是一頭熱的?!?/br>
    金恩華說道:“政治經(jīng)濟,這個詞我過去不懂,現(xiàn)在是有深刻的體會了,總之,我們就以靜制動,靜觀其變?!?/br>
    吳陽壞壞的說道:“我倒有一損招,可以讓這些頭腦發(fā)熱的家伙,好好的冷靜冷靜?!?/br>
    趙春旭道:“胖子,你直接說出來吧,何必藏著掖著的。”

    吳陽說道:“你們想啊,就目前之江東部地區(qū)來說,寧州在北海州在南,我們中間的天州一旦猛地崛起,對他們是弊多利少,何況海州還打著青嶺的主意呢,天州要是成了和它平起平坐的地級市,它還有啥想頭?寧州有周興國,海州現(xiàn)在是方家的蟄伏地,我們只要在兩邊吹點風(fēng),肯定能吹冷咱們天州這把虛火,呵呵。”

    金恩華想了想,一拍桌子說道:“好,就這么干?!?/br>
    312抗命不從

    地委書記江海洋從來沒有如此的親切,劉希才也忘記了上次被罵的不快,臉上溫和慈祥的微笑,讓金恩華頓感渾身的不自在,也許兩個以往總是分岐多多,暗斗不斷的人,正為這次空前的團結(jié)合作而沾沾自喜,心里為把金恩華牢牢的套牢而深感得意,旁邊的陳石宇和任鐘信也是如沐春風(fēng)充滿自得,地委四大常委齊聚接見,難道不是人生中值得記憶的一件幸事嗎?

    金恩華微笑道:“各位領(lǐng)導(dǎo),我首先非常感謝你們對我的信任,我也知道你們賦予我的使命的特殊意義,但是,我想說我確實挑不了這付重擔(dān),所以我不會接受這個任務(wù),現(xiàn)在我正式請求你們收回成命?!?/br>
    江海洋仿佛早有所料,語重心長的說道:“小金啊,你可是一向善于勇挑重擔(dān)的人么,我們相信你的能力,這也是組織對你的考驗喲。”

    金恩華搖搖頭,“江書記,我謝謝你,但我干不了,與其到時候被罵,還不如現(xiàn)在被罵?!?/br>
    江海洋說道:“小金,你也是知道的,作為區(qū)域經(jīng)濟的核心和關(guān)鍵,地級市比行政公署具備明顯的優(yōu)勢,這次撤地設(shè)市,對天州來說,是一個不容錯過的歷史機遇,我們恰逢其會,都應(yīng)該毫不猶豫的站出來,貢獻出我們所能貢獻的力量?!?/br>
    金恩華點點頭,“江書記,我懂你的意思,但我的確干不了組織交予的重任,我知道自己的缺點弱點,但是我保證,一定為咱們天州的撤地設(shè)市搖旗吶喊?!?/br>
    江海洋瞅瞅劉希才,要是在以往,他江海洋面對下屬如此態(tài)度,早就沉下臉了,可今天不行,何況這小子和老首長一起待了五六天,其中必有玄機,千萬不可造次。

    劉希才微笑道:“這么說,你是真的不想接這個任務(wù)嘍?”

    金恩華點頭道:“劉專員,我有自知之明?!?/br>
    “哦,是啊,”劉希才有些感慨,“畢竟不是你當(dāng)初在青嶺工業(yè)局的時候了,夾著尾巴裝傻,給你個火坑也敢跳,現(xiàn)在你肢膀硬了,當(dāng)然,你也更有以退為進的資本了?!?/br>
    金恩華苦澀的笑笑,“老領(lǐng)導(dǎo),你要這樣理解,我也沒有辦法。”

    失去友誼和情誼是痛苦的,忘卻領(lǐng)導(dǎo)的提攜之恩更要為人所不齒,可此時別無選擇,因為這個世界的實質(zhì),除了原則還有利益,我的抗命不從固然是為了自己,你們的所作所為,何尚不是為了你們自己,你們自己并不高尚,就沒有資格要求我達到高尚。

    劉希才習(xí)慣的沉下老臉:“金恩華,你是一名xx黨員,你應(yīng)該無條件的接受黨交給你的任務(wù)。”

    金恩華斷然的說道:“劉專員,黨的英明之處,是因為黨知道我完成不了這個任務(wù),我愿意為黨而死,但決不會為錯誤的任務(wù)而死?!?/br>
    劉希才冷冷的說道:“這么說,你是鐵了心嘍?”

    金恩華沉默著,辦公室里的氣氛有些緊張和壓擬,他垂下頭,緩緩的起身,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出來,來到地委大院的確良院子里,初秋的陽光還是灼熱,也有些毒辣,那有些發(fā)黃的樹葉和落禿的樹枝,讓他猛地想起了收獲的季節(jié)即將到來,盡管那嚴(yán)酷的寒冬也不遙遠。

    陳石宇追了出來,把金恩華拽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兩個人都不說話,吸著煙喝著茶,彼此都不約而同的,讓思緒在往事的塵埃中游戈一番,又幾乎同時會心的笑了,只不過陳石宇的笑容有些無奈,而金恩華還是那澀澀的苦笑。

    “你認為,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工作?”

    “我沒有這么認為,我只是判斷自己無力勝任?!?/br>
    “是嗎?你可以瞞得過他們,但你騙不了我。”

    “哦,是的,老陳,我認為至少現(xiàn)在不行,并沒有認為將來不往?!?/br>
    “唉,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啊。”

    “一個還有一半人口沒有解決溫飽問題的落后地區(qū),不是千方百計想著怎樣讓老百姓吃飽飯穿暖衣,而是想用歪門邪道去一步登天,為了滿足少數(shù)人的虛榮心和政績,不惜綁架五百萬人民群眾幾年的幸福,這是何等的殘忍,我讀書不多,你老陳飽讀史書,請教一下何為天下?天下者,百姓也,百姓尚不能溫飽,天下何以為?”

    “小金,別說得那么嚴(yán)重和悲觀好么,我們的出發(fā)點,難道不正是為了改變天州的落后狀況嗎?”

    金恩華站起身來,用陌生的目光盯著陳石宇,冷冷的問道:“親愛的領(lǐng)導(dǎo),我問你,要完成你們這個偉大的計劃,大概需要投入多少人民幣呢?”

    陳石宇微微一楞,“這個我倒還沒想過,但是據(jù)江書記劉專員請來的專家估算,一個億應(yīng)該足夠了。”

    金恩華呵呵一笑,“典型的小知識分子邏輯,關(guān)在密不透風(fēng)的書房里想出來的預(yù)算,你們估算的這點小錢,恐怕花在送禮吃請上也不夠,呵呵,這個所謂的專家,不是海歸,就是不食人間煙火?!?/br>
    “呸,”陳石宇笑罵道,“你小子敢蔑視專家的權(quán)威,告訴你,拿一個億去省里和京城打點,以及宣傳公關(guān),是綽綽有余的?!?/br>
    金恩華搖搖頭,“那么,在等待上級視察考核的時候,你們總得修修那些坑坑洼洼的公路吧,不然人家領(lǐng)導(dǎo)怎么來呢,咱們天州這付窮酸樣,你總得打扮打扮吧,你們準(zhǔn)備花多少錢,這錢又準(zhǔn)備從哪里來?”

    陳石宇笑道:“小金,你也在動心思么,你說的這部分是投資,是完全可以收回來的,專家估計需要五個億,將從現(xiàn)在開始到明年年底完成全部投入,至于這筆錢從哪里來,不用你cao心,銀行借一點,個人集一點,企業(yè)捐一點,各級政府出一點,眾人拾柴火焰高,五個億的目標(biāo)不成問題?!?/br>
    金恩華收起笑容,“老陳,我很想知道這位專家現(xiàn)在在哪里,能不能讓我當(dāng)面向他請教?”

    陳石宇道:“這有何不可,這位專家還是你讀書時的好朋友呢?”

    金恩華一怔,“你是說、、、、是殷益敏?”

    313從知已到對手

    關(guān)于高中短短的兩年時光,只有和殷益敏陳剛兩個同學(xué)兼好友在一起的點滴,才會時不時的從記憶中冒出來,縱觀走過的人生歷程,能給他留下深刻記憶的人并不是很多,殷益敏則是揮之不去的,如果說方文正讓他有些輕蔑,殷益敏卻是他非常尊重的兄長,年長三歲又有過下鄉(xiāng)插隊的經(jīng)歷,還出身于書香門第,從哪方面看,都是他學(xué)習(xí)的榜樣,盡管從未有過超越的時候。

    讓金恩華更為不解的是,殷益敏是和方文正一起出現(xiàn)的,兩個身高一米七八的美男子一齊亮相,更令他自慚形穢,他媽的,一米七四的個頭也不算矮了,不就是小時候吃不飽,瘦削了一點么,真應(yīng)了那句老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殷益敏在國外留學(xué)多年,變得更有學(xué)者味道了,從容自信的舉止,更讓金恩華自卑倍增。

    九年分別后的重逢激情過后,殷益敏拉著金恩華坐下,微笑道:“老弟,混得不錯呀,我在京城都能聽到你的大名。”

    金恩華點上一支煙,瞥一眼旁邊的方文正,難得的靦腆一笑,“殷哥,你才是世外高人喲,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日總算得見你大博士的尊面,小弟三生有幸啊?!?/br>
    方文正起身道:“你們兩位老同學(xué)先談著,我出去一下,恩華,說好了,今晚我作東。”

    金恩華忙道:“方白臉,我可不想欠你的,我們老同學(xué)見面,關(guān)你屁事?!?/br>
    方文正不以為忤的笑道:“別忘了,益敏也是我老婆的老同學(xué),呵呵。”

    望著方文正的背影,殷益敏含笑道:“兄弟,你還是敗給了他呀?!苯鸲魅A嘆道:“人生的大敗仗喲,當(dāng)年你我還有陳剛,你和林靈修得正果,事業(yè)家庭雙豐收,陳剛趙燕也過得很踏實,就我最慘嘍,窩囊啊。”殷益敏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現(xiàn)在的狀況,更讓人羨慕。”金恩華搖頭道:“不公平的競爭導(dǎo)致不公平的結(jié)果,豈能讓人心服?!币笠婷粜Φ溃骸霸趺矗课业陌嚅L老弟,我聽說你和同學(xué)的來往也不多,這可不是你的風(fēng)格呀。”金恩華又是一聲嘆息:“唉,別叫我班長了,我聽著都臉紅,要不是當(dāng)年你和陳剛抬轎,我能當(dāng)上班長么,我們那些落榜的老同學(xué),一個個都是由向美蘭的老爹安排工作的,那時候我還窩在工業(yè)局琢磨鐵飯碗呢,就這么著,那些同學(xué)都被方文正向美蘭收編了,除了陳剛趙燕,我就是孤家寡人了?!?/br>
    殷益敏笑問道:“恩華,你不會把我也包括進去吧。”金恩華聳肩道:“你們倆這么親近,一起接見我這個下面來的人,我可想不著還有其他的解釋。”殷益敏道:“去你的,我怎么聽得有點酸酸的味道呢?!苯鸲魅A自嘲道:“我可不會吃醋,從小孤獨慣了,獨行的路上,省得擁擠么?!币笠婷舻溃骸胺轿恼堑匚麄鞑扛恫块L,前不久和劉專員去京城搞引進人才的活動,我們是在一個飯局上碰見的?!?/br>
    金恩華問道:“這么說,你是要投筆從政嘍?!币笠婷酎c點頭:“這也是我們家老頭子的期望,當(dāng)了多年的縣黨校校長,算是子承父業(yè)嘛,再說,我學(xué)的是工商管理專業(yè),在體制里應(yīng)該能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吧?!苯鸲魅A微笑道:“殷哥,你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找到了嗎?”殷益敏道:“劉專員是我家老頭子的故交,他怎么會放過我,昨天剛把關(guān)系轉(zhuǎn)過來,可能去仙海縣當(dāng)付縣長。”金恩華笑道:“呵呵,天州出了個博士縣長嘍,雙迎歡迎,歡迎老同學(xué)跨入同一條河流?!币笠婷舻溃骸拔衣犞趺锤杏X有些虛偽啊?!苯鸲魅A笑道:“那我祝你仕途順利,步步高升,做不了主席總理,怎么著也得弄個部長當(dāng)當(dāng)?!?/br>
    殷益敏一樂:“去你的,我還沒上任呢,就讓你給了當(dāng)頭一棒,我上哪里高升去?”金恩華道:“殷哥,我對你的撤地設(shè)市的宏偉蘭圖不敢苛同?!币笠婷舻溃骸八裕艺氘?dāng)面聽聽你的看法嘛?!苯鸲魅A壞笑道:“三流人不敢阻一流者,星星怎與日月爭輝?我沒資格呀。”殷益敏道:“實事求是吧,畢竟現(xiàn)在還只是停留在紙上,我們何不來個紙上談兵,百家爭鳴呢?!?/br>
    金恩華說道:“殷哥,你為我們天州描繪的未來藍圖,有幾個地方,我提幾點供你參考,過于理想化的東西,在現(xiàn)實世界是舉步維艱的,現(xiàn)在的體制,也和你父親的那個時代迥然不同,你的規(guī)劃設(shè)計非常的完美漂亮,這正是你的專長,但是,你還要揣著這張藍圖,親自去實現(xiàn)它,我不抱樂觀的態(tài)度?!?/br>
    殷益敏笑道:“恩華,我喜歡你的坦率,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我沒有能力幫助自己的家鄉(xiāng),實現(xiàn)幾代人的夢想?”

    金恩華微笑著說道:“言重了,殷哥,這世上沒有完人,應(yīng)該說,你是適合繪畫藍圖的人,我么,就大言不慚的說出來吧,是適合在你的藍圖上干活的人,就象我們在高中時那樣,每一次都是你出的大主意,陳剛是我們行動的先鋒,而我,是那個如何讓你的主意實現(xiàn)的人?!?/br>
    殷益敏道:“恩華,所以我希望你來幫我?!?/br>
    金恩華搖搖頭,“益敏兄,為了一個畫餅似的撤地設(shè)市目標(biāo),竭澤而漁的耗去天州這幾年,千辛萬苦凝聚的心力物力和財力,然后背負著巨大的負擔(dān),帶領(lǐng)五百萬老百姓去實現(xiàn)四個現(xiàn)代化,你不認為這很荒唐嗎?天州有自己獨特的優(yōu)勢,撤地設(shè)市是遲早的事,為什么我們不能順其自然,水到渠成呢?”

    殷益敏沉默了一會,“老同學(xué),我明白了,還是我們九年前分手的那句話,我不適合從政,對嗎?”

    金恩華站起身笑道:“益敏兄,我九年前我是年小無知,故點江山,現(xiàn)在我可不敢,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喲?!?/br>
    殷益敏問道:“恩華,你不留下吃飯?”

    金恩華道:“我不想欠方家的。”

    314集資建市

    任鐘信看著手里的文件,臉色有些變了,文件上面的幾個數(shù)字,很是刺眼,甚至有些眼疼,集資建市,顧名思義是由各縣出錢,現(xiàn)如今哪家的財政都入不敷出,青嶺縣是天州各縣最好的,也只是收支剛好相抵,這集資的錢到哪里去弄,真要是從企業(yè)和老百姓手里搞,這麻煩就大了,省里劃撥的各個專項資金,不但不能打主意,就是能打主意,今年的早花光了,明年的還遠著呢。

    他看了一眼曾濤,可曾濤不敢說話,這個燙手山芋,他曾濤可沒資格接,青嶺縣的集資任務(wù)是一個億,可全縣的年財政預(yù)算收入也就是一億多點,難道要讓二三萬吃財政飯的人,都喝西北風(fēng)去?

    程建國也不開口,全縣的家底他最清楚,要拿青嶺縣的錢去建設(shè)天州城,這算哪門子事,這要是對外宣布出去,縣委大院非炸鍋不可,剛有點安生的日子又要亂套。

    任鐘信說道:“老程,總得想個辦法吧,江書記都提高到政治的高度了,總得想辦法完成嘛。”

    程建國提不起精神,卻問曾濤道:“曾主任,以你看,我們有什么辦法完成這個集資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