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融嫣倒也沒有多想,順口答道,“是前幾日大夫人送來的。你知道我剛剛到這里來,總是缺點什么用的,穿的東西,大夫人想的周到,對我很是照顧?!?/br> “是么?”李玖明顯不相信她說的話,那個大嫂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清楚的很,很顯然的,融嫣是被她迷惑了。 他站起身,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終于還是忍不住輕聲反問,“融嫣你難道不覺得,對于一個盲人來說,送來這么多的香燭其實是很多此一舉的一件事么?” 融嫣愣了一愣,反問,“這……你倒是說的在理。你若不說,我還沒有往哪個方面多想。哦,對了,我雖然不用燈燭,但是這寢宮里的宮女們總還是需要光亮的吧?” 李玖再一次沉默,他心里的感覺越發(fā)不安,走上前,將燈燭熄滅,房間里變成了一片黑暗。 “你剛剛想要跟我說的,是什么?”融嫣想起剛剛還未說完的話題,重新提了起來。 “是關(guān)于四哥的,他這一次雖然挫敗了二哥的奪嫡之爭,但是也很大程度上的讓自己的隊伍和勢力不僅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甚至還折損了很多的人馬和財力。我目前害怕的是,雖然四哥會如愿以償?shù)淖贤跷?,但是。他往后的日子也不會安生了?!崩罹令l頻嘆氣,說的唏噓不已。融嫣聽后莞爾一笑,“九殿下,在我的家鄉(xiāng)里有這樣一個故事,村子的東頭有兩條大黃狗,它們是整個村子里最勇猛的大狗,很多小狗們都害怕它們,不敢靠近,然而有一天,這兩條大狗卻因為一塊rou骨頭廝殺了起來,結(jié)果一條把另一條咬死了。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李玖眉頭一皺,顯然的,這個女子是將自己的兩位兄長比作了爭搶rou骨頭的兩條黃狗,卻又沒耐何,只好接著話茬往下說,“結(jié)果怎么樣?” “結(jié)果啊,本來是在旁邊一直環(huán)視著看熱鬧的那些小狗們也都紛紛搖尾而上,竟然是也敢公然和那條大狗爭奪起rou骨頭來,這也不能不說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情吧,畢竟樹倒猢猻散,墻倒萬人推,這些小狗們也算是懂得審時度勢,能在這個時候統(tǒng)一了戰(zhàn)線,還算聰明?!?/br>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大狗卻在這個時候,將那塊rou骨頭分成了很多的小碎塊,分別給了剛剛在自己和另一只大狗戰(zhàn)斗的時候過來幫忙的幾只小狗們分食。于是,那幾條小狗迅速的站到了那條大狗的身后和他一起分享美味?!?/br> “其他的狗們見了這場景,立馬懂了,原來不用自己動手動腳的和大狗廝殺也能吃到rou,于是它們剛剛統(tǒng)一成的戰(zhàn)線很快就在大狗的這個舉措之下,土崩瓦解了?!?/br> “怎么樣?九殿下,這個故事是不是挺有意思的?你說,是不是動物的智慧有時候比人來的要更容易也更清楚一些呢?”融嫣講完了故事,測過身來看他。 李玖頓時了悟的拿扇子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心,點頭稱是,“你說的沒錯,看起來,這大黃狗其實是個聰明人,哦不,是聰明狗?!?/br> 用一點利益去瓦解對手的戰(zhàn)線,這種小兒科的伎倆,可笑他和四哥都沒有想到。 說起來就覺得十分的慚愧。 “融嫣姑娘,你的見解和機敏讓人敬佩,看起來四哥真的是很好有眼光,我也終于明白,四哥為什么會對草原上最美的明珠琪琪格不屑一顧,反而對于你,一個漢人的姑娘,這么的喜歡,甚至于……” “甚至于……去年他從大祁國回來之后就一直將你的畫像掛在書房里,每天還要思念著你的相貌來描摹作畫了。也不枉費他的一番心意?!崩罹琳f的很是感慨,能讓他的那個眼光甚高的四哥相中的女人果然是不簡單啊。 李玖的話才說完,融嫣就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我是誰,也還故意不說破,你這個人……才是當(dāng)真的有心計!融嫣佩服九殿下?!彼f著學(xué)著他們西涼人的樣子,將手臂放在自己的胸前,行了個禮。 李玖呵呵一笑,“現(xiàn)在該我拜你才是,過了下個月,你可就是我的四嫂。九弟我先給你和四哥道喜了?!?/br> 說到這里,融嫣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九殿下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應(yīng)該對我的過去有所了解,實不相瞞,我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人,而且,也和他有了肌膚之親,夫妻之實。這樣的我……恐怕……” 李玖揮了揮袖子,“不會的,四哥他絕對不是一個在乎這些事情的男人,難道我都知道的事情,他會一無所知么?”李玖說的篤定萬分,融嫣聽他的口氣不容改變,也不由得再嘆一口氣,“九殿下,其實,四殿下不日即將登上大寶,又何苦非要和我一個小女子過意不去呢?我明明只是想過上幾天安生的日子,這,難道也不可以么?” “九殿下,你和李肆他向來是親如一人,你就不能勸勸他么?”融嫣略帶懇求的說。 眼前的折扇嘩啦一聲打開,李玖搖了搖花了牡丹的扇面,輕聲說,“四哥是個偏執(zhí)的漢子,他想要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崩罹烈矅@了口氣,“融嫣姑娘,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西涼的王庭里,乖乖的準(zhǔn)備做我的四嫂吧。四哥他是個男人,定然會對你好一輩子的?!?/br> 融嫣聽完,也不再多說,略略點了點頭,神態(tài)之間,盡是疲憊之色,“九殿下,我有些累了,想要躺一躺,對了。還請你不要對別人說起,那些個主意是我?guī)湍阆氲降??!?/br> 李玖猶豫了下,站起來說,“或許,被別人發(fā)現(xiàn)你的才能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br> 融嫣不慎在意的笑了笑,同時搖頭,“不,我現(xiàn)在再也不想惹上任何的事情,只是想讓自己踏踏實實的在最后的日子里,過好點,過的舒心點,過的清凈點。不知道九殿下你能不能信守諾言,答應(yīng)我這個垂死之人呢?”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李玖也在無可辯,只好點頭,卻又無奈,“我會信守我們之間的諾言,絕對不會將你的事情泄露出去半分,你放心……你的病也并非無藥可治,如果只是看不清楚的話,我想四哥他愿意做你的眼睛,做你的依靠?!?/br> 融嫣淺笑,沒有說話。 李玖離開之后,融嫣才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雙手摸索著向前摸到了那一截被熄滅掉的香燭,臉上露出另一個笑容,“李玖啊李玖,你可真是一個好心的人啊?!?/br> ************************ 景昭殿前,李肆剛剛安置好了一些朝綱正事,就看到李玖信步朝他走來,他面上的凝重的氣色微微緩了一緩,他剛剛凱旋回來卻沒有一刻能夠清閑,朝廷之中的事情,比他所能想象到的還要難,還要多,還要復(fù)雜。 那種繁瑣的程度,已經(jīng)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四哥?!崩罹磷叩剿拿媲埃蜃笥铱戳艘豢?,確定沒有什么可疑的人之后,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四哥,你該去派些人好好保護(hù)融嫣姑娘?!?/br> “什么意思?”李肆挑起自己的一邊眉毛詢問。 “融嫣姑娘現(xiàn)在和你的關(guān)系很微妙,在你的婚事還沒有昭告天下之前,她或許就有可能已經(jīng)被別人害死了?!崩罹琳f的很凝重。 李肆果然眼中閃過暴怒,問道,“是誰?” “大嫂。”李玖沉著的吐出這兩個字來。 李肆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說,“就光憑著大哥手中的那幾個旗的人馬也敢在這里和我挑釁么?敢動她,就是活得不耐煩了。來,老九,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事要和你說,最近齊齊怒云那里又有了新的變化,他們分別派兵加防了在跑馬坡的守衛(wèi),看樣子是來者不善。我這個皇位,只怕是坐上了,也不會穩(wěn)當(dāng)了。這些人,總是在蠢蠢欲動!” 李玖在心里嘆了口氣,說道,“四哥請莫煩心,小弟我已經(jīng)幫你想到了好辦法,可以將此事圓滿解決。” 李肆眼前一亮,“九弟你這話當(dāng)真?快說來聽聽?!?/br> 第二百九十章 當(dāng)年的勾當(dāng)1 李肆眼前一亮,“九弟你這話當(dāng)真?快說來聽聽?!?/br> 李玖淡淡一笑,神色之間經(jīng)多出了幾分的無奈和涼意,“四哥或許我們該學(xué)學(xué)村頭兒的那兩只大黃狗?!?/br> “???大黃狗?”李肆一時之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如果我們能夠把到手的rou骨頭,分出一部分來讓這些觀望的人嘗到點甜頭,如此一來,這些原本是觀望態(tài)度的人,就會開始動搖,趁機會拉攏一部分的這里的人站到我們的隊伍當(dāng)中。如此一來,這朝廷上的局勢可就不同了?!?/br> 聽罷了李玖的陳述,李肆沉默了片刻,大約有盞茶的時間那么長,笑了一下,“一手放寬,卻等于一手抓緊,這也算是一樁劃算的買賣了?!?/br> 李玖淡笑,“不錯,的確如此?!?/br> 李肆略微思量一下,探出兩根指頭敲打著身旁的廊柱,低聲道,“不錯,我看這個主意不錯,不如就這樣辦了,將咱們的利益稍稍的分出一部分來,就算如此,咱們也會成為最大的贏家。剩下的,就讓他們?nèi)帄Z吧!” 李玖轉(zhuǎn)身欲走,卻被李肆攔住。 “老九,你最近想到的辦法都很與眾不同?!崩钏烈浑p淡紫色的眼眸里閃爍著點點的光芒,拿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和他挨得很近。那一雙眸子,讓人看了覺得哪里就是漫天的繁星閃爍。 李玖淡淡一笑,從他的手掌之下閃了身體出來,“或許是最近的形勢有些不同,我們才不得已想到這樣的辦法了吧?!?/br> 李肆勾唇一笑,沒再多言。 ************************ 大祁國皇宮之內(nèi),老皇薨逝,新皇順理成章的由三皇子衛(wèi)颯即位。三個月前,衛(wèi)颯剛剛從沉睡之中醒來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那個讓他愛恨交織的女人——白若溪。而是…… “你醒了?”那女子的聲音之中帶著驚喜無限,卻不是他最想聽見的那種溫柔款語。 身體因為躺的時間久了而越發(fā)的沉重,竟然半天都不能移動自己的身體。 那女子上前扶起他,讓他靠著被單坐著,“殿下,你真的睡了很久了?!彼难壑芯谷婚W爍著點點的淚光。 對于這種逢場作戲一般的感情流露,衛(wèi)颯并不感到意外。所有的女子都想要從他的身上得到什么,費盡心機的也要得到什么。 衛(wèi)颯淺淺一笑,“弦月公主,這些天都是你在照顧我么?”他清秀的臉頰因為陳病而顯得有些許的憔悴。下巴尖俏的似乎能扎出一個洞來。整個人如同沉浸在一個剛剛醒來的大夢之中,十分的清醒。 這種清醒,似乎有些清醒得過分。 弦月公主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再他的面前戴上面紗的日子,她神情款款的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竟然好像是看著自己家的當(dāng)家主事的男人一般。 “是啊,殿下,一直都是奴家在照顧您的呀。”她說起謊話來,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衛(wèi)颯低下頭,似乎是在回憶著過去的一幕幕,皺著眉,一動不動。弦月的心跟著提了起來,莫不是被他看出來了什么端倪?又有了什么枝節(jié)? 她正兀自忐忑,卻見到衛(wèi)颯緩緩抬起頭來,朝她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是么?那就多謝你了?!?/br> 弦月竟然沒來由的跟著他的笑容微微紅了臉頰,悄悄低下頭去,說道,“這……都是奴家自己愿意的……為了殿下,奴家心甘情愿的?!?/br> 衛(wèi)颯注視著她酡紅的臉頰,笑了下,語氣里有幾分的不屑和不信。 剛要說話,內(nèi)殿的大門就發(fā)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他猛地抬頭,竟然有那么一個瞬間,竟然是以為一直在自己的耳畔低低耳語的那個女子,悄然回來了。 只可惜……他抬起頭來看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沒有辦法,進(jìn)來的不是她。而是一個久不見面的男人。 白江。 他仍舊一副紈绔子弟的摸樣,進(jìn)來之后靠在廊柱上,斜睨他,“殿下醒來了?。空媸强上部少R,可喜可賀。”他嘴里雖然說著恭維的話,但是實際上,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真心的笑容。 看到他這個樣子,衛(wèi)颯就知道他今天是有重要的事情。“你若是來賀喜的,我倒是要感謝你?!?/br> “哼哼,只怕我今天要帶來的消息只是會讓你頭疼?!彼f著側(cè)目看了一眼身邊的那個來自西涼的女人一眼,十分的不愉快。 衛(wèi)颯微微挑唇料嘴,看起來這個妖嬈的男人這一次是鐵了心的討厭起來這個女人。 弦月很有眼力的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三殿下,老皇他……近來身子越發(fā)不好了,您……”他才醒過來,就立馬有人來稟報他這個機密的消息。而這個人正好就是這個妖嬈的男人,白江。他瞇起的眼睛里閃了一絲的精光。 “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衛(wèi)承殿下那里早已經(jīng)巴巴的利用起來您昏睡的這三個月里將所有的能夠調(diào)動的力量全部調(diào)動起來了。他可以說得上是是出了渾身的解數(shù)?!卑捉鎺Р恍嫉恼f,衛(wèi)颯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衛(wèi)承的那些小動作,早就被白江輕易的破解了。 白江果然露出倨傲的神色來,看他,“你還真是了解我啊,那些個小伎倆,如果你那個時候醒著的話,也只能是感到有點娛樂罷了。” “即位的事,如何了?”衛(wèi)颯輕輕的笑了下,靠在身后的靠背上,“我知道你的本事,白江我還是感到很感激你,畢竟你在我最難的時候,沒有離開我?!?/br> 白江微微一愣,顯然是對衛(wèi)颯能夠說出這種話來感到詫異,不過很快他就釋然,露出妖嬈無比的笑容,“殿下,您也知道我這個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對一個男人……死心塌地?!彼f著說著不由自主的將身體挨到了衛(wèi)颯的身前,樣子做足了十分的曖昧模樣。 衛(wèi)颯推了他一把,“有點正經(jīng)行不行,我剛醒過來,還受不得你那么大的打擊!” 白江自己也笑了一下。 “誒,說這個之前,我先說一句別的。”衛(wèi)颯對他的態(tài)度不以為然,神色忽然一正,“白江,我昏睡的這段時間里,你是不是一直在我的身邊?” 白江也一愣,大驚失色,“殿下,你該不會我是真的喜歡上了你了吧?” 衛(wèi)颯氣得連翻白眼,“能說句人話么?” “能,特別能。當(dāng)然不是我,你閉著眼難道就一點印象和感覺都沒有嗎?”白江學(xué)著他的樣子也連翻白眼,“能把你一個大男人伺候的這么好的人,定然是一個女人,而且還得是那種真心實意對待你的女人吧?!?/br>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看,我無論從哪個角度上看起來,也都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男人吧?” 衛(wèi)颯瞇了瞇眼睛,“你到底要告訴我什么?” “我要告訴你的是……伺候你的人,你感覺是誰,那就是誰了?你這樣一個能耐的男人,誰也不能撼動你的心思,對吧?” “嗯,那我就知道是誰了?!毙l(wèi)颯聽了這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不僅沒有氣憤,反而是笑了出來,很是安慰。 “那就好了,我可以喝你說正事兒了吧?”白江呵呵一笑,“衛(wèi)承殿下的勢力已經(jīng)盡數(shù)被我們收歸囊中,殿下,您不日即可即位?!?/br> 衛(wèi)颯活動了下自己的脖子,發(fā)出“咔吧”,“咔吧”的聲音,“我這一覺睡的可真是熟極了,怎么說,也應(yīng)該起來活動活動了。西涼呢?西涼那邊怎樣?” 白江輕輕笑了笑,“他那邊也還不是和我們差不多,草原上的老皇也是病入膏肓,那個四皇子李肆正忙著和他的大哥爭奪王位呢?!?/br> “那正好,外敵安穩(wěn),可不就是咱們動手的好時機?”衛(wèi)颯從床上跳下來,舒展了下手臂,“白江,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你的事情,不會反悔?!?/br> 白江的臉上忽然閃過奇怪的神色,咳嗽了一聲,“殿下您只管先等級即位。其他的事……容后再說也不遲。” 立秋之后,老皇薨逝,三殿下衛(wèi)颯擊敗了玉夫人和她的兒子,衛(wèi)承,即位大統(tǒng)。將大哥幽禁在兗州,不得大赦,不得見天日。 一切安穩(wěn)之后,衛(wèi)颯再一次詢問白江,上一次說起那件事情。 白江露出尷尬的神色,“殿下,這一撞買賣是十幾年前先皇同那個男人訂下來的,承蒙殿下還記著這件事情,沒有損毀契約。白江代替那個人感謝殿下的誠意?!?/br> 衛(wèi)颯看著這個在自己面前吞吞吐吐的男人,微微一笑,“那如今呢?十幾年過去了難道說,那個男人后悔了?現(xiàn)在大祁國已經(jīng)占足了這樁買賣的便宜,甚至可以換一句話說,如果不是因為當(dāng)初的這一撞買賣,大祁國還要最少三十年才能取得今日的成績!”